小路上的偶遇

June

从家到医院有一条沿河的林荫小路，路边有很多桂花树，桂花盛开的时候，地上落金满地，香气却是淡淡的，一点不让人窒息。 天气好的时候，我就从小路上走去医院，或者走回家，三十分钟就到了。 路上总是有不少行人，跑步的，走路的，蹓狗的，推娃的… 走的时间长了，也踫上过一些耐人寻味的偶遇。 她和他 她，是一名城管保洁员，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个。皮肤因为长年在外，晒的黑黑的，眉眼间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清秀过。过肩的头发没有扎起来，因为不经常洗，一缕一缕的有些打结。 他，应该是一个农民工，头发像七十年代的嬉皮士，很长，前面的流海潇洒地甩到一边。一身深灰色的工作服上很多尘土，头发和脸也是灰扑扑的。 初遇 我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是在她包管的那段路上。 她站在路边的草丛里，面对着他。他跨坐在电动车上，右脚撑着地，整个身子用力地向右拧过去迎着她，脸上满是期盼的样子。 她的头微微低着，没有看他，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仿佛在很认真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这不寻常的一幕让我不由的多看了他们几眼。 再遇 第二次见到他们，还是在那段路上。 他们肩并着肩跨坐在各自的电动车上，停在小路上，把本来就不宽的路挡了一大半，过往的行人都必须从旁边绕行。 我经过的时候也不免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他们。 在她桔黄色的保洁制服下是一件驼色的呢大衣，大大的单扣系上隐约显现出一点腰身。黑色的束脚裤下蹬了一双与她工作极不相称的白色尖头短靴。 他把一袋瓜子放在靠近她的把手上，俩人正边嗑瓜子边兴高采烈地聊着天。 后遇 从此以后，我经过她管辖的那段路时都会有意无意的寻找他们的身影。 这天早上，我看到她的电动车被遗弃在小路上，扫帚和簸箕斜插在车上，一只扁瘪的垃圾袋横在路中央。 我环视四周，发现她正独坐在河边的一块巨石上看手机，长发垂下来，挡住了脸，却挡不住她心思重重的样子……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而她，永远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而，我却注意到，她脚上一直都穿着那双白色的短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