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0px;">朱胜勇 温州人 书法工作者</b></p> <p><b>记忆一:</b></p><p>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随家父生活在龙泉,住的是公家单位宿舍。离家不远处是电影院,走路最多五分钟而已,电影院是我平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原因有二,一是电影院的美工叔叔写电影海报,那字很吸引我;二是美工叔叔成为我朋友后,我可以经常混进去免费看一场电影。可以说,那位电影院的美工叔叔是我孩童时期的“书法影响者、启蒙者”。虽然已记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但印象中总觉得他对我特别好,教我写字,带我看电影。“让人非我弱,得志莫离群”,也是他在我1985年春节前离开龙泉,回老家温州时的赠言。</p> <p><b>记忆二:</b></p><p>那年的那天,午后特别闷热,我走在去九山湖边上马宅巷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我躲躲避避,走走跑跑,气喘吁吁的敲开了一扇平房老宅的大门。这扇门,是温州著名书法家,书坛前辈陈铁生老师家的门;这扇门,是真正打开引我步入毛笔书法殿堂的大门;这扇门,是开启我对艺术人生追求坚定的信念。那以后,我时常去马宅巷,与陈老边抽烟边谈书法,看他写字,他也毫无保留的教授我习书方法。几年过去了,陈老喜迁桥儿头住宅区,我时常夜里骑着自行车去他老人家那里求教。“学书如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要举一反三,要灵活运用,不能骄傲自满,时刻提醒自己就如初学者,懂得归零,经常性的自我反省……”陈老对我的告诫。并亲自提笔书写赠我斋名“省心阁”。这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斋名。</p> <p><b>记忆三:</b></p><p>我少年时,虽练毛笔字,但重心放在了硬笔书法上。大概是1987年里的一个下午,特意跑到将军桥瓯海县文化馆,冒进了吴明哲老师的办公室。</p><p>你找谁?</p><p>我找吴明哲老师。</p><p>我就是,找我有什么事呢?</p><p>我叫朱胜勇,我喜欢书法,想请老师指点指点。</p><p>无知者无畏,那时我胆子可真大呀!</p><p>吴老师叫我写几个给他看一下。我拿起吴老师的笔还真敢下笔写了一句诗。吴老师和蔼的笑道:“你写的字很接近王羲之小楷《黄庭经》风格,买本《黄庭经》,好好临习吧!”</p><p>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毛笔小楷、硬笔楷书都是在练习《黄庭经》。也获了好多硬笔书法类比赛的奖。我虽没有拜师吴明哲老师门下,但一直视吴明哲先生为我尊敬的老师之一,是他点明指引了我学习魏晋楷书。</p><p><br></p><p><br></p><p><br></p> <p><b>记忆四:</b></p><p>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许多人都以为我是藤桥人。父亲八几年调到藤桥区粮管所任书记,我住在龙泉寺,生活上学,整整六年时间,成了藤桥人,也是自然的事了。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我从丽水的龙泉市到了温州市瓯海县藤桥区,居住的地方居然也叫龙泉寺。龙泉寺是一座废弃了的古寺,在藤桥粮管所大院内,后经改造成了单位宿舍之一。六年的生活,与大量练习书法的时间,都是在龙泉寺里度过的。鸟语蛙鸣,鱼池菜园,球场粮库,龙泉寺的静寂与幽雅,已然是我心中的禅院。我的孩童记忆留在了龙泉市,我的少年时光留在了龙泉寺。岂不是命中注定?</p> <p><b>记忆五:</b></p><p>胜勇,我给你的论语四条屏已经写好了,要不要现在就跟我去取?</p><p>蔡老师好,改天吧!你刚出来,又回去,麻烦!改天我专程登门去取。谢谢蔡老师!</p><p>我骑着自行车从马鞍池路得胜桥上经过,路遇蔡心谷老师从桥上迎面走来。当时蔡心谷老师从翠微新村搬迁至得胜桥边居住不久。陈铁生、蔡心谷等老师都是那个年代,温州德高望重的著名书法家。蔡心谷先生有儒者风范,慈祥可亲,对我等学书后生,总是关怀备至,鼓励有加。一天,我步径沧河巷,一位画廊老板说,蔡老住院了;再没多久,惊闻蔡老仙逝。我内心无比愧疚,老先生特意为我写的四条屏,我没急时去请来,也是对他老人家的不尊敬,留下了一大遗憾!</p><p>此后,但凡我请他人书写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去取件。一是吸取教训,二是对书法家劳动成果起码的尊重。</p> <p><b>记忆六:</b></p><p>首届温州市中学生钢笔书法大赛,具体记不清是87年还是88年,只记得我获得了二等奖,还出了一本作品集之类的小册子,直接把小册子扉页当作奖状,在当时是非常有创意的想法。惜此册子我不知遗失何处?就在那时,我知道了有位叫张索的书法老师。偶然的机会,有幸拜访了洪殿温师院宿舍张索老师家。张索老师当时带引我认识了楼上的张如元先生。张如元老师又在那一刻顺带我去洪殿某书画装裱室坐坐,认识了朱海老师。那天我是无比荣幸的,一下子认识了三位大咖。</p> <p><b>记忆七:</b></p><p>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硬笔书法可以说是达到了全民狂热的程度,任何一场全国性比赛,轻轻松松就可以达到几十万上百万人参加。我也是那时候冒出来的小泡泡,十几岁的男孩喜欢上硬笔书法,还拿了好多省市全国各种硬笔书法大赛的奖状,没想到这一入“坑”,坚持了大半生。</p><p>深秋的一天中午,温州人民广播电台一名美女记者来到学校采访我,说我获得了全国学生钢笔书法大赛一等奖,要给新闻报道报道。这下让我在学校“火爆”了,女粉丝立马骤增。哈!</p><p>听听广播,好处多多,也就那时起,我有了每天听收音机的习惯,与广播结缘,以至多年后,到温州电台打工,成为一名广电人。</p> <p><b>记忆八:</b></p><p>1991年,我16周岁,对我个人来说,很特殊,也很有意义,至今印象深刻,记忆犹新。这一年,我一个人出了两趟远门。</p><p>“雁荡杯”温州市青少年书法大赛,林剑丹先生等任评委,我获得少年组毛笔、硬笔双项一等奖。颁奖仪式在乐清县城举行。炎炎夏日里,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一个人出小远门。在乐城结识了青年组硬笔一等奖获得者施赛敏兄。赛敏兄书法、写作、摄影全能,成绩斐然。人生短短几个秋,有几个三十年?因为书法,我与赛敏兄的友谊走过了第一个三十年。</p><p>91国际硬笔书法大赛颁奖仪式在宁波包玉刚图书馆举行,我接邀请函,在深秋之夜,母亲递给了我三百元说:“大胆的去吧!你已经长大了……”,我一个人坐上了去宁波的卧铺车。在宁波,我认识了姜东舒、任平、王正良等一批书法名家与书友。1992年春节前,著名书法家姜东舒老先生还特意从杭州题写“提高硬笔书法的书写水平,为祖国艺苑增添新的花朵”寄赠予我。可深深的感受到前辈的关爱之情!</p> <p><b>记忆九:</b></p><p>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怕虎……每个人的经历大都是这样过来的吧!</p><p>葡萄棚眺舟桥,那时候还属于城郊结合区域。大冬天夜里骑自行车,手都冻僵了,我却热血沸腾,飞驰前往著名书法家林剑丹先生家。林剑丹先生在温州家喻户晓,是广大书法学子心中的偶像。当时我也不认识林公,只知道先生的大名与欣赏过他的墨宝,带着一份崇敬与向往之心,尽然敢登门拜访。林公家住眺舟桥边,一座小庭院,夜里敲门,传来了围墙内的犬叫声,让我心惊胆战,正萌生回道的念头时,林师母打开门,迎我进了厅堂。说明来意后,师母热情的泡了茶,林先生与我这位小后生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如何学习书法,如何理解书法,建议我行书从《圣教序》入,并教导我说书法用笔要讲究等等。临走时,林公还提笔现场写了幅字赠我。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书法名家写字台之大,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林先生现场挥毫的状态。这幅墨宝后请朱海兄装裱后,至今挂在我的工作室。林公的厚学谦卑,平易近人,无愧是一代大家,德艺双馨。</p> <p><b>记忆十:</b></p><p>人与人是有缘份的。当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与自己有缘。有些人一出现,转眼即逝;而有些人会常出现在你眼前。有些人一认识,就会相见恨晚,成为知己好友;而有些人,虽然见过,却只是普普通通的,仅认识而已。再有些人,会在生命中不断帮助你、鼓励你、批评改善你,不离不弃;而有些人就会带坏你、误导你、祸害你。这就是缘,缘长缘短,缘深缘浅,缘善缘恶。有许多物事与人,都是无法解释,命中缘定的。好比我,自觉得一生中善缘贵人特别多。</p><p>在温州现七十岁以上的先生中,几乎在我青少年时期就开始交往了。陈铁生、蔡心谷、陈声远、林剑丹、马亦钊、张如元、汪廷汉、陈出新、吴明哲、吴佐仁等等老师们或多或少都给予我指导,教诲,善言,关爱。而恩师何元龙先生,还是最迟认识的,却有幸成了何先生的入室弟子,这不是缘份吗?可谓缘长缘深缘善。</p><p>认识何元龙老师时,我已参加工作。那时,何老师是温州市工人文化宫主任,温州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而我是《温州人》杂志总编助理兼副总编。新城股份公司赞助了一次书画展,在公园路原温州展览馆展出,我在开幕式上认识了著名书法家何元龙老师。何元龙、陈忠康、我等与原温州市市长卢声亮先生合影留念,今还存此照。打那以后,我会常去文化宫何老师办公室坐坐,闲聊中偶尔请教请教书法。2005年,陈铁生先生仙逝。在一天中午,众书法家一起聚餐见证下,何元龙先生答应收我为入室弟子。此后,恩师与我情同父子,谆谆教诲,铭记于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