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笔记#

萧萧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10月29日 星期四 多云</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再见,长坪》</h3></font></h3> <h3>  (一)</h3><h3> 在最后的秋声里,我们终要互道别离,各自上路了。</h3><h3> 山,还是那团圆山;溪,还是那无名溪。只是因了这“坪”,而生出绵“长”的情愫。它们漫过山脊,于柳杉、香樟、毛竹间无边悬挂;它们沿着溪岸,若水生水患里绿草招摇。</h3><h3> 而我们,于拐角处相遇,一个转身,即是天涯了。</h3> <h3>  (二)</h3><h3> 起风了。</h3><h3> 风,本身不产风声。正如团圆山,静谧,从不喧哗。而水,喜欢自叙,喜欢于絮絮叨叨里打翻记忆,更喜欢于不动声色里,消弭一些断裂的细节。</h3><h3> 这个秋天,雨水过多,到处是湿漉漉的情绪。这让习惯游弋在散文诗里的我,无法以轻松的方式完成铺叙。一如我面对你或者你们,无法说出“再见”。</h3> <h3>  (三)</h3><h3> 是的,你是我整个庚子之秋,唯一落笔的理由。</h3><h3> 浅秋里,煮一壶佛菊,呷饮喜欢你的样子。仲秋里,陈一张竖琴,弹拨或痛或爱的心音。晚秋里,捧一枚红叶,将你的名字一笔一划纹刻叶面。</h3><h3> 最初的温度已经炽热。流泪的人,只用微笑写下“离别”。</h3> <h3>  (四)</h3><h3> 如果我离开,是否还能回来?</h3><h3> 我不该说出“一别即一生”。但我确乎知道,这一次走,是真的山高水阔,念想各一处,愁绪无数了。</h3><h3> 所以原谅我,今天才说出离程,我怕及你那盈眸的泪滴。那些失望的眼神,稍一触碰,便会心绞痛。</h3><h3> 又一片香樟子叶,在绯红里完成断、舍、离。</h3><h3> 夕阳绯红。你的小脸绯红。我们怀揣的情绯红。只是,这一抹绯红,对于晚秋的肃杀,已是无法拯救。</h3> <h3>  (五)</h3><h3> 长坪的橘子渐红了。我也将要启程。</h3><h3> 你说的我们一起摘橘子,肯定是不能够了。你说的让我带一些橘归去,盛意我收下了。其实,你们的关爱早已化作橘,密密麻麻种在了心田,今生决计是无法移除了。</h3><h3> “谢”字太轻,出口便是轻慢了。“再见”如蛊,见与不见都在体内,疼,是唯一存在的方式了。</h3><h3> 一辈子后,能够忆起的,只有十分钟。那你,你们,肯定是我十分钟里记忆最深的。</h3> <h3>  (六)<br></h3><h3> 时间如风,将岁月轻轻送。</h3><h3> 六十天,相对一生,不过一瞬。若是相对不可复制,便是星辰大海了。</h3><h3> 此时,坎坎而伐,情感的木屑,随秋末的落叶,凌乱一地。我的湘西我的长坪我的学生我的友人与曾经,如午后采薇,只剩呼吸。</h3><h3> 不说再见。难说再见。终要“再见”。那么,往后余生,长坪——珍重!</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