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大学同学群在热议今年大学毕业三十周年同学会之事,决定于10月31日至11月1日在宁波东钱湖召开。大家群情高涨,报名参会比例之高远远超过前两次。大学的件件往事,老师和同学们的张张笑脸不时涌上心头,我回忆的思绪也飞到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那就从34年前的1986年说起吧!</p> <p>那年夏天,天气似乎特别的炎热难熬。7月7日至9日高考,7月15日,根据估分填了志愿,我记得当时第一志愿填了北京政法学院(中国政法大学的前身),第二志愿是杭州大学法律系,第三志愿是浙江政法专科学校。看来我是立志从事法律事业的人,理想高远着哪。但是,7月28日正式分数通知下来,我总分只有505分,仅比本科线高出4分,这个成绩还是我平时的好,自己很不满意,也很失落。要知道,在天台中学,当时两个文科班,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以为也能与85届一样,一个班里出了全省文科第一、二、四名,那这届说不定我也有可能吧。梦想总是美好的,这下完了完了,梦想破灭,第一批重点大学已经无缘,看来第二批的杭州大学也很悬了!</p><p><br></p><p><br></p> <p>之后我就在家里坐等消息,听从命运安排,偶尔骑着破自行车上街头、平镇等地的同学家走走。不料,左等右等,总不见录取通知书来。</p><p>到了8月中旬,我高中同班同学中,有考上人民大学、中山大学、上海财经大学等等,同村的黄智才考上了浙江大学、金正飞考上了浙江师范大学,他们都相继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而我却一直还没有消息,心里那个焦急啊,但外表装作淡定,因为怕父母亲、大哥太担心。我记得对他们说过一句话:“放心吧,大学肯定有得读,好差一点而已”,其实我心里已经作好了准备:大不了再复读一年,说不定会考得更好!我大哥跟送信的邮递员熟悉,大概吩咐过他,凡有我的信件,不要放到村里小店,要直接送到他家里。日子在忐忑不安中又过了几天,直到8月23日,那天上午,吃过早饭后,半昼前,大哥急步飞快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说“录取了,录取了”,我连忙问:什么学校?“杭大,法律系!”我急忙拿过信,果然是录取通知书,杭大法律系法学专业的通知书!我从头到脚,一字不漏看过,心里自然惊喜,父母亲也开心的很。之后,我想着要给大姐报个喜,就拿着录取通知书,走过金家殿水库,越过田坎,走到三里外的荷柳塘村。路上也有熟悉的村民问我,做啥去,我说我考上大学了。这一天,全村人几乎传遍了这个消息,不时有人来我家道贺,因为老家村庄80%的人姓卢,而我是卢氏第一个本科大学生,所以受人关注。</p> <p>事后才知道,我们天台中学八六届,一共六个班,当年考上大学的就有104人(包括本科、专科),是天中历史上考上大学人数最多的一届,已经相当辉煌了。其中考上杭大的就有十多人;而对于我老家上卢村来说,当年全县也仅二、三百来个本科生考取,而我们村就占了三个,实在是个利好消息!为此,我家还办了十几桌酒席,请一些亲戚和同小队的村民过来吃饭。我印象最深的是,白鹤乡(刚从公社改乡不久)书记,名字叫什么忘了,这天晚上他正好在村里公事,听说我考上大学,特地上门祝贺,与我握手,给我极大的面子和鼓励,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与“大官”握手,也是我家第一次有官家的人踏进门。</p> <p>之后,我开始准备被子衣服、行李箱等。9月25日,我穿上草绿色军装(小哥当兵复员回来送我的),告别了家里的亲人,与同到杭大读书的褚永闻同学(旅游系)、许照明同学(经管系)一起,在城里小北门车站乘上去杭州的汽车。坐了七个小时的车,雄纠纠,气昂昂,跨过了钱塘江。过了大桥就是虎跑路,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香气扑鼻而来,真舒服,这是杭州城给我的第一印象。到武林门汽车站下车,外面熙熙攘攘,杭大在那里设有新生接待处和接待专车,自然一路方便。</p> <p>终于到了杭大,天目山路34号(现在改成天目山路148号了)。门口进去的空地上,只见十几张桌一字排开,每个系都设有报到处,早有法律系的师兄师姐们忙前忙后帮助提东西,把我带到寝室:10幢335室。</p> <p>杭大座落在文三路与天目山路之间,东抵西溪路,西与某厂房、科研机构为邻,仅有围墙相隔。南门是正门,还有东门和北门。靠近学校北门的是连续四栋五层楼的男生宿舍,从南往北依次为第9、10、11、12幢。第10幢是刚刚启用的新生公寓,窗明几净。我进去时,早到的同寝室同学已经在摆放行李了,也有一二个,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当时没有手机,如果有手机,估计这几个家伙肯定是在玩微信。门口进去的两边,有八个放行李箱的位置;里面紧靠两边墙壁的是八个人的床铺,分上下两层;寝室中间有两张桌共八个抽屉,八条板凳,自然都是对号入住入用的。整个寝室比较拥挤。</p> <p>好在第一年、第二年时,我们寝室一直只有七人,还稍微空点。大三时,住进来图书馆系的徐国新,余姚人,高高的个子,戴了副眼镜,很斯文的样子。没想到这个家伙官运亨通,不久就当上了图书馆系学生会主席(说明335室真是风水宝室)。开始时候,我们对他有抵触情绪,不大欢迎,毕竟来了个外系的,但一段时间彼此相熟之后反而成了要好朋友,至今亦然,这是后话。同寝室的有:寝室长王友茂,我们都叫他“阿毛”,诸暨人,身材不高但结实,一件皮茄克、一双黄色皮鞋惹人眼球,叙事绘声绘色,偶尔踢下足球,但水平一般;林晨,温岭人,个子高,平时西装革履,仪表堂堂,读书好,口才好,是系辩论队员;徐乐新,缙云人,雅号“徐大爷”,不爱读书,颇具幽默,会吹笛子,喜欢下围棋,同寝室的人算他水平最高,不时有隔壁班同学过来找他杀两盘。他的缙云话很难听懂,把“王友茂”读成“有一门”,我们都哈哈大笑;张帆,海宁人,比较散漫,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喜欢踢足球,太空舞高手,引得许多美女学生注目。1班也有个同名同姓的“张帆”,为区分起见,我们这个叫“小张帆”;余鑫,象山人,不善言笑,瘦瘦的,人称“余老头”,喜欢录音机听英语音乐,会吹口琴,后来影响了我,我跟他学口琴;夏志浩,永康人,家里开有五金小作坊,平时一般穿中山装,年纪比我们大四五岁,处事老成,后来选为班团支部书记,荣升班级党政一把手行列,成为我们寝室人的骄傲。全寝室的弟兄们,关系融洽,当然也有年少不懂事,不快的事情发生,但这些已然成为美好的回忆,想起来开怀大笑。</p> <p>同寝室8人中,我是唯一不戴眼镜的人,因普通话很差,不善言谈;因见少识少,对外面有些事情看不大习惯,为此,这个“小张帆”经常说我少见多怪;不善于交际,特别在女同学面前怕难为情,据说,高中时候有些女同学在背地里说我是“别里科夫”,哈哈,这也是实话。</p> <p>报到的当天晚上,王友茂同学带领我们几个同学到班主任翁国民老师住的宿舍认门。宁静的校园,月色朦胧,桂花香溢,梧桐树下,我们走在林荫大道上发出“壳切壳切”的声音,至今仍回响在我的耳旁。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翁老师,瘦瘦的身材,温文尔雅,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他的宿舍已经有一二个女同学坐在那里,其中有个高个子的女同学,大大而明亮的眼睛,人很漂亮,事后我知道她的名字,叫周文霞,湖州人,后来被称为“系花”。在翁老师那里,我得知,班上同学的高考分数基本上都在510分以上,有的还高于重点线。我能进杭大实属幸运,感恩杭大,感恩翁老师!</p> <p>翁老师是本校毕业二年后教我们这一级国际经济法课,担任我们这一班,86(2)班班主任。隔壁班,86(1)班的班主任是韩家勇老师,教我们民法。他们住在同一个寝室。这两位班主任老师工作和授课认真负责,耐心细致,具非常之亲和力,颇得同学们信任。翁老师还经常来我们寝室,关心我们生活和学习情况,问我们是否想家,临走的时候,总会说:“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好了”,拳拳关爱之情溢于言表。</p> <p>两个班各46人,共92人,除了3位同学来自天津外,其余的都是浙江省内人。其中有天台籍的4人,我、许罕飚、曹仙菊、徐燕萍。说起来分成两个班,其实上专业课都是在一起,只有英语课、体育课分开上,加上大家也住在一起,平日里说说笑笑,亲密无间,跟同班同学没有任何差别。我们2班的班长开始是蒋志平,后来是张建江;团支部书记开始由周勇担任,后来天降大任于我们335寝室的老夏同志身上。</p> <p>杭大校园内,有七八幢建国初期建起的教学楼,古色古香的,成为杭大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也是这所百年名校的名片。杭大虽然是省内大学,但在全国很有知名度,最大的名片是出了不少名师名家:国学大师姜亮夫;一代词宗夏承焘;化学家王琎、周洵钧、金松寿;生物学家董聿茂、王曰玮、江希明、陈士怡、吴长春;心理学家陈立、朱锡侯;历史学家沈炼之、胡玉堂、黎子耀、徐规;数学家徐瑞云、白正国;文学家林淡秋、陈企霞;物理学家朱福炘、斯何晚、王锦光;教育学家王承绪、陈学恂;外国语专家鲍屡平、张君川、德梦铁、蒋炳贤;地理学家严德一、陈桥驿、毕敖洪;哲学家严群、沈善洪;语言学家任铭善、蒋礼鸿、郭在贻;古典文献专家沈文倬;古典文学家王驾吾、胡士莹、钱南扬、徐步奎、刘操南;书法家陆维钊;文艺理论家孙席珍、蒋祖怡;社会学家韩常先;体育教育家张强邻、方载震……<span style="color: rgb(25, 25, 25);">原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先生曾说过,“大学之大,非大楼之大,乃大师之大也”,这句话用在杭大身上是最恰如其分的。我为能进这样的名校而自豪,虽然1998年后杭大并入浙大,不复存在,但我还是以“老杭大”为荣。</span></p><p><br></p><p><br></p> <p>西二教学楼就是其中一幢,墙体黄色主调,三层楼,里面就数学系和法律系两个系。一楼北面第一间,114室,就是我们两个班四年期间的主教室,法律专业课都在这里上。这是一间阶梯式大教室,四块黑板可以上下左右移动。位置沒有固定,同学们随机选坐,我一般坐在前面几排,这样老师上课可以听的清一点,课堂笔记也可以记的完整一点。说到笔记,徐乐新这家伙很懒,几乎从来不做笔记,每次考试前,总把我的笔记看一下,嘿,有时候竟然考的比我还好,不得不佩服他天资聪慧。他曾对我说过一句有趣的话:“淮海战役的胜利是靠老百姓的小推车推出来的,我大学能毕业是靠卢益民的笔记记出来的。”哈哈!</p><p><br></p> <p>当时的法律系,建系还沒有几年时间,仅经济法和法学两个专业,而我们这一届,就是法学专业两个班,还有一个班是已经在职工作的干部专修班。法律系的老师有三、四十人,系主任是黄汉升。教过我们课的老师,除两位班主任和系主任黄老师外,有方立新、费善诚、顾思九、姚庆成、郁志轰、朱新力、章立军、陈世华、孙笑侠、胡建淼、许建宇、金彭年、金平、商文江、宋永新、陈信勇、周建红、沈志坤、陈小英、翁里等等老师,还有外系的老师过来上课,例如哲学系的余式厚老师上《形式逻辑》、外语系的徐焰老师给我们2班上《英语》。这些老师上课尽管风格不同,有的严肃紧张,有的风趣幽默;有的满堂灌,有的互动多一点,但都相当敬业,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p> <p>记得金彭年老师给我们上《国际私法》课时,一上来就唱他自己作词的《国际私法之歌》,套用齐秦《狼》的旋律,头一句:国际私法是一门难学的课……里面有许多国际私法专用名词,例如反致、转致、间接反致、公序保留、法律规避等等,引得我们哈哈大笑。还记得商文江老师,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一个清新文艺小青年的样子,给我们上《外国法律思想史》课时,念了一首诗,其中有句“灰蒙的天空,如果是一块尸布,祈祷的季节已重临……”诗意很深奥,我们根本不懂,只觉得他太有才了。</p><p><br></p> <p>每个学期考试,我的成绩中等偏上,除了英语差一点外。第一年时候,系里把我们的成绩单寄给家长看,我至今还保存着这两份珍贵的成绩单。如今,我父亲早已仙去,当我打开这封尘封已久的旧信时,仿佛上面还留着父亲深情注视的目光和手泽犹存的余温,顿时泪目……</p> <p>宿舍东面,紧挨学校北门的就是第四、第五食堂。平时下课后,排队买菜,比较拥挤。也有插队打架的事情发生。我因为家里穷,除了学校每月发的15元助学金外,大哥是民办教师,自己还要养家糊口,每月工资仅一、二十元,但他一发到工资,就给我寄上五元,后来他工资有一点提高,就寄我十元。其它我就几乎沒啥任何经济来源了,因此,吃的都是便宜的菜,但我是穷孩子出身,能吃苦,心里只想不挨饿就行。</p> <p>我经常遇到钱、菜票和饭票不够用,弄得我四处奔波求助,但无论向谁借,内心总不是味。我知道父母亲在家过的日子比我更苦,不好意思向他们开口。所以只有节省,节省,再节省。感谢我的同学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援手相助,人世间的温暖就在于雪中送炭!为了解决经济上的窘境,有两个暑假,我在老家走村穿巷卖棒冰,赚了几百元钱,好不快乐!记得高中时读过《卖炭翁》课文,卖炭翁是“心忧炭贱愿天寒”,我呢正好相反,希望天越热越好,因为当时还没有空调,天越热棒冰就越会有人吃。</p> <p>杭大的生活节奏是轻松的,至少在我看来如此。我们平时上午有课,下课时,校园里不时响起《故乡的云》《大约在冬季》《三百六十五里路》等歌曲。下午大多自由活动,我们中饭吃过,午睡是必不可少的,醒后有的同学去图书馆或教室看书,有的外出逛街,去西湖边走走,有的就待在宿舍里写写信或者练习乐器、下棋,有的到运动场踢足球。晚上去文二街露天电影院看电影,是杭大所有学生都经历过的,特別是夏天,坐在石凳上看电影,那真是美妙的消受。杭大自己的大礼堂,每星期六日晚上也会放一些电影,但我很少去看;周边的电影院有杭磁、艺校和宝石会堂,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记得有一二次,晚上外出看电影,结束后校门已关,我们就从北门翻墙进去。大学四年,我看过不少电影,也看过不少书,中国的外国的,喜欢摘录一些名言名句,起码有四五本笔记本记的满满的。杭大的舞会是比较出名的,星期六日晚上,放在食堂或教室里举行,但我不会跳舞,从没有去过。</p> <p>另外,项群英是我高中同学,考上杭大中文系,宿舍与我同幢同层,他东头我西头,我俩互相走动闲聊最多、关系也最密切;同幢住着的高中同学,除了许罕飚与我同系读书(他是1班班长,后来又担任系学生会主席),经常见到外,还有徐建新、张晓、许照明、褚永闻、蒋朝永、徐晶、范顺斌、施海虎、王森辉、张群等,这些同学虽然不同系,但来往仍然很多,有时星期六日一起外出游玩。没有音乐,就没有生活,除了学口琴,我看1班的王建林同学在练吉他,弹的很流畅,令我眼馋,就开始学,已经把《彝族舞曲》弹得很熟练了,只是毕业后就没有再练,如今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好在如今学了洞箫,常起箫于山水之间,自在如如如昔。</p> <p>班级里偶尔组织外出活动,我记得最深的一次是晚上乘船,行驶在大运河上,去无锡玩。还有一次,是我们同寝室的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去海宁盐官观潮。那时的人,干劲足,来回百把里,一点都不觉得累。同小组的人,有我们寝室7人,加上女同学俞韵、齐英、沈向阳、胡彩花,共11人组成,有时搞个活动什么的。有一次,我们其中七八个人一起到柳浪闻莺去玩,大家坐在草坪上,买了四瓶啤酒和一些水果、瓜子、芝麻糖等零食,嘻嘻哈哈了一个下午,特别是看到女同学也跟我们男同学一起喝酒,有的还一起抽根烟,都忍俊不禁大笑不已。</p> <p>记得有个阶段,我的心情一度很烦闷,悲观失落。我用毛笔写了“游戏人生”四个字,贴在床铺墙壁上。有一天,班主任翁老师来到我们寝室,看到了,找我谈话,鼓励关爱之情语重心长,我知道错了,就马上撕掉。</p> <p>亲人的来信时常激励着我要好好读书,为家里争气争光。我大哥来信经常讲到,尽管家里没有什么钱,但保证我能读到毕业,时常让我流下辛酸和激动的泪水。</p> <p>1988年,学校大门改造后,站在这里拍照片的人很多。我们毕业时,和同学、老乡也在这里合过照。“杭州大学”石碑的背面有“求是育英”四字,那是杭大的校训。</p> <p>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中间碰到两次**也波及杭大,四年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1990年初,面临毕业分配的关健时刻。当时学校鼓励你先自己找工作,找不来的也会给予安排分配。我想到检察院工作,就拿着学校里发的《毕业生就职推荐表》,和姚峥嵘同学一起,到宁波市北仑区检察院毛遂自荐。当时宁波新设北仑区,有点“特区”的味道,新区建设如火如荼,急需各类人才。原以为我们会碰壁,沒想到北仑区检察院一下子同意我们去那里工作,而且还盖了公章,承诺住房一套可解决。后来与我大哥商量,他不同意我在外地工作,希望我在地区或县里工作,这样离家近,可照顾家里。我想想也对,就沒去北仑,任由学校把我档案转到台州地区,然后我自己到地区检察分院(全称叫浙江省人民检察院台州分院,现在台州市人民检察院前身)上门联系而于此工作。</p> <p>按照规定,毕业前还要实习三个月。我开始联系天台县法律顾问处,因该处主任不同意而作罢,转而联系到天台县人民法院民庭实习并获准。民庭的氛围很好,庭长是郑立漂同志,我跟李晓颖老师做书记员,大家都很关照我。有一次,庭里同志要到福建厦门、三明搞财产保全,也把我叫上。</p> <p>我在民庭实习的三个月时间里,学习民事审判业务和办案技巧,协助办了十几件调解案件,受到院、庭领导肯定表扬。那年4月,实习结束时,当时的周良宣院长亲笔题词,赠送我一只热水瓶。有趣的是,这个热水瓶我一直保存着,现在收藏在天台县人民法院院史室,它体现了一个院领导对一个实习生的关怀。</p> <p>实习结束之后,我回到学校,根据自己协助办案的体会,觉得民事诉讼中“着重调解”制度很好但需要进一步完善,就开始撰写以此为题的毕业论文。没想到的是,命运弄人,六年前,我调到中级法院工作,分管了五年多的民事审判,通过研究天台山和合文化与法院审判工作的关系,力抓和合调解模式,把毕业论文的观点与司法实践有机结合起来,取得了很好的成效。</p> <p>接下去,拍过毕业合照,领了毕业证书,签了毕业纪念册,同学们和老师们最后在杭大专家楼会餐,尽情喝酒,尽情热泪盈眶。饭后同学们各奔前程。我记得我是335寝室中最后离杭的人,我仔细检查了整个寝室,看看谁有无遗漏东西。徐乐新同学床铺的里壁,糊着浅蓝色的纸,上面有他不久前作的一首诗,其中有一句我记得是:四年一觉天堂梦。我把这首诗裁下来,放在信封里寄给了他。三十年后的今天,不知乐新兄是否还记得,是否还保留这首诗?</p> <p>毕业后,我们同学之间相互联系和走动较多。每隔十年召开一次同学会。2000年11月,同学会在母校校园举行,大家游了西溪湿地。2010年10月,同学会在浙江大学之江校区的光华法学院内举行(杭大并入浙大后,法律系改为法学院,后来又从老杭大的西溪校区搬迁到之江校区,成为全国知名的浙大光华法学院、风景最美的法学院)。</p> <p>这期间,我于2001年至2004年,又来到了熟悉的校园,因为我考入攻读法律硕士学位。课余经常到昔日的教室和寝室外面转转看看,只不过此时已不叫杭大法律系,而是浙大法学院了;地点也从过去的西二教学楼,搬到图书馆东面一座新的大楼。但授课的老师,基本上还是昔日的老师,故分外亲切。这期间,身在台州,却几度梦回杭大,回到美丽的校园,回到熟悉的114教室,回到温暖的335寝室,老师和同学们的音容笑貌依然那么清晰。事实上,在我的心中,杭大的名称虽然沒有了,但它从来不曾远去;同学情、师生情,从来不曾淡去。每每被问起毕业于哪所大学时,我总会响亮地回答:杭大。天若有情天亦老,有一种情结就叫做“老杭大”!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心里话,也是所有杭大学子的共同心声。</p> <p>江南忆,最忆是杭州;秋风起,最忆是杭大。杭大杭大,依然无恙!</p><p>(文中有4张手工画,系杭大78外语夏超师兄的杰作,特此鸣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