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消逝的记忆

沈翀

永不消逝的记忆

----初中毕业六十周年纪念

目录

一、情思母校

二、母校诞生

三、校名趣闻

四、校园蝶变

五、水井轶事

六、学海拾贝

七、我的班主任

八、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

九、生产劳动结硕果

十、亲身经历“大办钢铁”运动

十一、校园生活杂忆

十二、毕业与离别

十三、人生路漫漫

十四、同学情深深

一、情思母校

    六十年一甲子，对于历史长河来说，短暂又短暂，是弹指一挥间，而对一个人来说，漫长又漫长，是人生的大半生。今年是我们初中毕业六十年，也就是说初中毕业至今已有一个甲子了。

　记忆是一条长河，洒满了辛酸与欢快的泪水，它宛如一股清泉，流进我的心扉。打开记忆的闸门，有许多难以忘怀的事情在流湧：那毛竹山下的母校，那令人尊敬的老师，那友爱情深的同学，那时的每一天每一月……

　依稀记得我所有的任课老师的言谈举止、音容笑貌，我是那么的尊敬你们。是你们传授我知识，让我在知识的海洋中尽情畅游；是你们教会我学习方法，使我培养了良好的学习习惯；是你们陪伴着我走过了三个春秋；是你们教会了我如何待人处事；是你们教会我如何面对困难临危不惧……是你们用那甘甜的心泉，滋润了我的心田。

  依稀记得我的同学是那么的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我是那么的思念你们。还记得我们曾在教室里一起学习；还记得我们曾为一个作业题的解题方法而争论不休；还记得我们曾在操场上一起做广播体操；还记得我们一起在校农㘯精耕细作；还记得我们在一起喂猪养羊；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农村春种秋收；还记得我们一起采箟蔴叶养蚕；还记得我们一起大炼钢铁；还记得我们在一起去街上茶馆店说唱宣传……或许我们之间还出现过不少不愉快的事，但此刻我却只记得我们度过的快乐时光。

    依稀记得母校的每一个角落，是我们用双手改变了学校的面貌。我们修筑了道路，平整了操场；我们搬运了建房的一砖一瓦、一石一木；是我们承担了基建时的所有辅助工种，为建校节约了大量资金……是新的校园成了我们快乐的天地，那悠扬悦耳的钟声定时在校园回荡、催人奋进。

老师、同学、校园……这些往事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将永不消逝、与我的生命同在。

海宁二中新貌

海宁二中夜景

二、母校诞生

1949年新中国的建立，劳动人民翻身得了解放，国泰民安，经济发展，人民生活水平随之提高。人民群众在逐步解决温饱生活的同时，普遍要求让自已的孩子能上学读书，将来成为一名有文化的懂技术的有用人才。于是各地纷纷办起了小学。到了1956年，建国时进入小学的孩子们毕业了，其中一批求知若渴、学习成绩较好的小学毕业生纷纷要求继续读书深造。党和政府顺应民意，积极兴办了中学。

　1956年夏天，在我就学的海宁县袁花镇中心小学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海宁县已决定在袁花镇开办初级中学，下半年先在我们的小学里附设二个初中班，中学的学船要下水起航了。

　袁花镇中心小学是获得香港大紫荆勋章的查济民先生和金庸先生的母校。其办学历史源远流长，学校的前身是龙山书院，始建于1870年，1902年正式命名为海宁县立第三高等小学，解放后命名为海宁县袁花区中心小学，县属区这个行政部门撤销后，改为袁花镇中心小学，在袁花地区享有盛誉。

早年的龙山学堂（今袁花镇中心小学）

金庸给袁花镇中心小学的题字

　袁花镇中心小学坐落在袁花镇镇东的天仙街的东端，往东已没有街道，只有几间民舍。一条磨得精光的青石板路到此已是尽头，路前有四棵高大的中国梧桐树，挺拨的树干估计高度已达二十米，树的直径一人已不能合抱，绿色的树皮溜溜光滑，茂盛的树冠绿阴如盖。这几棵大树也成了当年袁花镇上的一道靓丽风景，在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上，栖息着成百上千的鸟雀，每当红日东升或夕阳西下时，鸦雀群飞乱噪，使人感到生机盎然。清澈的天府塘河水在树前缓缓流过，河滩边筑有一个河埠。

　石板路的北面有约五十米的围墙，围墙的中间有一对大门，门上方筑有半园形的门罩，门罩里篏有涂了红漆的“海宁县袁花镇中心小学”的校名。在这个长约50米，进深约40米的院子里，有十二只教室、茅草大礼堂、办公室、宿舍、厨房、体育室、乐噐室、厕所、滑滑梯、跷跷板、假山、花坛等。九幢平房分三行排列的平面布置图印在我的脑海里，至今我还能正确无误的画出来。院子北面的运动场是袁花镇上最大的操场，有篮球架、足球门、双扛、单扛、爬梯、竹竿、秋千等运动噐材。每逢重大政治活动，操场就成为袁花地区举行集会的场所。

　二个初中班要来，原有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二个班、共有十二只教室的袁花镇小学的教室不够用了。后通过平衡，将全是通学生的六乙班和另一个班调到了镇西的龙头阁小学，才使二个初中班安排在靠操场最西面的二间教室。

　大哥哥大姐姐们来了，在暑假里被历史上罕见的特大强台风（1956年8月1日）吹倒的茅草大礼堂立马重建了；已经停伙近一年的学校食堂恢复冒烟了，我们每天去卖鱼桥那边的工商联食堂用餐不再去了；那间在门厅隔壁有地板的会议室，成为新来的三个初中老师的办公室；我们的历史、地理课由初中班的郑藻老师任课；原来空荡荡的大宿舍里，双层床已排得满满的，一只挨一只；以前放学后冷冷清清的校园热闹了起来，那几棵梧桐树下常有欢声笑语，在那个河埠上洗衣服有时还要排队等着，操场上的运动噐材在早晨和傍晚不再闲着……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开始了晚自俢，我们六年级的住校生（总共有八位）可以到初中年级的591班或592班教室里的空坐位上（家在袁花镇上的通学生可不来）自习。 当年国家电网还未建立，袁花镇上只有一个仅是上半夜供照明用电的袁花电灯厂，由位于小学河对岸的袁花米厂兼营。炊事员和尚大伯一次煮早粥时不小心打翻了煤油灯，将煤油倒入了粥里，弄得稀饭里有了一股强烈的煤油味而难以下咽。

　开学不久的一天早晨，同学们准备洗脸刷牙时，发现脸盆架上的脸盆里的牙膏不见了，大家是一头雾水。是谁在恶作剧将牙膏藏起来了？大家四处寻找后在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堆被挤出来的牙膏，后经过调查确准是我们六年级的金某良同学所为，他将牙膏挤去后把牙膏壳以每只三分钱卖给了供销社的废品收购站。而金某良的姐姐金某宝就在初中班里读书。

　清明时节，初中班组织远足，由杭州人郑藻老师带队，我们六年级的同学也可参加。参加者每人缴三元钱的车旅费和伙食费，自带被褥住在杭州下城区第三小学。第一天去了六和塔、虎跑、花港观鱼、净慈寺；第二天去了灵隐、玉泉、岳坟；第三天上午去了中山公园和浙江博物馆。那年头火车的车次少、车速慢，坐下午的火车到硖石后已没有回袁花的轮船，只得在硖石牛卧弄的硖石镇第一小学的教室里又住宿了一夜。

　小学最后的一年很快过去了，这一年我的课外时间的一部分已融入初中班的生活，吃住都在一起，俨然成了一个初中的“预科生”。班里有二个保送直升初中的名额，我是班长，据说二个保送名额中我是其中的一个，最后因家庭的社会关系而被取消了资格。当升学考试一个多月后，新生录取的发榜公告在学校里张贴出来后，我终于成了海宁二中的正式学生。

但在以后三年的初中生活中，与镇中心小学仍是藕断丝连，每个学期的体育运动会，每逢听重要报告或文艺汇演，还是要来借用袁花镇小学的大操场和大礼堂。那时，几百号师生肩背暗红色的K形座椅，一路纵队，行走在从袁花镇镇西到镇东的街路上，成了小镇上一道流动的风景。

在原址新建扩建的袁花镇中心小学，校门朝北，面对新建的大马路龙山路。

尽管后来金庸移居香港，却仍不忘自己的启蒙学校。

"再见了！我们的大侠校友" ，海宁袁花镇中心小学师生在金庸逝世之日缅怀先生。

三、校名趣闻

    袁花镇上办中学，在当年的海宁县范围内已是第四家公办中学了。

    位于县城硖石镇西山脚下的海宁一中始创于1912年，前身为海宁县立乙种商业学校，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曾为学校题词“猛进如潮”。

    位于海宁西部重镇长安镇上的海宁二中（后改名为海宁中学），创建于1905年，前身为长安仰山书院旧址上的海宁州中学堂。

    位于老县城古镇盐官的海宁三中创建于1951年。

　于1956年在袁花镇上始创的公办中学已是排行第四，所以当年的学校名称，县里最初定为“海宁县第四初级中学”，这个命名合情合理，顺理成章。记得我曾看到过1956年下半年的某日的浙江日报上曾登载了豆腐干的简讯，报道了海宁第四初级中学的校舍将在袁花镇原崇教寺遗址上兴建的消息。

　可是，我们的学校后来却是“海宁县第二初级中学”的校名。这事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呢。

    当年在县城的海宁一中还只是初级中学，海宁一中是乘大跃进的东风，在1958年才始招收高中学生。位于长安镇上的海宁二中在1955年始招高中学生，且早于周围相邻各县（平湖、海盐、桐乡等县在1956年才始招高中学生）。 

    有高中的称之为二中，只有初中没有高中的称之为一中，这样就不合适了。作为当年海宁县最高学府的二中就有想法了，那就改名吧！经县里批准，长安镇上的海宁二中改名为海宁中学，不再参与一二三的排座，而直接用“海宁”二字独占鳌头。事后，海宁中学也确是不负众望，成了全省重点高中和杭州大学的附属中学，在上世纪的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的某一年，取得了全省高考成绩总评第五名的好成绩。

　长安镇上的中学改名后，“海宁二中”的校名有一段时间里成了空缺。正在建设中的袁花镇上的中学因新得福，最后县里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将袁花新建学校的定名改成了“海宁县第二初级中学”的校名，早于袁花中学建校的盐官的“海宁县第三初级中学”只好委屈一下了。

　在1958年的大跃进年代，11月21日海盐县被撤销，除西塘、海塘、元通拼入平湖县外，其余全部拼入了海宁县。由此，引发了海盐县的第二大镇，沈荡镇上的沈荡初中（与袁花镇上的中学同年创建）改名为海宁县第四初级中学，海宁四中这个校名终于有了新主，直至1961年12月15日海盐县恢复后该校的校名再被撤销。

1993年7月，一所加了“高级”二字的中学在海宁诞生了，这是当年浙江全省第一所只有高中部的学校，校名为海宁高级中学，她以海宁市第一中学高中部为基础，易地迁建成立。

   但是外地人对海宁中学与海宁高级中学这二所学校容易混淆。1994年我儿子作为海宁高级中学的首届毕业生被浙江大学选为保送生，浙江大学招生办在发送保送生通知书时，不清楚这是二所不同的学校，信封上少写了“高级”二字，只写了海宁中学，这样就把有保送通知书的挂号信寄到长安镇上的海宁中学了。

    后来，几经周折，通知书才到我儿子的手上。这也成了有关海宁的中学校名故事中的一段小小插曲。

四、校园蝶变

    1957年的9月1日，我拿着“入学通知书”和自已的照片，背着简易的行装来到海宁第二初级中学（以下简称海宁二中）报到读书，那天是我刚满十二岁的生日才几天。同一天报到的有来自袁花、黄湾、谈桥、新仓、丁桥等地的102名同学，编成了二个班，分别是601班和602班。我分在601班，班主任是郑藻老师。

   

本人小学毕业前和毕业时的照片

六十年前海宁二中的校门

荷溪街和花溪，最远处就是毛竹山和二中的教学楼。

袁花镇的清明上河图

　海宁二中座落在袁花镇镇西荷溪街，在毛竹山的南麓，崇教寺的遗址上。这里山清水秀，风光宜人，毛竹山上的青竹苍翠欲滴，花溪的河水悠悠东流。

    崇教寺，原名妙果，始建于后唐长兴二年(公元931年)，废于宋末。元代至顺四年（1333年）重修，在明洪武34年(公元1391年）扩建，建了光明殿，大雄宝殿，钟楼等，雄伟建筑的高大可于杭州灵隐相比，成了名极一时的江南名寺。寺前为甘露门，进则光明殿，塑有四大金刚，殿后石台上立有一鼎；中有大雄宝殿，塑有三世如来像，院中二棵白果树参天；后是慈云阁。又有钟楼一座，峙立于大雄宝殿之东南。还有三井，一井离钟楼不远，另二井分别在寺门外两边。据袁花镇当地年长者说，该寺于1938年4月为日寇所毁。

    1956年海宁二中筹建前，这里是一片废墟，曾有二尊巨大铁铸的殘缺四大金刚像竖立在那儿。崇教寺原铸有四尊四大金刚像。从铸造地运往袁花的海运途中，因铸像过于巨大笨重，遇风浪，沉没了两尊，这两尊只能以泥塑来代替。日寇火烧祟教寺后，泥塑巳不复存在，但铁铸的还竖立着。

移地重建的崇教寺山门

2010年5月部分同学在重建的崇教寺大雄宝殿前留影

  初进学校，只见到一幢工字型的教室及一幢厨房，还有一个已破烂不堪放着砻糠的茅草工棚。学校是一所没有大门、没有围墙、没有道路、没有操场、没有体育运动设施、没有理化实验噐材、没有图书馆、甚至连男生的观瀑亭、女生的听雨轩也没有，真的是一所“八无学校”。整个校区除了那教室和厨房，全是高低不平、杂草丛生的瓦砾堆和烂泥地。

　那幢苏式工字型的教室位于校区的正中，单层、坐北朝南、是清水砖墙、上盖洋瓦、有灰顶，走廊用混凝土浇筑，教室和办公室地面舖了砖头。一長排四间教室，前有走廊，其中东西两端的教室向北凸出1.2米后，可在走廊的东西未端各设置一只办公室，在中间的二教室之间也有一只办公室，这样就有三只办公室。东西二端向南凸出各建有一间教室，这样总共有六间教室、三间办公室，故称六教三室。

    那个厨房是在校区的东南，坐南朝北，大门面北，南面几米外就是荷溪街。厨房室内中间靠南墙是一只砖砌的储水池，一只备菜的桌子放在正中，屋顶有汽室，东西两边各有一个烧砻糠的小灶台和大灶台，每天燃放着人间烟火。

　建校劳动的第一课是修筑帮岸和道路，从荷溪街至六教室，要建二个帮岸和二个台阶。教导主任王元耀老师在黑板上绘制了道路施工的剖面图，下面是块石垫底，中间层是敲碎后废砖瓦，上面层是夯实的黄泥，那时没有水泥来浇筑混凝土。块石和废砖瓦由师生们在瓦砾堆里寻找，在找完崇教寺遗址的砖瓦、石块后，又到东面的山坡上的城隍庙遗址上再找。

    在修筑的道路的中央有一座崇教寺遗存的大理石莲花宝座，高约一米二、直径约一米五，好在该物是三块不同形状大理石叠加而成，我们用多根木头用麻绳分别先后将三块石头扎牢后，几十人同时用力逐个抬起来，移放在路的西边。后来成了学生们的洗衣台，把衣服平舖在上面，擦肥皂搓板刷。临荷溪街的校门两旁立放了一米多高、扁园形雕刻有狮子的汉白玉户对，这也是在崇教寺废墟上发现的遗物。

    “勤工俭学”是我们进校听到的第一个口号。师生们利用课余时间，筑起通道、垒起台阶、开辟操场、种上树木、因陋就简搭建了厕所。经过半年多的努力，校园才初具眉目。 

　在动工兴建两幢六教三室和两幢一字宿舍时，作基础用的石料，全由师生从学校周围的、房屋被日冦烧毁后荒废的房基上掏挖出来。建房用的木材、砖瓦等建筑材料，全由师生从河埠运至工地，未叫过一个民工。化灰取泥、送料递浆，所有辅助工全由师生担当。房屋建好后的所有电气照明线路，是在物理老师刘永祺老师的带领下，结合电学的学习与实践，全由我们学生安装完成的。

　每当有运砖船到达校门口的小溪时，只要学校一声令下，不管是赤日炎炎、还是北风怒号，我们都会争先恐后地去河埠，有的同学下船、有的同学在岸上排成队，把砖传上岸，再用夹担或扛或挑把砖送到建筑工地。有的同学手上磨出了血泡，肩上起了红肿，脚踝扭伤了，也从不叫一声苦与累。每次搬运结束，同学们个个满头大汗，满手是青色的砖灰，砖灰弄到了脸上成了大花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都笑了。

　艰苦的建校劳动结出丰硕成果。校园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同学们亲眼看到通过自己的双手劳动，把泥泞小道变成了贯通南北东西的砂石大道，看着路边栽种的一棵棵小树拙壮成长，荒芜的东坡山地上建起了宽阔平整的篮球场，二幢一字形十开间的宿舍和二幢六教三室及厕所在校园内建造完成。

　我们用双手艰辛地投入了建校劳动，校园的每一寸土地上洒下了我们的汗水，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在我们毕业离校时，学校已经有了三幢六教三室，二幢一字形宿舍，一个厨房。已建造了大门、传达室、门厅、总务处；设置了图书阅览室、医务室；配罝了部分物理化学实验仪器；已有篮球场、双扛、单扛、吊环等运动噐材。

    改革开放后，学校又发生了巨大变化，所有老房子已逐年被拆除，幢幢高楼拨地而起，建筑雄伟壮观，操场绿草如茵，已成为孩子们的乐园，一个求学读书的好地方。

校门口的马路

标准田径场一角

教学楼雄伟壮观

五、水井轶事

水，是人类生命的源泉。没有水，人类将无法生存，万物将不能生长，世界将不会如此多姿多彩。

　一切生命活动都起源于水。在地球上，哪里有水，哪里才有生命。二百多师生突然来到这个新校区，向师生提供生活用水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当年袁花镇上还没有自来水厂，也就没有自来水向镇上的居民供水。

　学校前面有一条清澈流淌着的花溪，虽然那时还没有工业的水污染，但沿河居民每天都要在河里洗衣服、洗马桶、甚至倒垃圾，更为严重的是一年一度从县域西片流过来的又黑又臭的络麻水（注），使人难以饮用和忍受。

　注：络蔴水：络蔴是一种一年生草本韧皮纤维作物，其纤维白而有光泽，是制麻袋、麻布、造纸、绳索的主要原料。余杭、海宁西片大量种植有几十万亩，为浙江麻纺厂提供原料。每年九月，络蔴砍伐后剥皮扎捆浸入河中腐烂，将表皮去掉，造成河道全体污染，又黑又臭的麻水流经全县河道。随着石油化工的发展，塑编袋的广泛应用，浙江麻纺厂停产歇业，络蔴种植已不见踪影，一年一度的络蔴水终于销声匿迹。

　打井汲泉，一直是中华民族开发利用地下水资源的重要途径。人类逐水而居，靠着一口口水井，渐渐扩大活动范围，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市井文化。

　幸好我们学校是建在一千年前始建的崇教寺遗址上，当年有三口水井分布在钟楼旁和甘露门外两侧，这三口水井如遇久逢干旱仍永不枯竭。

　遗址钟楼旁边的那口井是口两眼井，两眼南北分罝，井台条石上雕刻有龙须。井的直径約近二米，井深有数丈，井壁由大的青色条砖叠成，是袁花镇上最大最深的水井。

　袁花这地方有龙头阁、龙舌、龙晓、龙山、龙联、龙尾等有龙字的地名。而这口两眼老井如同龙的双眼，以往龙眼仰望的是崇教寺的庙宇建筑、佛祖烛光和川流不息的香客，如今看到的是新建的二中校舍和朝气勃勃、美如花季的莘莘学子。

　从此，在课外时间，这个井台上就热闹了起来。师生们常围着井台，擦脸洗衣、淘米洗菜、刷盆洗碗，热闹非凡。井水冬暖夏凉，深受师生们喜爱。

　可是用水快乐提水难，提水是个力气活，用小提桶从几丈深的井里吊上来已感吃力，如用大的担桶（约装50斤水）提水，不是年轻力壮的大汉是做不到的。

　怎么办呢？不知那位老师想出了一个提水的好办法：在两眼井的中间东西两侧各立一根柱子，柱子上端开一个槽口，槽口里架上了一个圆柱型的轴，轴的两边和中间套上四块直径为两眼井中心距离的圆形木板，木板间钉上毛竹片，这个中间插一柱轴的空心圆柱体轮轴就成了个轱辘。

　两只大水桶用绳子系牢后放在轮轴上，每个井眼里有一个水桶。打水时不是去提有水的桶，而是将空桶向下拉，等空桶到了井里盛满了水，另一井眼里盛满水的桶已经到了井上面，将井水倒出后再将空桶往下拉，另一井眼里有水的桶又上来了。这样当拉南面井眼的空桶下去时，北面井眼里的满桶水就提上来了，形成了拉南上北，拉北上南的循环往复。原来相当吃力的力气活变得轻松自如，而且速度也快了。

　到初二学习物理时，刚好有滑轮和滑轮组的知识点。这个轮辘就是一个定滑轮，定滑轮实质是一个等臂杠杆，可以改变用力的方向，于是再也不用将满桶水往上提，只要将空桶往下拉，虽然力的大小未变，但往下拉可借助人体姿势的改变，就感到轻松多了。

　学校厨房里中间靠南墙砌有一个大约长3米、寛1.5米、高1.1米、约5个立方的水池，贮存全校师生的吃喝用水。开学不久的一天下午课外活动，轮到我和其他五个小同学去食堂担水，我当时还只是身高一米三八的小个儿，故我们只能“两个和尚扛水吃”。我们三组搭档，人人跑得飞快，但在二个小时后，池中的水还不到半池。后来老师调兵遣将，增派几个大同学来挑水助战，才把水池装满并盖上木盖。

　可是到第二天早晨一看，水池中的水全没了。真是奇怪，难道龙王把水取回去了？还是水池已坏渗漏了？究竟是啥原因？于是我到厨房的南墙察看，发现了池底南墙外排污口的塞子没有堵住，是炊事员（姓朱名和尚）一时疏忽，在水池清洗后忘记了把那木塞塞住排污口。怪不得我们几个小同学不能把水池装满，原因是水池在进水的同时又在偷偷的排水。

　按此实际情况，我拟制了一道简单的数学题： “进水放满一个5立方米水池的时间需三个小时，排放这个水池的满池水需六个小时，如果按此所述的进水速度和排水速度，对此池同时进水和排水，问多少时间后才能将水池刚好装满？（注：水池中水位变化引起的压强变化，进而引起漏水速度的微小变化忽略不计。）”请你计算一下，需要多少时间？

　直至在大学学习高等数学的微积分有关知识时，偶尔会联想起这次从水井中担水的趣事。如果考虑因水位逐步上升、水压逐渐增大，引起漏水速度加快的微小变化，那又该是建立怎样的微分方程？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沧海桑田、世事多变。现在那口两眼井已不能看到，因为学校在修建新运动场时，那口两眼井由于处在运动场中，只能用盖板将井口盖上，再在上面填土保护。海宁市为保护崇教寺的古井，已将崇教寺井列为文物保护项目。

　一口古井，代表着一份传承，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希望它能在这里哺育着世世代代的袁花人。

崇教寺水井的文物保护碑

　现在仍位于学校大门口的明代园形石井。（这只井圈有的人称它帽子形井圈，石井高0.35米，井面宽0.51米，井圏底宽0.56米，井下面用一块一块大小不同砖块砌成。）

六、学海拾贝

    经过一个暑假，我从一个小学生成长为一名中学生了。从小学到初中，从小学生到初中生，看似只有二个字的变化，却使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小学的校园，那是我启蒙的地方，是我童年难忘的回忆。中学的校园，该是我各个方面打基础的地方，是我少年难忘的回忆。

    面对新的环境，新的校园，新的老师，新的同学，面对初一的生活，心底产生许多感受，老师讲课是那样富有活力、引人入胜；同学们相处是那样融洽、愉快。开学典礼上，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把自己美好的心愿放飞到蓝天。作为一名中学生不仅要尊敬师长，关心班级，帮助同学，上课认真听讲。

    发新书了，有“算术”、“文学”、“汉语”、“植物学”、“自然地理”、“中国历史”等六本新书，比小学时多了。那本“文学”课本特别厚，里面的文章特别吸引人，有唐诗宋词，有不少文言文，最有意思的是里面竟有一些四大古典文学名著的选载，比如《水浒传》里的《智取生辰纲》等，这是小学课本里绝对没有的，五彩斑斓，丰富多彩，不像教科书，倒像课外读物。

　“汉语”和“文学”课由朱炳荫老师授课，对他的上课现在已没有什么印象了，尽管一年前我在袁花镇中心小学就见到他，因他是初办二中时的三个老师的其中的一个。在初一下学期的中期，突然他不来上课了，后来知道是调走了。临时打替班的是教导主任王元耀老师，直至学期结束。

1953年，中共中央语文教学问题委员会在《关于改进中小学语文数学的报告》中提出：“应当把中小学语文一门课程，分为语言和文学两种独立的学科进行教学。”1954年2月，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批准了这个报告，决定中小学的语文以汉语、文学分科来教学。1955年秋季在部分学校进行试验，1956年秋季全面实施，但到1958年又停止了实施。所以到我们初二时已没有了“汉语”和“文学”，只有“语文”了。

算术是由陆斐章老师授课，教我们自然数与分数的加、减、乘、除四则运算。陆老师年纪三十刚出头，略显微胖的中等身材，圆圆的脸庞，一双机灵的眼睛，海宁本县人。1957年9月从德清中学调海宁二中任教。我们初二、初三的几何课也由陆老师任课，每当陆老师手里拿着那副火黄色的木制三角尺和一个大圆规向我们教室走来时。噢，我们知道下节课是几何课了。陆老师的几何课很有特色，讲课声音沉稳，板书整洁，整堂课思路清晰，环节紧凑，重点难点突出。在一次全县初中几何教育观摩课中得到县里的好评。

  “植物学”由刘永祺老师授课，刘老师浙江临安人，年纪还不到三十岁，英俊潇洒，听说学历只是高中毕业。但上课却非常内行老练，年轻有为。他讲话幽默风趣，善于比喻，引人入胜，听他的课轻松愉快，容易理解和记住。

    1957年10月4日，苏联成功发射世界上第一顆人造卫星，在这后的某一天，我们全校师生带椅子集合列队坐在六教室前的平台上，由刘永祺老师向我们进行人造卫星的科普宣教，讲台设在六教室走廊的中间。为了说明卫星在太空飞行没有掉下来的原理，他还做了一个演示实验，在一个系有绳线的瓶子中装了半瓶水，先将瓶子小范围晃动几下，然后突然加速，使瓶子作上下的圆周运动，当快速转运的瓶子转到圆周上方瓶口朝下时，瓶里的水并没有倒出来。这个实验说明了卫星在太空达到一定的速度时，就不会掉下来的了。刘老师通俗易懂的讲解真的使我获益匪浅。

    后来学习物理后，知道了卫星不掉下来的原理，当物体作圆周运动时即会产生离心力，此离心力的大小与转速平方成正比，因此速度越大则离心力越强，当离心力与地心引力平衡时物体即可环绕地球不停的运转，所以人造卫星的飞行速度必须大到能平衡地心引力，才可不停飞行而不掉落下来。

    初二新开了物理课也由刘永祺老师授课，上刘老师的课特别有趣，一点也不感到拘谨而且容易懂。每当上他的课时，教室里就洋溢着欢乐的笑声。

   刘永祺老师在教我们电学知识后，带领我们完成了新建校舍照明电线路的安装，做到了学以致用。

    初三时刘永祺老师教我们化学，化学是研究物质组成和变化的一门学科，生活中无处不在。化学实验中无穷有趣的变化，激发我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以至我选择化学为自已的终生职业。

    学校因没有实验试剂氢氧化钾，刘老师就按排我们几个小同学去采摘已枯萎的棉铃壳，然后将棉铃壳燃烧，收集燃烧后的灰放在水中搅拌，再取上层清液与石灰水混合搅拌，有沉淀产生，取其清液加热蒸发，得到了白色的粉末，就是氢氧化钾。

    后来学校又发动收集土硝，于是乎，我们在袁花镇上有点年份的老宅子间穿进穿出，在阴暗的墙角落的墙根上，寻找那些长着白毛的像盐一样的白色小颗粒，用蚌壳刮起来收集后上交。但不知这东西拿去干啥的？据说可以制造炸药。

    自然地理课由新从学校毕业的俞善江老师任教。虽然他只给我们上了几节课，但还是给我留下了一定的印象。这不是他书教得好，而是自我介绍的独特。第一堂的开场白就是：“介绍一下，我是华东师范大学毕业的，姓俞，叫善江”。他边说边在黑板上写下了“俞   善江”三个字。老师给学生如此自我介绍，当时感到很新鲜又惊讶，所以也记住了。后来接任他课的是郑藻老师。

   初二初三的语文，由李昌邦老师授课。李老师是上海崇明人，解放前曾在浙江大学图书馆工作，解放后原在嘉兴专署公安处工作，1952年调海宁中学任教，1957年8月来海宁二中。李老师戴一副深度的深色眼镜，个子中等，身材偏瘦，当年刚到三十岁，但从外表看，略显苍老，可能与他有较多的胡子有关。李老师语文功底深厚，教学严谨，深得学生敬仰。

    李老师对古诗词非常熟悉，常会背诵。还记得一次他讲解南宋陆游的《示儿》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陆游的爱国热情，经李老师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妙语连珠的讲述，仿佛山间的清泉缓缓流进我的心田，听得如痴如醉。

    鲁迅的文章是初中语文课本中的重头戏，每学期总要有一、二篇。细数初中时代，从语文课本上学过的鲁迅文章记得的有：《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件小事》、《藤野先生》、《社戏》、《故乡》、《祝福》、《孔乙己》、《少年闰土》、《记念刘和珍君》等。还记得李老师给我们上《故乡》时，对闰土、“豆腐西施”、水生等人物的绘声绘色、生动形象的介绍，永远难忘。

   初二和初三的代数由吕学钢老师授课。吕老师高高的个子，略长的脸形，沉稳的语音，虽是浙南丽水缙云人，浙南话我们听不懂，但从他的言谈中已找不到浙南人的一点痕迹，我们全能听懂。我们初中时有算术、几何、代数，现在已统称为数学了。初等代数学习了实数、代数式、方程、不等式等。

    代数的其中一个中心内容就是解方程，他善于用凝练的语言将复杂难于理解的过程公式清晰明确的表达出来。讲课内容紧凑丰富，并附有大量例题和练习题，十分有利于同学们在较短时间内掌握课堂内容。

    初三时的生理卫生和农业基础知识都是由孙丽芬老师授课。那个时候，孙丽芬老师还是个大姑娘，和班里年长的同学差不了几岁。在讲生理卫生课时，感觉她也有点难为情，特别是讲述生殖系统这一节的内容时。

    农业基础知识主要是学习农业的八字宪法，“土、肥、水、种、密、保、管、工”。具体来说，土就是要深耕、改良土壤、土壤普查和土地规划；肥就是要合理施肥；水就是要兴修水利和合理用水；种就是要培育和推广良种；密就是要合理密植；保就是要植物保护、防治病虫害；管就是要田间管理；工就是要工具改革。农业八字宪法，是毛泽东主席根据我国农民群众的实践经验和科学技术成果，于1958年提出来的农业八项增产技术措施。这个八字宪法是解决中国人吃饭问题的法宝。但可惜的是在1958—1960年连续3年“大跃进”期间，对农业“八字宪法”的歪曲和误解，也出现了虚假浮夸、违背客观经济规律和自然规律的问题。

    孙丽芬还担任我们初二时的“动物学”和“唱歌”老师。可见当年海宁二中的老师是在培养一专多能，跨学科任课来适应教育工作的需要的。

    吕学钢老师和孙丽芬老师不久成了伉俪，并育有二女。在文化大革命的狂风暴雨中，吕老师遭到了厄运，被判了十五年的徒刑，于是有了一段妻离子散，孙老师携女下嫁乡下农民的悲惨遭遇。文革后吕老师平反后，恢复了以前的教职，才破镜重圆。巧合的是1981年教育局的所属学校分配家属宿舍时，我家与吕学钢老师的家在一个扶梯，他家在二楼，我家在四楼，以前的师生竟然成了邻居。 

    上课一主多能的还有朱全德老师，我们初二时，朱全德老师刚从平湖师范毕业，分配到海宁二中任教。他的主课是教代数，虽不是美术专业毕业，却美术功底深厚。记得给我们上第一堂美术课时，他那只灵巧的右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时而画着粗线条，时而又仔细地描一下，在片刻功夫只聊聊几笔，就画出了美国总统杜鲁门、艾森豪威尔，英国总统邱吉尔三个人的漫画肖像，真使我看得目瞪口呆，偑服至极。因为我对画画有点兴趣，心里想下课后我要把画临摹下来，但在下课时朱老师自已立即把画用擦板刷擦掉了，心里不免有点惆怅。

   我们初三时初冬的一天早晨，六教室平台上，有几个老师在和背着行军包的朱全德老师握手道别。原来朱老师在这年征兵中经体检、政审合格，参军了。朱老师生于1937年，那年已22周岁了，在应征入伍的战友中算是大龄青年了。

   1965年中秋的某一天，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又见到了分别了近六年的朱全德老师。那是在杭州大学的篮球场上，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在打篮球，他们娴熟又高超的球艺，吸引了正从球场旁走过的我驻足观看，看着看着，一个熟悉的脸庞在我的脑海中浮现，这好像是朱全德老师呀！于是我安下心来在旁等待，在他们休息时上前请教，固然是朱全德老师，他是刚入学政治系，我俩的师生关系竟然又成了校友。

    毕业分配时，朱全德老师留在杭大政治系，二年后因照顾夫妻关系调回到了海宁，在教育局教研室任政治教研员。我在分配时回到了海盐，因海宁化肥厂是由海宁海盐二县合办，我又来到了海宁。我俩在硖石街上也偶尔会碰上见个面，问个好，握个手。他的妻妹在海宁化肥厂工作，朱老师曾向妻妹告诉过我俩的关系。1995年的一天，她告诉我，她姐夫因病已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时朱老师离退休还有二年，英年早逝，令人悲痛。

　除了课堂教学，我们还到社会上去学习。三年中有二次去硖石参观学习，那艘小火客轮拖着二只装着我们的船，船里放满了供我们坐的长櫈，没有遮盖的棚。当我们坐到船里后，在“突突突”的轮机声中，冒着黑烟的小火轮沿着那条通往硖石方向的河道缓缓前行，犁开平静的水面，激起白花花的水浪，随着航速的加快，在河的两岸河坡上，激起了一股永远与船同行的奔腾不息的浪花。

我们在初二时去硖石参观了三个农业单位和二个工业单位，是年大跃进的战鼓在全国各地擂响。参观的三个农业单位，一是位于火车站东面的畜牧场，留下的记忆是猪食是用轨道车运输，在转向时将有猪食车的圆盘旋转，对上另一方向的铁轨就行。二是一个桑蚕养育室，留下的印象是切桑叶用上了机器，蚕扁里垫了一张网，清理蚕沙时，将那张网提上来蚕宝宝就和蚕沙分开了。三是双山的电动牵引犂，在一大块田洋的中间有一幢六角形二层楼的电气控制台，从控制台到各个田埂可拉移动电缆，只要二个人分别在对面的田埂上就可操作电耕犂，使我们看到了真正的“耕田不用牛，铁耙无处用”的景象。而随着农村电网的发展，电耕犂在我省得到了普及，嘉善农机二厂成为了生产电耕犂专业工厂而名声大噪。

参观了二个工业单位是，一是玻璃管厂，只看见工人师傅手拿一根金属的管子，从火红的炉窑里引出了液态的玻璃，一边吹气，一边后退，随着后退距离的增加，无色透明的玻璃管成型，然后按需要的长度进行切割。二是海宁机床厂，工人师傅们向我们介绍了艰苦建厂的辛酸岁月，带我们在车间观看了各种不同品种、型号的机床。我们为家乡的工业生产有了进步而高兴。

初三时又组织了一次去硖石，这次是参观阶级教育展览，展览馆设在县工人文化宫里面，展览内容是阶级和阶级斗争的政治教育。提高了同学们的政治觉悟。

有点小遗憾是初中三年没有开设外语课。对不再升学的同学来说，影响比较大。对升学的人来说，初中没有学习外语影响不是很大，因为到高中学习外语时，仍是从字母学起。当年中学开设的有英语和俄语二个语种，如果初中学了外语，到高中学的是另一门外语，那就可有可能学过二门外语了。

经历三十多年后老师们的合影

前排左起：俞瑞生、梁珍芝、孙丽芬、孙福熙、毛建萍

中排左起：马达伦、刘大坤、陆斐章、郑藻、朱炳荫、李昌邦

后排左起：马道二、吕学钢、朱全德、何益章（591班学长）、刘永祺、徐鲸影、崔连夫（592班学长）

七、我的班主任

    郑藻老师是我们601班从初一到初三的班主任，又担任了我们初中的历史、地理课。郑老师教我有四个年头，比其他同学多了一年，那是因为他是海宁二中的创始人之一，是在袁花镇中心小学附设初中班的三个老师的一个。那一年，他任我们六年级的历史地理课老师，还在清明节时带队远足去杭州。

左图：郑藻老师肖像

右图：毕业三十二年后，我与郑老师的合影

　郑藻老师生于1921年11月，浙江杭县人。1947年8月到海宁任教，在来二中前先后曾任小学教导主任、校长等职。他身高中等，一米七0多一点，身材不胖也不瘦。鹅蛋脸、额头略高、双眼皮、目光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大耳垂，乌黑的头发少而不乱。他有时戴一副淡色边框的近视眼镜，外表文质彬彬，脸上经常带着笑容，说话和蔼可亲。上课时他很严厉，是一位严师；下课时他很和蔼，像一位慈父。

　郑老师教我小学六年级历史、地理课时，备课极其认真，认真得要令人惊讶。为了节约上课时在黑板上板书的时间，他创造性的做了一块幕布式的小黑板，在小黑板的两边安装了两个小滑轮，一块幕布能将整块小黑板遮住，且能借助小滑轮上的绳子将那幕布上下移动。上课前他把要板书的内容预先全写在黑板上，在上课时他按讲课内容的进度，一点一点的将幕布往下拉，使板书一行一行的逐步显露出来，到下课时小黑板上的板书刚好全部显示。这个小教具是在我十八年的求学生涯中的唯一所见。

    当年我是六年级的班长，按郑老师的要求，课前去他的办公室将那有幕布的小黑板拿到教室，课后把那小黑板送回他的办公室。

　有一次课堂上一些同学有点吵闹，郑老师一怒之下，竟然拿起课本和教鞭扬长而去，回他的办公室了。此时，同学们一下子全傻了眼，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就把此情况立即向班主任王斌老师汇报。经王老师的指教，我即刻去郑老师的办公室，代表全班同学向郑老师认错，并请郑老师立即回教室上课，并保证今后大家会遵守课堂纪律。郑老师欣然接受，重回教室上课，受到同学们的热烈鼓掌。

　但在隔了一段时间后，有些同学老毛病又患，郑老师故技重演，这次我没有先向班主任请示，就直接去办公室请他，但不能奏效，被郑老师拒绝了。我只能灰心丧气地向班主任汇报此事后回到了教室。自这之后，大家知道郑老师会来真的，课堂上有所收敛，老实了许多，气走老师的事再也没有发生。

　进入初中后，我们袁花镇中心小学毕业被录取的大部分同学（张兰宝、徐克明、朱四良、陈月娴和我）被编在郑老师的班里，这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有意为之。郑老师也有了变化，新购了一块怀表，那带幕布的小黑板不用了。每当他走进课堂，第一件事是将怀表从内衣袋里掏出来，放到讲台的右上角，以控制上课时间。郑老师为让学生温故而知新，他常会在上课的第一时间搞个课堂小测验，一般只出一道题，试题的内容大多是上节课教的。几分钟后就叫停，然后选择性的抽报了几个同学上交试卷后，才开始上新课。須知这个小测验的成绩要作为平时成绩计入总评的，大家都不敢马虎，也促使了同学们对史地课有所重视。这种小测验我总能得心应手，盼望能抽到缴上去，但却从来没有抽到过。

　郑老师还善于发现和推广同学中好的学习方法。就拿我来说吧，为了便于记忆，我常自编顺口溜，如历史课上的历代王朝我就编：“夏商周、春秋战国秦两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陏唐五代、宋元明清”。地理课中十二个社会主义国家就背“中苏蒙越朝，保罗捷德阿波匈”。三十个省市就编“京津沪，辽吉黑，晋冀鲁豫陕甘宁，青藏蒙疆云贵川，江浙闽台皖、湘鄂粤桂赣。”中国地图就好像呈现在眼前。这种顺口溜背起来琅琅爽口，容易记住，成了应付考试考查的奇招。郑老师就把我这种记忆方式，推广给同学，让大家受益。

    每次班会，郑老师总是谆谆教导我们，要有思想品德、要努力学习，将来成为一个社会有用之材。有一次见他盯着讲台上的座位表，看着看着、触景生情、不加思索说了起来：你们的家长从取名上就反映了对你们寄于希望，例如：查强中就是希望你为中国的强大而努力、沈正明就是希望你正大光明、许祖良就是希望你做良不作恶……

    郑老师在课堂上认真施教，在课外针对地理课的特点开展了多项活动。我参与的二项活动还记忆犹新。

    一是在走廊的墙壁上粘贴了一幅中国地图，地图上方贴有毛体“江山如此多娇”的横眉，地图左右钉有多行多颗钉子，挂上夹子。我们定期从人民画报上寻找各地有关新闻图片，然后挂到夹子上，再用硬板纸做成箭头指向图片所发生的省区。这个活动不仅增长了学生的地理知识，而且激发了学生的爱国热情。

    二是我们几个学生每天早晨，轮流搬了自已的座椅作为写字台，定时蹲在有线广播的喇叭下，边听边记录每天的气象预报，然后抄写到学校设置在显目位置的《天气预报》栏上。在那信息比较闭塞的年代，布告每天的天气预报，深受全校师生欢迎。在我们毕业多年后，这个活动竟发展成为“气象哨”。从有关报道得知：郑老师十四年中培养190多名学生气象观测员，得到了市、地、省气象协会表彰和奖励。  

    初三上学期放寒假前一个月，有一次下午劳动课，郑老师突然将我叫去，布置我与张炳甫同学从学校牵一只湖羊到张炳甫同学的家里，张同学的家在袁花镇西近十里路的中塘桥桥南的一个村子里。一路上，羊一见到路旁绿油油的青草就不肯走了。我们俩人只得一个在前面牵着，一个在后面手拿桑条棒不时敲打羊的屁股。羊送到张家后，炳甫回到家就想住上一宿，只能我一个人回校了。六十年后，当我想起这件郑老师交办的小事，到现在还不知原由，为什么要牵只羊去？我猜想是否是：郑老师当年是工会主席，这只羊委托张家养肥后杀了，分给老师们过春节。可惜张炳甫同学已经作古，否则从张嘴里可知道答案的。

    郑藻老师爱校如家，每逢假期也很少回家。平时喜欢每晚咪一口、喝一盅白酒，但自制力极强，从未听说有过喝醉。

    一年前从班里某同学的回忆文章中得知，班主任郑藻老師认为其不适合读高中（尽管某同学成绩很优秀），因为当时的大学不会收类似某同学家政治背景的学生。郑老师建议去读嘉兴专区新建立的专科学校，位于湖州的嘉兴师范学院，至少将来可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此信息，显露了一个老师如何关心学生的前程，真是令人感动。

　郑老师教学严谨却不失亲和、工作勤勉，待人友善，关爱学生，深受学生们爱戴。虽然他不是共产党员，但忠诚党的教育事业，有目共睹。他是海宁市一至四届政协委员和五届人大代表。多次被评为市、地级先进教师和市工会、科协、退协积极分子。

    郑老师在十几年前（2005年1月）已经与世长辞。但他作为我们初中的班主任老师，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八、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

    1958年毛泽东主席在一次谈话中指出：“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同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关于教育工作的指示》中把这两个“必须”定为我国的教育方针。如何贯彻这一教育方针、培养社会主义一代新人是当时教育系统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

　为贯彻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在具体的操作上，内容广泛、形式多样，但要正确实施也非易事。比较易做的是在接收生源时严把政审关，即查明学生的家庭出身和三代祖宗的历史，对家庭成份不好的学生不予录取，对工农兵子弟提供倾斜性的升学保证。

　而当年在海宁二中为了体现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又别出心裁的进行了学习成绩（百分制）分类计算并张榜公布。就是在大考后按工农子弟、一般劳动人民子弟、剥削阶级子弟三个属群的各学生的个人成绩及各分类的平均成绩逐一进行张榜公布。当然榜单中工农子弟的平均成绩是最好的，以显示学校对工农子弟的重点培养。但这个做法只仅在我们初二上学期时有过一次，以后不再实施。

　而对家庭出身不好学生的学习成绩降级计分也是其中的一个措施，尤其是政治课即使学得再好，成绩单上的总评也只有3分（五分制）。

　为配合各行各业搞大跃进、大发展、跑步形入共产主义，就要大张旗鼓的宣传，做到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作为当地的最高学府，我们学校理所当然地要大力宣传党和国家的政策和形势。我们轮流上街宣传主要有两种形式，一是制作宣传单，上街向路人分发，有时也写成标语到街头墙上张贴；二是将宣传内容编成小型文艺节目，在茶馆店、车站、码头等人员比较集中的地方进行宣传，节目的型式也是丰富多彩的，有杨柳青调、紫竹调、小放牛调等，也有三句半、快板书、相声等，还有独唱、合唱等。

　在政治掛師的岁月里，特别是刚经历过五七年的反右斗争，某些领导和老师如惊弓之鸟，说话做事宁左勿右。学校里政治运动不断，“向党交心”、“对大跃进的评估”、“大鸣大放”等政治活动，隔段时间总要来一下。这种运动对我们这些不谙世事、年纪尚幼、思想单纯、尚未踏上社会的少年来说，有时真好像在云里雾里。

　1958年夏季的某一天，在袁花至闸口公路旁的凉亭里出现了一张反动标语，政法部门首先追查的对象，便是在海宁二中上学，放学必须经过凉亭的学生，经过一番对查笔迹，五九二班戴某某被确定为犯罪嫌疑人，经过一番审讯，便认准了这位学生是证据确凿的罪犯，不容置疑，一顶现行反革命的帽子是无法逃避了，结果被判了八年徒刑。

　1959年上半年的某一天，在我们住宿的民房外面公路旁的一个厕所里，突然发现了反动标语。我们学生立即被全部集中，在公安人员的监督下，我们每个学生先后进厕所观看现场。政法部门和学校领导经过几个日夜的明侦暗访，查对笔迹等惯用手段，最后确准是592班的学生祝某某，并从他的家里搜出几张用毛笔写的、内容反动的毛边纸。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在镇上三岔角的茅草大礼堂里召开了公审大会，我校的师生全部参加。礼堂的舞台已布置成审判场所，台上有我的二位长辈也在其中，一位是在县兵役局工作的表叔戴学范（父亲的姨表兄弟），他全副武装，另一位是在县法院工作的老家郑家埭的乡里乡亲郑爱华阿姨。审判的对象就是592班的学生祝某某，审判中还现场展视了那些物证，最后将祝带上手铐的就是我的表叔。祝的父亲是袁花近郊某小学的校长，其母是袁花镇上某街道的妇女主任，由于没有对儿子管教好，以至遭遇到被判决了十五年徒刑。

　在侦破此案的过程中，也误伤了无辜，让人蒙受不白之冤。592班的学生俞雪生因在晚上去过厕所，反标的笔迹与俞的笔迹有相似之处，就受到了反复审讯与逼供，一次趁人不备，悄悄地走到袁花镇上那座最高的环洞桥上，双眼一闭在桥顶上跳了下去。也算是俞雪生命不该绝，跳下后被摔在浅水里，嘴巴撞在木樁上，断掉了二颗牙齿，后被人救起。

就在我们毕业离校的前夜，在学校某领导的布置下，我们班里突然召开班会，对一个同学进行批判帮助，并作出开除学籍和团籍的处分决定，最终使其失去了升入高一级学校继续学习的机会，成为终生憾事。

　人的一生要经历多个不同时期，每个时期所处的社会环境是不同的，不同的社会环境会给人的思想和行为打上深深的烙印。初中阶段是人从少年到青年的关键阶段，是长身体、长知识、树人生观、世界观的重要时期。我们的初中阶段，正处在反右斗争、三面红旗运动、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对我们终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使我们懂得了政治自觉是人立足社会的必要条件。

九、生产劳动结硕果

    教育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贯彻起来相对比较容易，那就是开设生产劳动课，保证有一定时间让学生参加生产劳动就能实现。

　生产劳动的形式有校内劳动和校外劳动。校内劳动又有参加建校劳动和农业劳动，学校雷打不动每周安排二个半天劳动课，还有临时组织的运输基建材料等。开垦了学校西面山坡上的全部荒地，并接收街镇居民遗弃的零星土地，种植蔬菜，开办牧场，布谷种秧，栽桑养蚕，劳动基地不断扩大。最多时，农㘯扩增到一百五十亩以上。

　生产劳动课的形式有时是室内室外相结合，例如我们在教室内讲马玲薯的栽培，老师将有芽儿的马玲薯切成小块，使每个小块有一个嫩芽，给同学们看过后，就分发马玲薯，让同学们把马玲薯切成块后，就到学校的蔬菜地上进行栽培，老师边讲边示范，同学们跟着将马玲薯块的嫩芽朝上，按行距60~65公分，株距20~25公分的间距，将马玲薯块埋进土里。这样我们就掌握了马玲薯的种植技能。

　那时大兴搞试验田，培育什么王。学校组织了培育油菜王的竞赛活动，每人十棵，看谁种植的油菜单株产量最高。那年初冬我们选育的是胜利油菜品种，种油菜时像是在种树一样，将每棵油菜挖了个坑，先埋好基肥（掘河泥加猪灰），扩大间距，经精心培育，定时浇水施肥，油菜渐渐长大了，后又及时打头，到清明时，每棵油菜已长成一棵棵小松树模样，一朵朵油菜花在碧绿的油菜叶子的映衬下，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小蜜蜂也欢快的来采花蜜了。一个月后，油菜花变成了角果，就可收获了，黑色的油菜籽圆圆的、光滑的。后来学校召开了油菜王种植表彰大会，冠军的油菜王单株产量有一斤多，那位同学奖励了一支钢笔和一把铁搭。我种植的十棵油菜与冠军相比虽有差距，但单株产量最高的也有11两（16两制）。

　学校在校舍西面的山坡修筑了猪舍，东面山坡修筑了养羊养兔的草屋。每个班都要养猪，我跟着董仕康同学去街上选买了一窝猪仔，那些肥头大耳、黑眼珠亮亮、健壮结实、活蹦乱跳的小猪仔非常可爱。我们轮流去猪舍每餐给小猪喂食，眼见其一天天长大很是高兴。但好景不长，二个多月后不知小猪得了什么病，一只一只先后死掉了，大家都很心疼。

　我们班在初三那年，养了一张蚕种的箆麻蚕，学校里没有养蚕场地，就放在张兰宝同学的家里。我们每天走遍袁花镇上生长箟麻的地方采摘箆麻叶，定时轮流给箆麻蚕喂叶，看着蚕儿一点点长大， 这些蚕宝宝与吃桑叶的蚕宝宝不一样，箆麻蚕的头、身体是褐色的，头上长触角，样子有点凶，又比较丑陋。结的茧是白略带黄色，由茧站收购，但其茧难用一般方法缫丝，只能用作绢纺原料或絮绵。

　校内除了参加农业劳动，还有些小打小闹的手工业劳动。

一是制作信封，不知是那位老师到校外接来的生意，但用手工裁剪制作的信封，当然比不上用切纸机来生产的，质量不太满意，只好作罢。

二是生产轴承的滚珠，同学们每人分发了一个铁块模具和一把锒头，各自在一个小模具上，叮叮当当地敲打了几天，也只得到几粒不标准的滚珠，只得收场。

三是制造粉笔。粉笔模具是二块，有上大下小半圆形的凹槽，可以合拢后固定成圆柱形，来灌注灰浆的噐具。粉笔的主要成份是硫酸钙和氧化钙，制作粉笔时，将生石膏和少量的湿石灰在锅中加热到一定的温度，使生石膏变成熟石膏，然后将熟石膏加水调成浆糊状，灌注入模具凝固，待几小时后解开模具，倒出自然干燥即可。产品虽然没有进入商品市场，但自此开始，学校不再到文具商店购买粉笔，全校实现了粉笔的自产自用，节约了不少经费，也算是生产劳动的一个成果。

　校外劳动主要是在春种秋收的农忙季节，学校安排数天时间到指定的生产队劳动。有时去镇南，有时去有点距离的镇北偏东的龙晓大队。

    去龙晓需带铺盖实行同吃同住同劳动。一次秋收的喜剧性情节使我终生难忘。

    那天，当我们在铺着稻草的地上安頓好各自的铺位后，在昏暗的灯光下，班主任郑藻老师手里拿着那块心爱的怀表，对大家下达了命令：“明天清晨四时起床，下田割稻。”

    当晚，大家正呼呼大睡之时，在睡意正浓中耳边响起了“四时十分喽！大家起床了！”的呼喊声。当我们在睡梦中被喊醒，从地铺上立马蹦跶了起来，揉着朦胧的双眼，迅速地完成了洗脸刷牙。

　仰望天空，只见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空中。我们在略带寒意的月光下，人人手拿镰刀，一路纵队走在高低不平的田间小道上，高一脚低一脚地向稻田走去。到达一块稻田后，在田埂上我们一字儿横向排开，然后两脚分开，弯着腰，低着头，左手握稻，右手将镰刀平向将稻株割断。瞬间，嚓、嚓、嚓的割稻声打破了夜间的宁静，一片片的稻株倒下了，同学们的身后堆起了一堆堆金黄色的稻株。一块稻田中的稻株割完了，换了一块稻田又割完了。可月亮还高高的挂在天空中，未见东方有半点鱼肚白。

　“大家休息一下吧！”这时，班主任郑老师边说边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那块怀表来看时间。月光下，只见老师一脸茫然，双眼疑视着那块怀表没有说话，怎么还是四点十分？见他又把那块怀表放到耳朵旁听听，滴答、滴答、那声音是那么的欢快，怀表并没有停呀。

　后经大家分析，是老师半夜里在昏暗的油灯下，将怀表的长针与短针看反了，把二点二十分误看成了四点十分。于是同学们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声赶跑了疲劳，一阵轻松后，割稻更快了。

　通过生产劳动，学校蔬菜地管理得当，做到了自给有余。我们班在山坡上种植的山茹获得了高产。五九届的桑蚕茧张产达到108斤，为袁花地区冠军。生产劳动成绩斐然。

　从小热爱劳动，养成劳动习惯，是自食其力成家立业的基本要求。劳动不仅创造了社会财富，还锻炼和增强了我们的意志。成就了我们这一代热爱社会、遵守社会公德，爱岗敬业、遵守职业道德的品德。

十、亲历“大办钢铁”运动

    在如今机械化炼钢的时代，人们很难想象上世纪50年代席卷全国的大炼钢铁运动是如何炼钢的。“钢铁”两字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里留下来的是怎样的烙印。

　在1958年，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明确指出“钢铁工业是整个工业的基础，是整个工业的纲，是整个工业的元帅”，要求其他部门“停车让路，让钢铁元帅升帐”，提出“全力保证实现钢产量翻一番。

　1958年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北戴河举行扩大会议，正式决定1958年钢产量要在1957年的基础上翻一番，达到1070万吨。

　现在从已解密的档案中得知：中央分配给浙江省的任务是钢10万吨、铁30万吨。但在1958年的头8个月，全省只生产了钢1160吨，铁36708吨，仅完成任务的1.16%和12.2%，时间却只剩下4个月。在这样的情况下，省委仍然决定“要超额完成国家计划”，全省钢铁年产量要达到生铁40万吨，钢12万吨，同时要“力争提前半个月到20天完成”。为此，当年10月，省委再次发出通知，要求发动一次钢铁“大跃进”的全面突击运动，一个月内生产10万吨铁、3万吨钢。

　当年的海宁县，是个只有40万左右人口的农业县，全县范围内既无铁矿，又无煤矿，也没有焦炭生产的企业，要炼出钢铁谈何容易。但在全民“大跃进”的氛围下，谁也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海宁县委、县政府和全国各地一样，成立了“大办钢铁”指挥部。动员了几万人投入这场运动，在全县建起了几百座土制小高炉。当年，袁花地区唯一的中学——海宁二中因此成为袁花人民公社“大办钢铁”的重要基地之一。

　就在我们初二上学期开学后不久，全校师生召开了“大办钢铁”动员誓师大会。不到几天时间，就在学校门口小河对岸的瓦砾场上建起了数只小高炉，每个班级一只。每只高炉直径1米多点、高不到2米5，由普通砖头砌筑，炉外先用烂泥涂抹，再刷上石灰水刷一下增白。小高炉旁放了一张课桌，由年长的同学站在课桌上，接过其他同学递送上来的，装着敲碎了铁矿石的畚箕，从小高炉上面将那些铁矿石倒入。在高炉下面炉门处投入煤炭和木柴，经过将近40小时的高温烘烧，终于在炉门口有了由少量铁水凝结成黑色的小疙瘩。

　炼铁的原料，是从吴兴、安吉等山区县运来的含铁量极低、含硫量极高、颜色黄黄的黄铁矿。而燃料，没有正宗的炼铁原料焦炭，除了少数从长兴运来的煤炭外，大多是响应领导“自力更生、自给自足”的号召自制的。先在袁花镇上，再到袁花镇郊外找树、砍树、锯树，然后锯成小块作为燃料。自1958年“大办钢铁”后，原本数以百计被千年大树包围，风景秀丽的自然村落，有些只剩下一些破旧的农舍。

　因为原料稀缺，公社号召居民们捐出了家里的废旧铁锅、铁铲、柴刀、菜刀、锁头等。甚至有人拆了铁墙门或者自家院子的铁栏杆上交。学校里也进行了动员，曾在学校的炼钢战报上登载了我们班的邹华宝同学，捐献祖上留下来的铜制品的故事。

　为了加大火力、提高炉温，要用鼓风机鼓风。苦于电力的缺少和没有鼓风机，学校号召用木风箱替代。班主任开会动员，希望能借到风箱的同学为“大办钢铁”出力。在这节骨眼儿，本人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带了几个同学去借风箱。

　在一个秋雨潇潇的下午，带领了潘菊明、张兰宝等几位同学，踏着乡间小道，走了七八里路，到我外婆家的村庄，通元新拱村西沈埭去借风箱。由于公社化后各村兴办了公共食堂，实行了吃饭不要钱，放开肚皮吃的政策，各家都不开伙，风箱已闲置不用，所以很轻松的将外婆家的、大舅家的、隔壁家的三只风箱取到，由各位同学轮流扛在肩上拿到了学校。只是由于雨天路滑，道路泥泞，大部分同学都摔了跤，有的同学还不至一跤，弄得满身泥巴，有的还成了大花脸。

　由于小高炉是不能熄火的，所以全校师生实行三班倒，当年老师和年纪大的同学基本上都安排在小高炉上从事加料、运矿石、运煤、运柴等重活；而年纪小的同学则干些到船里用畚箕装矿石、敲矿石、拉风箱、帮助食堂烧饭洗菜等零活。

　当年，我还是个13岁的孩子，半夜里常常被哨子声吹醒，迷糊着朦胧的眼睛，来到小高炉旁干活，也只能做个副手。

　折腾了一个多月，这场违背科学规律的“大办钢铁”活动终于在学校“熄火”。耽误了学业，得到的只是几十个铁石混合的毫无用处的铁坨坨。而我借来的三只风箱损坏了一只，只得自己陆续的拿回去归还，还吃了赔账。

大炼钢铁运动注定是一场劳民伤财的闹剧，也成了亿万中国人在内心深处有着抹之不去的特殊情结。

十一、校园生活杂忆

    六十年过去了，在母校的生活回忆，虽经岁月的流逝有些有点模糊，但有些景象、往事却至今难以忘怀，对有关教室、吃飯、住宿等有关生活状况还是留下了很多记忆。

   一、教室

    三年中我们班的教室只换了二次。刚入学时我班是在中间东面的教室，黑板在教室的东墙，此教室有二扇门且前后有窗通透，空气流动性好，采光好。为了教室里整洁无杂物，我和马阿男、韩晋芬等几个同学一起，在教室外工字房形成的墙角落里搭了一个小棚，将多把扫帚和畚箕放到那个小棚里，从此教室里看不到扫帚和畚箕等杂物，整洁多了。

    初二和初三是在西面向南突出的教室，此教室只有一扇北门，北面是墙，只是南面有窗，黑板在教室的西墙，靠北的一排座位光线不太好，为了不使学生长期一个方向看黑板而造成视力伤害，采取了定期将座位排与排之间轮流交换。

    想不到的是在我离校十五年后的某一天，因受大学同系同级，分配在海宁二中当老师的王关生同学邀请，我去二中为高中学生讲一堂化学课：化学平衡原理（在化肥生产中，浓度、压强、温度、催化剂对氨的合成反应的影响）。讲课的教室竟是我当年初中入学时的那间教室。睹物思人、触景生情、感慨万千。

离校三十二年后，同学们回到了当年的教室，教室面貌以旧。

二、吃

在中国，吃饭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自古以来有民以食为天，食以炊为先的说法，人们对于吃的重要性的认识始终贯穿于中国文明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国是具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它的饮食文化与烹调技艺是它的文明史的一部分，是中国灿烂文化的结晶。

六十年前的中国社会经济落后，物质生活贫乏。当年想吃得好是一种奢望，想吃饱是已实属不易。

当年国家粮食定量供应，中学生每月32斤，教师每月27斤。粮店供应的每斤晚稻米0.138元，每斤早稻米0.115元，山薯每斤2分钱。

我们班同学之间的年龄差距有五、六岁，最大的出生于1940年，最小的出生于1946年。初二时，为了因定量下降而照顾年龄大的同学，班主任动员发扬友爱风格，采用自报批准的办法，适当调整每人的每日定量。当年我属班里最小族之一，每天的定量为14两（十六两制），早中晚各为4两、6两、4两。

学校只有厨房、没有食堂。教室就是食堂，坐在自已的坐位上用餐，比起有些学校有食堂、有餐桌，但要站立着用餐，我们反而是适意的。早晚吃稀，中午吃干。早晚的粥每个班一木桶，由值日生去厨房领回来后分给每个同学。中午每人自已去厨房排队领取一个蒸饭的搪瓷盆。晚餐时，我常将盛了稀饭的搪瓷盆放在盛了井水的脸盆中，进行热量交换，粥凉后喝起来不烫嘴可喝得快，水热了后可洗脸洗脚，一举两得。

菜金每天0.08元，全体学生每餐就一样菜，每个小组的菜放在一个搪瓷面盆里，由每个组的值日生（轮流担任）从厨房取得后拿到教室分给每个同学。早歺大多是学校自已腌制的咸菜，有时是从街上买来的什锦菜、大头菜、盐精豆，如果是半根油条、半块乳腐算是好日子了；中歺和晚歺是很难见到荤腥的，大多数是自已种植的，按现在的说法就是无公害的时新有机蔬菜，有时是咸菜豆腐、咸菜烧黄豆、咸菜粉丝等，每人一小碗。

如能吃上一次大白菜炒肉丝，算是改善伙食了。每逢吃“尖底锅子平底盖，当中有点荤小菜”的螺蛳时，教室里同时响起了“嘟嘟嘟”、“吱吱吱”的声音，好像五十个人在奏交响曲。

那时大家虽然生活清苦，肚里没有油水，总感到吃不饱，夜自修下课肚子已在咕咕叫，但是心里还是蛮开心的。要减肥这个词儿那时候从来没有听到过呢。

1960年春耕，我们班又去龙晓大队，我和几个同学没有去，留校管理蔬菜地和牧场，团支部书记邹华宝同学是留守组的组长。我们每天要采摘新蚕豆，剥豆后再烧熟了喂猪。

有一天，我们在蔬菜地结束上午的劳动后，回到教室吃中饭，每人的座位上有小半碗烧熟了的新蚕豆。后来知道这是邹组长关爱我们，体谅我们劳动辛苦，特意从猪食中拿了一点，给我们几个同学嚐个鲜的。

但这事不胫而走，只隔了一天，从龙晓回来了几个同学，传达了班主任郑藻老师的指示，他们要与我们对调，我们原留校几个同学去龙晓。为什么要对调？虽然来者没有说明对调的原因，但我们已心知肚明：肯定是那小半碗新蚕豆闯的祸。几颗新蚕豆的事传到了远在龙晓劳动的班主任的耳朵里后，采取了这个措施，尽管没有任何的当众批评和个别批评。（邹组长有没有受到老师谈话批评我们就不知道了）。

三年中没有大鱼大肉，没有推杯换盏，没有对酒当歌。尽管我已搜肠刮肚想写得有可读性，但叙述还是那样的枯燥，正如当年我们吃的小菜一样乏味。

三、住宿

在初中的三年生活中，我们的宿舍换了四个地方。分别是龙头阁小学的教室、化工厂旁的民舍、学校新建的宿舍、镇上的耶稣教堂。

在新生入学时我们住在龙头阁小学里。龙头阁小学为二中真的做到了全方位的服务，在镇中心需腾出二只教室接纳首届初中生时，该校接收了二个班；而当二中的新校区使用后，该校停止了办学，将校舍全部作为二中的学生宿舍。

龙头阁小学是处在Y形的河叉中心，所以称龙头阁。三个方向河流在这儿汇合，往南是戴家桥，往西可到袁花茧站、龙联村、皇岗、直通丁桥镇，往东流向袁花镇上的闹市区，也就是二中校前的那条小河，校门几步之遥的右前方，一座单孔半圆小石拱桥像一轮明月横跨在小河上。

走过龙头阁小学操场旁的丁家板桥和一条长百余米的青石板小街，前面就是读书的学校了。小街在一九五八年恢复成为商业街，街道两旁的商店鳞次栉比，有百货店、药店、饭店、农具店、㧜桶店、小吃店、理发店等。在学校的西隔壁有一家制作毛线衣的编结社。

在每天清晨和夜深人静之时，在龙头阁的宿舍里我们能听到学校那口高挂的铜钟的悦耳钟声，我们依据钟声起床和就寝。

龙头阁小学是由金庸的父亲查树勋创办的，受过西洋教育（上海震旦大学毕业）的查树勋懂得办学的重要性。小学校门向东，院子内有二幢教室向相而立，教室外各有走廊，院子中间是活动场地。院子西围墙外是一个河埠，河埠较寛，可同时容纳几个人洗脸洗衣。河水清晰透明，可看见小鱼小虾在游动，有的同学常在这儿下河游泳或踩水，一展身手。

蒋云定同学有一架矿石收音机。啥叫矿石收音机呢？简单点说，凡是没有电源而电路里只有一个半导体原件（矿石）的收音机都可以称为矿石收音机。矿石收音机的工作全靠天线接收下来的电磁波，这种不用电、花钱少、组装简单的收音机，成为当年人们收听无线广播的首选。这个小东西能用耳机收听新闻和歌曲，大家感到很新奇。每到睡觉前有很多同学迫不及待的向蒋同学借来一听，享受一下新玩意儿带来的快乐。一年后，班里沈正明、陈惠祥等多个同学也有了矿石收音机。

院子东门外是操场。1951 年 4 月 26 日，金庸的父亲查树勋，作为反动地主在这儿被枪毙的。行刑的场地就是他自己兴办的小学的操场。后来有关方面纠正了错误，平了反。

注：1981年7月18日上午，邓小平会见香港《明报》社长查良镛(金庸)时，主动与查良镛谈起他父亲被杀之事，说：“团结起来向前看。”查良镛点点头，说：“人入黄泉不能复生，算了吧！” 不久，海宁县委、县政府与嘉兴市委统战部、市侨办联合组织调查组，对查枢卿案件进行了复查，发现是件错案冤案，遂由海宁县人民法院撤销原判，宣告查枢卿无罪，给予平反昭雪。查良镛得知后，专门驰信海宁县委领导：“大时代中变乱激烈，情况复杂，多承各位善意，审查30余年旧案，判决家父无罪，存殁俱感，谨此奉书，着重致谢。”

一年后，龙头阁小学又恢复了建制，重新招收小学生。我们在二年级开学后，搬到了龙头阁小学北河对岸的化工厂旁一幢民舍里，民舍的临街房是一个爆仗作坊，只有一个师傅在制作炮仗。我们每天进进出出，有时站一会儿看师傅用草纸、黄泥、火药、纸线制作爆仗的全过程。而我们宿舍的隔壁就是一个新建的化工车间，有几只缸缸甏甏，有用陶瓷管连接起来的管道和吸收塔。当年，我们初二开设物理课，初三才开设化学课。这时我们还没化学知识，所以那个生产装罝是干啥的，不知底细，也没有打听。

沿袁硖公路的西侧有一公共厕所，这个厕所是我们每天要去的地方。有一天就在这个厕所里曾发现一条反动标语，于是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有关过程和结局前已述，不再啰嗦。

初二上学期的期中后，我们自已付出辛勤劳动、参与建造的新宿舍终于可以使用了，我们就从化工厂旁的民舍搬到了自已学校的宿舍里，大家是多么的高兴。宿舍在六教室的西面，宿舍的南墙与六教室的南墙在一条线上。

当年由于学校经费不足，宿舍的墙壁外面是清水墙，室内墙壁也没有粉刷，地面全是泥地，中间走廊的上方也没有做灰顶。这幢宿舍有十间，每隔二间才砌有隔断墙壁。中走廊，有门二十扇，似乎就有了二十个小间。每小间有一个玻璃窗户，室内光线充足，四张床分放二边，每个小间住八人。

如果全部住学生的话，这幢宿舍可住一百六十人。因老师二人一间，实际可住学生远低于一百六十人了。

我们班住在宿舍最西面的几间，黑夜里，我们各做各的梦。这个时期是我们初中三年中生活上最方便的时期，吃、住、学全在学校里面，真正的和学校融为了一体。

还记得在寒冷冬天的某一天，清晨还带着夜晚残留的寒意，地上积有浓霜，阳光灿烂明媚。在上午第二节下课后，学校突然发出紧急集合令，要求我们在六教室的平台的列队集合。总务俞瑞生老师出来讲话，他说今天天气很好，要求同学们立即到宿舍去，将被子拿出来晒晒，并提示工棚里的芦簾可以拿出来舖在地方晒被子。

于是同学们闻风而动，校园内的空地上瞬间舖满了五颜六色、新旧不同的棉被。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暖和，真的享受到太阳的光辉，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也是我三年初中生活中唯一的一次晒棉被。

　我们到初三时，由于学校连续二年增加招生班级，五八年时招了三个班，五九年招了四个班，全校已有九个班级，四百七十多学生。满打满算能住三百二十人的二幢宿舍已完全不能应付。我们作为大哥哥又不得不搬到校外住宿了。这次是搬到在学校东面一个弄堂底，靠近城隍山脚的耶稣教堂里，以前基督教信徒做祷告的大堂成了我们的宿舍。

　这个大堂因是信徒聚集之地，其房屋净高比一般民用房屋要高，所以在夏天比较凉快，但到冬天就冷得要命了。有些冬夏都只是一条草蓆，没有垫被的同学，那个冬天真有点吃不消。据知，班里有同学就偷偷到山桥头的稻草堆里拿了一捆稻草来垫在蓆子下面，才安然度过了那个冬天。

在那里，我们每天早出晚归。冬天我们六时起床时，天还是暗暗的，在去学校的路上，寒风不时地向我们袭来。晚自修下课后，我们去宿舍走在寂静而昏暗街上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弄堂沿街的下岸有一河埠，是我们洗脸刷牙洗衣服的地方，河埠太小只能容纳二人，我们每次去洗刷要排队等候。

　对这个宿舍最难忘的是那毕业离校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院子里的二个移动的黑影，把我吓了一跳，走近一看原来是班里的二个同学，是奉老师之命在值班，以防不测。因为那天晚上班里的一个同学受到了批判。

五十年后的某一天，我去袁花时，故地重访，特地走进了这个弄堂，发现在耶稣堂原址上，建造一幢新的耶稣堂，阿门之声时而在空中回荡。

十二、毕业离别

    1960年的六月，经过三年的初中生涯，我们每个人走到了人生抉择的第一个岔路口。

人的一生面临无数选择，站在命运的岔路口，怎么做抉择看似是个人的事，却时时影响着自己和家人。“好的选择是成功的一半”，这句话可以用在现实生活中，也可以用在升学选择的学校和专业上。

　初中毕业了的我们，是选择升学还是从此走上社会参加工作？升学的志愿是升入什么类型的学校？我们必须抉择。当年凡是要求升学的同学每人有六个志愿学校可以填报。

　喜讯传来，在全县升学统考中，我校获得了第一。三年的初中学习结束了，该分手了。除个别同学因家庭成份关系外，极大部分同学升入了高一级的学校学习。然而，由于每人的命运不同、机遇不同、学习成绩不同，不同的人生道路正等待着每一个人。

　在“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指引下，1958年的大跃进运动推动了教育战线的超常规发展。在“一天等于二十年”的宏伟口号纷纭中，这一年的嘉兴地区，就有嘉兴二中（原秀州中学）组建为嘉兴工专；嘉兴医士学校升级为嘉兴医学专科学校；嘉兴农业技术学校升格为嘉兴农业专科学校。1959年湖州师范专科学校升格为嘉兴师范学院。1960年前三校又分别升格为嘉兴工学院、嘉兴医学院和嘉兴农学院。由此嘉兴地区史无前例的实现了拥有“工、农、医、师”四所不同专业的大学。

　当年由于各地兴办大学的大跃进，造成了大学的招生总人数已大大超过了应届高中毕业的总人数。为解决这一矛盾，完成新建学校的招生任务，地区一级新办的大学，不得不采用创新的招生办法，设置了招收初中毕业生的“五年一贯制”，即把初中毕业生招进学校后，用二年的时间学完高中原三年的课程，再用后三年的时间学习大学课程。

　天上掉馅饼了，这是一个大机遇。在这人生的第一个岔路口，我们班有很多同学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报考了各自心仪的学校。放榜后，潘菊明、金成华、陈惠祥、蒋云定同学被位于嘉兴的嘉兴工学院录取；沈月芳、祝月芬、曹雪月同学被位于嘉兴的嘉兴医学院录取；查强中、裴引宝、陈长林、张炳甫同学被位于湖州的嘉兴师范学院录取；邹华宝、马志尚、钱张云、朱金康同学被位于嘉兴的嘉兴农学院录取。潘公经、林渭仁、徐天祥同学被位于杭州老余杭的杭州农学院录取。如果没有后来形势的变化，这些同学应是人生的最大赢家。因为他们较早地规划了自已的人生职业，不用读高中就直接进入了大专院校，成为了一名大学生。他们只要用较短的学习时间就能获取较高的学历，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

　海宁县在1958年将海宁一中升格为完全中学，还新建了海宁农业技术学校和海宁师范学校（师范也招桐乡县籍的学生）。在硖石镇西南的塘桥北大兴土木，建造了海宁一中高中部和海宁师范的新校舍，海宁一中在南面，海宁师范在北面，两校之间留有一块很大的发展土地（暂作蔬菜地）。我们班的顾静芝、马阿男、吴利鸣、陈祖祥、姚明官、董仕康、王德明、查明甫、顾炳君、韩晋芬、平兆荣等十位同学被海宁师范录取。朱芝芬同学被海宁农校录取，海宁农校设在工人俱乐部南的一幢六教室，这幢六教室后来成了县公安局的办公用房。

　丁祖坤同学被位于嘉善的浙江地质学校录取。胡忠麟同学被位于杭州的浙江美术学院附中录取，能进入艺术的殿堂让人羡慕。而已被浙江音乐舞蹈戏曲学院（由浙江文艺学校升格）录取的冯晓春同学本该也是幸运儿，但毕业离校前夕因学校组织了对冯的批判会，于是取消了其入学资格，成了最大的遗憾和伤害。

　报考高中的同学是在第一次人生岔路口的职业选择时，按下了暂停键，冒险地把职业选择留到了三年后，到时将为第二个岔路口的抉择而需再次走进考场。这些同学是：沈正明、吕冠康、徐克明同学被海宁中学录取；周耿兴、许章庆、张兰宝、贾关祥、沈瑞林、朱四良同学被海宁一中录取；我是被海盐中学录取的唯一的二中毕业生，回想当年所填的六个志愿，我填了三个高中（还有海宁中学和海宁一中），第六志愿是浙江美院附中，想走到妈妈的身边是我将海盐中学作为第一志愿的原因。现在想想当年不谙世事的我是太幼稚了。

　升学考后的一天晚上，月亮在白莲花的云朵里穿行，晚风传送着快乐的歌声，六0届全体同学围坐在篮球场四周，场地中间燃起了熊熊的篝火，我们的毕业篝火晚会正在举行。三年前当我们踏入学校的时候，就决定了有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这是为三年的初中生活画上圆满的句号。

　那时刻，我们每个人带着兴奋喜悦的心情，带着离别的一丝伤感和愁绪，相聚在那儿，篝火映红了同学们的脸庞。篝火晚会上，有学校领导和教师代表的讲话，有学生代表的发言，有同学表演小品，有老师和同学放声歌唱。

　会上有一个青年男老师唱了一首《真是乐死人》的歌，歌词的大致内容是表白一个青年通过三年的报名参军，终于实现了自已志愿的激动和快乐。而使我难以忘怀的是潘公经同学和张兰宝同学，娓娓动听的那首《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二重唱：“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仿佛至今还在耳边余音袅袅。

　我们一边品尝着自已种植的蕃茄和学校分发的糖果，一同回忆我们三年的温馨时光，一同开启我们心灵的感恩之旅。

　亲爱的老师，谢谢您！为我们插上飞翔的翅膀。

敬爱的母校，感谢您！为我们扬起远航的风帆。

同窗共读三年，如今要说再见。执手相望泪眼，心有万语千言。难忘比山重的师恩，难忘比海深的同学情谊。所有的话儿化作一句语言：祝同学们前程似锦！

　我们留得住记忆，却留不住时光。我们毕业了，满载三年采撷的累累硕果。我们要走了，满载母校师生的切切深情。

毕业不是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我们青春的生‎命之舟即将在新的岁月‎港湾里启航，直挂‎‎云帆，乘风破浪。

初中毕业了，可惜学校没有组织拍毕业集体照，只有个人因毕业证书需要而拍了照。

十三、人生路漫漫

   1960年初秋，在那天高云淡，秋风送爽的日子里，我们中的大部分同学离别家乡、背着行囊，奔赴杭州、嘉兴、湖州、嘉善、硖石、长安、武原等地的学校，开始了新的求学生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但是，好景不长，我们中的大部分同学的学业中断了。这不是我们不肯不愿学习，也不是我们无理取闹。

　随着当年国家经济形势的恶化，就读高中的家在农村同学的户口被迁回了原籍，国家取消了粮油供应，需自带口粮和食油上学，这样一来，很多农村同学由于一时拿不出口粮而被迫中止了学业，当年的高中流生率达到近50%。

　国家财政也已无力承担大跃进中新办学校和升格学校的日常开支，又为了减少吃商品粮的城镇人口。一年后，“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八字方针的执行，海宁师范、海宁农校、嘉兴的四大学院、杭州农学院、浙江地质学校等先后被停办或降级调整。海宁师范的城镇学生顾静芝同学转入了平湖师范继续就读，四大学院的城镇学生可转入当地高中继续学习，查强中同学转入了海宁一中读高中，而家在农村的同学户口迁回原籍后，大多数同学只能回乡自寻生路。几多磋砣，几多转折，这些同学不得不离开了学校，告别了学生时代。

　期间，一件事情是最令人痛心的。我们初中班就读于海宁师范的查明甫同学，学校附近有蔬菜地，他在已经收割过的菜地上掘了些菜蔀头，拾了些菜叶子，在学校食堂的蒸笼里蒸熟后果腹。后被蔬菜队诬告到学校，说查同学偷蔬菜队蔬菜。于是学校对查同学谈了一次话，他想不开了，当天夜里就在学校操场的蓝球架子上上吊自尽了。一条年轻气盛的生命因几个菜蔀头和几张菜叶子就这样结束了。

　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无法知道自己的下一页是一片光明，还是糊满了烟灰。一个人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往后翻。当年只有为数不多的同学完成了高中学业，而能进入大学深造的同学更是屈指可数了（全班只有五位同学完成了大学本科学业和四位同学完成了中专学业）。

　值得欣慰的是同学们在广阔的天地里勇敢地面对现实，奋发图强。潘菊明、金成华同学回乡后再次参加中考，分别被嘉兴卫生学校和杭州卫生学校录取；马志尚、贾关祥、吕冠康、陈长林、蒋云定、胡忠麟等同学参军入伍，成为光荣的革命军人；更多的同学直面困难、自学成才、拜师学艺，艰苦创业。沈月芳、丁祖坤、董仕康同学成了身背药箱，走村串户，为千家万户送去了健康的赤脚医生。

　所有同学在各自的岗位上艰苦奋斗、成家立业、养儿育女、赡养老人、不辞辛劳、默默奉献着各自的青春年华。人到中年后，我们又遇到了改革开放的新时代，我们勇赶潮流，努力拼搏，参与并见证了祖国经济改革开放的腾飞与崛起。

　值得一提的是冯晓春同学初中毕业时受到了政治上的冲击，失去了求学深造的机会，回农村后不灰心，不气馁，脚踏实地、苦干实干，作出了成绩，得到了农民群众的认可和尊敬，先后担任了生产小队副队长、队长，大队党支部委员、书记等职务，为新农村的建设贡献了自已的力量。1983年起又毛遂自荐当上了公社的文化站站长，几经努力，实现了华丽转身，成了有编制的群众文化事业单位干部，有了圆满的归宿。

　有人说，人生犹如一首歌，音调高低起伏，旋律抑扬顿挫。也有人说，人生就是一本书，写满了酸甜苦辣，记录着喜怒哀乐。还有人说，人生恰似一局棋，布满了危险，也充斥着机遇。

　回顾过去的岁月，我们惊异地发现，飞逝的时光不仅带去了青春年华，带去了往日的温馨，也带去了不可补偿的追悔。

六十年岁月悠悠，我们一路走来，经受了风霜雨雪，走过了曲折坎坷。历尽沧桑，品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经历了人间的与世沉浮。我们也为有时取得的成功而喜悦，也为有时得到的胜利而快乐。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页页被撕去的日历，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我们从“知天命”到“耳顺”到“古稀”，而有些同学已进入耄耋之年。落日的余晖虽很灿烂，却也很短暂。

现在，我们正在安享晚年。莫道古稀桑榆晚，休言已到黄昏年；只要留得童心在，人生永远是春天。

十四、同学情深深

　同学情是一段难忘的岁月，是一个难解的情结，是一坛陈年的老酒，是一本共同的作业。找一个理由，和同学见一面，不为别的，只想一起怀念过去的岁月，一口老酒，一声同学，热泪盈眶。找一个理由，去和同学见一面，只想看看彼此，一声同学，一份关切，情谊绵长。

大家坐在那里，说着过去，拍着胸膛，搂着肩膀，如同看到了彼此青春的模样。

1991年12月19日在二中母校，召开了五九、六0两届同学联谊会筹备会的第一次会议，到会的有20人，会议讨论了联谊会的宗旨、活动内容及经费筹措等事项。

师生联谊会的筹备组人员在校门口合影

师生联谊会的筹备组人员在六教室前合影

    1992年3月22日，591班41名（缺席12人）、592班42名（缺席12人）、601班35名（缺席10人）、602班37名（缺席10人），总共155名，老教师老职工18名（缺2人），应邀现任学校领导3名，青年教师1名和在读学生70名，一起参加了尊师重教联谊会，真的是济济一堂，盛况空前。

    会议前发动老同学撰写回忆母校的文章，至会议召开前已收到30篇，全公布在橱窗里，供大家学习。使新同学从老同学身上吸取营养，不忘勤奋、艰苦、实干的优良传统，为二中的创新，前进，再前进！

    给母校栽种櫻花树10棵，百年树木，十年树人。学校是育才的阵地，教育以树人为根本。若干年后，櫻花成簇怒放，绯红粉白，芳香四溢，象征着二中人才辈出，以高洁的品德，受惠于人民大众。

    给母校赠送一座电脑电铃钟。礼薄意义长，它告诉我们，分分秒秒，时过不再来，要珍惜再珍惜。它以不断报时，提醒人们警钟长鸣，时时钟声催人奋进！   

    向曾经教育过我们的老师献花。做老师的甘作人梯，登高的是别人，压弯的是自已，理应受到人民的尊敬。三十多年过去了，作学生的我们没有忘记用知识哺育过我们的老师。

   老教师、老同学欢聚一堂，讲学校的优良传统。会上有多名老教师、老同学、新教师、新同学、校领导、镇领导作了热情洋溢、意义深刻的发言。会上有二个情节令人难忘。

    李昌邦老师的发言中，在统计了二届同学里除11个同学已离世外，在195名同学中，工业战线上有48位同学，农业战线上有34位同学，商业战线上有14位同学，上层建筑各领域里的有86位同学。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少得了农业战线上同学的辛勤劳作，是靠这些同学创造的财富大家才赖以活命。李老师将同学们献给他的光荣花这时转献给了务农的张月姑同学。会场上掌声四起向月姑同学表示敬意。

    发言的青年教师朱建康，是我班同学朱四良的儿子，郑藻老师是我们的老师，也是朱建康的老师。会场上给三代三个人的照一张合影很有纪念意义。朱建康七八年进二中读高中，八0年毕业，考上嘉兴师专，八三年师专毕业，分配到母校任教。现场有他的学生，参加会议的是名副其实的“四世同堂”了。

本人在联谊会前写的文章（30篇之一），后刋登在纪念文集。

五九、六0两届同学会的纪念册

李昌邦老师的《致同学会》

本班到会同学35位（签名）。有十位同学未出席。查明甫、徐克明、查益鸣、曹雪月、蒋云定五位同学已离世。

会中各班到会同学和老师在教学楼前合影留念

人武部政委何益章学长邀请部分硖石的师生再聚一聚。

同学会后本人写的文章又有幸选中，并作为代卷首语刋在纪念文集首页。

代卷首语

追忆昨天   创造更美好的明天

    多少次我们在梦幻中又回到了二中的校园，踏进了教室，重新聆听老师的亲切教诲；多少年来，我们思念前恩师挚友，回忆那令人神往的初中时代。终于来到了一九九二年的三月二十二日这一天。

    来了，来了！离别了三十多年的师生，在潇潇春雨中兴匆匆地从各路来到了位于毛竹山下的母校。当我们见面时，已是相逢不相识。幼稚的童颜荡然无存，替代的是满脸的皱纹和白发。当我们聚在一起谈论已逝的青春，都不免百感交集，心绪激荡。

    忆往昔，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同窗三年，朝夕相处，在知识的海洋里沐浴，在希望的田野上耕作。毛竹山上留下了我们学习讨论的余音，绿茵场上还印有我们运动的足迹……

    看今朝，龙腾虎跃，万紫千红，人人肩挑千斤担，个个争当英雄汉。毕业歌曲“明天是祖国的栋梁”成了真正的写照。农业、工业、科技、文教、医药、卫生、政法、党政等部门，都活跃着我们这批三十多年前的学生娃。捷报频传，喜讯不断，四化建设中我们硕果累累。

    可喜的是我们的下一代聪明能干、勤奋努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更喜的是我们的恩师老当益壮，精神焕发，个个长寿发余热。

   当我们把手握住道别的时候，请不要说“再见”！因为，我们是为创造一个美好的明天，才相聚在一起。我们壮志正酣，精力犹盛。在九十年代里，未竞的事业，正等待我们锐意进取，再创新功，为国争光。当国家奏响“八五”计划凯歌的时候，我们再相聚，向母校献厚礼！

原稿

2000年6月5日，《思源思进冯晓春攝影展》在母校海宁二中举办，受邀到会的老同学和老师合影。

六0届到会同学，左起：何金波、沈翀、李昌邦老师、张月康、冯晓春

　2010年4月11日，毕业五十周年之际在美林湾生态大观园举行了同学会。远在上海、杭州的同学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参加。岁月改变了我们的容颜，却丝毫改变不了我们深深的思念。分别五十年了，五十年的酸甜苦辣，五十年的艰难曲折，五十年的风霜雨雪，五十年的喜怒哀乐，同学们身感同受。聚会在歌声、笑声、掌声中结束。临走前一一握手道别，拍照留念。

美林湾大观园入口处

到会同学35人，占所邀请同学97.22%，这是签名。

同学情是什么？同学情，是一世的情！直呼其名，时常想起，难以忘怀！半世同窗缘不浅，春风拂面互寒喧。

无论你我在异地，无论我你在他乡，愿我们的友谊地老天荒！

沈月芳同学发言

祝月芬同学发言

顾静芝同学发言

潘菊明同学发言

沈翀发言

五十年的风和雨  五十年的云和月

——海宁二中601班同学五十年聚会主持词                                            

 

各位老同学，大家上午好！

    在这春暖花开、春光明媚的春天，我们海宁二中601班35位同学，今天相聚在海宁美林湾生态大观园。           

    首先我提议：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来庆祝这来之不易的欢聚。同时请允许我借此机会向来参加聚会的各位致以老同学的诚挚问候，并向身居异地的沈正明同学、徐天祥同学、张兰宝同学，他们风尘仆仆地远道而来表示万分的感谢！

   我们之间有的同学隔三差五都能相见，有的同学每年能见上一面甚至几面，而有的同学五十年了却一面未见，天各一方，彼此相念。当我们今天再次见面时，已是相逢而不相识。岁月催人老，原来少男俊女的青春容貌现已荡然无存，现在都是满脸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

   星转斗移，日月似梭。五十年前，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我们桃李芬芳，血气方刚。豆寇年华的三年同窗共读，建立了最真诚的同学友谊。这弥足珍贵的同学友谊，伴随着我们走过了这五十年的人生岁月。

    五十年的风和雨、五十年的云和月、五十年的情和谊、五十年的血和汗。我们这一代人经历了种种磨难，分别后的五十年，大家各奔东西，在这五十年的经历中，我们奋斗过，我们也傍徨过，我们有过渴望，我们也有过无奈。多少事，我们享受过成功的喜悦，我们也承受过失败的痛苦。相信每个人所走的路不尽相同，或事业有成、或平平淡淡、或艰辛坎坷、更甚者灾难深重。但是不管以前走的路怎么样，过去的已经过去。今天我们在座的各位，和11位已经离开我们而驾鹤西去的同学相比，我们都是幸运者、我们都是胜利者。在这已过花甲之年，在这感叹人生苦短、光阴如箭的同时，我们应当珍惜现在，珍惜身体，珍惜友情。

    同学情是人世间重要的一种情感。小学同学就像矿泉水，清冽、自然，但回味的感觉不多；中学同学就像碳酸饮料，一经打开瓶盖，总有许多往事像汽泡般涌出来，有点剌激，更多甘甜，一辈子难以忘怀，这种情感犹如陈年佳酿，历久弥香。

   拂去岁月的风尘，打开历史的篇章。今天让我们开启那记忆的闸门，翻开那尘封已久的相册，回首那刻骨铭心的往事……

    为我们的相聚而干杯！

    让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我为大家祝福明天，祝各位老同学快乐每一天、健康不生病、平安万里路、长寿过百岁！

硖石片老同学

丁桥片区老同学

袁花片区老同学

到会的全体女同学留影

到会同学合影

到会全体同学合影

前排左起：沈翀、胡忠麟、沈月芳、董蕴玉、邹华宝、祝月芬、董美宝、吴利鸣、顾静芝、张兰宝、裴引宝、沈瑞林、冯晓春。

中排左起：丁祖坤、朱金康、吕冠康、马阿男、钱张云、姚明官、潘菊明、陈惠祥、贾关祥、许章庆、徐天祥。

后排左起：金成华、陈祖祥、朱四良、周耿兴、林渭仁、沈正明、董仕康、潘公经、裘金官、董永林、马志尚。

　岁月匆匆催人老，青春年少不回首，三年同窗情谊深，历久弥新难忘却！

在1992年后班里有：陆凯文、陈长林、顾炳君、平兆荣、韩晋芬、朱芝芬六位同学离开了这个世界。

毕业于袁花镇中心小学的同班同学留影

班里通过高考有幸能上大学的同学留影（远在美国的查强中同学缺席）

会后编辑的同学会纪念专刋

2010年6月部分同学重访母校

2011年5月12日部分同学于硖石西山公园

2011年9月13日（农历八月十六）在冯晓春家

在丁桥大缺口观潮

2012年3月部分师生重访母校

2013年6月部分同学硖石东山公园

男同学合影

　2015年4月18日，在毕业五十五周年之际，在布洛瓦生态农庄召开同学会，大家又一次聚在一起。并邀请了毛建萍老师和马达伦老师参加。

出席本次同学会的有27位。

因各种原因未能到会的有：董永林、徐天祥、潘菊明、张兰宝、沈正明、张炳甫、朱金康、胡忠麟、查强中等九位同学。

五年来有朱四良、丁祖坤、许祖良相继离世。

前排左起：许章庆、邹华宝、董美宝、董蕴玉、马达伦、毛建萍、祝月芬、沈月芳、裴引宝、吴利鸣、顾静芝

后排左起：马阿男、潘公经、钱张云、马志尚、王德明、裘金官、陈祖祥、周耿兴、贾关祥、沈翀、陈惠祥、沈瑞林、姚明官、董仕康、林渭仁、金成华、吕冠康、冯晓春。

到会人员合影

硖石片同学合影

欢聚时刻

向老师赠送礼品

会后出刋了纪念册

冯晓春同学为纪念册中写的前言

得知在大洋彼岸的查强中同学回到家乡，部分同学于2019年4月25日在飯店为他洗尘接风。

2019年4月28日，查强中同学到杭州后，与在杭州的同学同游西湖。

毕业六十周年同学会于2020年10月15日在硖石凯元国际大酒店举行，会议由张月康同学主持，学生向恩师献花，何金波同学代表组委会致欢迎词，梁珍芝老师精彩演讲，最后冯晓春同学代表全体同学发言。

向到会老师（左起毛建萍老师、刘大坤老师、梁珍芝老师、孙丽芬老师）敬献鲜花

601班到会同学与到会老师合影

602班到会同学与到会老师合影

四代同堂的601班太爷爷太奶奶们

四代同堂的602班太爷爷太奶奶们

祝福大家身体健康

毕业六十周年同学聚会通知书和会后刋出的纪念册

纪念册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