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宁蒗民中

凌开明

1993年至2001年我在云南宁蒗民族中学支教。回海安后，近二十年一直没有机会再去宁蒗。 2020年9月1日下午，中央电视台“心连心”节目组的应悦导演打来电话，要我9月3日去宁蒗，参加“心连心”在民族中学录制特别设计的教育扶贫节目。根据导演的要求，我的这次行踪要保密，录制节目前不要告诉与我有联系的宁蒗任何人，要给在民中录制节目现场的老师惊喜。因此，我的这次宁蒗之行，刚开始只有三、四个人知道。就连我的学生，现任宁蒗民族中学校长、党总支书记李学高也不知道。 3日下午，海安市教体局陈阿兵主任帮我联系的市政府车队的田师傅，把我送到南京禄口机场，等待17:00飞丽江的航班，由于受流量控制的影响，起飞时间延误了近一个小时。 　　当丽江车队的师傅把我送到宁蒗大酒店时，已近凌晨一点。 　 9月4日摄制组在宁蒗毛菇坪村冒雨录制节目。 我抽空乘出租车逛一逛宁蒗县城，但又要保密，不能让我的宁蒗学生遇到。如有一个学生看到我，必定会在微信朋友圈里炸㶽，我就失去了对央视编导保密的承诺。上车后与司机说好，按我指定的路线走，我不下车，只在车内拍几张照片。 　　1988年创办的宁海中学，已改名为贝尔中学。后来都是高中老师支教，把宁蒗民族中学改名为“宁蒗宁海民族中学”了 　　宁蒗一中为了师生的安全，在公路上架起天桥，连接公路两边的东西校区 　　县城街景，面貌大变 　　宁蒗县教体局已从城关一小内搬出了 　　宁蒗县标志性雕塑 　　新建成的宁蒗中医院，就在宁蒗大酒店边上。我的一个学生从外地大医院被引进回来了，为地方发展作贡献 　　宁蒗的交通四通八达 　　在建的高速公路经过宁蒗县城 　　我们在宁蒗支教期间，只有一条公路通外面，现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县城有几条宽阔的公路。高速公路桩基工程已经完成。 　　编导们白天和摄制组一起去录制现场，晩上回来还要讨论第二天的节目录制中各项准备工作。 夜里11:34我已经入睡。应悦导演打来电话，让我去导演组，交待明天的录制事项。我推门进去，三个导演正在热烈讨论着明天在民族中学录制节目时的具体要求和细节安排。对我的出场和要表达的内容，也进行了一番研究讨论。甚至还建议要不要多喊几个在民中当教师的我的学生一起来，造成更大的惊喜场面。后来考虑到夜已很深，不打扰他们休息。 我离开导演组时又是近凌晨一点。导演们的讨论还在继续，然后还要形成文稿。估计他（她）们要工作到凌晨三、四点。 9月5日，天气晴好，阳光灿烂。 早餐前，与我同宿舍的中央电视台化妆师王老师，知道郭志坚老师要采访我，执意要帮我把头发打理一下。我的头发既白又短，他花了不少时间，还喷了定型胶（我有生以来头一回）。真诚感谢王老师！ 早餐后，摄制组全体人员按规定时间在酒店门口集合，分批到宁蒗民中录制现场。 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主持人郭志坚老师是特邀嘉宾。他早早的就在背诵、记忆导演们为他准备的台词。我原来一直认为，电视人很自在，做电视是件很轻松的活儿，是令人羡慕的职业。现在我才感受到，做电视不容易，电视人真辛苦！ 我也上了车队中巴车，直奔宁蒗民中。 　　1993年8月，第一批21名高中支教老师来到这里（总称第二轮），他们坚定“为宁蒗人民造福，为海安人民争光”的信念，团结一致，精心教学，严于管理。向本地老师学习管理少数民族学生的经验。真诚地关爱贫困山区的同学们，朝夕相处，以心换心，支教老师深受同学们爱戴和尊重。教师教得认真，学生学得勤奋。从我们高中支教的第二年开始，高考录取率年年在丽江地区第一。 我工作经历中四分之一黄金时段就奉献在这里，支教八年做了五年文科毕业班班主任。文科班的学生要早起读书，我们就在跑操、做操前加了晨读。从早到晚，我始终与学生在一起，中午趴在讲台上与学生同午睡。学习上做他们的老师，生活中当他们的兄长，我们师生关系十分融洽。当时，文科、理科各有一个毕业班，从1994一2002年高考录取率丽江地区九连冠，我是见证者和直接参与者之一。现在有二十多个我的学生又回到母校当上了教师。 中巴车停在食堂门口，我一直在车里，等待摄制组喊我出场。我远远看到支教期间的好朋友，现任宁蒗民中工会主席的邰先平老师，他是来开停在中巴车旁边的私家车的。为了保密承诺，我没有与他打招呼。现在想起，真有点后悔，下次如有机会还去民中，我一定跟他当面道歉。 临近中午，终于通知我出场了。我的突然出现，真让当时给学生讲课的卢丹老师惊喜万分，激动不已，我与他握手、拥抱，他当场流下激动的泪水（现在视频中所展现的眼泪都已擦了）。卢丹后来在微信中说，做梦也没想到会在录制节目现场与凌老师相见，完全出乎意料。在座的同学们也都感到十分惊喜，那个场面连见多识广的郭志坚老师也控制不住流泪了。我更激动，把郭老师问我从你支教到现在有多少年了，听成了离开宁蒗多少年。 　　视频中这幅地图不是我本人画的，但它是第一批高中支教老师贴在宿舍内，被后来的支教老师收藏保管了。我们市教体局问了许多当时的支教老师，没有谁想得起来这件事。我在李学高这一届，在自己的班级记事本上画了一幅宁蒗县简图，就是在江苏电视台“时代楷模”发布会上展现的那个绿皮本。说真的，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27年后能上电视，完全是当时刚去宁蒗民中支教，做班主任工作的现实需要。 采访结束后（采访的时间比较长，因播出时长的限制，进行了必要的剪辑），我和郭志坚老师、卢丹以及同学们合影留念。 　　那一天，天空特别晴朗，高原山区紫外线强烈，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拍照时脸都变形了。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中央电视台应悦导演。她帮我圆了再回宁蒗民中的梦，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并为我做了大量吃、住、行方面的具体工作。辛苦您啦应导，谢谢！ 我还要感谢第十轮支教领队陶长江校长。他的推荐才让央视导演认识了我，才有了这次再回宁蒗民中的故事。感谢陶校长！ 我原来只在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中看到郭志坚老师。想不到，是他来民中做特邀嘉宾。9月5日早上，他在酒店门口背台词时，看到我后握住我的手，“哦，你就是凌老师，刚才你与我打招呼时还没注意。”为人谦逊，工作认真，做事踏实。我的偶像！ 　　本来想借此机会，在宁蒗多玩几天，与宁蒗朋友、学生们聚一聚。因要参加江苏电视台“时代楷模”发布会的录制，下午三点，匆匆与邀请来江苏参加发布会的宁蒗民中李学高校长，以及孙锦群等几名师生代表，一起登上了去丽江机场的中巴，离开了宁蒗民族中学。 　　再见宁蒗！再见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