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流沙般的岁月里,只有记忆才有可能能被记录

龚崎现

<p>昨天我从江苏盱眙到杭州,一路平安。林总说请我先到西湖边跟他见面,这段时间他都在装修工地。翁总接了几个活,跟林总合作,最近他们生意兴隆。对林总的要求,我算是勉强答应了,不过不是因为西湖,是其他。站在西湖边的房子间和树下,我跟林总都觉得杭州确实搞得蛮好,主要是环境——美得很自然。环境,一旦有“改造”的痕迹,味道就差多了。</p><p>西湖很美,夜色渐浓,我们却还有事,没有机会慢慢欣赏。林总说请我就住在西湖边,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下。</p><p>没有这样的道理,我说要回去。到杭州了,得先到自己落脚的地方,把气稳下来后,再考虑其他行程……</p> <p>林总明白了,聊天需要气场和时机。</p><p>在我拍景拍花的时候,他在安排地方。他说去翁总那里坐坐,我说也好。在翁总那里我们坐了很久,不但喝了好几杯茶,还趁了个饭。翁总夫妻俩昨晚都要去上课,在淡淡的夜色中,我跟林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p><p>其实,我跟林总的妈妈都不在杭州,他的妈妈在天上,我的妈妈在泰顺山里。现在的我们,如果还能算是一个孩子的话,那他是没妈的孩子,我是没爸的孩子;因此,我们都常常抽时间回泰顺山里,他回去陪爸爸,我回去陪妈妈。</p><p>不管怎么算,我们在杭州都还没有家。在杭州安一个家,很不容易。首先,我们都是为了在杭州安家而还奔波的人,至于其他先享受了的东西,那是人生策略和生命境界的问题。房子可能不等于家,但得先有房子才有机会承载其他,至于“有房子但没有家”那是另外一个生活的课题。</p><p>当下对我跟林总的课题是——老人越来越老,小孩越来越大,自己也开始慢慢变老,又不能也无法跟时间赛跑,如何徜徉在时光里,且行且珍惜,不负芳华,努力有房有家,肉体和灵魂都要好好伺候……</p> <p>回到住处,我在房间里打扫,擦拭,整理,搞得差不多,也就该睡觉觉了。在干活的时候,有两个字跳了出来——时间。</p><p>2020年8月2日,我离开近山书房,昨天回来,总共是86天,等于12个星期又2天,等于2个月又25天,小时和分秒就没有算了。</p><p>这么久过去了,房间还是这个房间,它留着我的气息和记忆;书面上、桌子上、被褥上、茶几和茶具上,都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p><p>还有,文竹死了。</p><p>这盆文竹是翁总送的,它是近山书房,除了我本人,唯一活着的东西。现在它死了,我好像忽然感到寂寞起来。</p><p>因为我没有长住这里,这文竹可以说曾经九死一生。九死一生,还是生,现在究竟是死了。文竹兄,一路走好……</p> <p>流光岁月,本来就是生生死死的见证。夏虫见不到冬雪,但它也活过;椿树活得再久,但终归也会老死;百年人生,更是匆匆而过……</p><p>向死而生,便会懂得感恩惜福!</p><p>每次从一个地方出发,我都会这样告诉自己——必须要平安到达,绝不辜负等我的人和祝福我的人!</p><p>不管是为不得已的生存,还是为了生命的尊严,出发,都是生活不变的主旋律;从此地到彼地,从彼地到此地,从昨天到今天,从今天到明天,生命就是在不断的出发中,体验不同的生活,渐行渐远,慢慢成熟,再慢慢老去……</p><p>有些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p> <p>人都想留住岁月、留住精彩、留住美好、更想留住生命,可是对不起,流线型的时光,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飞逝。所以,人类在发展的过程中学会了记录。</p><p>记录,或者不记录,日子总是那样过,只不过因为有记录,我们可以经常把记忆翻出来重温一下而已。</p><p>历史,当下和未来,对世界来说只是人类的一种区分,只是人类生存的一种需要。</p><p>学会了记录,我常常被感动!</p> <p>那天在盱眙,许总说,他们曾经的一位员工死了,很多人感到生命无常。对我而言,这个人还没死,她至少活在我的记忆里。人总是不能接受无常的死。</p><p>我们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因为跟我们不认识,所以就没有感觉。曾经活在我们眼前的人,死了,就会感到难受、悲伤、甚至恐惧。尤其是像这个疫情肆意的年头,很多国家每天都在死人,不了解的人,就会觉得死亡离我们很远。像中国这样的国家,在疫情面前,每个人都应该都爱一点我们的祖国。</p> <p>只有经历了生活的磨练的人,才会真正明白——活着,真的不简单。</p><p>既然有些事情不可逆转,所以我学会了记录,努力记录;希望用记录延长生命,希望用记录留住感动和精彩。</p><p>如果生命就是一张白纸,有人选择践行,我希望自己在践行的时候,还做一个用心又无心的记录者。</p><p><br></p><p>即日龚崎现</p><p>于杭州尚都厂部•近山书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