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有人说,十年后的同桌,是不陌生的陌生人。可我初中的同桌,历经半个多世纪的磨砺,却依然记忆清晰,印象颇深。</p><p class="ql-block"> 我的同桌是个名人,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可很多人只知道他叫夏曲,却不知读书时的他叫夏咸恩。</p><p class="ql-block"> 学生时的夏曲,拉的一手好二胡,是校宣传队的文场,让我很是羡慕。课余时,我缠着他教我学拉胡琴,他让我将左手四指立于课桌上下弹动,练习指法。学了一段时日之后,只因我生性愚钝,少有恒心,终未修得正果,成了一个半瓶醋。</p><p class="ql-block"> 初中毕业后,按照片区划分,夏曲去了离家近的苇荡中学念高中,从此断了音讯,听说毕业后他去当了兵。</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八十年代初,我在县城老街的射小门口,与夏曲不期而遇。他告诉我,部队回来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事做,临时在射小代音乐课。言谈间,对现状似有不甘。那次的一别再无见面,有消息说他去了县无线电厂,再后来传闻他辞职下海了,搞起了探伤仪业务。在北京闯荡多年,生意越做越大,直至在通州圈地,建了个工业园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成了名人后的夏曲身价倍增,每次回乡省亲,只要地方政府得知,大小官员必是迎来送往,全程陪同,我等平头百姓,再无机会谋面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年轻帅气的夏曲</span></p> <p class="ql-block"> 汪学成虽不是我的同桌,却是初中时的另一位同学。当年的三届合一(66、67、68届初中毕业生),一起上了高中,我与他分读二个班级。高中毕业那年,我报名参了军,而他在乡下劳动两年后,也应征入伍在上海护八大队服役,与我一样同是水兵。</p><p class="ql-block"> 部队退役后,一个星期天,我回家休假,他来看我。谈及现状时,告诉我,回乡后在双洋小学代课。侃侃而谈的他,喧泄着一腔愤世嫉俗、怀才不遇的情绪。</p><p class="ql-block">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汪君杳无音信、不知所踪。几年后,听说当年他用父亲卖掉的一口猪钱作盘缠,去了香港。那个年代去香港,是个敏感的话题,所以家人一直缄口不言。</p><p class="ql-block"> 再次见到学成是改革开放后,他回来探亲。那时香港尚未回归,能获准回大陆观光、省亲者绝非等闲之辈,负责接待的同学通知我去宾馆相聚。十多年后的相见,虽然容颜未改,但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此君非彼君了。他瘦削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虽是盛夏,依然打着领带,衣袖紧扣。举手投足间,尽显西方人的文明。譬如饭后剔牙时,只见他右手捏着一根牙签,左手掩着嘴巴,做派高雅、得体。</p><p class="ql-block"> 闲聊中得知,初到香港时,汪君举目无亲、生活无着,他从抄录员干起,一路走来,饱尝了人间的世态炎凉。现为自由撰稿人的他,经常往返于台、澳和东南亚各国。从他递给我的一张装帧精美,满是繁体和英文的名片上知晓,他亦已更名,许多年过去了,名片不知遗落何处,也没有记下他现在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从江君的谈吐中看出,并非每个港人都是腰缠万贯的。他告诉我,在市内理一次发需要200港币,而到九龙只需20元,所以,每次理发他都选择乘电车去九龙。十多年前我去了一次香港,耳濡目染港人的贫富差距,对他所言感同身受。</p><p class="ql-block"> 我的两位名人同窗,在他们成功的背后,充满了艰辛和不易。追溯其发迹之道,我悟出了一个道理:机遇和辉煌,只留给不安于现状和善于折腾的人。</p><p class="ql-block"> 人们常说,同学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当下最长久、最亲近,也是最不带功利色彩的关系。无论岁月怎样变迁,时光怎样流逝,都冲刷不了溶化在血液里,亘古不变的记忆和思念,就像是一壶陈年老酒,时间越长,味道越醇。</p><p class="ql-block"><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儒雅倜傥的汪君(左二戴眼镜者)</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