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r></p><p>《老人节辑趣》 文/星汉西流</p> <p class="ql-block">《哥哥，我要想想你》</p><p class="ql-block">文/晓晓</p><p class="ql-block">2021.1.17晨</p><p class="ql-block">那年我4岁你 9岁，你说，妈派你叫在外面跟小朋友疯玩的我回家吃晚饭，我看你来了就跑，你跟我后面追，本来要追上了但是看到我一扭一扭的小胖身影就笑弯了腰，一直追了半趟平房才追上跑不动的我、从身后抱起蹲着的我回家吃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年我10岁你15岁，家里书架上已经挂了好几块你参加市田径运动会和越野赛取得的金银铜奖牌，晚饭时你说第二天火炬传递你将作为火炬手跑行署街这段路，但懵懂的我不记得家里有特别的欣喜，第二天本就崇尚文化课而不尚体育的家里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人去看更别说给你拍张照片，尽管那是中国承办的第一届亚运会的市级火炬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年我12岁你17岁，吃晚饭时刚入初中的我，说起校门口放学时，总有些辍学的男生吸着烟跨着自行车聚集，看着吓人，你在一旁插嘴：“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告诉我！不用怕，那某某就是小孩伢子。”其实不久你就异地求学了，但我真的因这一句安心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年我14岁你19岁，师范快毕业的你去时尚之都大连旅游回来，爱美的你展示了为自己购置的一身时髦行头，妈说咋也没给妹妹买一件，你说都是大人穿的没见小孩衣服。我看到了你偷瞄我的抱歉的眼神。转年你师范毕业回来，带给我一个帆布花书包和一双大一码的“奇安特”粉花牛皮旅游鞋成了我高中三年最神气宝贝的装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年我16岁你21岁，已工作一年多的你发现小学体育教师完全不受重视，工资地位低甚至被歧视，空有满腔工作热情但屡屡受打击。已经有了女朋友的你着急想兼职经商赚钱却无门无资本，那天趁爸妈不在家你拉着我诉说至流泪。我第一次理解你跟爸妈借钱的难处。</p><p class="ql-block">那年我17岁你22岁，大一的我，从学校邮局抱回来你寄给我的包裹，打开惊喜地发现，都是爱吃但平时舍不得买的零食，高兴地骄傲地和室友分享了好几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年我24岁你29岁，我的婚纱照的娘家册拿回到家里，你用手机翻拍了那张我穿香槟色礼服的单人照用作了手机屏保，过年回家，嫂子告诉我说，你逢人就拿出来介绍“这是我妹，好看吧，大学老师！”那几年我总觉得你处事不踏实、不自律、血压高还喝酒太多，经常严肃地“指点你”，好脾气的你只是笑笑说：“你不懂，咱这和你那风气不同”。我知道你连给我的贺礼钱都是跟妈借的，那时你工资几百却非要让妈给我三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年我29岁你34岁，我有了大宝，妈放下你的家来照顾我，你让妈给我捎来一部手机。你月工资三千，这部最新款的粉色钢壳的三星手机接近四千元。捧着这个我断然舍不得买的珍贵礼物，一边想你还是这么高审美，这么了解我的喜好，一边想你咋这么不会节俭。</p><p class="ql-block">十个月后，你发病了。第一次病危，爸妈攒下的亲戚和你攒下的兄弟近30人，轮班守护把你抢了回来，虽然被叫做植物人。从此你沉疴十一载，爸妈精心照顾，白白胖胖无一丝异味、坐坐躺躺无一处褥疮。不说不哭、能吃能睡，谁也不知道你有多少意识。奇怪的是你一直能辨认出病后才见面的我的两个孩子，从她们的襁褓到儿童你都是目光追随一见就笑。</p><p class="ql-block">这一年我40岁你45岁，你终究是熬不住了，在封城的前两个小时被送到了医院，因核算检测等待了三个小时，待查出双肺已经趋近衰竭没有抢救价值后医院普通病房拒收，痛苦衰老的爸爸苦苦争取后你终于被收入综合诊室。只允许两人陪护，爸妈和你被封闭在一个病房两夜一天后，你终于舍掉了这具为你带来荣誉和痛苦的躯壳，离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盛年太短、病疾太久，我想好好想想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你有情有爱只是无缘无份。你有心有志只是无力无时。你有自己的才干优点，但从未得到过正向公平的对待。我眼见着你把漂亮的妈妈爸爸迅速地揉皱弄碎，我怨你啊怨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十一年来多少担忧多少煎熬多少怨怼，化作今日一缕青烟杳杳。你又可以去跑去跳，去游泳去健美了。帅气、活泼、温暖、善良的哥哥！我要想想你！谢谢你！</p><p class="ql-block">【按语】此文是妹妹“晓晓”悼念哥哥“晖晖”的祭文。</p><p class="ql-block">写得轻盈流畅，也很沉重悲苦！以兄妹“五岁年龄差"，作为时间的顺序线，牵引着共同成长的情感思绪，纵向由童年成长为壮年。横向由内心认知铺叙到包容互惠！写出了互动成长，情感交融。写出了时空转换，今是昨非的感叹！写出了斯人已逝，万般皆善！[强][强][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