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天高云淡,山影鲜明。秋分前两天,岩画谷。</b></p> <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0px;">露秋之间,正是青翠未褪、黄荒初生的时节。虽不及盛夏碧绿的簇拥和眷恋,倒也是繁英散落,灿烂依然;杨柳笼烟,轻拂依旧,但多了一些苍青厚重;唯有高高矮矮的松树,仍然是挺拔苍翠,不因初秋的霜凉丝毫改变自己。</b></p><p><br></p><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0px;">岩画谷是碣石山中的一条山谷,它三面环山,北起翠屏峰下,跌宕着绵延往南走向碣阳湖。谷周群峰陡峭,乱石峥嵘;谷内树木成荫,莽草遍布,是个人迹罕至的塞蔽寂奥之处。有昌黎人戏称,没去过娘娘顶和去过岩画谷的人同样屈指可数。</b></p><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0px;">在山谷中的大块岩石之上散落着很多岩画雕刻。这些雕刻线条简单,充满了随意性。但从高度抽象概括的线条中,可以看出作者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感受和对生活的思考和热爱。日月、星花、网蛛、舞女、脚印、蟒牛、裸女、铜钱、不知名的图形……每一幅雕刻都可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也可能是大家意念和兴趣的集合。虽然看不出高超的技艺,但也给人们带来了很多潭思、遐想和乐趣,使山谷增加了几丝轻巧秀美的风韵,也勃发出更多的生机和雄浑壮丽的气势,整条山谷陡然有了灵魂。</b></p> <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0px;">岩画谷的春天是从松针由青黑转为苍绿开始的。紧接着,一枝枝一簇簇鹅黄色的连翘、迎春也在成片的枯草中、岩石旁伸展着、摇曳着纤细的枝条。黄色小铃铛似的花苞和绽放的花朵散发着阵阵清香,欢呼着春天的到来。散落的白色的野杏花、粉色的野桃花也闻讯开放。当野梨花落雪时,在和风的轻拂下,遍地青翠的野草点缀着各种有名或无名的小小野花,散放着韶春的气韵。</b></p><p><br></p><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0px;">冰冻的山泉开始融化了。冬瀑开始融成点滴的水淌下崖石。贵如油的春雨虽是吝啬、但也偶尔滴下如油的丝缕,干涸的石溪开始有细细的水流和浅浅的水汪。</b></p> <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六月是岩画谷最美的季节,整片山、整条谷是一个碧绿的世界。松的苍绿、柳的青绿、槐的嫩绿、榆的浅绿……各种各样的绿色无缝隙地混糅在一起,让人觉得地是绿的,水是绿的,天是绿的……甚至偶尔刮过的风也带着绿的色韵。</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夏天的雨多了,山泉也多了。断断续续的瘦石溪渐渐地汇成了一条涓涓长流的清水溪,时而低唱,时而高歌。碧澈的水滋润着岸畔的绿,洗濯着溪中的石,由翠屏峰欢快地流下。潺溪也有暴怒的时候,那是在大雨来临之际,群峰倾觞的雨水骤然汇集到条条山谷。那时的岩画谷洪流狂泄,如雷的水声狂鸣不止。洪水冲走了野草树枝,甚至硕大的石块也在水流中翻滚……岩画谷一幅狰狞的模样。然而,雨过天晴,满山的枝叶更加绿了,花草更加艳了,溪水更加清莹了,岩画谷又依然成为一个温柔娴淑、可亲可爱的东墙处子。</b></p> <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0px;">都说秋天是个凄瑟悲凉的季节,岩画谷可不是这样。满坡黄澄澄的枯草披着金灿灿的夕阳,微风拂过,涌起一阵阵的涟漪;仍旧苍翠的松树屹立在谷旁坡畔,不紧不慢地低声吟着不知什么时代的小曲;几株枯黑的柿树,果实已被摘去,只有顶梢上几个金黄色的小灯笼熠熠生辉,照耀着大山峡谷。</b></p><p><br></p><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0px;">“溪水迎霜冷,山花带露鲜。”经过一个夏天的奔流,谷里溪水已经疲倦了,喘息声小了许多,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隐入溪底,在砂石之中缓慢地蠕动。悬崖上的瀑布也变成了滴滴的线流,虽然仍在奋力地往下淌,但已经没有了夏日的喧啸。只有岩石上的刻画,仍旧那么寓意淡淡,神采奕奕,娇情满满。</b></p> <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萧索凛冽同样是岩画谷冬天的代名词。虽然有翠屏山的屏障,寒冷的北风还是会令枯黑的百年栗树的枝条麻木地摇摆、摧戕着满坡芜黄的蒿草痛苦地低吟。巍峨的山峦没有翠绿的掩蔽,更显得峰顶冷峻峭耸,乱石狰狞错峙。</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近十几年来不见大雪迷漫、千里冰封的时候,倒是那些不大不小洁白飞落的雪花,半遮半掩地轻轻着落在群山、万壑、袤野。乱石半裸半露,让大山凭添了几分立体的感觉。僵伫的青松和黑栗都被冰冻了呼吸,丛生的荆棘和荒草也被催眠了生命,僵硬的巨石砂砾都在屏息辟谷。只有岩画以自己的生机给大山增添了生机——由于岩画大都刻在斜面或直立的岩石之上,飞雪飘落在线条上形成了一种斑驳残破的美感。由上而下不是很大的几叠瀑布,像是被寒冷凝固了的以往的岁月,涌动着粗犷的晶莹。在风和日丽的时候,向阳的瀑面有时也会滴下几点冰水,闪显着少有的纤美和冷艳,让人的心都禁不住抖动一下,屏住呼吸,认真地仔细地靠近,欣赏、惊叹、赞美、驰思……</b></p> <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0px;">岩画谷当地人名其曰西沟。不知是偶然还是着意,当时的几个艺术人走进了这条山沟,举锤凿钎,精心镌刻,将现代文明留在了寂寥深邃少有人到的蔽谷,赋予岩石以精气,赋予山沟以灵魂。随着被惊奇地发现和由衷地赞美,人们冠其一个诗意的名子——岩画谷。岩画谷不仅自己幽娟醇美,也为千古碣石增添了新韵。秦皇汉武、魏武唐宗等七代帝王曾到临碣石,金代等游记石刻、古刹水岩寺、韩文公祠、李大钊遗迹……碣石文明古代、近代、现代一脉相承。碣石山永存,岩画不会永在。但作为民间的一种艺术果实,如今的幽谷岩画石刻,应该成为一朵精美的小小浪花,在现代文明的历史长河里自在地悄悄地奔流向前。</b></p> <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0px;">(本文选用了好友橄榄树部分照片,在此表示感谢!)</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