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重阳节

杨柳

　　八点半，踩着寒霜打过的水泥路，顶着簌簌的凉风，顶着迷蒙的雾气，开始今天的九月九之旅。

站在高崖处张眼四望，只见无论是脚下的南小河两岸，还是眼前山峦，都笼罩在淡淡的的白雾里，远处的村庄和楼房都朦朦胧胧的。路边的洋槐树和红叶李的叶子在几场寒霜里迅速枯萎，在寒风里零落。一段断崖下的几棵栾叶树的叶子被秋霜染成了金色，仿佛是黄金国里的金树。不过，那条直路上的栾叶树，仍然是绿叶满枝，但流淌着岁月的沧桑。那些浅褐色的三棱果实，挤出绿叶，好像是一种特别的花正在盛开。嗯，“吹面不寒杨柳风”弱柳依然青翠，在笑牵秋风舞蹁跹，似乎是在向来往的在诉说曾经的故事。秋天的景，是一种别样的美。

在停车场，与如约而至的晚霞打羽毛球。开始的时候，我们两个配合得很不好，总是接不住：不是打得太高太远就是太偏；或者，我接球打到拍子的边上，她也就碰到了边上，好像这样的接球有传染性似的。正当感觉进入了状态后打得起劲，她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把球就在打过来后严重偏离我，落到了我左面的盆栽松树上。

正打得热火，一群大妈冒出来，打开了高音喇叭，声音震天。她们先是摆姿拍照，然后就跳起了舞。在音乐的节奏里，她们跳得不亦乐乎。在跳过几支舞蹈后，突然跳起了《又是九月九》的舞蹈。她们在铿锵的节拍里跳得非常起劲。今天是九月九，她们跳的舞是九月九，既是对身体的锻炼，也是对今天重阳节的庆贺。熟悉的曲子，优美的旋律，让我想起了曾经求学时候，这首歌曲非常流行，同窗们唱得高亢嘹亮，不亦乐乎。时过境迁，歌曲旧了，好多同窗也不知走向何方。今天的《九月九的酒》，让我想起了很多，只是这个时候的羽毛球打得正酣，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去回味。

打得正欢，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把羽毛球给我打一下昂。”我不知道是在问谁，也没有回头。对面的晚霞看着我这面，对她说：“能行，你打来。”这个女人就过去接上晚霞的拍子和我打起来。这个女人的个子较高，比较时尚，黑纱裙，灰色打底裤，平底皮鞋，一头波浪披肩发，瓜子脸，白里透黑。她边打边说：“我打过羽毛球几年了，现在看孙子，孙子九岁了。我很不会打，你豪（别）嫌（弃）的昂。”我就说我也不会打，现在是打着耍哩。

开始打的时候，她的确接得不稳，也不容易接住。但在打过几分钟后，发现她接得比较稳，比较自然，偶尔里会出现像舞蹈似的优雅姿势，完全不是一个新手的表现。问了她，她说她以前经常打，这几年带孙子再没有打过。

我们开心地打着羽毛球，羽毛球随着和拍子的相拥声“嘣”，羽毛球欢快地飞向对面。“嘣”声不断，羽毛球划着弧线欢快地飞来飞去，打得我热气腾腾。旁边的大妈们在欢快的音乐声里继续跳着舞。长发女人打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就说她打不动了，要休息。那就休息呗。

这时，一直在做类似瑜伽运动的晚霞做完了运动，说还想打几分钟。问我还能打不，我说还行，于是就和她继续打羽毛球。

或许是她在舒缓的瑜伽里相对休息了一下吧，因此，她的力气更大了。在清脆的球拍声里，我打得身上热乎乎的，几乎要汗出来了。她比开始时打得稳了好多。打了几分钟后就结束打球。

收拾好家当，我们就漫步走出停车场。那群大妈还在意犹未尽地跳着舞，旋律优美，舞姿欢快。今天打羽毛球，有音乐伴奏，有大妈们的舞蹈相伴，真的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走出停车场，我想继续上山，因为今天是重阳节，回家也尚早，而她则要回家去，说是要买菜做饭，于是就此分道扬镳。

我独自一个人向山上走去。但见路边的垂柳风采依旧，绿柳依依；白杨树的一树金黄的叶子静立在寒秋里像卫士守护着大路；金叶榆看起来绿色依旧，不过带着明显的苍老；樱花树叶子，被秋霜染得血红；灯盏花、百日菊等花在寒秋里苦苦的挣扎着开放，叶子边缘上已经干枯；而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却仍然坚强的开放，似乎还能挺得住寒霜的摧残。虽然说，整个大地上的基调还是绿色为主，但已经不是绿得那么纯粹了。

正在走，一转眼，一个叫做安永的上来了。他也经常是一个人走。他经常上山，却总是很迟。在乱侃里走到了亭子那里。

几天没有上来，这里的复叶槭树被秋风染成了淡金黄色的叶子，现在大多数已经枯萎，飘落，看起来有点凄凉；南面的宝凤枫园里，枫树叶子还没有尽情地舒展自己的风采，还没有黄透，也没有红透，却在几场寒霜里就迅速干枯，凋零了。站到这里四望，远处的群山在淡淡的云雾的笼罩里，就像是一幅层峦叠嶂的山水画；脚下的山坡，层层叠叠，绿色里夹杂着黄色，仿佛一条彩锦。站高远眺，心旷神怡。这里没有菊花，也就不必有人比黄花瘦的感慨，你可以尽情欣赏自然美景。虽然只是登高，但你可以放开心情，仔细地领略大自然的真谛，你就会忘怀“每逢佳节倍思亲”，只要他们安好就是最大的心愿，不一定朝别夕见才是幸福。所以，你可以悲天悯人，感叹时光的飞逝；你可以感叹大自然的造化，万物千姿百态；你可以赞美秋天的迷人，风姿绰约；你可以颂歌秋天的成熟，颗粒饱满；你可以吟咏秋天里生命的顽强执着与生生不息……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在这里尽情抒怀，咏叹。如果你觉得秋天的韵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却又想直抒胸臆，那就吸足气，卯足劲儿，张开嘴巴，拉着长长的声音呼喊：“奥————”，声传山外，你会感到更爽。

看够了，转够了，情舒了，然后带着满足，带着平静，踏着绅士步款款回家。

这时，浓浓的云渐渐地薄了，透出朦朦胧胧的阳光。

2020.10.26（九月初十）下午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