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捕鱼历险记

黄大信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们生产队每年伏天要派出打草的队伍到老摆河打草,在那里用苫布搭窝棚住下来。打的草晒干垛成大垛,冬天再用马爬犁拉回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老摆河在我们下游二十多里地的黑龙江边,虽然住在窝棚里离家远生活艰苦,有的老乡却也乐意,因为那里上工前、下工后可以捕鱼,在生产队必须要下大田干活,捕鱼是“搞资本主义”。打草的知青也买来网线学着织网,利用雨休、出工前收工后下网溜网,每天都有收获。那时候每天吃鱼,有时收获多了吃不完,就抹上盐晒成鱼干带回来,老乡带回来的鱼干还能卖钱,也是一笔额外的收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当时用的捕鱼方法是下挂网,收工后下网,第二天清晨去溜网。挂网用透明的涤纶线织成,像一块长长的横幅:上边有浮子,下边有铅坠。浮子用白桦树皮做,铅坠是买来猎枪的铅弹砸扁后做的。挂网下到水中就像一道墙,挡在静水与流水之间。小鱼可以从网目中钻过,大鱼的鱼头钻进网眼退不出来,就在网上挂住了。一种网眼的挂网捕到的鱼都差不多大小。一般每天黄昏下网,第二天清晨起网收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在黑龙江边没有人活动的地方才有鱼。开始时大家在窝棚边上下网,几天以后鱼就少了。为了多打鱼,知青云亭和光林就大着胆子到对面的江心岛上下网。起初只在我方一侧,后来外侧也敢去。江面宽阔安静,声音传得远。只要听到船的发动机声音,不管来的是哪国的船,立马快速往回跑。这江心岛尾部有个鱼窝子,每次下网都不会落空。有一次最多起获了五六十斤鱼,都是二斤以上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有一天清晨和往常一样,云亭和光林起了下在岛尾内侧的渔网,转过去起下在岛外侧的渔网时,寂静中突然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从柳茅子里钻出一艘苏联的边防快艇,高速开过来。只见光林的脸一下就吓白了,手抖得连船浆都掉了。还好快艇在离小船十来米处就开走了。那天老毛子兵这么近的距离看得清清楚楚:两个兵並排坐在艇尾,穿着粗呢大衣,胸前挎着没枪托的冲锋枪,大沿帽压得低低的,还没长胡子,比我们知青年纪还要轻。那年是七四或七五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天早上有雾,为了不影响出工,云亭和光林早早地去起网。江中的能见度只有十米左右,小船划了比往常的时间长,怎么还不到江心岛?不好!这次云亭真的怕了,因为江流很快,若是错过了江心岛,恐怕要划到苏联去了。他马上喊停,可是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岸上的参照物,只见船边静静的水流。平时在岸上看到的江流实际上比人行走的速度快,不划,不知要漂到哪里去了。于是云亭把着方向,光林一边划,一边轻声问道:要是漂到苏联去了怎么办?云亭说:等,先藏起来,等到雾散了以后再划回去。两人轻轻地划着桨,低下身子四下里探望,终于看到了一片黑呼呼的柳茅子林,找了个缺口躲了进去,也顾不上劈头盖脸的一群群蚊子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等了2个多小时,太阳出来了,终于看到了山坡上我们的草垛,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他们在薄雾中奋力划向祖国的岸边时,已经在四五里地的下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有一次到余庆上沟打草,是坐边防的小艇去的,无法带小船。为了能下河捕鱼,老牛想了个办法:用十来根碗口粗的松木,扎成一个长3米、宽2米的木筏。一个人站在上面刚好,还要掌握平衡,因为随时会翻。有一天云亭和光林一道去收鱼放网,老华第一次见到网上活蹦乱跳的鱼,就激动地上前帮忙摘鱼。不一会只听到一声惨叫,原来他按前面的做法,把手指伸进鱼鳃摘网,却不料手指被一条三四斤重的狗鱼咬得鲜血淋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木船下网是把网的一头系在岸上,一人划桨一人站在船头放网,网放完以后,一头系上铁块扔进水里固定网。而这个木筏上只经得住一个人,手里要拿着登杆掌握方向,只能用牙叼住铁块往江中拉,岸上的人负责放网。云亭站在筏上,忘了光林是新手。以前老牛在网将要放光时会高喊一声,云亭就会松开口中的铁块放下渔网。这次光林没有叫,网的一头是系在柳茅子上的,云亭只觉得咬着的渔网把他重重的一拉,还没有反应过来,木筏就竖起了起来,再一个翻身人就被扣在木筏底下了。好在云亭水性好,游了五十多米后爬上了岸,穿的高筒靴也没丢。倒是把岸上的光林吓得不轻,不停地说:这下完了,这下完了。好在大难不死,大家都好好的活到现在。回想往事,酸甜苦辣一言难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黑龙江是世界上目前唯一的未经污染的河流,有众多品种的冷水鱼类。老百姓归纳为“三花五罗十八子七十二杂鱼”。黑龙江上游由于过度捕捞,中国一侧的鱼明显减少。五十年前还能见到的鲟鳇鱼已绝迹,只有黑河地区有人工饲养。下游俄方过度捕捞大马哈鱼,这种迴游鱼类也很少能游到黑龙江上游了。本篇资料源自网络,仅供参考,不作为学术讨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为了防止过度捕捞、保护渔业资源,现在打渔要有证了。这个是呼玛黑龙江畔的渔政船。(老知青刘琪拍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本文中提及的知青,后排右1:云亭2021年6月与原上海市静安区新成中学六九届去呼玛下乡的同学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右2:光林1970年4月15日登上知青专列,带着上海市静安区江宁中学的旗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右:老华摄于上海彭浦火车站,1970年4月15日告别亲人,在即将离开上海的知青专列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后排右2:老牛是1969年第一批到呼玛的,他所在的上海市静安区大通中学是试点,六九届分配全部一个方向呼玛,分别安置在呼玛的伊西肯、呼玛镇公社。这是2014年8月知青回呼玛与老乡合影。</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