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人,到了老年,就特别爱回忆往事,尤其是回忆起童年的那些事,更让人久久不忘……</p><p> 2020年的金秋九月,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西安市第四医院大院里的、当年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发小,相聚在了一起。</p><p> 那天,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蓝蓝的天像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玻璃,绵绵地云朵雪白雪白的如椰汁一般,我们回到了第四医院。啊!当年的小伙伴,如今竟都成了六、七十岁的爷爷和奶奶了!我们久久的拉着手,相拥而泣,热泪盈眶,仿佛又找回了当年的影子,叙说起往事,想起了我们的父辈,想起了我们的儿时,我感慨万分,它让我想起了曾经在这里度过的童年,想起了童年的点点滴滴……</p> <p> 儿时的伙伴相聚在一起(右六为本人) 2020.9</p> <p> 儿时的朋友(中间者为本人)</p><p> 2020.9</p> <p> 与儿时最好的闺蜜合影(右一为本人) 2020.9.</p> <p> </p><p><br></p><p> 1947年农历4月26日(阳历6月14日),在西安市广仁医院(英国人办的教会医院)的产房里,一个女婴呱呱坠地了,这个女婴就是我。当时医院因遭日軍飞机轰炸,所以(1938年)迁至东关长乐坊尊德女中,也就是現在的西安市第三中学,于是西安市三中就成为了我的出生地。</p><p> </p><p> </p> <p class="ql-block"> 西安广仁医院遭日軍飞机轰炸后的钟楼一角 (图片来自市四院院史)</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家人非常高兴,虽然我是一个女孩儿,长的也不漂亮,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拿我当宝貝一样,我的出生给他们增添了新的希望。后来我才知道,由于旧社会医疗条件的缺乏和落后,不幸</p><p class="ql-block">以至于在我的上面有两个哥哥都因病而夭折了。于是,我的那位信仰基督教的、还多少有点文化的、慈祥的奶奶给我取名为:“佑华”。哇塞!“天佑中华”!奶奶的思想好进步啊!好前卫呀!把她的希望与国家联系在了一起。这还真不是奶奶的思想先进、前卫,只是她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愿上帝能保佑我,让我好好的活下来,一生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地成长,于是我就有了乳名:“佑佑”。虽然現在这个乳名知道的人极少了,但它体現了家人对我的厚爱,哥哥姐姐比我大好多岁,他们也都宠着我。</p> <p class="ql-block"> 与哥哥姐姐合影,被抱者是本人</p><p class="ql-block"> 1948.春</p> <p class="ql-block"> 我的奶奶</p> <p> 解放前广仁医院妇女病房</p><p> (图片来自市四院院史)</p> <p><br></p><p> 我是幸运的,还真应了奶奶的心愿,就在我两岁时,1949年5月20日,西安解放了!紧接着没过几个月,10月1日全国解放了!广仁医院从东关迁回了原址(解放路),并改名为:“西安市第四人民医院”。因我的父亲就在第四医院工作,所以我们全家随父亲搬回了医院大院内。</p> <p> 1952年10月,医院大门牌匾更换为:“西安市第四人民医院”</p><p> 图片来自市四医院院史</p><p><br></p><p><br></p> <p> 新中国的成立,给我们家注入了新生的喜悦和生命的活力。从此后,我与新中国一起成长,一起长大。我成长的这个年代,从出生就造就了我们特殊的性格、经历及命运,我的命运和祖国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为此,我此后的人生也标注上了一个共同的符号,称之为:“一代具有典型时代印记的中国人”!我的童年是与祖国一样,同祖国一起,是在幸福、快乐中度过的。</p><p> </p> <p> 两岁时的我,与祖国同长大</p><p> 1949.10</p> <p> 第四医院旧时是英国人在西北建立的第一家基督教西医医院,至今己有130年(1889年成立)的历史了。解放后,医院被政府接收。建国初期,院内除英国人留下的二座小木楼外,其余全部为平房。门诊、住院病房及家属院全部在一个大院子里,就这样,我们的父辈,他们上班是同事,下班就是邻居,我们这些子女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亲如家人的玩伴及好朋友了。</p> <p> 与弟弟妹妹合影,拍摄于当年医院小木楼(西楼)花园前</p> <p class="ql-block"> 解放后,我的父亲在医院担任了领导工作,所以特别给我们家分配了一个小院子(英国人留下的)。这个院子,有南、北屋,在两屋之间的空地种有树和花,有一棵苹果树,一棵梨树,还有一棵石榴树,靠东墙跟还种了五、六棵香椿树。南、北屋的中间有一条小路,父亲在小路两旁种了好多好多的小白菊,南屋前有一棵蔷薇花,北屋前有一株一人多高的玖瑰花,每年春天,花开了,红色的玖瑰花,粉色的蔷薇花,滿树白色的梨花,姹紫嫣红。特别是香椿树长出嫩芽后,母亲就摘下后腌制起来,分别送给邻居们。秋天到了,成熟了的梨竟然压弯了树枝,红彤彤的石榴竟然也伸出了墙外。</p><p class="ql-block"> 父亲每天早出晚归的上班,母亲辛勤地操持着一家七口人的家务,哥哥、姐姐己上中学和大学了,我每天和弟弟、妹妹在一起学习、玩耍。父母的恩爱,相互之间的尊重、照应,家庭的和睦,使我在这样的环境中,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生活着。</p><p class="ql-block"> </p> <p> 全家福(前排右一为本人)</p><p> 1957.夏</p><p><br></p> <p> 1954年,是国家颁布第一部宪法之年,我七岁了,从此,我踏上了学习之路。第二年的“六一”儿童节,我就加入了中国少年先锋队,那时候,入队还是一件奢侈的事,是按表現好坏分期分批才能加入的,我作为第一批队员,父亲参加了我的入队仪式,見証了他心爱的女儿带上了红领巾。</p><p> 红领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参与了全国大規模的“扫盲”运动。我们每天放学后,都会去街道、巷子里帮助大妈、大嫂、叔叔、大爷们学习认字,我们耐心地教,他们认真的学,我们坚持了两年之久,这些在旧社会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文化有了很大提高。这是我迈进学校后做的第一件有益难忘的事。</p> <p> 图片来自网络</p> <p> 上学后,我走出了自家的小院,而融入了医院的大院,在课外或放学后,写完作业,我就会与院子里的孩子们一起玩“捉迷藏”、“丢手绢”、“老鹰捉小鸡”、跳皮筋、踢键子等等游戏。特别是踢键子的儿歌:“一个键,踢八踢,马丽开花二十一………”,直到现在还时常在我耳边响起。逢到假期中,医院会派专人管理我们这些学生们,并开展一些有益活动。</p> <p> 图片来自网络</p> <p> 1958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了《关于除四害、讲卫生的指示》,为了响应号召,那年暑假,医院组织我们这些学生们、小伙伴们开展了消灭苍蝇的活动,看谁消灭的多,我们干的可带劲呢!見苍蝇就打,一只苍蝇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通过活动,不仅仅是消灭了苍蝇,而是更加增进了我们小伙伴之间的友谊。假期结束后,我与其他二位伙伴消灭的苍蝇最多,于是医院的组织者给我们留下了一张永远难忘的照片。看我们个个举着蝇拍,兴高采烈的,别提有多高兴呢!</p> <p> “除四害”活动结束后,与小伙伴合影(中排右一为本人) 1958.8</p> <p> </p> <p> 我们三人消灭苍蝇最多(左一为本人) 1958.8</p> <p> 随着我慢慢的长大,我意外的发现了在医院大院里竟然有一个“图书室、阅览室”,它是专为医务工作人员而提供的,里面有各种杂志、书籍,竟然还有小说。我好奇,在给管理员伯伯发誓进去“不大声喧哗、不影响别人”的保証下,才答应我们可以进去。开始时,我只是翻一些什么“人民画报”啊,报纸啊什么的看看,后来,越看越着迷,经常光顾图书室,与管理员伯伯、叔叔(后来换成了叔叔)成了好朋友。以后我看的《苦菜花》、《迎春花》、《林海雪原》、《敌后武功队》等书都是从这里借出而读完的。</p><p> 我记得,在我上小学这六年中,父母特别的忙,父亲的严历,母亲的贤惠。尽管他们特别忙,特别辛苦,但他们没有忘记对我们的教育,除关心我们兄弟姐妹的学习和生活外,还会丰富我们的业余生活。每到周末,只要有好的电影,父亲、母亲都会带我们全家去看电影。从我记事起,1950年,我刚刚三岁时,就开始看田华主演的电影《白毛女》,因个子小,就坐在影院椅子的扶手上看,因着迷,影片放映完后,竟找不到鞋子了,父亲只好背我回家。可能从小受到这种影响,从此看电影成了我的一个习惯,什么《祖国的花朵》、《鸡毛信》、《铁道游击队》、《红孩子》、《上甘岭》等等电影都去看。什么儿童剧:《马兰花》、《英雄小八路》也去看,話剧《年青的一代》、《延安游击队》,甚至歌剧《货郎与小姐》也去看,后来我长大了,又带着弟弟、妹妹去看。直到現在,我老了,还是爱好去电影院看电影,它成为了我人生的一大爱好和享受。</p> <p> 十岁的我,长大了</p><p> 1957.6</p> <p> 父亲是学医的,但他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而且不断丰富我们的业余爱好,在他的鼓励和支持下,哥哥学会了拉小提琴,经过苦练,还拉的不错,在哥哥的影响下,我和妹妹也跟着学了起来,每天业余时间,这也成了我的一门学科,虽然拉的不太好,但它给我的童年增添了丰富的色彩。弟弟长大后,也学会了拉琴,而且比我们都拉的好,直到現在都未放弃。无论如何,这也是我童年的又一大享受。</p><p> 父亲还喜欢摄影,小时候他会亲自给我们拍照,所以我的童年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照片,留下了美好的记忆,我也乐在其中。后来,在“文化大革命”中,父亲“靠边站”了,我们也“停课闹革命”了,闲暇之余,我们依然没有忘记童年的乐趣,在父亲的指揮、指导下,在家里我们自己洗照片,爸爸用红布把灯光罩起来,在暗室里用什么“显影、定影”粉啊洗照片,看着一张张胶卷在我们手里变成了一张张照片时,甭提有多高兴呢!</p> <p class="ql-block"> 与妹妹一起拉琴 1962年</p><p class="ql-block"> (后者为本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照片来自网络</p> <p> 紧接着,到了1958年,党的“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颁布了,在“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号召下,我们的成长速度好象也加快了。</p><p> 放学后,我们不再玩了,为了完成国家提出的“1070万吨”的钢铁任务,号召全民大炼钢铁,课后我们要到处去拣废铁,拣不到,就在家里找,只要是有带点铁的东西都“捐”了出去。医院的操场变成了炼铁的场地,壘起了炼铁炉,每天晚上操场上火光通红,我们再也看不到父辈们在那里打兰球,我们坐在旁边覌看加油呐喊的情景了。</p><p> 我们也不在家吃饭了,提出什么“吃大锅饭”,每天放学后,我们小孩会拿着碗,与大人一起到医院的职工食堂去打饭,开始还不要钱,不久就实行了饭票制,慢慢的我们自己就可以去打饭了。那时候,国家己经开始遭遇到了“三年自然灾害”了,粮食欠收,国家困难,百姓吃不饱肚。尽管我们吃不饱,但我们小伙伴能天天聚在一起吃饭、聊天,那是再开心不过的事了。恰逢这段时间,母亲因病做了手术,我连续吃了两年多的“大锅饭”后才回家。直到现在,我还爱吃职工食堂的饭菜,这可能也是永远都忘不了的童年味道吧!</p><p> 也就是在1958年吧,父亲给家里买了一台收音机,它又为我的童年增添了新的内容,每天下午我都会按时收听《小喇叭》广播拦目,聆听着孙敬修老爷爷给我们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儿歌、朗诵……,孙爷爷那慈祥、慢条斯理的声音至今还回响在我的耳旁,他讲的故事至今滋润着我的心田……</p><p> </p><p> </p> <p> 十三岁的我 1960.5</p> <p class="ql-block"> 1960年,我十三岁了,小学毕业了,我被保送走进了中学的大门,从此结束了我的童年时代,从而与祖国一同走到了現在,見証了祖国和我的成长……</p> <p class="ql-block"> 小学毕业的我 1960年7月</p> <p> 我所处的童年时代,是新中国诞生和成长的时代,是从百废待兴到热火朝天干社会主义的时代,祖国处处洋溢着鸟语花香、姹紫嫣红蒸蒸日上的景象。我也同祖国一样,沐浴着灿烂的阳光雨露,茁壮快乐的成长。</p><p> 我所处的童年时代,也是光荣的时代,她是以“穷”为光荣,提倡“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时代,虽然当时的物质是那样的匮乏,但它并未影响我的幸福童年,它是那样的甜蜜、温馨,回味无穷。</p><p> 我的童年,就象春天里的花儿一样,一天一天地成长,一天一天地长大,直到現己是古稀之年的我,脑海里时常还会闪現出电影《祖国的花朵》里的画面,我们带着红领巾,划着小船,高兴的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我覚得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童年!</p><p> 感谢我亲爱的祖国——母亲!感谢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感谢我生长的这个时代!感谢我的父母!</p><p><br></p><p> 童年就是幸福快乐的长大</p><p><br></p><p> 孙暉 2020.10.8</p><p> </p> <p> 二0二0年“疫情”中的我(73岁) </p><p> 自拍</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