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沙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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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沙棘,老家的人叫酸梨儿,也有的叫酸溜溜,还有的叫酸刺子。</p><p class="ql-block"> 沙棘营养丰富,VC含量高,比一些名贵的保健品都好,长期喝沙棘原浆能够增强体质,提高身体免疫力,非常适合免疫力差的亚健康人群。</p> <p class="ql-block">  据说康熙年代,清朝御医用沙棘来调理征战将士的身体素质。军医采集上沙棘果,挤出沙棘果汁放入将士们喝的饮水当中,连喝数日,体力恢复大半,为日后战争的胜利起到强有力的支持。</p><p class="ql-block"> 还听说,四十年前,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藏,因为缺氧,许多人出现高原反应,耳鸣目眩,呕吐头疼,发烧晕厥。这个时候,藏族人民采集沙棘果,让高原反应患者服下。不多久,头昏呕吐现象消失,解放军又恢复进藏前神采奕奕的状态。</p><p class="ql-block"> 所以,连续两年了,每到沙棘成熟的季节,我都要去采摘,制成沙棘汁饮用。</p> <p class="ql-block">  最近天气预报说要降温,但昨天,天气却一如既往的晴好。蓝蓝的天,暖暖的阳婆,我们老俩口和赵彪夫妇一行四个人,穿着薄薄的羽绒服,大约在上午九点半左右出发,从市区开车前往大青山通向武川的路上,去采摘沙棘。</p><p class="ql-block"> 秋风起,白云飞,草木黄落,大雁往南飞。</p><p class="ql-block"> 此时进山,已进入防火期,往日去武川的几条公路都已限行。赵彪只好选择了一条弯弯曲曲、崎岖不平的山路开车前往目的地。</p> <p class="ql-block">  路上,我给他们讲我小时候砍酸梨儿的一个故事。</p><p class="ql-block"> 那是五十年代中期,秋末冬初,我和院里头的锁锁、元财三个人,还有节壁院的贺明和对门院的四老丑,一共五个十来岁的孩子去(山西)口里的红四沟砍酸梨儿。</p><p class="ql-block"> 一大早,我们扛着扁担,拿着绳子,带着镰刀和干粮,雄纠纠气昂昂地出征。</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三十多里地,赶半前晌就钻进了沟里,来到了目的地。</p><p class="ql-block"> 红四沟是条沙土沟,一条小溪清𥻘𥻘的从沟里头涓涓流岀。沟两边生长着各种树木和野草,红、黄、绿颜色的树叶子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挂满桔红和金黄色小颗粒的酸梨儿树,色彩斑斓,甚是好看。</p><p class="ql-block"> 大家顾不上歇息,先是拣中意的酸梨儿砍了几枝子猛吃,解馋了之后,立马投入到砍酸梨儿的紧张战斗中。</p><p class="ql-block"> 酸梨儿刺多,稍不留神,手就会被划破扎伤,没有经验的小伙伴们,没砍了几枝,就让酸梨儿圪针划得滿手全是血道道,有的手指头上和手背上还扎进了圪针,大家顾不上疼痛,拔了刺,继续用镰刀砍。这种勇敢的精神,一是为了吃,更多的是为了回去能卖个块二八毛,挣个零花钱。</p><p class="ql-block"> 就在我们砍酸梨儿的当中,不时地惊吓起好几回野兔子。我们也试达着逮,追赶着用石头打,可每次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p><p class="ql-block"> 午后,砍下的酸梨儿差不多了,大家这才点起篝火,围坐在一起吃着干粮,喝着冰凉解渴的溪水。</p><p class="ql-block"> 元财和锁锁去尿尿,当他俩个人快走近一片茂密的杂草丛,“扑愣愣”飞起几只野鸡,鲜艳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它们飞得不高,一会儿就滑翔降落进草丛,不见踪影。</p><p class="ql-block"> 十月,天寒日短,紧忙乱的中间,阳婆已经偏西。我们每个人又割了几把野草,把一根绳子一折二,分成两股股,展开平放在地上,野草铺放在绳子上,然后再把砍下的酸梨儿码放在草上捆好,一人捆了两堆,用扁担担着,往回走。</p><p class="ql-block"> 返回的路上,没有来时候的欢声笑语,只有喘气和沙沙的走路声,大家担着酸梨儿,不时地替换着肩膀,走一走歇一歇。</p><p class="ql-block"> 晚霞烧红了天边,远处的村子里,房顶上升起袅袅炊烟。放牧的人们正沐浴着夕阳的余辉,吆喝着一群群牛羊,往村里驱赶。“哞哞”牛叫声和“咩咩”羊叫声混合在一起,就像一首不和谐的大合唱。</p><p class="ql-block"> 夜幕降临了,路过的村子里头不时地传来几声“汪汪”的狗叫声。</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代中期,野外经常有狼出没。为防意外,我们都把镰刀斜插在腰后的裤带上。锁锁前头领路,贺明紧随其后,胆小的元财夹在中间,我和四老丑殿后。</p><p class="ql-block"> 月亮还没有上来,夜空中,只有几颗小星星挂在黑洞洞的天幕上,忽眨着眼睛。大家闪深踏浅地匆忙赶路,一路上贺明跌了一跤,胆小的元财跌倒了二、三回。</p><p class="ql-block"> “哎呀,你们看,那不是城里的灯光吗?”锁锁高兴地说。</p><p class="ql-block"> “噢,这一下可有盼了!”元财也笑出声了。</p><p class="ql-block"> 之后,我们又走了好长时间,却感到离城反而越来越远了,大家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了,刚才看到的灯光,也越来越暗了。</p><p class="ql-block"> 又冷又饿又乏,大家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放下担子,五个人围坐在一起,歇一歇。谁知道,这一歇,五个人竟不知不觉地全都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天亮了,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长滿了野草的坟园圪堆子,我赶紧打醒他们。大家站起来一看,哎呀,吓死人啦!原来我们五个人竟然在三台道梁上的一个坟园圪堆子上睡了大半夜。</p><p class="ql-block"> 胆小鬼元财吓得连镰刀也顾不上拿,担起担子,就是个走。</p><p class="ql-block"> 路上,下了三台道梁,我们碰到了出来寻找我们的元财继父和贺明大哥。</p> <p class="ql-block">  现在我分析,当时天黑,看不淸路,远远看到的灯光,可能是城里面的灯火,也可能是人们常说的“鬼火”。一黑夜,我们竟然鬼使神差地绕着这个坟圪堆转圈圈。如果不乏不困,极有可能一直走到天明。这种奇怪的事情,至今我还是莫名其妙,无法理解。</p> <p>  故事讲完了,车也进入了武川的地界。</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此时虽已深秋,草木枯黄,树叶凋落,秋风阵阵,略带凉意,但感觉舒服、惬意。</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沿路,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山野里,看不到农民忙碌的身影,偶尔能看到散落在山坡上的膘肥体壮的羊群。透过车窗,还看到两边的坡梁上有一些沙棘树混杂在树丛中,我们不时地下车,拿着剪刀,忙乱釆摘,但看了看都不太理想,一是颗粒小,二是零星分散,不宜釆摘。</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有着多年釆摘经验的赵彪,把车缓缓地开到一个山沟沟的路旁,停了下来。他指着眼前的山坡,告诉我们,去年他就在这儿摘得沙棘。</p> <p>  顺着赵彪的指点,远远就看见了一片红黄相间的沙棘树。我们跟着他,沿着山沟,踏着枯黃了的野草,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山坡,来到了这片挂满果实的沙棘树丛中。</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橘红的、金黄的沙棘小果挂满了树枝。我摘下几颗品尝,酸甜可口,品位不错。</p> <p>  我知道沙棘刺多,不好采摘,生怕划破手,扎上圪针,所以我们都带着手套,小心翼翼慢慢的,有选择地用剪子和钳子一小枝一小枝地往下铰。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就一人摘下两大兜子。</p> <p class="ql-block">  中午时分,饥肠辘辘,我们开车到了武川县城,选择了一家富有特色的武川莜面馆,要了一大盘炖骨头、一小盆烩菜和两笼莜面窝窝、一盘油炸糕,饱饱地吃了一顿。临走,我们两家还各自买了一小袋莜面。之后,我们带着喜悦,满载着收获返回了呼和浩特。</p><p class="ql-block"> 今年采摘沙棘的任务圆满地完成了。这两天,我和老伴儿把采摘的沙棘果制成了沙棘汁,除自己留用外,还送给了几个亲朋好友,并答应明年再去摘沙棘时,一定把他们也领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文字:潘茂增</p><p>照片:潘茂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