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圩草木记》2020年10月20日

提拉米苏

　　

明天要出差，今晚回村料理一下花草菜蔬，再去给小野猫们倒些猫粮。

车子刚刚在屋后场院上停好，本家大姐便远远往这边走过来唤我，她老父亲笑眯眯地一路跟在后头。大姐带了我到她家门口，自厨房里拎了一篮子的柿子出来，面上一层柿子都带着长长的树枝，这是她特意为我留的。

我素来不爱吃柿子，嫌它粘嗒嗒地容易脏手，可是却又很爱看它们连枝带果插在瓶子里的样子。池塘西北边有棵柿子树，站在自家院子里就看得到，再往西边去一些的路口也有一棵，那是我去村里小店买东西的必经之路。两棵柿子树陆陆续续已经被摘了大半，剩下的都在高处的枝干上。我每次经过都会羡慕地盯住看上几眼。

本家大姐是知道这事的。她说昨日有人过来摘柿子了，她说了许多好话央求那人把镰刀绑在长棍子上面割了好几枝下来。她低头把带着树枝的柿子全都拿了给我，她父亲站在一旁连声叫我多拿些去。

暮色浓浓变成了夜色。我把那几枝柿子插进了花瓶，在昏黄的灯光下左右端详心中欢喜。不知为何此时忽又想起有次穿着一件极旧的暗红色方格棉布衬衫，被人当众嘲笑了一通，问我是否错穿了外婆的衣裳。他们不懂，布衣有布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