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落雪红旗如画

山中虎

亲爱的队友们，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拥有一段迷茫、求索且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吗?正如一首歌中唱道： “那时候的雪下得好大， 深深的脚印在青春里面安了家。 笑也春秋，哭也冬夏， 那多美呀，忘不了啊！ 那时候的梦做得好傻， 无边的原野在天的尽头开满鲜花！ 歌也带泪，哭也芳华， 那真美呀，忘不了啊！ …… 别样青春，雪舞芳华 　　时间追溯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中国大地上如雨后春笋般的涌现出一支支冠名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群众性文艺轻骑，活跃在城市边疆，工厂农村，学校军营，这些特殊的群体它一方面承担着为宣传捍卫毛主席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摇旗呐喊的责任，又以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形式，在那文化单一贫瘠的年代，活跃着人们生活，为失去理智的“革命造反派”冲冲闯闯、打打杀杀的生活增添了少许浪漫的色彩。 　　沙市三中红旗文艺宣传队是伴随三中红旗兵团成立而诞生的，它必然成为那个时代的产物，成为文革的象征。当年我们这群来自各个年级各个班级的纯朴少年风华正茂，聚到一起，以极大的热情，为时代呐喊，为祖国讴歌，为宣传伟大的毛泽东思想而战斗，彼此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 　　别样青春，雪舞芳华。如果将那场运动比做是一场冲袭神州大地的暴风雪，我们就是裹挟其间的朵朵雪花，纯洁、朴实、坚毅、无私，纵然消融也化为涓涓细流，溶进时代的洪流，义无反顾地唱响属于哪个特殊年代的青春之歌。 　　我们宣传队的成员大都是原三中文工团的骨干，不少队员还曾参加过原荆州地区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演出，表演水平虽比不上专业，但在圈中也算称一流。 　　那时的演出没有闪耀的灯光和炫丽的舞台，演员们也没有华丽的演出服装。男女宣传队员一律身穿清一色的草绿色军装，绿军帽，红袖章，腰间扎一根军皮带，女队员们或扎着两支齐刷刷的小短辫，或梳着贴着脑门的短发，这是当时最时尚的“红卫兵发式”。 　　伴奏的乐队也只有一支短笛、一把二胡、一把中胡，一架扬琴，后增添了一挂三弦和一部手风琴，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大提琴，外加敲梆锣鼓，西洋结合，一起上阵倒也有些气势。 　　在当时的政治背景下，节目具有浓厚的政治氛围，都不可避免地涂上那个时代的烙印。这可不是一般的街头表演，“红宝书”、毛泽东画像、“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横幅，这一系列充满政治意味的符号传达出六十年代特殊的味道。每场演出我们都把它当作政治任务来完成，态度极其严肃认真。 　　演出的节目全部是自编和彼此学习效法模仿的，内容必定不可少有“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内容，更多的是对毛主席、毛泽东思想、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颂扬。每次表演开始，都有几句时髦的开场白：“三中红旗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现在开始战斗”，报幕员俨似坚守“阵地”，手捧“红宝书”，昂首挺胸，十分虔诚的模样。每场演出通常从歌舞《东方红》开场，以《大海航行靠舵手》结束。 　　表演的节目舞姿动作不复杂且程式化，舞蹈语汇大都来自蒙古或藏族舞，以手臂为主，简单、夸张，采取象形表意、图解化的表现手法，关键要求力度和感情，演员越疯狂也越具号召感染力。 　　在“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的歌声中，我们双手高举表示对红太阳的信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仰望远方，那一定是红太阳升起的地方北京，然后双手像抱个大西瓜一样捧在胸前，表示心中有一轮太阳冉冉升起，双手交替向上摆动表示对毛主席的忠诚, 斜出弓步表示永远追随伟大导师毛泽东，紧握双拳表示要将革命进行到底。最后双脚交替的跳动，近乎叫喊地高唱“ 我们衷心祝福您老人家万寿无疆、万寿无疆……”。虽然，现在看这些舞步觉得有些生硬，甚至滑稽，但在那个年代，却是一种狂热真诚心情的极致表达。 　　当然也有一些较专业的舞蹈，比如舞蹈《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毛主席》《工人阶级硬骨头》《亚克西》和情景表演《沿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等，作为保留节目，常演不衰，深受欢迎。 　　值得回味的是，这样的业余演出也能吸引那么多观众奔走相告。大人们站在外围，孩子们神情专注围坐里面，秩序井然。人们的神情与服饰一样，显得单纯、单一，微笑也是有节制的，是那一个特殊年代特有表情之一。 记得有一次，我们巡回演出到了京山县城，一座能容纳千人的礼堂挤满男女老少，黑压压一片全是观众，连坐席间走道上也被人占得水泄不通，人人眼里充满期待，仿佛迎接一个盛大法事。这也难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城乡一切文娱活动停止，没歌听，没戏看，大多数电影都被当作毒草禁演，更别说这边远山区，常年难见一场像样的文艺演出，人们的热情可想而知。 　　那天演出，台下观众一阵阵鼓掌，也跟着我们呼喊，演员们受到鼓励，使尽解数表演得更加投入起劲。有个《老俩口学毛选》的表演唱，谢男嘴上贴着胡子，宁女头顶一条毛巾，很象一对老头老太。一唱一和惹得喝彩声不绝。激动之下二演员主动请缨加演独唱。那天除宣传队的保留节目外，还增添了许多临时表演，连乐队也凑着上台来了几段器乐合奏，观众仍不能尽兴。 　　毛泽东宣传队的活动生涯给我们大家带来许多欢乐，留下不少笑谈趣事。有一次在农村土台上演出，土台周边用高粱杆帘围遮，当演员在一阵急促的鼓声中呐喊着冲上舞台时，鼓声却戛然而止，操鼓的索队员不知去向。舞台如战场，鼓停表演不能止，我们只得加大喊声掩饰。原来鼓手激情之下向后靠依下端没有固定的悬垂杆帘，跌下台去，垂帘合闭如初。下场后大家在台下找到满身黄泥，一脸狼狈的索，啼笑皆非。还有一次表演歌舞《亚非拉人民要解放》，演员们双腿夹着模拟的非洲战鼓舞蹈，一男队员裤裆纽扣开启却浑然不知，急切中大家用眼神暗示，他发现后顿时满脸通红，一副宭态，急忙转过身去，幸亏有其他演员遮掩，台下观众毫无察觉。 　　那时候，我们到处演出，深入农村，进工厂，下油田，甚至走街串巷，青春的足迹像朵朵雪花飘落在每个角落。中学时代这段火红的记忆，永远是心底里最值得珍藏的一段经历，即使在五十多年以后，当年熟悉的音乐一响起，我们总是热血沸腾。 激情燃烧，时代留痕 　　塞缪儿.尤尔曼在作品《年轻》中写道：“年轻，不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时光，也不是红颜朱唇和轻快的脚步。它是心灵中的一种状态，是头脑中的一个意念，是理性思维中的创造潜力，是情感活动中的一股勃勃生机，是使人生春意盎然的源泉。” 　　此美篇为何题名为《岁月落雪红旗如画》？我想，岁月落雪意为共和国曾经走过的那段风雨历程，红旗如画则象征我们这代人激情燃烧的青春芳华，以及对理想的无悔追求和风雨之后初心不改的夕阳风采。 　　回望过往，俯仰之间，皆为陈迹，但却是我们人生中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八千里路云和月，吾将上下而求索，不思量，自难忘！ 　　那时的我们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找北斗星座，一起走过风雨坎坷，一起走过无悔的青春岁月，向着憧憬中的未来奔跑！ 　　这是我们人生中的一段最纯洁、最宝贵的青春年华，是一段美好而又难忘的记忆。 　　曾经的风雨同舟、朝夕相处的日子，让我们结成兄弟姐妹般的友谊，并且深深的嵌入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里。 　　我们的友谊如同一条不尽的江河，如同一片飘逸的流云，亦如同一曲余音袅袅的天外之音，给人亦淡淡的品味，淡淡的共鸣。 　　感谢上天，让我们在最美的年华彼此遇见。这一张张褪色的照片记录了我们彼此朝夕相处，结伴同行的友谊，在我们成长的岁月年轮上留下了时代的烙印，串起属于我们的记忆，见证了我们的青春，可谓弥足珍贵！ 　　参加五场战斗组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胜利万岁》是宣传队参加的最后一次演出。 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最高指示。 就在那天演出中，我们听到这条消息。这也许只是个巧合，舞台上的大幕落下来，恰好象征随着伟大领袖接见而倐忽兴起的红卫兵运动从此退出历史舞台，似昙花一现地归于寂灭。 　　很快全社会进入实质性操作程序，全国广大知青别无选择，义无反顾地又投身到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的运动，我们的人生经历又拉开新的一幕。 　　不言而喻，三中红旗宣传队自行解散，完成了她特殊的历史使命，依依惜别之时，我们留下这张珍贵的合影。从此我们走出校门，走向社会，奔东奔西，天各一方，没了彼此的陪伴却拥有了彼此的牵挂和思念…… 韶华易逝，友谊长存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匆匆那年过去，晴时有风阴有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了一个个你和我，雪花飘舞过的痕迹，留下的是对流年的重温和追忆。 这是分别三十年后的一个春节，宣传队队员的第一次聚会。当年宣传队的帅哥靓妹相见，再不复当年的如花似朵或玉树临风。谈及那些逸闻趣事，说起曾经怒目叱咤，挥手跺脚的表演，大家都忍俊不已，开怀大笑。回忆那段经历都遗憾当时没有录像设备，如果摄下整台节目和队员的活动，那是何等的珍贵！觥筹交错之后，免不得又要重温一番当年的情景。大家一边跳，一边唱，仿佛要找回当年的感觉。在文湖公园门前的大树下大家摆出当年演出《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一挂大车的摸样，“老车”依旧，“大叔”扬鞭，载着我们这些已逾花甲的宣传队员，仿佛又回到那已去久远的青葱岁月。 宣传队里唯一一对缘结伉俪的队友 　　时光荏苒，我们不再年轻，但那段渐行渐远的经历仍然顽固占据我们的头脑。如今，年过半百，这种记忆就变成了对自己心灵的一种慰藉。 我们曾在夕阳落下的地方，挥手说过再见，却期待在朝阳升起时一次次惊喜的重逢。面对白驹过隙的光阴，我们唯一能做到的是留住我们的初心，珍惜我们每一次的相聚。 2012年7月9日宣传队聚会留照当年懵懂无知的少年变成如今的爷爷辈！ 2014年春节聚会合影既是宣传队友亦是知青队友，可缺席一个熊队长 为了寻找我们久别相聚的温馨，重温曾经青葱年少时载舞欢歌的浪漫激情，抛开烦恼，忘却忧愁，回首往事，畅叙友情，我们一次次相聚。除了收获感动，还获得更多的惊喜！ 2015年新春团拜聚会 2016年腊月二十七宣传队团聚 2017年春节聚会 即兴起舞高吭亮歌夫奏妻和说唱逗乐 2018年春节聚会 相聚将是我们生命中的永恒，相见时难，情景永远。相聚酒会，推杯换盏。装不下离情别绪，千里烟波，联谊叙谈，神采飞扬，诉不尽人生经历。我们的人生在岁月里美丽，在回忆中永恒和升华。一如我们的往昔，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情谊。 2018年10月2日部分队友在沙市老天宝餐厅聚会留影 2019年春节聚会青春总是这样匆匆即逝，弹指一挥间，蓦然回首，那些快乐的、煽情的、悲伤的，都历历在目——只因我们是朋友。朋友似花，友谊似水，花不在多而在枝繁叶茂；水不在深，而在细水长流。部分老队员深圳聚会 2019年4月11日荆州队友赴沪与上海队友合影熊杨两位老队长会面 2019年7月几位老队友在武汉小聚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岁月荏苒，青春行走在时间的河岸，就这样渐行渐远。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到白头。"四个哥们五十多年后的相聚，用同样的站姿合影，见证了彼此愈久弥坚的友谊！岁月留痕，年华凝滞，请铭记这那美好的瞬间，将我们的友情和对未来的畅想定格在这份纪念册里，把欢乐珍藏，将友谊长存！追昔抚今，醉美夕阳 　　“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 美丽小鸟飞去无影踪，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也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燕子去了，有再回来的时候；花儿谢了，有再开的时候。”可是青春走了呢？就永远不回来了，它永远不回头的走了，留下的仅仅是属于你我的回忆。 　　古诗亦云：朝如青丝暮成雪，一夕风霜倾海楼。　　岁月的沧桑，无情地将我们的双鬓染白，鱼尾纹已悄悄地爬上了我们的眼梢，脚步也已经颤颤巍巍。原以为青春结伴，少年不知愁滋味，转眼间白马过隙，老年方晓时如金。 看着50年前一张张青涊的脸，再瞧瞧转眼间已是祖辈的我们，鬓角已染霜，颜容已沧桑！亲爱的朋友们！是不是忽然怀念从前那些逞强和懵懂无知的年少轻狂？一瞬间发现人生太短暂，一瞬间发现路不再漫长? 　　忆往昔，多少事，成笑谈；看今朝，烟云散，俏夕阳！ 　　芳华已逝、韶华行远，但我们的信念，我们的意志，依然坚韧不拔，乐观面对，坦然处之，岁月在我们心中依然美好！ 青山不老，看尽炎凉事态；佐酒笑语，释去心头重付。任凭江水淘尽世间事，化作滔滔一片潮流，在奔腾中沉淀下些许的永恒。 　　令人痛心的是，宣传队中有4名队员先后离世。我们不会忘记他们，他们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风华正茂当年是，而今白发染双鬓！歌遍日月，我们难忘激情燃烧的岁月；唱红江山，我们依然豪情未减。过去的“文艺宣传队战士”而今多成为“文艺爱好者”。 三中68届毕业暨上山下乡50周年庆典活动演出结束后留影 欢歌曼舞，吹拉单唱，老骥伏枥，勤耕不辍，不放弃对艺术的追求，参加各种群众社团，活跃在社区舞台，既是对曾经青春韶华的追忆和重温，也为自己的老年生活抹上一笔笔浓墨重彩。 　　特别是我们的杨世凤老队长挚爱合唱、执着追求合唱艺术20余年，退休以后不言放弃，不甘寂寞，老有所乐。她十几载坚守，与歌同行，创建和带领荆州市华艺合唱团，走上了人生的另一个舞台，取得了骄人的业绩，令人敬佩，值得称赞！ 杨团长2019年5月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七十周年暨华艺合唱团建团十周年专场合唱音乐会》上致辞杨世凤2020年6月接受荆州市广播电视台江汉风栏目的采访热爱合唱的宁明晓夫妇喻文玲开办的中国民族舞舞蹈室深受舞蹈爱好者的喜欢上海的队友们在一起排练节目 忆往昔，多少事，萦梦阑。幸得一线万水可连，远山入眼，虽远心牵。 纵然岁月流转，空间分隔了我们，时间冲走了你我，而“关怀祝福”之心却长伴左右。 杨圣泉在荆州广播电视台参加《拍案惊奇》栏目主持 　　繁花绿叶，又见白鸽飞过，惊起旧梦如潮涌，遥想当年情深处，携手夕阳中；不知今日远去，何年何月再相逢？就让我们一起惦记着往日的笑声，忆取那温馨的友谊，愿友谊长存，讯息不断...... 《中国脊梁》唱响在上海滩 　　看那天边的彩霞，火烧云一样的通红，熊熊燃烧，透亮整个天空，象征着我们的青春年华的灿烂，也代表我们夕阳晚年的火红…… 　　请让我们永远珍藏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相册，珍惜属于我们共同拥有的精神财富吧！ 编后记 　　承蒙众友抬爱，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资料收集整理，终于完成此美篇，算是了却了大家多年的一个夙愿。　　由于历史原因，当年资料缺乏流失，许多曾经的人和事已成碎片，要想全面准确还原事物全貌绝非易事。幸好得以众人支持，特别感谢索隆望、刘介华、喻文玲、宁明晓和杨世凤等人提供了不少珍贵的历史照片，但因本人水平有限，此美篇依然存在很多废遗，撰文描写中难免偏颇，个人照片也多寡不一，不尽人意，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山中虎(徐军) 2020年10月

岁月落雪 红旗如画

山中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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