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轶事 学校“风云”

东升

图为 ：1970年160师（原130师）480团（原390团）政治处组织随军子女学习

文/吴 东 胜

图片来自部队子弟

2019年8月

一九六五年秋季，我在四川彭县敖平镇上小学一年级。

入学印象。记得部队孩子不同年级近40人，一年级20多人，家属干部带队报道注册，指定孩子头每日集合整队上、下学。

校舍是解放前的，面积很大，二层楼的校办坐落在东面。

教室是灰色砖瓦的回型建筑，独立的正方形平房院落。

花岗岩条石砌就的高台地基，站在台阶下举起手都摸不到地面。

教室外有宽大的廊柱过道，对应着超大的天井。夏天晒不着，雨天淋不着。

整个学校有八个这样的回形院落坐北朝南一字排开，南向有一个大大的操场，院子四周植有高大的法桐和矮的桃树。

新生打架。教室北面是对应各班级的卫生区，二年级十几个男同学往我们班的女同学身上扫土，卷起的灰尘有一人高，我们班长交涉时鼻子被打破。

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们部队的孩子站在台阶上高喊:“紧急集合！紧急集合！390团遇袭！390团遇袭！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一时间，先到的部队孩子站在台阶上用嘴高声学紧急集合号“哒、哒、哒、滴打滴哒哒……” 人声鼎沸的校园，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楞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人员迅速集结，孩子头援朝列队后，大声说:“我们团的孩子被打了，满脸都是血怎么办？”

下面异口同声:“血债血还！”

接着援朝下令:“抄家伙，把条凳腿卸了拿来！”

二年级的孩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暴风雨般的凳子腿劈头盖脸打来，鬼哭狼嚎，夺路而逃。

此“役”我们部队孩子“一战成名”。

之后见了二年级的孩子我们就指着鼻子:

“服不服？这叫什么？撼山易，撼解放军难！懂吗？”吓得他们直哆嗦……

毋庸置疑，校园暴力受到了学校严厉惩戒。

与二年级论理时，先出手推搡的班长被“弹劾”，组织“复仇”的援朝被家访。重新进行班干部“大选”。

校方怕我们人多操控选举，出“狠招”所有“参战”人员不论情节轻重均无候选资格。

方言教学。当时的四川学校是用川语教学，第一节语文课是“北京天安门”，算数课是1-1000读数。

老师浓郁的川音，摇头晃脑像私塾先生吟诵般的教学，让我们说普通话的部队小孩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回家后，我们摇头晃脑地用蹩脚的四川话读课本没少挨揍。

学习游泳。小学体育课学游泳，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陆上学基本动作。

扛上条凳到操场，趴在凳子上学划水、蹬腿，笑地前仰后合……还没到下水，天气就冷了。

初见飞雪。记忆犹新，这是我7岁前见到的第一场雪。

飘飘洒洒的样子，全校同学兴奋地满院子跑，把帽子、围巾往天上抛；用手接雪，往嘴里放；试图堆雪人，遗憾地扫帚一到就化了。

冻手冻脚。四川冬天潮湿阴冷，没有暖气，手脚长冻疮，肿的像面包，开裂的口子经常感染，又痒又疼。

学当地孩子做烘炉，铁皮罐头盒中间打孔，插上铁丝，烧焦炭取暖。

为了助燃，在烘炉的铁丝提梁上栓个绳，用小臂抡着做体侧圆周运动，增加进氧量。

课间休息时男孩子抡炉俨然是一道风景，看谁转的细，比谁的火红。

曾经不小心把那个叫烘炉的东西在抽屉弄倒，烧了同桌的书包。

为息事宁人，把我的书包和她换了。事隔几十年还记得川妹子噘嘴、瞪眼睛，跺脚大哭大闹的样子。

文革停课。一九六六年夏季，有一天上午课间操休息，校办的二楼上有人大声呐喊疾呼，不知所云，很快就见到空中飘下来红红绿绿的传单，我们就抢着捡。

那天我被人碰倒，磕破了眉骨皮肤，血流如注。

不久校园失去了教学秩序，两派武斗，校长老师被关牛棚游街，罢课停课，最终演变成一场国家、民族浩劫……。

130师（160）390团（480）部队家属子女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