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骨子里头是喜欢赌的,这大概是与小时候耳濡目染有些关系吧。</p><p><br></p><p>我说的赌,是小赌,登不了大雅之堂,但能放松心情,陶冶情操,沟通感情,所谓的小赌怡情说的就是我了。</p><p><br></p><p>说到赌,一定是不能忘了我舅公的。</p><p><br></p><p>小时候,记得舅公常来看望他姐姐,也就是我的奶奶。舅公有固定的工作,在我们一群泥腿人的眼里就是相当有钱的了。舅公喜欢打牌,但水平有限,所以他的外甥们,也就是我的父亲和叔叔们都喜欢跟他打牌赢点小钱。很多时候,父亲是不允许我们观战的,担心我们上瘾耽误了学习,但只要舅公一来,父亲会网开一面,因为舅公会扯着嗓子喊我站在他旁边当军师,可以想象,有我这个军师,舅公总是输多赢少,奶奶总是责怪父亲和叔叔们不该赢舅公的钱,但父亲他们就会振振有词地说“舅舅有钱,不赢他的赢谁的?!”</p><p><br></p><p>再大一点点,我就自己上阵了。那时父亲和母亲在离家两公里的八亩桥开了一家杂货店,晚上宿在店里,无暇顾及我们兄妹三。哥哥小觑我手上少少的零花钱,变着法儿怂恿我跟他们打牌,晚间就着炉火,搬一把凳子就忙活了起来,他们水平本来就比我高,外加上作弊,沒有意外,我的零花钱最终都进了哥哥的口袋。夜归的叔叔有时看不过眼,接过我手中的牌替我扳本。那时,一晚上输掉一毛钱心痛的感觉现在还记得。为了求得一点点心里平衡,我就偷偷地告诉母亲二哥偷了家里的鸡蛋,用鸡蛋清掺合桐油将每张扑克牌浆晒得硬邦邦的,扑克就晒在猪圈的茅草屋顶上,嘿嘿!</p><p><br></p><p>放在以前打牌似乎是男人们名正言顺的休闲活动,无论农闲农忙,太阳当头晒的时间就是他们的娱乐时间。女人们绕着锅台炉灶,负责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只有到睡觉时才闲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奶奶和母亲也偷学会了这门手艺。从奶奶跟孙辈们打输糖果到现在母亲奋战江湖不得不说是一大进步。更不用说那些闲赋在家年轻的媳妇们,除了带娃,打牌成了她们一天的主旋律。</p><p><br></p><p>如今打回家的问候电话,除了问候身体可好,天气怎样,有没有出去找乡亲打牌也成了必问候的话题之一。我是支持和鼓励老父亲老母亲出去找乡亲打打小牌的,一来动动脑,预防老年痴呆;二来动动筋骨,免得老窝在家里;三来也算是培养空巢老人一些个人爱好。前提条件是不熬夜,不为输赢喜悲。</p><p><br></p><p>回家探亲,陪父母打牌就是最大的孝顺了。侄子侄女都大了,都可以上阵助兴了。碰上逢年过节,开个两三桌是很容易的事情。牌桌上的气氛真得像吃可鸦片一样让人上瘾,侄女们大呼小叫,老父母打情骂俏,为五毛一块的输赢乱成一团。哥哥们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格局的,他们不上桌但是会站在旁边出谋划策,指手画脚。这样的家让人怎样爱也爱不够,他们的眸,他们的笑,就是我眼中的似锦繁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