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诗礼之乡》第161期(散文合集)

远方

本期作者:

乔峻岭 品味人生 重华

腌酸菜

乔峻岭

       

 酸菜是家乡呼和浩特市武川县特有的一种食物，儿时，寒冷的冬天没有新鲜蔬菜，家家都要腌几瓮酸菜，天天就它下饭，一吃就是半年。现在虽然冬天也有新鲜蔬菜可以吃了，酸菜却作为一项传统保留了下来。

        腌酸菜主要原料是大白菜、胡萝卜，大白菜、胡萝卜也分好几种，像什么黄萝卜、红萝卜、包头白、青麻叶，辅料是盐和辣椒汤。用酸菜做出的菜肴有渍菜粉、汆白肉、酸菜火锅，还有和血肠一起做成的杀猪菜等，此外酸菜馅饺子也是很好吃的。

        家乡人在腌酸菜时，先挑选好瓮缸，一定要火候老、釉质好、无裂纹砂眼等，菜要去掉烂蔫叶和根，洗净晾干切成条段;腌酸菜的汤水调配甚为重要，食盐要品质良好。在瓮里码一层菜，倒入汤淹住菜，然后再码再倒入汤，直至淹满瓮，而这瓮腌酸汤也会经年使用下去，蒸发后再续满，类似于饭店煮肉的“老汤”，时间越长，口感越好。酸菜腌好后，将瓮摆放在不冷不热的地方，封好瓮口，以备随时食用。各家腌菜的质量也直接反应出了女主人的手艺。即使不见其人，吃着腌制的菜，人们也会判断出这家的女主人是“精明”还是“邋遢”。因此腌菜手艺好的妇女在这时候就变得特别的忙，不是东家请，就是西家叫，忙得不亦乐乎，这腌菜的手艺也成了一门学问了。

        俗话说:“酸白菜就饭，刮拉烂锅底。”每年的农历腊月三十至正月初五是不能吃的，究其原因不外乎“早吃酸菜有饥荒，迟吃酸菜家荣光”的传统风俗。这许是人们对灾荒年的恐惧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值得一提的是，家乡武川县有三个节日是不能不吃酸菜的:一个是端午节，包粽子、做凉糕;其次是十月初十“封囤节”;第三个是冬至，家家午餐吃葫芦小米粥配上酸菜。有歌谣为证:五月里，五端阳，软米粽子蘸白糖，小黄菜，酸又香，鲜姜蒜瓣炸得黄，哪呼咿呀嗨，小浆水揪片济不溜儿酸;十月十，封囤节，糯糕好吃，胃受难，哪呼咿呀嗨，喝上黄菜，胃舒坦。

        时代虽然变了，但是腌酸菜的老传统还是延续下来了。因此，每年的农历八九月份，是家乡人腌酸菜的好时节。

屋后那口老井

文/品味人生

      

   从我记事起，屋后那口老井，对我来说，意义深远，被挨打过，有着童年的趣味，对那口老井有着浓厚深情，是种牵挂——题记

        年华里，总有一些锁不住挥不去的记忆。深深刻在心中，浸润着灵魂深处。土生土长在山野乡村，扎根于那个村庄，所有它的容颜植根在心里。于我生命记忆里，为它上彩着墨。那囗老井，儿时那些往事，永远镌刻心头。不管现在漂泊在哪里？那是诞生那一刻的魂扎的根。

       那个生我养我长大的村庄，因国家实行合乡并镇，退耕还林，房屋拆迁，保护原生态自然环境。养育我长大的村庄，被夷为平地。种上了草木。田地被大面积专让包租出去种上葵花与小麦。现在了了无几，几个包租种田人，整个村庄少了人间烟火味，葱茏一片，原始草原。我家屋后那口老井，成了我回想的记忆。

       因某种因素，在次踏入那个生我养我的村庄。我眼泪婆娑驻足在屋后老井的旁边。看着从小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遗迹，通向每户院落。风摇曳着草木，偶尔飞过山雀。仿佛在述说什么，却不知如何说起。飘泊在外的我，留恋着这个几代人的老庄。心里五味具全。季节轮回了多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屋后老井一直无言，而我默默地看着它，想着很久以前的往事，记忆可以储存多少？很怕，逝去的岁月。连记忆的底片也会模糊不清。

  

        记不清是什么时间，反正很小的时候，就是吃着屋后老井水。土坏房，烂院墙，泥泞路。总有乡亲们挑水桶，到井口提水。站在井边唠嗑。时不时有老人赶着成群牛羊来这口老井边，用水兜放下去，吊上清清的水。放进井边那个石头水槽里，饮着牛羊。我站在井旁，花痴一样看着清清井水，牛羊充吸着香甜井水。傻傻发呆。懵懂还是在嬉戏。给了我甘甜回味。

        春暖花开，大地一片生机。我家和邻居紧挨屋后这口老井，是我们最有利种植蔬菜的条件。把房屋后空地开垦，邻居大婶们欢天喜天，相互拿来家中籽种。种上喜欢吃的菜。邻里调皮的孩子们，端着小小的盆子，来到井口边，大一点孩子从井里打水，分别倒进小盆里，然后屁颠屁颠地端进园孑里，浇灌着幼小菜苗。不小心，小脚丫踩着蔬莱苗，惹的大人们叱责。小心点，长上眼睛。而我们，你追我赶喜喜哈哈跑到井边。盆掉地下声声传给大人们。叮叮噹噹响。挑水老爷爷看到，怕孩孑们掉井里，不住呵斥着。挽起袖子做着打人动作，于是，我们一窝蜂散了，冲着大人，扮着鬼脸。

          没有乡愁的土地，是苍白的。一个失落了乡愁的人，一生无家可归。从此我的梦里，有了屋后老井影子。

       记忆中那口老井。井里水是甜甜的，清凉爽口。听老年人讲，这口老井有很久年代，井底有几口源眼，水源从源眼缓缓冒出。既使抽干井里水，也会又次注满。山泉的水好喝，还有各种对人体有利矿物质元素。冬天里，孩子们总会刻下这口老井，井沿上的冰块当冰糖吃，为了吃上一块冰，摔了多少次跤，早已不计得。屋后老井是我永远的记忆，时不时总会浮现在脑海。

         时光茬苒，流水寂然。叶过境迁，很多个日子过去了。村庄早已被铲平。种上草木，而那口屋后老井，仍然水源丰富，只是再没有人打理，被野草围绕，露出那桶口多粗的窟窿，那个饮马𥕢旁边野草葱茏，像是哨兵坚守岗位。我是吃着那口老井水长大的孩子。那口老井味道，更浓了，情更深了。老井见证了我人生的成长经历，老井串成的记忆，成了永不褪色的牵挂眷恋。

      过客匆匆，匆匆过客。世间万物真情，都是天地间的过客。一个人的声音和足迹，如果能被另外一个人深深怀念和铭记，便是永恒。

       即使，某一天，老井被野草丛生，废虚掩埋，心中的那口井，地下的泉眼永远是用之不尽的。那口古老的井是开垦水资源第一通道口。滋润着灵魂，扎根于心。

情系小院

重华

街门“咔嚓”一声，紧锁，我带着满腹的凄怆与离愁，踏上了所谓的“归途”，步履跫恐而直奔张忠汽车站。一路伴随我的仅有老去的躯体和孤独的身影。

暂别了小院，暂别了可镇。

车入什尔登，便直入大青山深处。连天残云，形同破絮；匝地荒草，岂唯蓬蒿？情随境移，回忆像重压下开启的闸门，一泻千里而一发不可收拾。

曾记得早在一九八九年，一时兴起自建私房的热朝，我也趁兴忝列其中。当时全家分文不聚，投亲靠友，也难凑够两万元的天文数字。仅填房心用土即一百一十多小四轮车。主体竣工后，由于资金自然出现短板而搁浅下来，一九九零年停建，变“烂尾房”。缓歇一年，一九九一年续建，同年腊月入住。

习惯了憋曲小屋的居住，搬迁新居还略显不适。宽大而明亮，三米多高的屋顶，显得人特别矮小、空阔，时年我三十七岁。

初入住，冬季用火炉取暖，因此碳必须打的等同核桃大小，家大而用碳量大，初，自己尝试着打碳，但会引发自身哮喘。后打碳干脆雇人完成。纠其原因，一是体力不假，二是懒惰所致。也许后者比重较大，至今想起也觉十分搞笑。

小院除硬化外，留有一片空地。每到春季，翻地、刮畦、打堰，分畦按垄种上黄瓜、豆角、香菜，夏天薅草、间苗、浇水，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蔬菜除足量自给外，还可分享给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心里陡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成就感。

春种，夏食几乎成常态。上世纪九十年代直至本世纪初，县城几乎没有蔬菜市场，因此在当时来讲按季能吃上新鲜蔬菜就显得比较前卫。

小院的沿台很是宽敞，夏天暖和时，置一小凳，沏一杯香茗，看天上云卷云舒，观燕儿飞飞来飞去，听喜鹊喳喳啼叫，那个舒心惬意劲儿就别提了。

临近岁尾，满院正房南房的门窗上帖满大红春联，街门挂上大红灯笼，节日的气氛既浓且烈。

二零一五年我到龄退休，举家移迁呼和浩特。环境变了，周边的人群变了。刚下来的头几年，始终融不进呼市这个圈子，出来进去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使我感到特别的孤单，主动搭话又不谙性情，见了总是十分别扭。最近几年，似乎略有好转。

小院情深深似海，燕来燕去几度春。如今已步风烛残年，盈巅白发乱如麻絮。我不知还有机会回小院住一年半载吗？我想但又不敢……

不知不觉，班车已抵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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