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疫下的紐約（9）

稼轩

2020.5.9——

友人送來的鮮花，在五月里盛情開放。

紐約的冬天很長，春天卻姍姍而來匆匆又去。五月，是紐約最美的季節，微風和煦，百花怒放，街邊的行道樹都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風中漂浮著春天特有的味道。

以往五月的早晨，我特別喜歡在街邊散步，看紅花開放，聽綠葉滋生，聞春風徐來。今年的五月，春天如約而至，但仿佛隔著一層朦朧的霧紗，只在窗前和心里開放。

紐約的居家令至今已有一個半月之多，儘管美國和紐約的確診病例死亡病例數字仍然那麼可怕，但嚴冬已經過去，春天，或許會帶來福音。雖然未來尚未可知，但希望總在春天開始。

其實，居家的孤獨，也可以成為非常享受的時光，你不需要追逐著去完成什麼，也不必擔心不必要的干擾。居家於我便成了常態，看書看電視，還喜歡聆聽手機喜馬拉雅中的彈詞名篇。那些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錄製的，熟悉的，充滿歲月痕跡的名家唱段，讓我重新回到少年時光裡。父親的收音機，母親的針線籃，院裡的太陽花，墻角的蟋蟀鳴……故鄉，時隱時現；他鄉，若即若離。

童年記憶，是每個人繞不過去的鄉愁。

美國海軍醫療船“安慰號”結束了它的使命，在雄壯的軍樂聲中駛離了紐約港口；賈維茨會展中心的方艙醫院宣佈正式撤離；近八萬名醫療志願者也逐步離開服務的醫院，在警察的護衛下，在市民們的掌聲中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美國的醫務人員都是個人職業者，退休的醫務人員一般都擁有良好的經濟生活。作為逆行者，很多人都簽下了生死狀：如果不幸被感染，不要搶救，把有限的醫療資源留給更需要的患者。

任何國度，都有無私的奉獻者。

紐約人是感恩的，每逢傍晚時分，很多人會自發在自家的陽台廊下，窗前門邊鼓掌，以表達對眾多醫務工作者的感激之情。

危機仍在，人們卻已迫不及待地希望擁抱陽光。加州海灘已然人潮洶湧，紐約人也開始急不可待地走向海邊，中央公園儼然又成了人們享受生活的聖地。

歇業的中國超市紛紛重新開張，餐飲業也在醞釀著開業。

中國人和老外都喜歡的costco為限制客流，從早上九點開始先向耆老開放，門口一早就排起了很長的隊伍。

我們在上星期收到了政府的1200紓困金專項支票。這些款項緩解了很多因疫情而失去工作的人的暫時困境，使他們得以能在costco購買維持生計的食品和生活用品。

據傳特朗普的貼身侍衛被確診，這下特朗普也有點慌張，他再次進行了測試。老頭身體倍兒棒，仍然顯示陰性。大疫當前，他和蓬佩奧“逢中必反”的言行使在美的大部分華人感到反感。

中美之間的論戰正在發酵，眾多無良無知的自媒體興風作浪激起的義和團情結也在發酵，這是中美兩國人民都不希望的結果，更不是在美的華人所不願看到的。

具有外交智慧的駐美大使崔天凱再次在華盛頓郵報發表文章，他說：是时候结束指责游戏了。中美之间亟待修复互信，把力用到合作抗疫上来。林肯总统曾经在他的就职演说中呼唤“善良的天使”。希望先贤的良知能引导更多的人站到历史正确的一边，站到休戚与共、同舟共济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一边。

還記得南方週末2020的新年致辭嗎：在这个特别的时间节点上，很容易想起那句曾广为人知的“预言”：2019，可能是过去十年里最差的一年，也可能是未来十年里最好的一年。

新年伊始，預言不幸言中。

愿在新的十年里，我们彼此约定，相互温暖，相依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