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乡掠影

青葱

<p><b style="font-size: 15px;">&nbsp;&nbsp;&nbsp;&nbsp;&nbsp;闲来静憩,玉阳古城之旧景竟飞舞活跃,直扑眼际。定神细审,又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意迷中遂逐一记下,以便日后辨析。</b></p><p><b style="font-size: 15px;">&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东 门 楼</b></p><p><b style="font-size: 15px;"> 东门楼若还在,应该是当阳一张还拿的出手的名片,虽然这楼也不过是高两层的土砖楼。但是它消失了。</b></p><p><b style="font-size: 15px;">&nbsp;&nbsp;&nbsp;&nbsp;&nbsp;这个小城楼自从东汉王粲写下什么赋,历近两千年未毁。历史上到底毁过没有,我未考证,但即使有过修修补补,塌了再砌,起码楼一直在,哪怕是日本人来了也还在,结果在文革时期拆毁了。何由不知,我现在猜测可能是因为扩城。时代猛进突飙,狭小的当阳城已不足以承载其跨跃。有一句熟语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跟那句“打破一个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同义,仿佛铁定了新和旧的水火不容,誓不两立。旧的不亡,新的难生,也合新陈代谢之规。至此,延续千年的有名楼子毁亡亦当其时。</b></p><p><b style="font-size: 15px;"> 我本来对东门楼没什么印象,隐隐约约好像跟着姐姐们在上面玩过。如果我的这个记忆是真实的,那应该是在春天的某个上午,我们好像从阴暗的城洞爬到楼顶。我们穿着很单薄,是单衣还是夹袄,不确切了,好像有风吹撩着,额前的刘海总挡住眼晴,要用手时不时地往旁边抹一下。站在楼上面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有纷乱的黄色的野花和一些模糊的树。沮漳汇流是看不到的,那是王粲的眺望。楼下的护城河也是干涸的,或根本没在意。去年,弟弟的同学林百川写了一首东门楼的诗歌,一咏三叹,悼念他不曾见过的东门楼,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不由感而慨之,“我好想再爬一次东门楼子啊”,引起了三姐的兴奋,“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上面玩哦。”这可是真的呀,她在东门小学,即以前的城关二小发蒙直至毕业。她对整个东门口熟悉无比。</b></p><p><b style="font-size: 15px;">&nbsp;&nbsp;&nbsp;&nbsp;东门楼毁掉的时候,估计整个当阳城无人在意。就连北京城五朝古都,当初城楼城墙说拆就拆,无人能挡,没几人心疼,更别提这小小的偏城了。只是现在各地都想出头,徜若这楼子还在,多少还能有一丝底气,宣传片的噱头也会更响一些,而不用把沮河臆想成《关雎》的开山之地,更不用费那些神,弄个无人机对着人化的临沮之景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抓拍,好像当阳的脸面全仗着这里似的。</b></p><p><b style="font-size: 15px;">&nbsp;&nbsp;&nbsp;&nbsp;虽说王粲在东门楼开抒情小赋之风,在文史上有其高点,但除了几个略通古文者,估计九成以上的人是不晓这《登楼赋》的,包括当阳的父母官。这楼不可能也没底气像黄鹤楼,毁了建,建了毁,再毁再建。究其因,长江千年,蛇山巍峨,黄鹤虽去楼址犹在,不愁鹤归;况崔灏于此题诗成名,李白送别孟浩然妇孺老少皆知,其声名也不会说消就亡的;再,武汉到底也是九省通衢,身家块头在那儿。</b></p><p><b style="font-size: 15px;"> 那东门楼子呢?“虽信美而非吾土”,漫逾数纪,没了就没了吧,这没了的东西多了。若硬要把它与文化与历史扯上关联,除了扯出一些计较一些短见,一些名利得失的闲话,倒不会有其他激励,反易生出个愁来。就像赵子龙大战的长坂坡一直在,张飞吼断的灞陵桥,也竖了标记,但你不能立此存照,说这里雄风霸气犹存;关羽陵冢乃皇陵规格,即使年年庙会,再加塞个关公文化小镇,忠信仁勇义薄云天,响遏行云,除了自恋一把,也只挣了几个热钱而已。民众的精神气质是源于它的土壤的,口号只能刷在墙上。要打文化牌,不在一天两天。</b></p><p><b style="font-size: 15px;"> 前段时间在陶哥家聚会,听土生土长的老当阳陶伯谈及玉阳城,知还有北门楼南门楼西门楼,但都早毁于东门楼。毁掉的还有许多,怆然却无涕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nbsp; 西 门 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过去的玉阳城除了城楼,和少栋的两层木楼外,大都是平房,而且多是木板加砖墙结构的。西门口没什么建筑可写,西门楼,我没看见过。我只记得西正街和过街楼、东正街一样,有长长的青石板路,房子在一级一级的台阶之上,密密挤挤的,一户挨一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西门口除了西正街,还有一条街叫带子街,顾名思义,街道狭长逶迤如带。母亲的老屋可能在带子街,但房子早就不在了。两间不大的木屋,由爷爷太太(母亲的叔伯爹爹婆婆)住着,母亲说那是她家以前的马厩,被火烧了剩下的。这火到底是日本人还是国民党、共产党游击队烧的,母亲未详讲,我也不好乱猜。爷爷太太无儿无女,很疼爱我们,常做好吃的待我们。每次去,太太就煲鸡汤,煲罐是吊在火炉上的。公私合营后,爷爷在服务公司下的茶馆里至退休,太太无职,每天出出摊子,卖茶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小时候,我常常跟母亲往西门口去。从北门口出来,经过街楼右转,穿过玉阳路,走过铁匠铺,就到了真正的西门口。一路上总是有人跟母亲说话,还邀请母亲到家里去。如果得闲,母亲会牵着我,踏上高高的台阶,进到三娘或吴大爹的家里。三娘不是当阳人,话难懂。她家房子比较大,有一个大天井。吴大爹家是二层木楼,开间稍小。客厅好像被分隔过,有点暗,地上铺着暗红色的木地板,走在上面有“咣咣”的声响。吴家姆妈很漂亮,说话声音不大,做一手好菜。吴家有一个哥哥,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皙,大眼晴,非常帅气。这两家人与母亲似乎很亲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西门口玉阳山下有户人家姓严,我特别怕经过他们家,从我三岁有了记忆我就怕。女主人孃孃是疯子,她是母亲的同学。为什么疯不知道,她只是念念叨叨,有时破口大骂。最令我恐惧的是她老把我当成她的小女儿,每每看见母亲牵着我就过来夺扯我。这真的很惊悚。最哭笑不得的是我小时候好哭,一哭,母亲就用孃孃来吓唬我:“孃孃来了,孃孃来啦!”我立马止声,躲藏不及。我从来不敢一个人从她门前过,连朝她家瞟都不敢瞟一眼,直到我长大。这个阴影一直伴随我,我胆小的主要原因恐怕也与之有关。但孃孃极爱她的儿女,她的小女儿比我大几岁,她经常去学校接送女儿。女儿在前面走,孃孃安静地跟在后边。记得她女儿长得很秀气,穿着也很干净。孃孃瘦高个,五官其实蛮端正的,扎着两个细小辫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西门口有百货商店,有食品公司,有生资公司,有粮管所,有五金门市部。还有两家饭店,一是玉阳山下的工农餐馆,再一个是与它背相的红旗餐馆。这都是解放后才有的新单位,但大多已出了老西门,不提。过去西门口有几家比较大的商行,有陶记“兴昌杂货店”,饭店“陶家老屋”,还有杨家的烟行。专卖药的严记“德生昌行”,是玉阳城最大的药铺,也就是孃孃他们家。后来,这些商户不是合营就是潦落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我非常想知道母亲他们家的旧址,想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但已无从查证。我很后悔以前对母亲和玉阳城太不上心。而父母又几乎不提往事,我们也不知道问。现在想来真傻,有那么多的疑问,那么多的真相,随着父母的离去湮没了。我只叹父母把我们保护得太好了。曾记得母亲说过,他们家是外乡人,是从湖南或是湖北咸宁迁徙来的。每年放船数次下沙市,进回一年的货物,养活一大家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nbsp;&nbsp;&nbsp;&nbsp; 八十年代中期,西门口火过一阵,玉阳山下火锅街很是喧嚣。家家开餐馆,吃客甚众,络绎不绝,闻名埠外,地盘狭小的西门口见缝插针停了好些外地的车辆,后迅即消落。个中缘由天时势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从西门楼至东门楼,谓端直街,据说不多不少一千五百步。但是现在,我从哪里开始丈量呢?</b></p> <p><b style="font-size: 15px;"> 过 街 楼 </b></p><p><b style="font-size: 15px;">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当阳城最热闹的地方要数过街楼。这楼为两层,木砖结构,白墙灰瓦,朱门翘檐,精致构巧,矗于端直街和北正街交汇的丅字形的路口。</b></p><p><b style="font-size: 15px;"> 楼的主人姓谢,是当阳的大资本家兼地主。后楼被充公,全家人被驱至偏厦院落,挨日度年。谢家一兄弟为国民党军官,其南京籍太太滞留玉阳,难见天光。父亲与谢公弟是同年朋友,新政之际,父亲任农委主席,不忍,以己之权开了通行证,助其离开当阳,辗转至香港,与夫团聚。这段人生插絮是我已长大,父亲垂老时才言及。 </b></p><p><b style="font-size: 15px;"> 玉阳老城东西狭长,无论往北、向西、朝东或南,都必须经过此楼,故谓过街楼。依傍此楼,街市向东西两端延展,与之连绵的商家门对门户挨户。在这里,市井浮升的喧闹与凡尘深流的沉静,构成我对过街楼的记忆。陈家裕的副食,游家的药铺,周家的凉面,吴家的酒馆兼茶馆,杨家的豆腐,周二姑的长蚊烟,水果行的苹果梨子枇杷、猴爪子茶树果;还有缝纫社、剃头铺、文具百货店,平时生活所需,一应十杂全在此处被收入囊中。</b></p><p><b style="font-size: 15px;"> 过街楼的旁边是三八餐馆。有时家里想改善伙食了或者突然来了客人,就会到馆子里买一个炒肉,或沈瓜炒瘦肉,或香干子炒猪肝,然后用《红灯记》李玉和提的那种饭盒,拎回家。那个肉香现在我们几姊妹提起来还眼睛放光:“真的好好吃啊,再没吃到过味道那么好那么香的菜了!”</b></p><p><b style="font-size: 15px;"> 三八馆子也兼营面食,非常有特色,深得人心。我们偶也进去吃吃小面、凉面。我读高中时,中午放学时饿了,就会去买一个鲜肉包,走到家刚好吃完。那是母亲给我开的小灶。</b></p><p><b style="font-size: 15px;"> 最深刻的当数公私合营后的小吃店,店面不算大,但品种齐整。油饼麻花京馃条,墩子卷子油馃子,花卷馒头肉包子锅盖牙子,还有稀饭醪糟豆腐脑,啥啥都有。那时大家虽都没钱,但东西便宜,几分钱一两票,小吃店从早上到中午都是人声鼎沸,热气腾腾。</b></p><p><b style="font-size: 15px;"> 大师傅曹家大爹,约摸五六十岁,光头福脸,典型的厨师形象。他炸的油馃子和卷子是我们的最爱。油馃子根根膨大,外焦里软,配以醪糟,绝对是经典味蕾。至于油炸卷子,我敢肯定现在它已失传。那卷子两头浑尖,中间鼓出,形如纺锤,有拳头大小,面皮擀得薄薄的,一层层的朝一个方向紧密卷着。炸好的卷子外酥里软,咸淡适宜,有点椒盐味,喷香味长。但得轻拿轻放,稍一碰,外皮就酥碎了。它如何发面揉面,如何调味,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大人小孩都喜欢吃它。我们家人口众多,每次买卷子母亲都是按人头点的,大多由三姐跑腿。当三姐用竹箕隆重地端回来的时候,应该是我们姊妹最激动的时候。每次我都舍不得吃,总是一点儿一点儿地慢慢掰着往口里送,生怕掉一点点酥碎末儿。</b></p><p><b style="font-size: 15px;"> 今年七月,作家五猫给我送了一袋过街楼的卷子,从外形上看已不是当日的模样,类如翻卷,薄层潦草,味道也不是那个味儿了。但儿子喜欢吃。现在过街楼还有人做叫卷子的东西,亦可以了,否则子辈们将来用什么回味呢?</b></p><p><b style="font-size: 15px;"> 当阳现下还有什么好的小吃吗?那些朴素的美味,深藏在脑海沟回里,想吃的时候,就使劲嗅一下,便觉自己又尝到了过去的滋味。</b></p><p><b style="font-size: 15px;"> 如今的过街楼一条街,熙熙攘攘。特别是早上至晌午,卖鱼卖肉,卖鸡卖鸭,卖蔬菜水果,卖皮带鞋帽,俨然一农贸集市。那曾煊赫的楼庐已如快进坟茔的的翁妪,难以目睹。北门口的老屋亦无爹娘,我一般不会往过街楼走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北门口的家与南门井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从过街楼往北走二百米左右就是北门口,北门楼子就在这里,但何时何因毁掉不清楚了。大姐的记忆中也没有,只留了些荒凉破败的印象。我的老屋就在城外的北门口上,北正街79号,属北门园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北门园子介于城镇和农村之间,是个不错的地方,东、南、西三面紧邻城户,北通沮河,便利通达,富足自在。它隶属玉阳镇,户口是农村商品粮,为二等公民。对北门园子,我的感情并不充沛,无爱无恨,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憎恶。不像父亲,好像觉得哪里都不如北门似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父母亲是菜农,吃国家配给的粮,用的粮票油票布票及各种票证都凭计划。我们家老中少上十口人,粮食够吃,其他票类明显不够。父母亲的好人缘帮了大忙,扯布料,买香皂肥皂,打煤油称菜油,买糖果副食,都有人偷偷送票。在捉襟见肘的日子,我的母亲把我们一家老小拾掇得清爽干净,是当年的好家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父亲与母亲结婚后,卸任归田,安心于北门园子的菜秧子果苗子。我们的自留地不大,一年四季,时令菜不断,应该是周围打理得最好的。我们的院子里,种了枇杷树,苹果树,还有父亲自己嫁接的天津鸭梨,院墙边也种上了几排甜甘蔗。特别是那棵梨树,每年梨子成熟的季节,枝枝都压弯了,手随便一够,就能摘下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父亲绝对是能人,如果生逢是时,他一定会凭借聪慧,精干,勤劳,带领我们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父亲几乎什么都会做。修伞补鞋做木屐,砍柴编蓑衣修屋顶,样样行。种菜是一把好手,从选种育种到播种育苗,乃响当当的专家。当时的县蔬菜公司每年都要到外地去采购种子,总得请父亲出山。他们几次三番向玉阳镇政府要人,镇府就是不放,父亲不以为意。在农民都被绑缚在土地之上的年月,父亲似乎很享受这时不时的外出公干,我们也就有了当时很多同龄人没有的玩具和糖果,还有小红皮鞋。父亲总说,我现在最自由,山高皇帝远,想做什么做什么。他认为当一个农民远远胜过做官或别的什么。父亲最喜欢谈及“中庸”,说不偏不倚,不躁不缓,公正良心是正道。长大以后,我非常烦他,“你这就是小农意识,典型的农民意识。”父亲也不恼怒,呵呵一笑,“你们不懂啊,不懂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是的,曾经我们不懂,我们很烦他。特别是成人以后,知道了父亲曾经当过干部,在土改在抗美援朝在农村合作化中,为新政权的基石操过心,夯过土,流过汗。时代曾经选择了他,最后又放弃了他,最根本的原因恐怕在于他自己。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我曾和父亲玩笑。我揶揄他:“如果你坚定的和共产党同心同德,现在官至何处?”父亲说不好说。“地市级应该够吧?”我笑问,因为我知道他过去的一个手下后来做到了市人大主任。老去的父亲不言,只摸了摸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父亲只想做一个骑着毛驴在乡野晃悠的自在人。这个“毛驴思想”对我们的影响非常大。特别是对弟弟。他个男孩子,大学毕业后,他选择了骑“毛驴”,后来发现晃不下去了,被逼上梁山。十年磨一剑,最后终于真正实现了父亲和他自己的理想,开着铁驴,常常游荡在山水之间,煞是潇洒,惹得一干侄子羡慕不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在我活得越来越明白的今天,我渐渐认同了父亲的选择,也欣赏老弟的活法。在四周的压力下,能够遵从内心活自己,是多么的勇敢和可贵!感谢我的父母,让我们在苦中不觉其苦,在穷时不觉其穷;感谢父母,让我们活得理想和纯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最后不得不提的南门井巷子,这条曾长时间落寞的游弋于古城房陌中的小巷,我对它的感情远深于北门园子。它是我由老屋向外出走的见证。在我的少年时代,我和我的同龄人沿着这弯曲狭长的土巷子,走过南街光滑古朴的青石板路,走向当阳一中,走向我们各自梦幻的世界。我爱你,南门巷!</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2020年10月6日草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2020年10月10日定稿</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