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印象有义</p><p class="ql-block"> 天马</p><p class="ql-block"> (2020年10月11日)</p><p class="ql-block"> 我跟郑有义够得上是老战友了,二十左右岁正值风华正茂的时候相识,一直到过了花甲之年,始终保持着战友间的友谊、知己般的联系。几年前,有义同志在人民日报社正厅级岗位上退休,身份和才学,尤其是他的人格魅力赢得了我对他的敬重。很长时间就想谈谈对他的感想,老是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因为有义在我心目中形象很高大、很完美,生怕“感想”不明白,有损有义的光辉形象。最近,想起张艺谋大师策划、导演的“印象海南”、“印象桂林”,觉得“印象”两个字挺好,于是乎,就想信口开河地聊聊“印象有义”。</p><p class="ql-block"> 我与有义之间的认识与联系大体分那么三个阶段:</p><p class="ql-block"> 第一个阶段是1976、1977年左右,那个时候我已经是军分区政治部干部科、组织科连级干事了,有义还是分区警通排的小列兵,彼此工作没有什么联系,在机关里听说小伙子很有才,甚至说多才多艺、很有发展。见面的时候聊过一些写文章的事,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他跟其他战士确实有明显的不同,一是他爱学习,说手不释卷不算过分,政治书籍、古典名著、武侠小说,无所不读。二是他肯于思考,从眼神儿上能够看出,他脑子里总在想事儿,遇事不是看热闹,而是看门道。三是他很虚心,很诚恳,不像有的年轻人那样,老是摇头晃脑,时常耍个小聪明。因为有别一番的印象,所以尽管工作联系不多,在我的心目中对他很有好感,也可以说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成长。</p><p class="ql-block"> 第二个阶段是有义从部队提干后一路飙升,从东丰县武装部调到吉林省军区政治部,从部队转业直接到了省委宣传部,然后到我党最权威的新闻媒体《人民日报》社,先后当过《人民日报》驻辽宁分社、宁夏分社社长,最后在《人民日报》广告传媒集团董事长位置上退下来。应该说,在有义步步高升、“日新月异”这个阶段,我与有义的接触不多,一方面是工作没有什么联系,另一方面身份距离逐步拉开,自觉不便高攀。但有两点我始终在关注着有义:一是他工作岗位的变迁,隔段时间就听说有义“又进步了”;二是他才学水平的提升,偶尔在报刊杂志上看到有义撰写的文章、作品,总能够从中品味出其层次的不断提升、境界的快速跃进。</p><p class="ql-block"> 还是我在开发区工作的时候,借去北京招商的机会,我斗胆登上了《人民日报》社的大门槛,想拜访一下有义这位高官战友。让我似有思想准备而又准备不足的是,尽管有义此时已身居高位,我们的久别重逢,有义还是当年那样满腔热情,彼此除了畅叙友情,他还在京城一家“大馆子”请我吃了“毛式红烧肉”。这次京城的重逢,使我很受感动,觉得有义还是当年的有义,尽管身居高位,并不是高不可攀,战友的情谊还是那么浓厚,兄弟的要好还是那么真挚。</p><p class="ql-block"> 第三个阶段是我们先后从工作岗位退下来以后,彼此交往日益增多,情感距离逐步拉近。退休后,我们两个人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都“退而不休”。我在省城有了一个打工地儿,当了个“三小干部”:有点小事做、身边有个小人群、每月给点小收入。有义则成了社会活动家,这里一个学术会,那里一个专家讲座、评审,忙得不亦乐乎。尽管如此,既然退休了,闲暇时间总还是多了不少。我们一起参加战友间的聚会,在战友微信群里神聊、滥侃。更多的是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就国家时政、社会热点、人生百态交流看法、针贬时弊。相同相近的价值观,让我们有了更多的话题和共识,几乎到了“心相印、手牵手”的程度。</p> <p class="ql-block"> 三个阶段让我与有义从相识到相知,认识不断深化,感情不断升华。对有义工作、德才的评价,那是领导和组织部门的事儿,就战友之间,如果讲对有义的印象,我觉得有这样几点是很深刻的。</p><p class="ql-block"> <b> 在与人相处中,有义懂得尊重别人,习惯低调做人,没有高官那种“牛劲儿”</b></p><p class="ql-block"> 有义作为一个正厅级干部,在过去说,应该是相当于官居五品的“巡府”,走到哪里都要打出“肃静”、“回避”牌子的。尤其是他后来所在的《人民日报》社,那是国家一级的喉舌,人们习惯说记者是“无冕之王”,人家那个层次的大记者才是当之无愧的。他当驻省分社社长期间,那是可以随便列席省委常委会、省政府常务会议,随时面见“封疆大吏”的。可在与战友、朋友接触与交流中,他总是那样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一点儿没有“京官儿”的官架子。我这里有据为凭,前几年,有一次我在省城请十几位战友吃饭,有义理在其中。在十几位战友中,有义的官职是最高的。战友们陆续从四面八方相聚餐馆,每一拨来到的时候,有义都要我跟他一起去楼下恭敬相迎,席间座次也是按照他定的“规矩”:按年纪大小、兵龄长短为序,而不以职位论“英雄”。</p><p class="ql-block"> 说到这里,让我想起一件事,据网上贴子所云,原云南省省长李嘉廷,在他当副省长的时候,还可以参加同学聚会,同学们有事也能找到他,等他当了省长,就马上切断了与所有同学的联系,自己的一切通信方式全部对同学关闭。</p><p class="ql-block"> 相比之下,有义做人的品格,看重的不是自己的官位,而是战友、朋友间的情份。这一点让我感觉,有义做人很真实,不像有些人那样,做个小官儿、发点小财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人前人后总是习惯于居高临下、耀武扬威。我很赞成当然也很佩服有义低调做人的品行,一个人不管你当了多大的官、发了多大的财,在同学、战友的圈子里,你就是同学、你就是战友,你去参加孩子的家长会,你就是学生家长,没有几个人会看重你那“帽翅”和“钱袋”。相反,你能够平等待人,才会受到更多的尊重和爱戴,你的身价当然也不会因此低下来。</p> <p class="ql-block"><b> 在文化交流中,有义善于发现别人的闪光点,并乐于给人以帮助,没有文人的“酸劲儿”</b></p><p class="ql-block"> 这么多年,在职场,在社会,在网络空间,我算是个舞文弄墨的人,而在有义面前,实在是小巫见大巫,“马尾巴串豆腐——提不起来”。在我临近退休的时候,回忆过去的往事、总结自己的人生,我写了26万字的回忆录,虽没有马上研究出版,可也在计划之中。三年前,应我之约,有义把他还没有完稿的回忆录节选一部分寄给我。拜读之后,使我为之一震,跟人家的回忆录比,我那不过就是流水帐而已。有义的回忆录,对人物的刻画栩栩如生,对问题的分析入木三分,对人生的总结堪为经典。咱写东西愁的是没地儿发表,人家有义的回忆录却被出版单位“催租逼债”,大有“洛阳纸贵”之感。</p><p class="ql-block"> 学习借鉴有义的写作风格,我打乱了过去的回忆录格局,重新规划整理了“我的九年秘书岁月”、“我的六年半无冕之王”,作为对工作岗位经验教训的总结,写出了“实事求是——一个永恒的主题”、“说说当二把手的酸甜苦辣”。我把自己写出来的东西第一时间发给有义,得到他及时多方指点。我自己觉得,这几篇东西虽跟有义的作品无法比拟,跟自己的过去比还算略有进步。 </p><p class="ql-block"> 让我十分感动的是,有义同志尽管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他从不小瞧人儿,在文字“破烂堆儿”里也能发现有点价值的东西,并想办法帮助你提高,最终让你把事情做成。他看了我所写的“我的九年秘书岁月”后,觉得还有那么一点文学价值,准备帮我包装出版。他认为,这篇东西的可贵之处在于,站在秘书的角度,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写出自己的经历、感受,如何以秘书的视觉去看社会、看人生。相比之下,好多写秘书的人,自己并没有当秘书的经历和切身感受,而当过秘书的人却写不出具有文学价值的东西。基于这一立足点,他鼓励我,宁可少打点麻将,少睡点觉,也必须把这篇文章作好,甚至给我规定了文字量的要求和结稿时限。在我基本完稿的时候,他把我的稿子推荐给《人民日报》出版社的两位社长,建议他们把我的作品打造成“畅销书”。出版社的两位领导对此十分重视,一位社长在从外地返京的飞机上一气儿就看了三万字,明确肯定,可以经过努力打造成“畅销书”。按照出版要求,需要对作品从内容到语言组织,都作好规范化处理。对这个要求,我有两点考虑,一是不希望改变自己的写作风格,二是受自己文化功底所限,对达到规范要求底气不足。出版事宜也就只好再议。不管我写的东西最后是“成葫芦”,还是“瘪葫芦”,能够得到有义的认可,并帮助我大力推销,作为战友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的,我真的为有这样的战友而庆幸、而无悔。</p> <p class="ql-block"><b> 在战友、朋友间交往中,有义珍重的是感情,讲究的是真诚,没有一点儿“俗劲儿”</b></p><p class="ql-block"> 有义虽然很少参加战友间的联谊和聚会活动,但他对所有战友情深义重。即使参与一些活动,他也是重内容、轻形式,从不赞成“战友会战友,就是喝大酒”的说法和作法。去年“八一”,军分区战友们组织一次较大规模的聚会,我安排车特意把当时身体欠佳的有义从长春接到四平。我们俩利用聚会前的个八小时时间,漫步当年一起生活战斗过的军分区大院,这里虽然已经变成了一家民营医院,早已物是人非,可我们怀着深厚的军人情结,从当年的办公楼,到干部、战士宿舍,再到一个锅灶“搅马勺”的机关食堂,边走边回忆留在记忆里的件件往事,如数家珍般地追忆曾给予我们关怀帮助的首长、战友们的感人故事。最后,我们俩认真整理身着,在原军分区办公楼前、原地委办公楼前、四平烈士纪念塔前,留下了永远值得珍藏的合影。漫步间的畅聊,让我对有义的人格品行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他珍惜战友间的缘分和情谊,他不忘曾经给自己以帮助的恩情与贵人,他怀念那些永远离开我们、英年早逝的战友,甚至他都铭记着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一草一木。所有这些,都是做人难得的可贵品格。</p><p class="ql-block"> 三年前的春节,我们俩有幸在海南相遇,“他乡遇故知”,让我们感到分外开心,我当时住在三亚的清水湾,他住百公里外的万宁,战友的情感与他乡相遇的珍惜,应有义之邀,我不远百公里跑到万宁与他相聚,有义带爱女请我吃了当地小吃,我们还畅游了万宁有名的东山。当地美食让我美不胜收,东山美景使我流连忘返。</p> <p class="ql-block"><b> 在对待名利中,有义看重的是自己的社会价值,没有一点儿“铜臭味儿”</b></p><p class="ql-block"> 有义虽然过上了退休生活,可总是让我感觉整天都是忙忙碌碌。他都忙些什么呢?开始我有很多不解,后来发现,他在积极参与诸多社会公益活动,这个年会请他到场,那个研讨请他“座客”,连我省象棋协会活动也“没他不成席”。有义曾认真对我讲过,他退休后,有不少大企业想高薪聘请他去当“二老板”或者“顾问”,因为大家知道他曾是国家级的“名记”,还做过《人民日报》广告传媒集团董事长,赏识他才能上的“大手笔”、市场推销的“真功夫”,当然也难免想利用一下他的社会人脉资源。对所有邀请和聘用,有义一概谢绝。第一,他的工资够花,不需要去捞那些“外快”;第二,他的兴趣不在金钱,而在文化,在交友。就像钱学森所说过的“我姓钱,但我不爱钱。”而我们这位有义战友,他姓郑,他要做个“正人君子”;第三,有义觉得,这么多年,那些够得上的“哥们儿”、社会崇拜者,过去曾邀他做这个、办那个,都因为公务繁忙,没能如约,以至于伤了面子、失了信誉,由此欠下不少“感情债”,现在退休了,该来还还这些“感情债”了。再说,那些杂志社、出版社也在“催租逼债”,有的“连载”甚至出现“违约”,所有这些帐也要尽快去还,以不辱自己的“正人君子”之名。正因为这些,有义舍弃了“捞外快”、“赚大钱”的机会,还在继续“爬格子”,“基辛格式”的南北穿梭,甘愿去做自己乐意干的事儿,而远离金钱的诱惑。由此看来,有义身上真的是一点“铜臭味儿”都没有,难怪一位老战友既带调侃又发自敬佩地送他一条幅“有情有义真君子,我行我素大人生。”因为有义选择了没有任何报酬的忙碌,放弃了“日进斗金”的差事,所以,他活得坦然而精彩,充分体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社会价值,同时也赢得了朋友与社会对他的高度认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