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盈江——知青岁月录

清影沉香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strong>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三团</strong></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strong>纪念支边50周年</strong></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strong>《大盈江——知青岁月录》</strong></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strong>Dayingjiangzhiqingsuiyuel</strong></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strong>系列之五</strong></h1> <div align="cente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图文编辑:杨跃志</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美篇制作:赵丽慈</div></div> <p>编者按:</p><p> 2019年11月,我们发起《大盈江——知青岁月录》纪念赴云南支边50周年征文启事活动,至今已历时近一年。这项活动得到了盈江十三团广大知青战友的热情支持和积极参与,目前该书即将完成。在此,我们特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和诚挚的敬意。</p><p> 盈江十三团,历来是一个团结友爱、群策群力、能人辈出的优秀群体。这部图文集是我们用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感情色彩、自己的戍边经历和自己泛黄的肖像所成就,凝聚着大家无限珍贵的爱、心血和艰辛付出。</p><p> 作为我们纪念赴云南戍边50周年的礼物,它将留给后人,也留给我们自己。</p><p> 《大盈江——知青岁月录》系列美篇到此画上句号,谢谢大家!</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们的知青时代</b></h1> <p style="text-align: center;">拉开抽屉</p><p style="text-align: center;">透一下气</p><p style="text-align: center;">让关住的岁月</p><p style="text-align: center;">抖落在那道</p><p style="text-align: center;">晨光中泛滥的</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尘埃里</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开出花瓣</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沈建平</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活着就要讲述(序)</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沈建平<br></h3> <p>  风,卷起窗帘,送走了流年;翻开书页,把我们带回如烟的往事中……</p><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徒步跋涉了一千</p><p style="text-align: center;">英里,为你</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带来风”</p><p><br></p><p> 一不小心,几十位盈江十三团的知青朋友已经写了很多类似诗歌、散文、纪实文学和近乎寓言的文字。</p><p> 跃志有一天突发奇想,问我可否为这本纪念屯垦戍边五十周年,征集编撰的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三团的《大盈江——知青岁月录》写序,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才气不够,心有余力不足。</p><p> 他说:这是我们十三团知青群体的书,还是自己人作序吧。
 </p><p> 我回道:序还是跃志你自己写好,我可以试着写一段文字,权当抛砖引玉。</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沈建平</h3> “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我最喜欢的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句。<br>  我们都年轻过,落魄过,也快乐过,幸福过。不要说我们生命中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匪夷所思、荒诞不堪的苦难历程,即便当年不足挂齿一地鸡毛的平常生活琐事,我们也会平静地把它们一根一根捡起来,精心编制一个美丽灵动的鸡毛掸,挂上墙头。每当我们看见它,便看见那段荒诞却不失期盼的岁月……或许,这意味着我们已经和周遭的人与自然、社会环境,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和解。这就是岁月在我们身上沉积的力量。<br><br>  “人生是一条寂寞的路,要有一本有趣的书来消磨旅途。”这本由吕尧炯、赵丽慈、跃志等人牵头征集编辑、许多知青朋友写作、讲述的《大盈江——知青岁月录》,记录了我们的青年时代:在共同的时代背景下,迥异的生命形式、生活和精神状态,直至当下仍然注定要延续下去的余生,也是许多知青积极参与把这一件事做好的心底愿望。这种生命暗河里从未停歇过、奔流在我们血脉中,终究会代代相传的基因里的那些源于苦难的故事,看不看得见,听不听得到,都在那儿。
 <br>  纵观人类历史,不难发现美丽的故事都因苦难所成就。<br><br>  “那时候我们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能妨碍我们享受静夜。”本书记录的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或许被主流文学视为太过个人化的文字表达,或以社会政治的角度为由,不会被主流文学收入纪实文学,诗歌,散文等文学样式的作品集中。但是,我深信透过这本纪实图文集可以窥探到我们这一代人所身处的罕见的历史事件,人文景观,自然风貌,民族风情;共和国同龄人亲历的特殊时期的生理和心理历程,点点滴滴的生活记录。恰恰因为这些记录与当时的现实始终保持零距离,自然还原其真实性,而注定会被世人记念,存留于世。<br>  这就是本书的宿命。因为它关乎对每一种生命形式的尊重。 <br>
 <br>  谨以本书献给那些曾经和我们相携而行、同心共情、一起走过那段苦难历程的兄弟姐妹们;离世的或在世的,健康或病残的同学,战友。让不死的英魂,冤死的游魂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br>  往事未必如烟,爱和苦难是不能忘记的。被忘记的都死了,被记念的依然活着。<br>  因为,活着是为了讲述。美丽的故事无疑都源于苦难的浇注。<br><div>  生命的光芒亦复如是。</div><div align="center"><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沈建平,团部宣传队成都知青)<br></div><br>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们这一代人</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小议支边)</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吕尧炯<br></h3> <p>  铺天盖地的文革,断送了我们这批小学生继续升学读书的机会。69届、70届是所谓的“知识青年”中课堂学习时段最短的一个群体。知识最贫乏的我们,却被冠以“知识青年”的名义,为顾全大局的需要而勉强挤进了知识分子的范围,这实乃特定历史奇观,大约是便于国家层面对这一批人的安置分配。</p><p> 戴上这顶荒唐的名不符实的“知识青年”的帽子,传说我们被要求要么去省内甘(孜)、阿(坝)、凉(山)等苦寒地区建农场,要么去遥远的西南边陲、刚妆扮出来的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兵团虽也是战天斗地、修理地球,但是属于解放军行列,“兵团战士”威风凛凛,想象力丰富,接受军工教育比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感觉上要高一个档次,因此我和我的同学大都“自愿”选择了赴滇支边。</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吕尧炯</h3> <p>  赴滇出发之时,成都市革委(即市政府)给我们封了一个响亮的名头,叫“支边青年”,有胸牌为证。“知识”换成了“支边”,没有挖苦我们,倒也贴切。但另一个头衔却把大家忽悠了,就是光荣的“兵团战士”。我们这一代人的梦想是当兵,正规军人当不成,“土八路”也勉强凑合吧。</p><p> 沿着新开通的成昆铁路翻山越岭,经七天跋涉奔波,我们来到了三千里之外的滇西大峡谷——大盈江畔。两岸绿荫葱茏,一眼望去,却看不到想象中的庄严肃穆的排排军营,连队的广场其实就是晒谷物的晒坝,所谓的“营房”类似四合大杂院,除了机关和少数连队有少数的现役军人外,连队战士就是与农民一样打头的农业工人,只有早晚各连队喇叭广播中的作息军号声,似乎扮演着听觉中的兵团角色。</p><p> 我们以为自己成了“兵团战士”,而老职工仍然都称我们是知识青年,被约定俗成。看来兵团战士的“威风”只能在梦中自娱自乐了。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的外衣,从一九七零年披到一九七四年十月,因林副主席消失后,随之而来的边防政策调整,外衣被剥去,重新恢复国营农场的本相。我们与插队知青不同之处是仍然领工资、吃国家定量,虽然粮食也是自己种的,还有就是失去被招工的待遇。</p><p> 随着漫长的雨季,我们战天斗地的情怀逐渐趋于麻木,名称是什么好像也无所谓了,虽然社会上习惯称这批人叫“知青”。</p><p> 一九七八年岁末,第二次全国知青工作会议结束,其报道震惊了我们,戴了多年的知青帽子,一觉醒来突然被摘去,另冠以“国营农场青年职工”的新名。这样,我们回城的希望被彻底剥夺,从此不但要建设边疆、保卫边疆,还需扎根边疆。</p><p> 欺人不能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终于毛了,认识到知青这顶帽子虽然名不符实,且并不想戴,但也不愿由别人任意操纵,随意予摘,该戴还是坚持戴上,毕竟这顶帽子是我们回家的唯一希望。我们这批知青已在边疆煎熬了八年至十年,理应享有知青应有的回城待遇。于是,万众一心,群情奋起,强烈请愿,向苍天发出述求,终于赢得了欣慰的结局,我们以知青的名义大返城回到家乡。</p><p> 可悲的是,关键时刻能使我们争取到回家的竟是这顶荒唐透顶的“知青”帽子。幸亏有这顶帽子,使这个“都不满意”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落下帷幕。</p><p> 几十年来,我们怨恨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但对边疆的一草一木,对曾经养育了我们青春岁月的盈江山水、风土人情,仍有难以忘怀的记忆和情感。</p><p> 我们好像觉得自己有两个家乡,成都和盈江,许多人年复一年的往返。</p><p> 回想起来,一切的不堪都是当时种种折腾人的运动带来的。但愿这些整人害人的东西永不再来,我们不想回到过去,再去经受折腾。</p><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吕尧炯,四营六连成都知青)</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舍命一搏回蓉城</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余和元<br></h3> 初到盈江新城时,同学们还都处于比较亢奋的状态,对这里的一切事物充满新鲜和好奇,但三天新鲜感一过,大家不得不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清醒过来。<br>  这遥远陌生的异域边陲,与家乡和父母亲人远隔千山万水,一营八连被江河阻隔,远离营部、团部和县城,如同身处孤悬海外与世隔绝的一座孤岛。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新城山水,已不再是引人入胜的美景,而是一片边远、偏僻、荒凉的景象。<br>  想象与现实中的巨大反差,让同学们都产生了一种被蒙蔽和上当受骗的感觉,油然而生的思乡之情让许多同学的精神几近崩溃。那段时间,大家都处在极度悲观绝望之中,想要回到家乡与父母亲人团聚的愿望非常强烈。<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余和元(图左)</h3> 知青们分散住在当地的土司大院。夜幕降临,月光下的土司木楼里,都会传出我们三排女生一阵阵因思念家乡亲人而撕心裂肺的哭泣。我们这些表面看起来坚强的男生,受到女生情绪的感染,往往也会忍不住偷偷躲在被子下抽泣。<br>  三排九班中有个叫廖光华的女同学,个子矮小,身体在全连女生中显得单薄羸弱,别看她外貌不扬,但性格却异常倔犟。她与排里其他思乡心切的女生表现大相径庭。其他女生晚上悲伤痛哭过后,第二天清晨起床脸色平静,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嘛干嘛,而她却自始至终都表现出“不让回家,毋宁死”的坚定决心,天天躺在床上又哭又闹,不吃不喝,以绝食抗争。<br>  连队领导三番五次耐心给廖光华做工作,怕她饿出病来,还专门安排连队卫生员、昆明知青任至贤及时为她输葡萄糖液并进行安抚。八连的两位北京知青王育洁、鞠惠芳,还有我们八班的班长上海女知青王婓珍,都主动热心陪伴在她身旁,轻言细语开导劝解,给予她亲人般的关怀、安慰和照顾,但都没有成效。<br>  八连连长、指导员无奈之下,将此事向营部和团部首长作了汇报。领导们怕她出现意外和差迟,专门派人下来对廖光华进行劝导安抚,仍然无济于事。<br>  廖光华躺在床上,连续几天水米不进,状况已经奄奄不息、生命垂危。这种情况兵团自组建以来从未出现过,营部和十三团的领导们对此个个焦头烂额,束手无策,最后只好将廖的情况如实上报德宏州三师师部,经请示后,做出了同意放廖光华回成都的决定。随后,团部赶紧将处于昏迷虚脱的廖光华护送到团部卫生队,对其紧急治疗,经过一段时间调养,安排专人一路护送并陪同廖光华回到成都。<br><div>  廖光华舍命一搏,成为在八连时间最短、最早返回成都的支边战友。</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余和元,一营八连成都知青)<br></div> <div align="cente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的姐姐</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吴少红<br></h3></div> 我的姐姐吴玉红,我俩相差不到两岁。一九七一年我支边时,她已在四川洪雅县花溪公社插队当知青。身在大山里的她,得知我将于四月二十五日离开成都远赴云南边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见上我一面。<br>  花溪公社属于偏远荒僻之地,道路难走,交通闭塞,况且她也没有回城路费。没法子,姐姐想见我的心情十分迫切,我一走,哪年哪月姐妹能见面谁也说不清楚。她什么也不顾了,当即卖掉半年的口粮,也仅凑上一半的路费。情急之下,她连夜上路跋涉了六十余里山路,天亮前赶到县城汽车站,坐上开往眉山的长途客车。<br>  车到眉山欲再转火车时,却发现当天已经没有开往成都的班次了。这天正是二十五日,下午四点我就将远行。姐姐慌了,站在路边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好此时,一辆开往成都的解放牌货车停在路边加水,她忙上前向驾驶员求情,并讲明缘由,博得驾驶员同情,于下午三点匆匆赶回家,我们姐妹俩终于相见了。<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吴少红</h3> 她顾不上休息,立即陪我去学校,片刻又送我去火车站。一路上激励我,自己选择的路要坚持走下去。在列车即将启动时,我看见她难过地流泪了。<br>  我与姐姐不仅是姐妹,还是知心朋友。十二岁那年,她就开始教我做家务活,整理被盖,洗衣物等。她喜欢书,买了不少名著,就教我怎样读书,从书中吸取知识和做人的道理。我到兵团后,一时不适应艰辛的生活环境和劳动强度带来的的压力,精神有些沮丧。她随时给我写信,除了安慰,更多的鼓舞和激励。她当时的环境并不比我好,洪雅县也是极其艰苦的地方。她每次来信都要写几页信纸,用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启发我如何克服内心的彷徨,谈一个人成长过程中必然会遇到的挫折和遭遇,怎样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如何学习别人的长处来弥补自己的短处,等等。<br>  姐姐喜欢文学,自己在农村有空隙时,时常写些诗歌。有一次,她在来信中抄录了一首普希金的诗,就是那首著名的: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需要镇静,相信吧,那愉快的日子即将来临。心永远憧憬着未来,现在却是阴沉;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而过去了的一切,会变成美好的回忆。”这首诗,给了我生活的信心,伴随着我在边疆整整八年。 <br><div>  在我们纪念支边五十周年时,亲爱的姐姐,我感恩于你多年对我的眷顾。</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吴少红,四营芒线电站成都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五班的兄弟姐妹</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唐世楣<br></h3> “我们走拢了不要分开哈!”<br>  “就是,就是!”<br>  “随便咋个都不要分开。”<br>  这是支边途中,我们班上六个同学:我、李华容、李玉芳、张家萍、周鸿英、王万群夜宿保山旅馆时的约定。<br>  1971年6月3日在火车站与亲人凄凉分别后,坐了两天两夜火车又四天汽车。离家越来越远,地方越来越苍凉,而目的地还不知有多远,一种飘泊孤独无助的感觉渐渐而生。“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凄楚使大家的感情在六天行程中慢慢的连在一起,形成了互相帮助互相依靠的亲密关系。<br>  行程终点后如我们所愿,全部分到了四营七连。更加幸运的是我们六人与同去的本校四名男同学共同组成了一个新班即五班。我们居住的宿舍位置也很好,独立的一排房子背离连队面向小河,隔壁是一家没有子女的湖南老职工,先到的成都十一中知青徐开秀、肖凌也住在这儿,还有一间是鲜有人至的连队医务室,只有一个医生。这儿环境离开了连队的喧嚣,自成宁静。人和地利,使刚刚到兵团的我们疏远着他人,自我封闭团结,从而也产生了目中无人的感觉。<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唐世楣</h3> 刚到云南,我们正值妙龄,除我个高外,她们五个都是差不多高矮的窈窕淑女。周鸿英、李华容、王万群说话轻声细语,文文静静;张家萍、李玉芳爱说爱笑。<br>  封闭的我们自视清高,每天都是六人一个横排,手拉手双胯摇来摆去,慢吞吞地走在马路食堂田野间。收工后的休闲时光,我们都会在房前小河边的小平坝上跳绳、跳舞、跳拱、踢毽子,嘻嘻哈哈相互打趣玩耍,时而大声武气,时而低吟浅唱,尽情欢愉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听到一些碎语也不理会。<br>  新组成的五班有十三人。十个知青,一个贵州老兵任班长,再有一个中年湖南老职工及一个比我们小的湖南丫头。湖南老职工好象很少出工,知青占了绝对优势,而六个女生又似乎在气势上远远压倒了男生。四个男生中间,刘水源爱思考较庄重,孙益明忠厚少言语,彭民宪见人就咧嘴呵呵地笑。他们都有个共同特质:善良包容,能吃苦耐劳,从没有厌烦我们这些叽叽喳喳体力又弱的姑娘。<br>  到边疆那年冬季,全连上山砍柴。我们班十名知青全部上山,每人每天规定的任务是砍柴半爿。一爿即把砍成2尺长的柴整整齐齐码成近一人高4尺左右宽的柴堆。<br>  上山后,我们一行人在知青彭彦华副班长带领下找到了较好的地方。彭副班长以身作则,劳动时往往拣最重的活干,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五班非常团结。四个男生选中一颗大树后,开始摩拳擦掌默默地抡起斧头砍树,我们六个女生不晓得干啥子,提着砍刀瓜兮兮的站在傍边看他们干活。站久了就各自坐下来聊天,摆着龙门阵,忍不住的笑声又环绕在山间……过了好一阵功夫, “注意!注意!”“哎呀哎呀!”的惊叫声和呵呵呵的笑声中,一棵大树被放倒了。<br>  我们围住大树却无能为力。待四个男生把粗粗的树枝砍下来,再把粗粗的树身砍成几段后,才笨拙的把细的枝丫砍成所需要的短节,然后又“坐享其成”地把砍好的柴码成一爿一爿的。下午见其他班的人早收工并零零散散的从我们旁边走过时,我们却嘲笑男生干活“无力”,拖了后腿。但他们不解释不羡慕不抱怨,仍旧继续帮助着我们女生应该完成的任务,直到黄昏才收工。<br>  七连的劳动非常沉重艰难,但我们始终都得到了男生们的庇护,重体力劳动都是他们倾全力帮助我们完成。而更可贵的是在整天出工中,男女生之间没有一句交谈,他们在沉默中完成全班任务时,没有丝毫抱怨,我们没有一句感谢之言,仿佛天经地义。他们的善良他们的恻隐之心,既弱化了我们对“苦难”生活的积怨和愤懑,又汇聚成了我支边生涯中始终无法忘怀的一道美丽景色。<br><div>  半年后连队迁到山上,不久有三人被调出了五班,我们这个封闭团结的强势群体终于产生裂痕,被狠狠地削弱了。</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唐世楣,四营七连成都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割枫茅</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沈绍英<br></h3> 连队晚上政治学习后,连长宣布:明天到小铁桥那边去割枫茅,每人两百斤,包括割完、捆好,担到小铁桥的公路边,由拖拉机统一运送到提炼枫茅油的地点。<br>  连上有马车,从小铁桥的公路边到枫茅地,大约好几里路远,但山路崎岖狭窄,马车无法通行,只能靠人肩挑。<br>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把辫子梳好,一圈一圈仔细盘在头上固定起,防备割枫茅弯腰时辫子滑落,影响工效。雨季大片的枫茅长势茂盛,约有人多高,长长的叶片两侧长满锋利的小齿,像锯片一样,稍不小心就会在手上拉开一道口子,火辣辣地腾疼,且流血不止。为此我穿上一件长袖衬衣,扣紧袖口。我知道,一天劳动下来,两只手臂肯定会惨不忍睹,但不管天气多热都得忍受。<br>  出工的哨声响了,我拿起屋角的芊担和镰刀,与大伙儿一起往小铁桥走去。<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沈绍英(前排右一)</h3> 小铁桥里面那大片枫茅地,是我和同伴们亲手开垦出来的。这片山岭地处森林的边沿,方圆四、五十亩大小的地方遍是丛生的荒芜茅草,以及约手臂粗细的小树,没有高大粗壮的树林。连长选中这儿种植枫茅,估计是容易开垦。<br>  此前,连长向大家打招呼:圈定的山地之外是原始森林,只有当地的傈僳族或景颇族人熟悉这儿,知道怎样进出。傍边那条貌似的小路你们不要进去,如果误入森林,或许永远都走不出来。哦,太可怕了!<br>  但年轻人好奇,我还是借故小解悄悄溜进森林中,但只走进十多米就站住了。林子里光线有点暗,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腐味;四周静悄悄的,没有鸟叫或虫鸣声;脚下踩着厚厚的树叶,软绵绵的,有些潮湿。我用脚将树叶蹭了蹭,看不见泥土露出。往林子深处望去,树高大了许多,但并不密集,看得见阳光渗入,树下野草稀少,长得也不高。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不敢深入进去,慢慢退了回来。<br>  我和大家挥着砍刀毫不留情地砍树斩草,扫荡一切荒芜。遇到漆树,同伴们就喊我上,因我是漆工的女儿。我的父亲在民国时,九岁就开始在棺材铺当学徒,一生与土漆打交道,先天对土漆味免疫的我自然当仁不让了。休息时,我们这群十几岁的伙伴就在这片荒山上打闹嬉戏,爬树,打滚,将树桩的丫口搭上砍下的树杆作跷跷板……最后,挖出一道防火带,放火把这片荒地烧成净土,再挖出残留的树根,平整土壤,种上了枫茅。<br>  连长领着我们来到枫茅地,分配了每人的地块。因为有定额任务,谁也不多说话,各自拿起镰刀开割起来。“蛇!”突然一声尖叫,大伙儿随即抬起头,见同学王道容一手拿着镰刀,另一只手抓住背后的衣服浑身颤抖,嘴唇发白,惊恐万状。大家赶紧聚到她身边,帮她抓住背上衣服内的索状物,掀开衣服一看,原来她抓住的是自己的辫子。这一下我们哭笑不得,松了一口气。她因弯腰割枫茅时,将长辫子塞进衣服内,由于不停作业,辫子在背上蠕动,竟以为是蛇爬上她的背了。<br>  下午四点过钟,我开始把割下的枫茅打捆。那些枫茅草较长,因个子矮小,我不敢捆太多,又怕捆少了担不完,结果扎了两捆与我身体大小的捆子。我用芊担插进两边,吃力地站起来,慢慢走出枫茅地,向小铁桥方向的崎岖小路走去。小路两边长满茂密的杂草和灌木丛,我走得拉拉扯扯,跌跌绊绊,不时被路边的灌木扯住,两捆枫茅太重了,走了不到一百米终于坚持不住了,放下芊担使劲喘息。此时我满头大汗,背心的衣服全湿透,全身腰酸背痛。<br>  我疲乏地坐在芊担上,心想今天的任务是没法完成了,凭我的体力根本走不拢小铁桥的公路。考虑了一会儿决定放弃:就算今天旷工吧。决定作出反而一身放松了,并打定注意,明天要是继续割枫茅,就请“例假”。<br>  我把那两捆枫茅甩在小路上,轻松走过小铁桥,看见同学王学莲正坐在插着枫茅捆子的芊担上流泪。“你行不行啊?”我上前问她。她没有回话,只是不停地抹泪。我说,“反正我不行,枫茅太重担不出来,随便连上咋个算!”说完就走开了。<br><div>那片地年复一年依旧种植着枫茅,只是我从此再没有去割它了。</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沈绍英,四营一连成都知青)<br></div>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我的同学</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唐成君</p><p><br></p><p> 我的盈江记忆中,有很多人不能忘怀,特别是姓傅的同学。傅同学正直善良,刚到盈江,我和她都分在二营三连。</p><p> 来县城迎接知青的是三连一排排长张文仙,一个老职工。她热情大方地把我们接到连队。成都十六中几十名女生刚放下行李,还没看清宿舍是啥模样,就被张排长利索地带到一片水田中央的小溪,说:“你们知青一路风尘仆仆,几天没洗澡了吧?都下去洗洗。”好多同学感到疑惑:“就在这条没有任何遮挡的露天水沟洗澡?”张排长回道:“没事的,我在旁边替你们站岗,这儿不会有人来。”傅同学看到大家害羞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没关系,我们穿着内衣内裤就是。下去好好洗洗,一身就干净轻松了。”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避免了大家的尴尬。</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前为作者唐成君</p> <p>  我们是六月十日到达连队的,六月份正是兵团栽秧大忙季节。几天长途跋涉的疲累还没恢复,到连队第二天我们就下田插秧了。下田没一会儿,大家都感觉双腿异常,</p><p> 有隐隐的疼痛感。提脚一看,双腿上都爬了好几条蚂蟥,而且紧紧贴在腿上,吓得好多知青红着脸往田埂上跑。</p><p> 傅同学无所畏惧地说:“人家老工人都不怕,我们怕什么?我们就是要在大风大浪里经受考验。”她和大家一起笨手笨脚地把腿上蚂蟥除掉,又接着干活。</p><p> 盈江地处亚热带,雨季天气候说变就变,晴空万里间突然会降临倾盆大雨。农忙季节经常是全身衣物淋湿了穿干,穿干了又淋湿;农闲稍好些,只要下大雨大家都往家里跑,可傅同学却坚持在地头劳动。农闲割草积肥,她挑草捆每担都重达百斤。</p><p> 几个月后,她被任命为代理排长。为了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她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去亲近老职工,替他们排忧解难;同时也亲近知青,把自己省下的饭票送给不够吃的男生。因为表现突出,在连上工作不到一年就被调去营部小学校教书。</p><p> 一九七三年底我接任文书工作,只要去营部开会或交工资表、对账等,吃住都去学校找傅同学。她很忙,我俩只有吃饭睡觉时才说得上几句话,其余时间她不是补课就是陪伴学生。有的学生因离家远住校,周六放学才能回家,她就为他们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始终真诚地洋溢着对学生的护呵。</p><p> 不过,傅同学也是一个直来直去,不拿原则作交易的人。那时入党要听取群众意见。她怀着对党的忠诚,对教育事业负责的态度,实事求是地给希望入党的学校校长提出了优、缺点。听到优点很高兴,指出其缺点,却引来校长的不满,常给人说“只要有傅某在,我就不要想入党。”</p><p> 一九七六年,营部给了小学校一个上大学的名额,校长早就看不惯傅同学的所作所为,急忙推荐她。校长当然不是好意,而是认为傅是自己入党的绊脚石,欲将她踢出学校。</p><p> 傅同学去了上海复旦大学。身在校园,她没忘记第二故乡的老师和学生,自己节衣缩食,经常省钱买些教材图书寄回学校,可校长非但不领情,反而到处散布蜚语,说她阴魂不散,没人稀罕她寄的那些书。</p><p> 傅同学离开边疆后,我调到营部卫生所工作。有一次,营直属机关(营部、卫生所、小学校等)团员在一起过组织生活,会议主要内容是讨论“学校发生的教职员工作风不正”一事。在场的团员几乎都是知青,对校长带人埋伏墙根听壁角,强行入室摸被窝等行为反感至极,认为校长喜欢低级趣味的行为很是无聊。兵团这类低劣事件时有发生,我为傅同学曾经在这样的校长名下工作,感到悲哀。</p><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唐成君,二营三连成都知青)</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猎 手</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罗绍君<br></h3> 1971年底,在三连杜德光和廖仁远、唐伟略、周勤、朱玉春、杨易达、尚兴朋之后,连里调我去了阿江坡团部伐木队,队长尹绍林,是个随和有趣的领导,常常被哥们李崇德、苏金荣等洗脑壳。不过尹队长做正事时其威严不容挑战,一声“八依灭殊”,众兄弟“灭依含歹”,诺大的木头筒子立即抬上运输车。<br>  一营来自各连队的“和尚”组成的这支队伍,可谓人才济济精兵强将,不管是干活还是“冲壳子”、“秀肌肉”,谁都不甘人后。伐木队伙食比连上好得多,饭随便吃,并且三天两头还有“专职猎手”冯耕尧老排长在原始森林中打来的野味。<br>  冯排长是二连人,中等偏小个子,廋脸型,一边脸颊有凹陷伤痕,故嘴略显歪斜,一双时而昏昏欲睡、时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人的五脏六腑。两年前一名叫曹小虎的武装民兵因与领导发生矛盾,激愤之下,手持一支“五零式”冲锋枪到群众密集处杀人,冯排长奋不顾身上前托起冒火的枪口,挣夺中脸上中了一枪,造成难以愈合的伤疤。<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罗绍君</h3> 冯老头枪法极准,一支铜炮枪被他耍得出神入化。他不参加队里的伐木工作,其任务就是扛枪打猎。空闲时间或者雨天,他就收拾他的铜炮枪,将铅条截成块,用锤敲打成大小各异溜圆的弹丸,大的伺候猛兽,小的打麂子之类的动物。他不用军用步枪,说是“力不够大”,经常拿一把锉刀锉枪的准星,校正枪的弹着点。他有一个自定标准:上山后少了一颗铅弹必然收获一头猎物,所以伐木队的兄弟们才有了形形色色的野味开荤。<br>  我在盈江吃过几次熊肉,印象最深的就是冯排长打到的那头肥壮黑熊,油多肉嫩。连上知青李顺平胃有毛病,经常不舒服,听人说熊油治胃病效果极佳,廖仁远和我就把分到的几勺和红烧肉里的油一起装回三连,除了被周松柏偷吃的外都给顺平伙饭吃了,果然有效。<br><div>  有一次,冯排长从山上狩猎归来一言不发,脸色沮丧表情难看。原来是当天打伤一头马鹿,沿着血迹追了一阵却空手而归,因而郁闷。事隔数日,有人去山上帮冯排长抬猎获的黑熊时,无意之中发现了那头因伤死去的马鹿,但是已经开始腐败,有其它动物撕食过的痕迹……</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罗绍君,一营三连成都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伐木小趣</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谭 荣<br></h3> 云南有一种“七竹八木”的说法,意思是过了农历七月可以砍竹搭棚子,八月过后可以放树伐木建房屋。<br>  一九七二年,雨季即将结束,我们连队准备修建新的砖瓦营房,为了提前备好建房所需的木料,连上将上山伐木的任务交给了我们二排。大伙儿在排长张应贵老工人的带领下,随身携带好开山(一种斧头)、断锯、改锯、墨斗等各种工具及行囊,顶着初秋的骄阳,怀着新鲜好奇的心情,沿着槟榔江逆流向深山老林奔去。<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谭 荣(后排左一)</h3> 崎岖的山路上各种山花竞相开放,散发出阵阵清香,路边灌木丛中的橄榄果信手拈来,放进嘴里一咬,“唛唛”又苦又涩,慢慢咀嚼,甘甜的滋味缓缓而来;酸杷树上的酸杷果,既解馋又充饥,美味无比;路上缓缓移动着一种像石头样的东西,一脚踢起滚下山去,仔细一看“嗬哟”——地乌龟;拦在路上的藤蔓一刀下去,流出像血一样的汁液,是“鸡血藤”……<br>  近晌,我们来到一个叫“蛮当”的傣族寨子,交涉完毕,我们顺溪流而上,走在杂草丛生荒芜的小路上。路两边长满了“豁辣子”,一碰上它奇痒无比。据说,明末张献忠率大西军攻入四川,一天在路边出恭,被“豁辣子”刺疼了,心想,四川的野草如此毒辣,何况人乎,于是,一怒之下剿灭了四川。<br>在溪边的一块草地上,我们搭建窝棚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一切准备就绪。<br>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大伙儿来到各自分派好的作业点,空寂的老林顿时有了生气,叮叮咚咚的砍树声,悠扬的“顺山倒啰”的吆喝声回荡山涧。伐倒的每棵树主干、树杈和枝桠都有各自用途,做挑梁、做檩子、做椽子、做门框,然后吊墨划线,搭马架、砍方,大家在张排长的示范指导下干得有条不紊、有声有色。<br>  有一棵大树砍了一天都未倒下,眼看天渐暗,我们无奈只好打道回窝。晚上,风雨交加,大家都难以入眠,突然山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那棵大树倒下了。<br>  天一亮,我迫不及待向山上奔去, 遮天蔽日的繁茂树枝没有了,露出了蓝盈盈的天空。黄援朝捷足先登,已经在倒下的大树周围搜索过一遍了。树杈处有个蜂包被砸得稀巴烂,面目全非,一些残存的蜜蜂到处乱爬。黄援朝说在破损的蜂巢中找到了一些蜂蜜吃,但多数都被昨晚的雨水冲刷干净了。<br>  伐木艰辛,为了给大家改善伙食,张排长挑回里一个大牛头、四蹄、一尾。<br>  当我们干完一天的活下山来,远远地就闻到了飘来的一阵阵肉香味,一行人大步流星地赶到窝棚,只见张排长将热腾腾的牛肉舀出锅,盛了满满的两大盆红烧牛头肉。我们都争先恐后拿出碗来接,来不及细细品尝,一个个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吃起来。香,真香,又弹牙,又爽口,简直太过瘾啦!<br>  山上有人住,就有鼠跟着来。老鼠随人而居,有人提议整两只来打牙祭。搭土坯,支架子、放饵料,只等山耗子来钻了。<br>下午收工回来,一只又肥又大的山耗子就擒,立马剥皮、码盐、烧烤,敢吃者忙不迭地说:“好吃,肉又嫩又香!”<br><div>  伐木任务结束后,排里留下几个知青守山。雨季里,原始森林采不尽的各种山珍,让他们得到了许多的好处,鸡枞、野山菌、木耳简直吃厌了。</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谭荣,一营八连成都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放牛风波</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刘荣泰<br></h3> 晚上,全连职工挤在连队黑黢黢的食堂里开大会。一盏破旧的马灯忽明忽暗挂在墙上,窗下门前都坐满了人,人们叽叽喳喳,会场乌烟瘴气,乱哄哄的。我和李兄是今晚大会的主角。我俩寻了个不起眼的旮旯坐下,口袋里各自揣着检查书。<br>  “好了,大家不讲话了,现在开会!”连长习惯性地眨巴着那对鼠眼,站在人群中扫视了一下四周说,“首先要向大家通报一件今天发生在我们连队的事情:知青李某看守的十八亩洼子秧田的秧苗,至少有一半被知青刘某所放管的水牛毁坏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光杵杵和牛蹄印,连田埂都踩得稀巴烂。好在闻讯赶来的老职工及时将牛群撵上山,否则,整个秧田就得重新培植。”<br>  连长提高了声音:“大家辛辛苦苦育好的秧苗,竟毁在对工作极不负责任的俩个知青手上,直接影响了抓革命,促生产。经连队领导商量,让当事人分别作出公开、深刻的检讨再作处理。”那对鼠眼狡黠地移向了我俩,“好了,你们俩谁先?”<br>  食堂里安静极了,我只听到自己扑扑的心跳声和外面沿竹槽流入食堂哗哗的水流声,感觉到有许多不同表情的脸逐一将我们包围:愤怒的,鄙视的,幸灾乐禍的,落井下石的,冷漠的……更多还是同情。<br>  事情的原委大致是这样的:<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刘荣泰(图左)和李兄(图右)</h3> <p>  一九七五年初,有几个平时要好的知青朋友以不同途径先后离开了连队,大家心里空荡荡的。咋办?我们既无背景又无门路更不会媚上,一时陷入了无尽的苦恼。经过多次慎重考虑后,我和李兄决定争取办理病退回家。因为我们自以为具备不错的条件,李兄视力不好,平时习惯干咳,身边的人常劝他到医院检查一下肺部。他便借题发挥,按照坊间传言,先用一小块锡箔纸贴于后背意欲被x光发现阴影,从而获得“肺结核”结论。遗憾的是,在营部卫生所检查时那东西竟掉在了地上,从而穿帮。不久,他又喝了几大杯蓝墨水下肚,换医院再查却无下文。而我则因近年得过疟疾和“阿米巴”痢疾,人消瘦不少,以此为借口便写了一份病退申请郑重交给连上。</p><p> 病退申请如下:</p><p><br></p><p> 尊敬的一连领导:</p><p> 到连队几年来,我一直水土不服,先后患上了痢疾和疟疾。此病顽固,久治难愈,反复发作,导致身体免疫力下降,扺抗力极差,面色苍白,双眼凹进,体重直线下降,走一下路都气喘吁吁的……我非常担心,有那么一天,自己会成为连队的包袱从而拖累大家。(此段为原文,至今都是知青朋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p><p> 请求连队领导能重视我的实际情况,同意我的病退申请并呈报上级,准予退回原籍治疗为盼,本人不胜感激。</p><p> 致以革命的敬礼!</p><p><br></p><p> 病退申请交上几天不见动静。我焦急地去问连长,却道:“你的情况并不在国家文件上的政策照顾范围。要是按你所说,每个知青都可以编一箩筐理由出来。算了,有病慢慢治嘛。当然领导也商量了,今后凡是有轻松点的活路就尽量安排你们做,嘎得?”我分明看出那对鼠眼的不怀好意。唯一的回城希望破灭了。</p><p> 一天傍晚,连长找到我说:“放牛的老职工要补假几天回腾冲老家办事,明天你去放牛?”我虽未当过牛倌,但也知道它的工作轻松不少,上午将牛群赶到指定山腰,日落之前再上山吆喝着它们回来,期间有好几个钟头空闲。觉得领导总算照顾了些自己,平添几分得意,“莫得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了。</p><p>第二天早饭后,我头戴斗笠手执竹竿来到牛圈,依次抽出门栏,大大小小四十几头水牛一窝蜂涌了出来。在头牛带领下,牛儿们撒着欢走在它们熟悉的路上。</p><p> 刚过营部马厩,天空顿时黑了下来,紧接着一场暴雨不期而至。</p><p> 风雨中,路上的牛儿们更加高兴,跳跃着,奔跑着,你拱我蹭,哼哼唧唧快要接近营部水库了。我知道水库左岸是连队十八亩洼子秧田,且守护人同样是办理病退未遂而享受照顾的李兄。我赶紧跑到牛群的左前方试图阻拦它们下到水库,以免它们凫水过去糟塌秧苗。奈何牛多势众,任凭你疯了似的吼叫和鞭打竟毫不理会一一几十头牛众志昂扬争先恐后冲下堤坝淌进水库,朝着彼岸绿油油的秧苗田奋力疾进,状如大群东非大草原为生存而迁徙的角马。我顿时傻眼了,愣愣地伫立在暴风雨中备感无助,“遭了,这祸闯大了……”</p><p> 我正思忖着。“一嘿一嘿!搞球啥名堂哦,哪个挨刀的把牛往我这秧田头放,没长眼睛嗦?死一死一死!”雨幕中寻着声音,我依稀看见一身裹塑料布的黑影从水库那边的草棚中窜出,飞快地四下驱赶正在啃食秧苗的牛群。那牛们尝到了甜头岂肯罢休,你东我西,你赶我退,你退我吃,和黑影玩起了太极。</p><p> 黑影万般无奈,放弃了驱赶,喘着粗气走近水库边缘时,我看清了正是同病相怜的李兄。他隔着水库也看到了满脸自责的我,刚才的怒气瞬间变为惺惺相惜。</p><p> ……</p><p> 在连长那对鼠眼催促下,我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写好的检查,结结巴巴念了起来,指责自己在“接受再教育”的几年时间里放松了世界观的改造,平时学习不够努力,身上还有许多资产阶级臭思想作祟,等等,其言凿凿,其情恳恳。末了希望能得到领导和大家的谅解,下不为例。接着,李兄也慢吞吞地掏出检讨,狠狠自我批判一番。短短几分钟的检讨如同过了几个时辰。</p><p> 后来,连队组织突击力量及时对被毁秧苗进行了补植补育。</p><p> 再后来,我放牛的“美差”也给取缔了。</p><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刘荣泰,三营一连成都知青)</p><p><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往事一桩</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李德荣<br></h3> 一九七三年底,我们连队因晒场小,不够用,派我和胡章桥去四连,借四连的晒场晒稻谷。四连的晒场在江边,晒场的旁边有一条小河沟,有时,我们利用晒稻谷的空闲时间,就到小河沟去钓鱼。<br>  河沟里虽大都是小鱼虾,但每天多少总有点收获,晚上可以煮碗鱼汤喝,还是挺不错的。好景不长,大概一个星期左右,老天就给我们开了一个有惊无险的玩笑。<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李德荣</h3> <br>  晒场的旁边有一排三面砖墙的两层楼房子,晚上我们就在上面那层楼睡觉。那晚我们睡之前,天气很好,夜空明净,没有任何下雨的征兆。第二天当我们醒来准备下楼时,眼前的情景却让我们惊呆了:大水已经把一楼完全淹埋,即将漫上二楼,此时的江水至少有两米深。周围茫茫一片汪洋,我们呆的房子像一叶孤零零的小舟,在洪水中伫立,仿佛随时都会被江水冲垮。我们堆在晒场的大堆稻谷已被大水冲走,不知去向。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我们住的房子不是土胚房,不然,我俩很可能在睡梦中就被冲走了。好险啊!<br>  房子被洪水包围了,我和胡章桥只得坐在楼板上,提心吊胆茫然无措。<br>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肚子越来越饿,周边除了无边无际的江水,什么也没有,一种彷徨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突然,我俩同时发现,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似船非船的东西在慢慢移动。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一会儿终于看清了,那是两个人划着一只打稻谷用的掼斗,正朝我们这个方向缓缓划来。由于掼斗是正方型,它老是在原地打转,掼斗里的人划动得很慢。<br>  是接我们的人来了,谢天谢地,我俩一阵兴奋。很等了一会儿,四连划掼斗的两人慢慢靠近房子,我俩立即翻进了掼斗,四个人一起朝四连的路边使劲划去。<br><div>  回到我们三连已是下午三四点钟了,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离开了那片大水,双脚实打实地落在了地面上。</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李德荣,四营三连成都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收听敌台</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郑 冲<br></h3> 去边疆时,我妈给我买了一部五管半导体收音机,让我每天能听中央广播电台的联播节目,关心国家大事。收音机在那时可是个奢侈品,全连就我一人有。收音机有长波,还有两个短波波段,在成都时能够收到很多外国电台,但那些外台都被电波干扰,根本就听不清楚。盈江地区这些干扰很小,可以听到很清晰的美国之音。不过这要是被班长、连长知道了,那可就是犯“偷听敌台”的大罪了。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郑 冲</h3> 我们刚到团部基建连时,住在坡下的一个大油毛毡棚里,女生住一个大屋,我们男生住一个大屋。我们寝室有二十来人吧,我和陈龙明刚好分到最里面的角落。这儿很隐蔽,我们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找敌台,很快就搜到了美国之音的短波波长,听完了还得拨回到中央台,怕在出工后,有人检查我收音机收听的波段。<br>  美国之音的节目非常丰富。每天晚上八点有世界各地的新闻,比如越战谈判,中苏冲突,美国国会弹劾尼克松等等,都是在国内听不到的。九点到九点半是英语九百句,我虽然没有课本,但也学习到不少东西,比如怎样用英语说“我的小弟弟每天洗澡时总是忘了洗他的耳根子,”还有口语“Talk turkey”等。学习的过程中觉得怎么美国人每天都要洗热水澡,火鸡是个什么鸡?<br><div>  九点半到十点是每日音乐会。我那时第一次知道了海菲兹是个伟大的小提琴家,他的琴声是那么美。他演奏的贝多芬G大调浪漫曲至今还在我耳朵里回荡。十点后关灯休息,我们就把收音机关上,十点以后的节目就不得而知了。</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郑冲,团部基建连成都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探亲路上</b></h1><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向继平<br></h5> 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我知青生涯中唯一的一次探亲,让我品味到了这话的真实含义。<br>  一九七三年九月份的一天傍晚,四营四连的一个女知青到营部开探亲证明,她说他们连队上一个老职工的亲戚要开车送货到保山,她顺便搭他的车子走。我那时在营部守电话总机,忙问她能不能再带一个人走?她说,“是一辆大货车,驾驶室可以带两个人,恰好还可以坐一人。”我一听别提有多高兴了,马上到营部办公室请探亲假。领导同意了,并立刻开好了探亲证明。<br>  接过探亲手续后我才知道,还要到我们十三团团部去办理边境通行证。<br>  那时候,兵团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马车和拖拉机,而且不是你想坐就能坐,还得要碰上顺道的车。团部离我们四营几十公里,怎么去呢?司机大叔是个好心人,他说他的车子不能开到县城去,但要路过旧城开往保山。他可以在旧城等我。<br>  脑子里思来想去,我终于有了一个主意。第二天出发时,我请我们营部的通讯员胡合林和我一起到旧城,那儿有十三团的一个油库,守库房的师傅姓李,他的爱人在我们四营二连,二连的驻地和营部挨在一起,他常叫我去喊他爱人接听电话,所以我认识他。我向李师傅借了一辆自行车,我不会骑车,请胡合林帮我骑车到团部去办通行证。办好后又送回旧城。<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向继平</h3> 在几位热心人的帮助下,我终于坐上了免费的顺风车。<br>  大货车沿着山路朝保山开去。司机大叔告诉我们,他要连夜把货送到保山。车子行驶在陡峭崎岖的山路上,人随着车子的左右转弯而东倒西歪,不知不觉天慢慢地黑下来了。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们这辆车在夜幕中行驶。我悄悄看了一眼和我同行的知青,她似乎已经进入梦乡,而我的心却随着夜晚的降临而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司机大叔紧握方向盘的双手,睡意全无,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出问题啊!临晨四点左右,货车终于顺利到达保山运输总站。<br>第二天,好心的司机大叔又帮我们联系了一辆到广通的货车,把我们送到了广通,坐上了开往成都的火车,我终于回成都了。<br>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我和中学同学张家荣相约一起返回盈江。我俩从成都坐火车到昆明,火车到站已是晚上九点过钟了。我俩找了一辆拉货的脚踏三轮车,请他把我们送到离火车站近一点的旅社。三轮车停在了“昆明旅社”门口。这是一家昆明当时较大的旅社,正对着火车站那条路。我们下了车,走进那家旅社去登记住宿,服务员告诉我们没有床位了。我们又去隔壁一家叫“八一旅社”的小旅社去问,也没有床位。我们只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家一家旅社去问。没想到所有旅社都没有床位。这下我俩才傻眼了。怎么办呢?我们商量了下,觉得先前那家“八一旅社”的阿姨挺好的,去求求她们,看能不能想想办法。<br>  于是,我们又折回“八一旅社”。进了门我们先求旅社阿姨帮忙,并告诉她们,我们是四川来云南当知青的。几位阿姨很同情我们,她们商量后说:“这样吧,有间放被子的值班室,把它腾出来让你们住。”我们终于有了落脚之地。我们好感激这些好心的阿姨啊!<br>  第二天,我们一早就到昆明的兵团办事处换了去盈江的边境通行证。看时间还早,我们也没处可去,听说翠湖公园不远,决定到那里去坐坐。那天没有阳光,天气有点冷,再加上我们各自抱着自己的旅行袋,进了公园也不想走哪里去,就在一个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在公园里一直混到下午五点钟了,我们才慢慢地回到“八一旅社”。服务员告诉我们床位没有了,而且连值班室也有人住了。她说,“如果你们今晚实在没有地方住,可以给你们安一张行军床在楼道口。平常没有床位的时候都有人住的。”我们别无选择只有同意。<br>  晚上,我俩坐在床沿上,看着不断有人上下楼,不好意思睡下去。服务员阿姨看我们一直不睡,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俩怎么还不睡?你们不脱衣服,合衣躺下怕什么?”睡在床上,夜晚的微风把我们露在外面的头发吹得直飞舞,我俩忍不住悄悄笑起来,笑自己太傻!白天整天没事干,竟然还弄得晚上没床位睡露天。<br>  我们到保山已是下午,正赶上保山到腾冲的路段塌方,要等两天才有车。买车票时,张家荣说她的钱不在了。她说中午我们下车吃饭时她忘了把挎包背下去,可能是被偷了。我把我所有的钱全部掏出来,买了两张到盈江的车票,还剩下三元九角钱。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我们就睡下了。<br>  第二天上午我和张家荣商量:我俩这点钱不够用到回盈江,我的提包里,有我妈给我装入的三筒绍子肉罐头和我妈自己做的姜豆豉和三把挂面,拿上这些东西,去找一家好心人家,用罐头炒豆豉,可以吃饭不买菜,再下两碗面吃,就不用花钱了。<br>  于是,我们走出旅社,顺路走下去,边走边观察每一家住户。那时候街道两边是平房,住家都在路边,每一家都看得很清楚。我们看到有一家住户家里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正在做午饭。我们走了进去,对老大爷讲了,我们是四川来云南的知青,探亲路上把钱弄丟了,想在他家做点吃的。大爷满口答应:“没关系,你们做吧!”就这样,我们在保山住的两天中午都在这位老大爷家煮面吃,晚上有豆豉下饭,随便吃点,节约了这两天的饭钱。离开保山时我身上还剩下不到两元钱了。<br>  可能是老天故意安排吧,从保山出来我就开始晕车,什么东西也吃不下。我们剩下的一点钱就够张家荣一个人吃饭了。终于回到盈江芒线,我俩已是山穷水尽。<br><div>  这次探亲路上的经历,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永久印记的不是我们所遇到的那些困难,而是那些素不相识的好心人,向我们不断伸出的温暖的双手。</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向继平,四营四连成都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斩 蛇 记</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倪海平<br></h3> 大概是1972年,当时我在芒线四营营部学校当老师。一天晚饭后,天色尚明,几个男生跑来找我,说在山上的橡胶林地看见一条蛇,他们不敢动,赶紧来告诉我。听了以后,我提了一把刀,几个人就上山去了。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倪海平</h3> 山上的梯田是新开垦出来的,还没有定植胶苗,只有一排排土塘。一个不大的土塘下面有一个洞,洞口露出一个蛇头,吐着信子,一动不动。因看不见整条蛇的体形,不知它有多大,也不知是不是一条毒蛇,虽然手里有刀,我还是有点紧张,毕竟蛇的形象恐怖,让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这条蛇躲在坑底的洞里,我没法下手,得想个办法让它爬出来。<br>  我让几个学生向后站远一点,然后用刀扫动坑边的荒草,发出嗦嗦的声响,看看能不能惊动它,但是它依然不动。我就奓着胆子向前挪了挪,直接用刀尖去捅蛇头。说时迟,那时快,蛇猛地从洞中窜出来,立起足有半人高,吓得我直接向后闪身躲避,随后它向地面一倒,迅速向外逃去。我赶紧跟上两步,一刀砍了下去,因为紧张加害怕,这一刀砍偏了,但也砍中了。蛇受了伤,行动迟缓了许多,我再上一步砍下去,一刀两断,身首分离。尽管断了头,蛇身还在地上翻滚蠕动,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抓起它来,任由它来回扭动,一路平举着,两头着地的把它拖了回来。这会儿才有功夫细看,真是一条大蛇,蛇头断了一尺多,还有两米多长,一只手掐住它,手还合不拢。虽然蛇死了,还是让人有点心怵。<br>  有人说,这么大的蛇可以吃。还是成都知青胆子大,又会弄,先找来一根粗直的长竹竿,把蛇皮褪下来反穿在竹竿上,绷住了晾干,然后把蛇切成段,肉还是挺多的。可是炖肉成了问题,知青无锅无灶,老职工有忌讳,亦或是害怕,谁也不肯让我们拿到家里去做。后来有一户人家提出了妥协条件,可以把锅借给我们,但要用蛇胆作为交换。协议达成,我们用几块石头垒了一个灶,架上锅,没有佐料,只撒了一把盐,炖了一大锅蛇肉,一群知青美美的吃了一顿。老职工围了一圈看着我们,但谁也不敢吃,生怕吃出什么毛病来。<br>  第二天,学生提着一条长约一米的无头小蛇给我看,说是在昨天斩蛇的现场发现的。我忽然明白了,昨天斩杀的不是蛇,而是一条蟒,因为在蟒的食物链中是会吞食蛇类的。昨天在蛇口边卷曲扭动的不是蛇信,而是这条被吞食的小蛇的尾巴。由于受到我们的惊扰,这条蟒猛然跃起,一面迅速地把小蛇从口中吐出,尚未吐完就被我一刀斩断,正好把这条小蛇的头一同砍了。这样一想,我才真是有点后怕了,若是这条蟒当时口中无物会当如何?真是万幸。<br>  蟒皮晾干后,一直放在我的抽屉里,后来拿到芒线街的供销社去卖,营业员说皮上有洞质量不太好,给了两块钱。我们几个人拿着钱就在餐馆吃了一顿饭。<br><div>  那把斩蛇的刀,是当时十三团副参谋长吴双喜的,据说是他当年剿匪时从一个土匪头子手里缴获的,刀头是尖的,与当地百姓用的平头刀不同。斩蛇以后,我不懂得保养,没有擦净血迹就插回刀鞘,过后再拔出来,发现刀口已经被锈蚀了。那一段再没有磨出锋口,可惜了一把好刀。后来,吴副参谋长把刀送给我了,我还请成都知青罗明直重新做了刀鞘,遗憾的是,我没能把刀带回北京,留作纪念。</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倪海平,四营四连北京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在三连教书</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任丽娟<br></h3> 1971年6月3日,是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日子。这一天,成都十六中389名同学在激情与伤感的交织中泪别亲友和家乡,我们一行28名女生来到“参军”的目的地——位于大盈江中段西岸的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三团二营三连。<br>  三连是一个有着680亩水田的纯水稻连队。马路边刚盖好的粮食仓库,就是我们的家;仓库里一排排用竹笆搭成的大通铺,就是我们的床。稍作安顿后,我们便投入到插秧大战中,亚热带的烈日、潮湿的雨季、泥泞的田间小道和吸血的蚊虫蚂蟥,给我们这一群尚未成年的少女们上了青春芳华的第一课。<br>十月,雨季结束后的一天,连队现役军人指导员找我谈话。他说三连是一个老连队,不少早期屯垦戍边开发边疆的老职工,他们的孩子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但是二营仅有的学校却在十里之外的营部,上级因此决定在三连开办一个分校,经领导研究由你担任教员。几十年后知青和孩子们都习惯地叫我为“任教员”。<br>  接到通知,我真是愁喜交加辗转难眠。喜的是当上连队的“几大员”——教员、<br>  卫生员、保育员、炊事员、文书之一,可以在室内工作而免受或少受日晒雨淋、蚊虫叮蚂蟥咬的艰辛大田劳作之苦,愁的是我们这一届仅有“学军学工学农”的两年初中文化水平,能否胜任教员的工作?<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任丽娟(后排左五)</h3> 我的教师生涯一开始就极具挑战性。分校没有教室,没有课桌椅,去营部领回教材粉笔后,就在连队大青树下支起黑板,各家小孩自己搬来高低不一的小凳矮桌,学校在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快乐中开课了。第一批近二十名学生,因为年龄参差不齐,有六名大一点的学生以前在附近的黄龙乡小学借读过,所以必须分成两个年级(那时候称为“复式班”)一起上不同内容的课。我的“阿、波、次、得”拼音和“1+1=2”数学课,就这样在边疆的大青树下开始了。<br>  第二年雨季来了,为了让孩子们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的教室,家长们自己动手,伐树砍竹,盖了一间简易的茅草房,从此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便在田野旁响起。有时候,伴随着孩子们的读书声,还会听到教室外面大田里劳作的知青们自苦自乐的调侃:“r-i、r-i、日不隆怂的日;g-ui、g-ui、鬼迷日眼的鬼……”几十年以后,在北京做博导教授的上海知青吴军还清楚地记得这个顺口溜桥段。<br>  我和我的学生们年龄相差十岁左右,在他们面前我亦师亦姐。自己不仅要刻苦自学,提高教学水准,认真授课,和他们一起活动、做游戏等,还要时不时给小女生们梳头洗脸、缝缝补补,有时候还要从自己微薄的工资里拿出一些,力所能及的资助家庭特别困难的学生。<br>  1976年5月的一天下午,我如往常一样拿着教材讲义准备去上课。亚热带雨季的天气说变就变,晴朗的天空雨点说来就来,我赶紧帮在大田劳作的战友们收回晾晒在寝室外面铁丝上的衣物。因为用力过猛,不知是衣服的纽扣还是其它硬物一下子回弹,正好击中我的左眼,当时就疼痛钻心,视物不清。想到学生们正等着我去上课,等剧痛稍稍减轻,我还是坚持去了教室。<br>  半天过去了,眼睛仍然模糊疼痛。我去营部卫生所、团卫生队检查,因为条件有限,仅仅是简单包扎几次,仍无好转。当年八月滇西龙陵发生大地震,我到芒市师部医院看病,经上海援疆医生确诊为硬物打击后没有及时有效治疗,已经形成了“外伤性白内障”。边疆没有相应的治疗手段,营部特批我转回成都治疗。<br>  在家乡,我好不容易在条件最好的川医挂上号,川医的眼科是国内最好的。经过眼科医生诊断,认为因耽误了最初的治疗而形成的白内障,按照当时的医疗条件,只能等其成熟后才能动手术摘除。几经周折,我又找到了成都中医学院附院的中医眼科专家陈达夫,经过他悉心的诊断,认为长期服用中药可以慢慢地“化掉”白内障。如果眼底没有受到伤害,左眼是可以恢复视力的。<br>  怀揣着对眼睛复明的希望和对学生们的牵挂,我没有在成都慢慢治疗,而是带着陈老先生开的药方返回我那简陋的三连教室。<br>  在左眼只有光感没有视力,瞳孔慢慢变白的状况下,我22岁的芳华开始了边熬药、边上课,比教学条件还要艰难的单眼教书历程。我时时担心左眼就此会失明,乃至影响到右眼,也担心刚谈的男友会不会因此离我而去。生理上和心理上的煎熬,让我常常处于对未来的焦虑甚至绝望中。<br><div>  为了与眼疾抗争,我在上课的同时,在教室外面用学生家长帮我糊制的一个火盆炉开始熬制中药。三连地处平坝的路边上,有时很难拾到熬药的柴火,我的学生们似乎比之前懂事了许多,他们时不时地捡一些小树枝捆好,悄悄放在我的寝室门口,有的学生甚至把家里的柴火拿出一些给我用于熬药。好多次午休后打开门,看见那一小捆一小捆的树枝,我的心都为之颤抖。他们家境贫困无以为报,但是那燃烧的小小火苗让我感到非常温暖——那是孩子们真诚的爱心。</div> 成都中医附院的老专家陈达夫,得知我是远在云南边疆的成都知青,两年才能有一次探亲假时,竟然用贴邮票书信的方式,在漫长的一年时间里,多次仔细询问我服药以后的情况。根据我的叙述,他精心地调整药方寄到边疆。在他的爱心帮助下,我的伤眼瞳孔逐渐由白变黑,蒙在眼球上的“塑料布”由厚变薄,最后眼球表面的白内障也融化了。虽然眼底被打坏,视力无法恢复了,但至少从表面上看眼睛与常人无异。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像陈达夫这样慈悲为怀德技双馨的老专家了,他不仅医治了我的眼睛,他的人格品质也深深地影响着我一生的为人。<br><div> 给我精神支撑的还有我的男朋友,也是后来陪伴我走过几十年岁月的丈夫。我在伤眼后一度悲观绝望,因为男朋友是成都知青中为数不多的干部子弟,粉碎“四人帮”后其父母平反昭雪,他处于随时可以离开农场的状态。他爱读书,不断用书中的故事开导我,更重要的是,他始终用不变的爱慰藉着我悲观绝望的心境。</div><div> 八十年代初,他在北京读大学时,替我联系到中日友好医院,我利用一个假期,在那里做了当时最先进的激光白内障手术。手术终于融化了我眼睛玻璃球后面的白内障,恢复了微弱的视力,此后几十年,没有因为伤眼影响到另外一只眼睛的视力。</div> 我也非常感谢在艰苦年代共同劳动生活的老职工和知青战友们。因为长期服药,有一段时间竟然引来一些人的猜忌,他们想当然地认为我服中药是为了治疗因生活作风的不检点而引发的疾病。我的战友们知根知底,不仅安慰鼓励我,还坚信我的人品。<br> 云南边疆近八年生活,在精神和物质生活都极其匮乏的条件下,在遇到灾难困境的时候,我庆幸有这么多好人给我激励。这种暖意,伴随我从云南到西藏高原又继续“眇目”从教、从政多年;伴随我成家立业,家庭幸福;伴随我坚强地用一只眼睛攻读完大专自学考试的所有课程,并以优异的成绩取得大专文凭;也伴随我最终从公务员改行为企业高管人员至退休。<br><div> 有趣的是,多年以后在一次同学聚会时,一位中学要好同学告诉我,他虽然没有去云南支边,但一直都关注着同学们的情况。在得知我眼睛受伤单眼失明后,估计男朋友会离我而去。他暗自下决心,待自己混出“人样”的时候,一定娶我为妻。之后他当了兵,知道我男朋友对我很好,甚为欣慰。听到此言,虽已时过境迁,内心仍然感到十分震撼:真是“眇目从教青春岁月,伤眼窥见人间冷暖!”</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任丽娟,二营三连成都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包香肠</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赵丽慈<br></h3> 我们营一位知青,是家中独苗,却依然没能躲脱上山下乡的命运。在他一次探亲后返回边疆的途中,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br>  探亲假满,儿行千里母担忧。边疆物资匮乏,母亲恨不能把家里能拿出来的好吃的食物都给带上,其中就装了一包香肠。<br>他与两位知青搭伴,一块儿在北京站登上南下的列车。<br>  火车上的人不算多。三个人在同一节车厢,却不在同一座位,说是买票时没能买到挨在一起的座位。车厢中间是走廊,走廊的一边是双人座、另一边是三人座。他一人坐在双人座的一面,另两位同伴坐在跟他相隔三四排的三人座那一面。<br>  不坐在一起也有好处,可以自己吃“独食”。他为了省钱,火车上的饭菜舍不得买,就从提包里拿出母亲给带的食品,拣方便的吃一些。那包香肠被翻了出来,这可是下饭的好东西。嘴馋的他马上拿了两根香肠有滋有味地大嚼起来。<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赵丽慈</h3> 近三天的火车时光,除了早餐外,几乎每餐饭他都要吃上一根香肠,还没到昆明,整包香肠已经全部被他“消灭”了。其实所谓的一包,也就是五六根而已。<br> 火车很快要进入云南地界了。这时,他偶尔发现一个乘警在与两个同伴交谈着什么,目光不时地向他这里瞄上一眼。他没在意,心里在悄悄地计算着回连队的时间和路程。<br>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同伴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很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带了香肠?”<br> “是的,”他一愣,心想“是不是他们看见我吃独食有意见了?”嘴上却老老实实承认带了香肠。<br> “你把香肠拿出来!”同伴的脸色更严肃了;<br> “拿出来?已经没有了……”他很不好意思地说。<br> “怎么会没有了?”<br> “已经都吃完了!”<br> 他小声嘀咕着,两手交叉来回地搓着,心也提留起来了。同伴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起身离开。<br> 火车咣当咣当地行驶着,他的心却缩紧成一团,脑子飞快地旋转,拼命回忆离家前和上车后的所有情节,却无论如何也理不出思绪,“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带了香肠?这香肠又出了什么问题?”<br> 不知过了多久,同伴再次来到他的跟前,后面还跟着一位乘警。乘警拿出一张纸条给他看,只见纸条上写着:“香肠是生的,别吃”。<br> 乘警威严地板着脸问道:“这是什么意思?”<br>  一头雾水的他一时语塞,张口结舌答不上来。<br>  “你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不能有隐瞒。”乘警语重心长。<br>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嗫嚅着低头搓手。<br>  “这是你母亲往火车上发的电报,她为什么这么做?”<br>  他更加无法解释了,愣愣地望着乘警。<br>  乘警厉声地说:“给你时间再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把事情交待明白。”说完,又记下他母亲的姓名、单位、家庭住址,然后转身走了。此时同伴悄声对他说“有什么事你还是说清楚的好。”说完也随着乘警走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br>  他懵了,不知该到哪里去找答案,该怎么去找答案,“只能听天由命了”。在煎熬中他惶恐地等待着,祈祷着。<br>  终于,同伴再次出现了,这次态度缓和多了。<br>  同伴说,乘警已经通过电话和北京方面联系上了,单位证实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电报。原来,母亲在把他送走后的第二天,猛然想起,买香肠时售货员告诉她这种香肠是生的,必须得经过蒸或煮才能吃。可是,为了送他,忙东忙西的就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待回想起来,他已远行快两天了。<br>  母亲心疼孩子,生怕他吃了生香肠会得病,灵机一动去打了这个电报。而火车上的乘警接到这份电报后,以高度的革命警惕性和及其认真负责的工作精神,怀疑这是特务接头的暗语,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来盘问。<br><div>  一包香肠,一封电报,竟引发了一场虚惊。</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赵丽慈,团部宣传队北京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宣传队的节目</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李荣禄<br></h3> 在云南边疆当知青八年,有五年是在十三团宣传队度过。其间,演出无数场次,节目难以数计,但有几个节目记忆犹深。<br>  在舞剧《白毛女》片段中,我表演大春,王莉跳喜儿。由于演出服装真实,乐队音乐效果过得去,大家舞蹈又熟练,演出效果非常不错,相当长时间都是宣传队的保留节目。在盈江地方上演出时,还很过了一把“明星”瘾。<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李荣禄(后排中位)</h3> 德宏农垦分局为参加云南农垦总局在昆明的调演,请德宏州歌舞团出面,帮我们编排了一个景颇族舞蹈,叫《山寨夜校》。无论舞蹈动作、音乐、服装都非常有少数民族特色,表演起来相当享受。调演结束,分局宣传队解散,我们又把该节目带回盈江农场宣传队,保留演出很多场次。至今宣传队的哥们儿姐妹们坐在一起回忆当年,都觉得这个舞蹈美味犹在,聊起聊起会情不自禁地翘臀绕腿,扬臂旋转。<br>  还有个保留节目《愉快的炊事员》,是北京知青魏在群从北京学习引进到团部宣传队的。魏是我们十三团宣传队队长,绰号“老猫”。该节目由五个男生表演,戴着厨师帽,穿着短袖衫、灯笼裤,伴随着明快的音乐,表演诙谐,动作夸张,艺术地再现了厨师们工作中切菜、揉面等系列动作,最后展现出一盘盘烧鸡、卤猪头、点着红点的馒头等。周建胜巧手制作的道具,加上以假乱真的画工,灯光突然打开在舞台上的造型,满桌佳肴,虽是道具,足以引起台下观众垂涎三尺。<br><div>  那时,我们的生活环境何等艰苦,好不容易吃上一回肉,就像过年打牙祭似的。</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李荣禄,团部宣传队成都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林家铺子”</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李山平<br></h3> 一九七一年七月,已有两千多名北京、上海和成都知青陆续抵达十三团,人员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各种物质的需求量迅速提升,各个营开始建立服务社(即小卖部)。我是一营服务社的亲历者。<br>  一营服务社由两人组成,利用原来的营部两间会议室作售卖窗口。我是从仓库调到服务社的,另外一个人是从四连抽来的会计林芷芳,老昆明知青。我们俩人的组合,被人们戏称为《林家铺子》。服务社的条件相当简陋,没有正式的玻璃展柜,前面由木工师傅用木板钉成的一长条台子,后面用木条和潵垫做成展柜。<br>  当时物质匮乏,服务社只有不多的普普通通的日常生活用品,如食盐、饼干、糕点、草纸、白糖、香烟、火柴等,像电池、灯泡、瓶装酒、罐头、散装酒等等都是计划供应。糕点是可以用大米来兑换的。我和林芷芳分工合作,她管帐,管进货,管盘点等资金结算,我负责销售工作。<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李山平(图右)</h3> 服务社看起来很轻松很安逸,但实际干起来异常繁琐。每天到营部办事,学习,到卫生室看病拿药;边防部队晚上放电影,陆陆续续的人流总要光顾服务社购买各种物品。所以你必须从服务态度、服务质量上谦和达理,随叫随开。有时部队放电影已经开始,买东西的还来叫门,自己只得放弃看电影的机会。<br>  一九七二年,成都市政府为支援屯垦戍边的知青,调拨了一大批琳琅满目的百货商品到营服务社,在丰富了物质需求的同时,却增添了我们的劳动强度。各连队上门的人员络绎不绝,购卖力比平时增加了好几倍,销售时间也长了许多,经常遇到服务社已经打烊了,还有知青敲门;深夜还有知青上门买烟,这时你须得赶紧爬起床,让他们满意而归。当然,也有营部个别领导,凭借权力要求你给他留这样留那样,有时我在拒绝的同时却遭到非理的恶意指责。总之,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是我一贯的崇旨,群众反对的事我坚决不做。<br>  《林家铺子》的经营策略是,在满足大家需求的同时,始终坚持利润效益第一的原则,群众的需要就是我们的方针。新建连厨房需要添制大铁锅,我们就及时按数量进货;营部举办蓝球比赛需要蓝球,我们就及时采购一批蓝球。这样即方便了群众,同时也带来了较高的经济收益。一营服务社上交的利润占各营服务社之首。<br>  服务社没有正式的开门和关门营业时间,每周能休息一天。赶上农忙插秧季节,我得跟随营部领导下到水稻连队,支援栽种工作。遇到修电站、平田改土大会战之时,服务社就要关门抽去参加会战。<br>  只要有时间,我们俩人总是隔三差五的挑担下连队,送货到田间地头。记得自采进货了一批保山拽梨,营里没能买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能久放,我们就想办法用拖拉机拉到平原街上去买,全部销售一空,将损失降到零。总之,我们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得到一片称赞之声。<br>  为了方便大家的要求,我们有时也会采用化整为零的销售方式,比如香烟拆开卖,邮票抵现金换烟,甚至必要时可以赊账,担当一定的风险。我们的所作所为赢来营部领导和许多同志的热情赞扬,大家对我们也绝对信任。<br>  一九七七年下半年,我因工作出色被调到总场服务社,离开了一营。<br>  知青返城后,我得知一营老搭档林芷芳的晚年和家庭很是不幸。在农场长年的艰辛操劳,身患半身不遂的严重疾病。两次返滇,我到她家探望,见其记忆模糊,言语不清,但对我仍是一往情深。我们相互拥抱,留影,依依不舍的离别。回京不久,就传来林芷芳病故的消息,不禁令人嘘唏。<br><div>  难忘的经历,难忘《林家铺子》,难忘的搭档林老板……</div><div><br></div><div align="center">(作者:李山平,团部小卖部北京知青)<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余明,我的兄长</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杨跃志<br></h3> 一九七一年四月二十五日夜深,当我们乘坐的支边专列临近四川大凉山时,五号车厢发生一起失窃事件:同学李某去打开水,回到三号车厢座位时,发现身上的钱包不见了。钱包里装有三十元钱,二十多斤全国粮票,要命的是一大叠女友的照片。女友在文化宫中学,照片是他俩离别的定情物。李路过四号车厢时,与同班张某擦肩而过,张在学校时曾摸过别人钱包,便疑心是他偷的。<br>  李某将自己的怀疑对列车上的院邻余明讲了。余明颇有江湖豪气,为朋友敢于两肋插刀,当即带上几个小兄弟找到张,勅令其交出钱包,张却横竖不承认,被小兄弟暴揍,从支边专列上一直打到楚雄。<br>  余明来自成都十一中,全名叫余明选,朋友们称呼他时,习惯减去后面的“选”。他个头不高,长相英武,身材魁梧雄壮,拳头大,出手迅疾如电。我们是街坊,他比我高一个年级,文革停课期间,我经常看见他在院坝里舞石锁、举石盘,弄刀舞棍,习练武功。那个时代,习武之人都有浓郁的江湖特色,他走到哪都有几个哥们儿前呼后拥,笔者当年也是他的小兄弟之一,时常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上跑下,受其照顾和保护。<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本文主人公余明选</h3> <p>  来到十三团,余明分在四营一连。一连是老橡胶连队,是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三师的橡胶标兵连,很有名气,在大盈江东岸的半山腰,与我们三营五连隔江遥遥相望。他们的生活条件比我们连队强,作为小兄弟,我时常过江去他寝室蹭饭蹭肉,每次饭饱肉足。</p><p> 余明待人接物慷慨大气,总是笑眯眯的亲近和善,在连队上印象不错。由于他在知青中有一定影响力即权威,颇得现役军人连长的青眯,连队成立武装民兵班,他是首批握五零式冲锋枪的民兵之一,奉命守护滇缅公路傍户撒河畔的小铁桥,比起那些与山里野黄蜂黑蚂蚁作伴、田间大蚂蝗为伍的知青们,潇洒得多。</p><p> 不久,四营有两名知青不知是思家心切,还是惧怕屯垦戍边的艰苦,私自溜出连队,沿途凭着小聪明,混过严密的解放军边防哨卡,一口气偷跑到下关市。</p><p> 没有边境通行证,住不进边疆各旅馆。下关市(今大理)街头忽然出现两个来路不明的人,马上引起具有高度政治警惕性的下关市注意,当即出动民兵予以<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挡获</span>,经审查方知是兵团逃兵。四川知青于云南支边路上惹事生非,有理无理大打出手,搅得沿途鸡犬不宁,曾两次与下关地方上的地痞流氓发生过大规模械斗,早已臭名昭著。他们不想招惹这些家伙,随即打电话通知十三团将人取走。 </p><p> 此时,余明正受到连队重视,连长很信任他,大有提拔他当民兵班长的意思,于是派出他与另一复员老兵去下关取人。两人风雨兼程赶到下关市,接到人当即返回。沿途四天长途奔波,神经高度紧张,生怕他们又逃跑,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一路紧紧贴身看管这两名知青,几乎没有合过眼。圆满完成任务将人交给营上保卫部门,连上当晚政治学习,余和复员老兵在大会上受到连长表扬。</p><p> 自踏上边疆热土以来,由于余明表现出色,其档案里记载着荣立三等功一次,几次营、连表彰,这在知青中不多见。</p><p> 如果——我们说的是如果,长此以往,余明说不定很快会入团入党,被推荐参军,上工农兵大学,或成为第一批提干的知青先进人物。人算不如天算,一桩意外的突发事件使其前功尽弃,也改变了他边疆八年的命运。 </p><p> 余明的院邻,也就是在支边列车上丢失钱包的李某,一次到太平街附近的二营玩耍,遇到曾在火车上因具有小偷嫌疑而挨揍的同学张某。张一见到李某,旧恨顿起,邀约本连队十多名知青,围上去将其揍得鼻血满面,周身青紫,报了火车上一箭之仇。</p><p> 余明为人很讲义气,闻讯此事被深深激怒,血一热,振臂一呼,其四营、三营甚至二营的十几个连队的同学、朋友,四十几名江湖豪杰纷纷响应,跋山涉水云集于麾下,人人插匕首、拿砍刀、握棍棒、揣着火药枪。在余的率领下,大队人马披坚执锐浩浩荡荡,杀奔四十里外的太平街。</p><p> 张某等二营知青闻得风声,加紧防备。这边有备而来,人多势众,且个个心狠手辣,不管青红皂白奋勇杀入连队,血战中,打得张某等人落荒而逃。</p><p>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待他们鸣金收兵时,时刻被阶级斗争这根弦绷得紧紧的二营饶教导员,早已刀剑出鞘飕然有声,迅速出动武装民兵布下天罗地网。</p><p> 危急时刻幸有知青向他们通风报讯,队伍在夜色掩护下快速撤退,但仍被大队民兵围追堵截,撵得鸡飞狗跳,八方逃窜,部分人员在荒野中被抓获,余下之徒随着余明慌不择路,狼狈逃蹿至附近傣族村寨,隐身于竹楼。</p><p> 民兵们同仇敌忾,乘胜追赶,荷枪实弹冲进寨子,逐楼逐户搜查,就像鬼子进村,见一个抓一个,很快,漏网之鱼接二连三被捕获。</p><p> 颇具喜剧的是,三营一名参与群殴的知青自作聪明,将全身衣物与傣族大哥调换,穿上一身少数民族服装,神态自若,刚走出竹楼察看情形,不料立马被火眼精睛的二营民兵识破身份,当即擒拿归案。</p><p> 面对强大的民兵武装,这帮各营汇聚而来的好事之徒终被全部抓获,五花大绑被押上拖拉机驶到二营营部,听候上级处理。余明夹混在其中,见惯大风大浪不惊,待看守人员放松警惕时,串通几个贴心的哥们儿,借上茅厕机会,快速翻越茅厕墙头,穿过一大片布满芦苇的沼泽地,裹一身淤泥逃之夭夭。</p><p>几十年后,李某丢钱包之事真相大白。是夜,李在五号车厢打开水时,坐在开水桶傍边的十一中学头面人物胡某,见李翘起的屁股裤兜露出钱夹,顺手悄悄掏出。胡本是开玩笑,但见钱眼开,顿起贪婪之心,三十元人民币在那时是一笔非同小可的财富,列车钻进山洞时,胡把那叠美女照片扔出车窗,在云南楚雄的商店里,买了两条中华香烟。二营张某的确被冤枉了。</p><p>悲情的是,与此事相关的张某和胡某后来都各遭不测:张在二营伐木场运送圆木电线杆时,所乘坐的拖拉机翻车,被倒下的圆木砸死;胡担任三营宣传干事,是近视眼,戴着眼镜在寝室里看书,被半空中闪耀的雷电击中瞬间而亡。</p><p> 此次战役,尽管折戟沉沙,却拉开了十三团知青大规模打群架的帷幕。</p><p> 余明率领的各路人马,日后大都成为十三团各营的“名气”人物。自然,本人的五零式冲锋枪被没收,民兵资格解除,还被关押进兵团著名的学习班接受劳动监督改造。后来,他与连上女知青割胶工胡忠蓉相爱,自此偃旗息鼓退出江湖,俩人在连队一心一意过起“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p><p>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上旬,我和小甘前去余明新家做客,见胡忠蓉素面无妆,风姿绰约依旧,比起当年知青时略显丰满,仍是一副令人羡慕的高挑身材。经过三十多年修炼,余明再也不见当年雄风,眉善目慈,性格安稳,短短的小平头上发丝斑白,言谈举止恬淡。晚饭后,老俩口出门散步。四周草坪如画,空气清新,附近有一名都公园,绿树丛林,环境优雅,最是宜人闲庭信步。</p><p> 余明古道热肠,对朋友极是热忱,凡有人求助,他当仁不让,比自己家中的事还热心。空闲时,常邀约三营李栋、一营康纪寅、四营胡合林及当年的小兄弟笔者等几位知青哥们儿去金象花园街沿边露天茶铺喝茶聊天,中午去路边苍蝇馆子品尝民间美味,倒也其乐融融。</p><p> 二零二零年五月二十七日黎明时分,余明倒在儿子的肩头上悄然病逝。</p><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杨跃志,三营五连成都知青)</p><p><br></p> <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红五月放歌</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赴云南支边五十周年有感</p><p style="text-align: center;">陈丽君 <br></p></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陈丽君</h3> <p> 岷江宛如多情奔放的女神</p><p> 追逐三峡船工号子的回响</p><p> 金沙遗址的太阳神鸟</p><p> 惊奇地把山城高空的霓虹灯眺望</p><p> 巴山之魂蜀水之韵</p><p> 孕育了豪放灵秀的儿女</p><p> 千百年繁衍生息</p><p> 依偎在母亲</p><p> 紫色盆地的胸膛</p><p><br></p><p> 一九七一</p><p> 红彤彤的天地间</p><p> 放逐一群红色的蚂议</p><p> 解放牌卡车</p><p> 满载激越纯真幼稚迷茫</p><p> 将历史的车轮驶向</p><p> 南蛮洪荒</p><p> 炫目的太阳</p><p> 炙烤着亚热带丛林</p><p> 游弋的灵魂</p><p> 堆积的伤痛</p><p> 裂变成奔突的岩浆</p><p> 心底的呐喊</p><p> 在绝望中爆发</p><p> 一九七九</p><p> 四万多只火凤凰</p><p> 冲天而起</p><p> 朝着故乡的兰天</p><p> 回归飞翔</p><p><br></p><p> 岁月的年轮</p><p> 正如这部书</p><p> 一页页翻过</p><p> 我们在书里再次相聚</p><p> 心灵撞击出火焰</p><p> 如春天的惊雷</p><p> 唤醒了对靑春的回望</p><p> 今夜</p><p> 金三角的大象</p><p> 敲起芒锣</p><p> 踏碎湄公河萨尔温江上游的苦难</p><p> 西双版纳的金孔雀</p><p> 越过胶林</p><p> 抖动那美丽的霓裳</p><p> 悠扬的葫芦丝</p><p> 吹红了南疆的木棉和山茶</p><p> 阿瓦山寨的米酒</p><p> 醉倒了知青战友</p><p><br></p><p> 挽住落日纵情地放歌</p><p> 拥抱月亮翩翩起舞</p><p> 红土情在无眠的夜空</p><p> 绽放出绚丽的礼花</p><p> 红土地是今生</p><p> 走不尽的心路历程</p><p> 红土热血</p><p> 在我们的生命中</p><p> 永远奔流激荡</p><p><br></p><p>(作者:陈丽君,一营八连成都知青)</p><p><br></p> <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岁月如歌</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有感四十四年后再回盈江</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孙铁范<br></p></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孙铁范</h3> <p> 有一支歌</p><p> 长在四十四前</p><p> 云南德宏盈江土地的深层</p><p><br></p><p> 那会儿我们还是孩子</p><p> 远离父母 远离城市</p><p><br></p><p> 屯垦戍边</p><p> 奔赴边疆</p><p> 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p><p><br></p><p> 像这支歌</p><p> 一样亮堂透明</p><p> 像这支歌</p><p> 一样滚烫发烧 </p><p><br></p><p> 这支歌</p><p> 牵着多少人一节节拔高</p><p> 蓝天般漫无边际 </p><p> 木棉花火红火红 </p><p><br></p><p> 凤尾竹忘不了我们</p><p> 橡胶林为我们作证</p><p> 大盈江容积知青多少思乡泪</p><p> 允燕塔无奈安慰忍辱女知青 </p><p><br></p><p> 走 走吧</p><p> 远离盈江 不会再想它</p><p> 再次站在盈江边</p><p> 心中涌现多少支歌</p><p> 唱的 合唱的</p><p> 却常是两回事</p><p><br></p><p> 只有这支歌</p><p> 让尚未冷却的血</p><p> 沸沸腾腾 鼓鼓荡荡</p><p> 永远燃烧在我们胸膛</p><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孙铁范,一营四连成都知青)</p><p><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韩国华诗三首</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韩国华<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韩国华</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丛林野草</b></p><p><br></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野草葱郁更岁华,岁暮枯落岁新发。</p><p style="text-align: center;">身微变换江山色,株短长存绿荫纱。</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不似花柳千人咏,却胜花柳万处佳。</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山原林漠危岩处,遍及天涯是吾家。</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trong>思 乡</strong></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沉沉长夜未曙天,孤灯冷漠不成眠。</p><p style="text-align: center;">思绪遥飞乡景近,慈母絮絮叮咛远。</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别意缠绵吐不尽,归情缕缕倍伤感。</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世间纵有千般笔,留恋乡思诉不完。</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念友人</b></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高歌歌罢转低声,难隐心中思念情。</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山水迢遥天杳渺,几番相逢在梦中。</p><p style="text-align: center;">1974•8•</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韩国华,一营二连北京知青)</p><p><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诗径四人行</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倪海平、蒋人方、曾岩、金子成 <br></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倪海平诗——</p><p><br></p><p>蒋兄人方归国,诗友欢宴,谈笑风生,其乐融融,以诗助兴。</p><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乘风万里故园东,更喜诗朋恋旧情。</p><p style="text-align: center;">把盏笑谈多少事,张狂年少是知青。</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开渠田作垦伐苦,俱可唱吟入歌行。</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得赋清闲观落日,且学陶令做仙翁。</p><p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9•12•</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兼和诸兄</b></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梦绕魂牵半世情,也无风雨也无情。</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向使他人问归计,此生最忆在边城。</p><p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9•12•</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div align="center">蒋人方词——<br></div><br><b>【江城子】• 闻友人返盈江游</b><br></h3> <p>半生漂泊两茫茫,重思量,却难忘。万里寻踪,旧友相逢应一醉,深把盏,自徜徉。</p><p><br></p><p>诸君携手又还乡,少年狂,又何妨。往日茅庐,应是断垣荒。回首当年残梦处,添几许,鬓青霜。</p><p><br></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定风波】• 和子成、曾岩</b></p><p><br></p> <p>万里南行谓戍边,手无长剑只屯田。议论书生迎铁马,谁怕,一任滇缅角声残。</p><p><br></p><p>世似棊枰多变换,重看,如斯翻覆落棋盘。回首昔年兄弟远,生变,疆场厮杀史无前。</p><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注:中越关系曾被誉为“同志加兄弟”。</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西江月】• 和海平</b></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半世回牟一梦,窗前几度秋霜?</p><p style="text-align: center;">犹怜月下大盈江,允燕听歌惆怅。</p><p><br></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有酒但愁客少,知交天各四方。</p><p style="text-align: center;">鱼传尺素共孤光,把盏万里北望。</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鹧鸪天】• 赠大勇</b></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遥忆塔下共玉钟,登临送目锁烟笼,</p><p style="text-align: center;">按觞唯有江心月,阔论还凭四面风。</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少年志,望苍穹,天狼可射挽雕弓。</p><p style="text-align: center;">重逢皓首金樽举,却话当年甘苦共。</p><p><br></p><p>注:当年与大勇在盈江平原镇一纪念塔下,聊天喝光了一瓶白酒,无任何下酒菜。</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div align="center">曾岩诗词——<br></div><b>【西江月】</b><br><br>贺海平杨秾一行五十年后盈江省亲<br></h3> <p>山崇谷壑关雄,天倾水漫江盈。独木成林护边庭,竹映白塔太平。 </p><p><br></p><p>当年屯垦只身,经世砺钝艰辛。临难济困有乡亲,扶杖返乡寻根。</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和海平</b></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人生如梦半世惊,恍如昨日方觉醒。</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不忘青春无悔处,由此上路风雨程。</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定风波】• 和子成人方</b></h3> <p>屯垦四年再戍边,单骑披甲守重关。置身险境不畏苦,佩服,携手登楼把酒欢。</p><p><br></p><p>分别已入中军帐,离殇,往来长叙酒常酣。请缨未许挂冠去,犹记,平头报国扫狼烟。</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蝶恋花】• 依子成韵寄人方词</b></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乍暖还寒因聚散,喜了槐序,悲了冰月短。岁月缘起盈江畔,名扶沧桑化诗卷。</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半世醍醐金不换。醉了相扶,醒了唱天边。自是多情生别怨,双鬓寒立等归燕。</p><p><br></p><p>注:槐树和冰月分别是农历四月和十二月,指人方一年两次回国。</p> <div align="center">金子成词——<br></div><div align="center"><b>【踏莎行】• 感海平再回云南而作</b><br></div> <p style="text-align: center;">高崖深川,惊涛阻渡,难忘当年滇西路。</p><p style="text-align: center;">无端晨起晓风寒,可堪夜宿斜晖暮。</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芭蕉听雨,凤竹失雾,最是梦里关情处。</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且问昔日众同年,平生几地堪回顾?</p><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b>【忆秦娥】• 感海平再回云南</b><br></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汽笛鸣,蕉林竹影喜相迎。</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喜相迎,半世重返,魂牵梦萦。</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山路江涛险亦惊,难当此生滇西情。</p><p style="text-align: center;">滇西情,辗转反侧,浅唱低吟。</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倪海平、蒋人方、曾岩、金子成,四营北京知青)</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br></p> <p>编者按:</p><p>  经各连队知青的不懈努力,我们十三团(盈江农场)的知青名册征集已告结束。在这次活动中,我们要感谢那些热心的知青兄弟姐妹们,正是你们以认真负责的精神,不辞辛苦、反复寻找、回忆及落实一些早已在人们心目中被遗忘的战友,才使这“知青名册”相对完整而留存下来。谢谢战友们的支持,谢谢你们的帮助。</p><p>  借此美篇,我们盼请各连队知青再一次核实一下本名册里的人名和数量,如有失误或遗漏之处,好及时勘正和补上。</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三团</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盈江农场)</b></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b>知识青年名册</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以初始到三师十三团分配为准)</p><p><br></p> <p><b>团 直:(38人)</b></p> <p>昆明知青:李昆元 刘勇星 杨文祥 李洁英</p><p>上海知青:</p><p>邵长乐 黄汉清 唐小龙 陈文良 丁康平 </p><p>操祥梅 劳小妹 张兰英 薛培珍 吴桂芬</p><p>张淑珍 焦云娣 许时立 张银康 周国平</p><p>韩荣华 </p><p>成都知青:</p><p>王 莉 沈建平 董玉华 马淑琴 李雪梅 </p><p>吴敏英 张建华 董 影 陈龙明 林豫宁</p><p>吴 军 郑 冲 李木生 张晓刚 公卫平 </p><p>孙子键 张晓华 </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 营(583)</b></h1><p><br></p> <p><b>一营营直</b>:(4人)</p><p><b>昆明知青</b>:纳运昆 马 明 易学昆</p><p><b>成都知青</b>:罗忠富</p><p><br></p><p><b>一营一连</b>:(49人)</p><p><b>北京知青</b>:</p><p>罗毅东 阮连泽 刘忠元 刘忠兰</p><p><b>上海知青</b>:</p><p>周佩君 刘梅翔 王龙妹 缪 斯 陈金鹤 </p><p>王福仙 陶明华 马卫中 邵新华 胡望远 </p><p> </p><p><b>成都知青</b>:</p><p>马传芳 刘素君 唐庆华 刘明芳 冷奇桂 </p><p>魏志华 李 英 翁翠华 陈琼芳 杨建明</p><p>黄立富 郑立成 王刚勇 王伟嘉 李再国</p><p>周万俊 吴德华 李前富 朱桂华 刘克林 </p><p>张德平 郭玉茹 李全英 郭汝菊 王善英 </p><p>王安平 周国平 鄢家群 雷明生 姚世伟 </p><p>陆成龙 高国松 魏全华 陈庆华 高维芳</p><p><br></p><p><b>一营二连:(103人)</b></p><p><b>北京知青:</b></p><p>韩国华 马继良 陈文博 赢家骏 李国保 </p><p>周文序 任俊生 孔庆颐 英福兴 袁新琛 </p><p>王玉焕 王宝玲 王燕丽 刘建平 刘翠年 </p><p>刘凤楼 刘宝丽 彭爱琴 田玉芬 陈文华 </p><p>杨美丽 吴金玲 斯琴巴托</p><p><b>上海知青:</b></p><p>王祖涵 孙福宽 伍应生 范俊杰 黄建平 </p><p>王宏祥 陈宝康 王小龙 朱培民 陈小龙 </p><p>蔡民仪 舒伟光 孙广华 汪定悦 陈宝妹 </p><p>王翡珍 孙友兰 应 雯 王月琴 王维华 </p><p>朱桂花 章凤秀 袁培培 王春莲 吴瑞红</p><p><b>成都知青:</b></p><p>吴厚基 周天一 赵玉龙 江品习 彭 泽 </p><p>龙大庆 常序西 张时俊 池汉文 张国兵 </p><p>高凤祥 谢文贵 林胜明 黄显召 赵永毫 </p><p>谭文灿 孔川望 袁虎国 林在福 沈友明 </p><p>江 平 青定茂 范南俊 叶 建 马丽媛 </p><p>冷玉清 秦学华 李凤英 赖会蓉 陈毅勋 </p><p>牛秀兰 赵开碧 宋定军 邓在玲 刘会玲</p><p>詹良英 王成芳 黄 静 郝佩玲 张红帜 </p><p>宋 英 黄运华 代和平 罗世华 徐宏秀 </p><p>沈明慈 王德玉 吴荣英 吴树垣 陈德清 </p><p>苏严述 杨序明 杨素清 李代敏 李仙玉 </p><p>庞昌敏</p><p><br></p><p><b>一营三连:(81人)</b></p><p><b>昆明知青</b>:王宜精</p><p><b>北京知青:</b></p><p>陈小明 洪 霖 李山平 岳继生 罗仲斯 </p><p>金幼文 白秀云 赵丽慈 李 蓉 张欣生 </p><p>李淑宜 李淑兰 洪白露 宋宪文 甘昌进 </p><p>赵伯阳 鞠惠芳 戴晓岚 唐婉若</p><p><b>上海知青:</b></p><p>李怡波 秦玉春 徐小弟 孙秀英 仲白苹 </p><p>张洪康 张智敏 刁春凤 秦 薇 陈 瑶 </p><p>曹春旺 张国忠 </p><p><b>成都知青</b>:</p><p>潘正富 童福金 符顺华 符顺建 董德华 </p><p>阳运权 冉 斌 杨正全 李顺平 张运林 </p><p>张维生 廖仁远 姚月玲 杨丽琼 罗绍君 </p><p>刘素慧 黄栋梁 廖秀珍 冯秀云 汪秀英 </p><p>崔元珍 周 勤 张晓岚 黄文祥 谢明德 </p><p>唐伟略 盛仲钧 朱桂蓉 欧功南 吴文光 </p><p>唐德全 杜德光 舒殿桂 王三春 万琼霞</p><p>李安琼 钟建华 辛玉桂 钟定渝 郑永明 </p><p>吴兴义 周松柏 蒋治业 陈文兰 闫新中 </p><p>苏益芬 张国范 杨帮清 羊仲林 </p><p><br></p><p><b>一营四连:(88人)</b></p><p><b>昆明知青</b>:刘来瑄</p><p><b>北京知青:</b></p><p>李建忠 王建雄 张满堂 王佐伦 张立群 </p><p>黄文琪 梁德洋 任志成 王荣尊 王荣先 </p><p>章佩芳 闫景平 谢和平 国 帷 莫娃宁 </p><p>周燕英 戈英华 卢成敏 王育洁 刘季平 </p><p>田幼敏 申颖华</p><p><b>上海知青:</b></p><p>牛云虎 孙申麒 夏梦兰 徐慧庭 徐伟庭 </p><p>席仲勋 鲁圆圆 陆舜华 黄莉荣 王正伪</p><p><b>成都知青:</b></p><p>梁生林 雷元凤 许梦龙 王蓉城 闫家全 </p><p>谢建文 赵宽成 杨隆书 苏财元 杨选冶 </p><p>蒲修元 颜克贵 杨仪忠 程进魁 胡明生 </p><p>余国兴 李良成 裴 建 裴 毅 刘 福 </p><p>王平均 康纪寅 钟泽清 孔繁前 蒋培根 </p><p>林长友 林世昌 曾祥蓉 赵玲丽 唐玉明 </p><p>李玉华 蒋润芝 刘素华 刘桂华 黄定惠</p><p>王知明 祝素芳 陈世华 袁桂芳 李泽蓉 </p><p>孙铁范 傅桂芳 魏小平 王云湘 任志洁 </p><p>陶筱蓉 易兰珍 杨琼华 程玉琴 汪秀云 </p><p>樊用芳 陈德萍 彭玉清 陈梦琳 邹恒芳 </p><p><br></p><p><b>一营五连:(49人)</b></p><p><b>昆明知青</b>:李枝芳</p><p><b>上海知青:</b></p><p>周有权 王广凤 朱乃英 李国玲 王 宁 </p><p>薛绍忠 赵烈建</p><p><b>成都知青:</b></p><p>刘俊明 黄满华 杨建蓉 付秀华 李忠全 </p><p>罗君燕 王文美 孔繁贵 曾忠明 林德蓉 </p><p>徐世芳 冯 凯 宋素芳 黄万国 吴炳生 </p><p>朱玉起 巫丽彩 胡蓉慧 何 媛 陈 君 </p><p>吴桂琴 冯光慧 周伯勋 谢蓉君 许声和 </p><p>周素群 徐玉蓉 王绍君 罗忠富 周修模 </p><p>李华武 廖 俊 邓卫东 伍长贵 封卫清</p><p>黄蓉城 周华明 王运蓉 左少云 裘守贵 </p><p>张 红</p><p><br></p><p><b>一营六连:(52人)</b></p><p><b>北京知青</b>:王保琴 王 伦</p><p><b>上海知青</b>:</p><p>童宝妹 李甘庆 谢昌志 郭天胜 沈恩惠 </p><p>倪丛光 李荫生 成大用 刘四珍 施敏华 </p><p>陈树华</p><p><b>成都知青</b>:</p><p>周世龙 吴志福 李素群 李玉群 杨素群 </p><p>戢华云 甘至云 胡 诚 毛丽维 罗祖群 </p><p>曾寸英 李雪冰 万秀芳 李桂华 倪丛光 </p><p>李荫生 苏根荣 王自琪 阙良全 陈贤忠 </p><p>欧有富 谢叙伦 何传根 孙子健 王世林 </p><p>曾芝仪 林国龙 林 志 胡华旋 王学红 </p><p>向宁成 古代蓉 田小文 王守平 蒋天富</p><p>肖玉珍 杨素平 张足兰 周建胜</p><p><br></p><p><b>一营七连:(53人)</b></p><p><b>北京知青</b>:王文其 王 彦 </p><p><b>上海知青</b>:毛燕珍</p><p><b>成都知青</b>:</p><p>黄向全 夏代忠 李应发 周光华 张英选 </p><p>王忠贤 殷跃晨 宋英宝 蒋伦学 张继蒲 </p><p>叶成其 彭素仙 葛畅枢 张世力 张玉美 </p><p>罗春芳 刘建初 余有芬 于素华 谢富珍 </p><p>莫开成 张金娣 王秀英 戴俊福 陈素英 </p><p>甄 青 冯忠富 黄金华 汪和平 向发军 </p><p>王道容 钟国英 唐金玉 杨渝秀 唐生竹 </p><p>龙月明 吴传明 吴志军 毛国蓉 刘云清 </p><p>曾秀群 程历建 陈德志 曾晓林 杨光秀 </p><p>吴蓉休 李凤群 王定杰 郎建新 王维军 </p><p>李天富</p><p><br></p><p><b>一营八连:(104人)</b></p><p><b>昆明知青</b>:任至贤</p><p><b>北京知青</b>:申颖华 </p><p><b>上海知青</b>:张文虎 王宏祥 </p><p><b>成都知青</b>:</p><p>樊白素 陈丽君 姜春华 潘忠明 洪兰英 </p><p>兰家玉 李素芳 周春芳 李开俊 乔锡明 </p><p>崔新华 陈孟萍 靖树奇 冯正华 廖桂金 </p><p>廖白承 何小龙 孔庆宝 车长发 黄明学 </p><p>唐官富 张敦厚 田长明 李远齐 霍学明 </p><p>罗会长 黄忠良 黄援朝 孟锡富 张朝富 </p><p>罗长久 张忠明 邹厚元 张林薇 赖丽仙 </p><p>包奕明 倪素兰 刘新珍 梁庆友 许国庆 </p><p>余和元 薛定光 周家禄 陈荣根 侯金成 </p><p>赵长浦 杨冬生 曾祥富 陆真华 蒋厚成 </p><p>郭成忠 黎新国 谭 荣 许明芳 赵宝来 </p><p>李锡模 陈金玉 易秀芳 许卫荣 何立筠 </p><p>梁丽娟 朱淑英 郭双芝 江明志 李家强 </p><p>罗蓉秀 刘德培 赵世玉 方 钢 王会东 </p><p>尹由新 葛向东 王玉华 郑大龙 刘绍武 </p><p>张本厚 詹汉章 罗太生 甘玉英 谢富态 </p><p>张良贵 张桂文 宋洪海 顾正芬 刘建初 </p><p>胡华高 罗成新 黄渡全 赵天金 林建伦 </p><p>黄召富 汪胜国 廖光华 叶光华 樊再德 </p><p>胡宪秋 王 红 杨国君 徐广志 黄正南</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二 营(592)</b></h1> <p><b>二 营:(6人)</b></p><p>昆明知青:陈祖存 杨朝富 刘永柱 李枝珍 张永群 杨万忠 </p><p><br></p><p><b>二营一连:(93人)</b></p><p><b>北京知青:</b></p><p>赵庆颐 曹毓凯 席振忠 韩燕平 刘耀伦 </p><p>张正汉 果 源 赵元生 郭 琪 石学森 </p><p>乔善志 贺国强 李德生 靳文新 方 平 </p><p>王洪革 智 扬 武 踞 马家骥 车凤来 </p><p>王 军 张祖昌 王崇信 李世富 王 炎 </p><p>石树信 王守昌 胡燕正 陈宏飞 贾文真 </p><p>贾文英 钟凤村 王 荷 任文慧 费安红</p><p>李 英 姚全芝 胡 奇 陈敏卿 刘淑燕 </p><p>唐玉珍 王月玲 赵慧君</p><p><b>上海知青:</b></p><p>谈凤武 席建行 沈金珠 蒋红芳 徐政军 </p><p>陈盘祖 肖元鸿 黄国平 郑新民 叶桐庄 </p><p>赵文俊 许程云 涂世民 张依群 沈剑雄 </p><p>沈剑风 史育红 陈丽惠 蒋绮雯</p><p><b>成都知青:</b></p><p>岳 华 徐国珍 刘跃芳 蔡琼祥 钟 慧 </p><p>刘玉珍 杨 旭 曾 丽 樊钦碧 王定芳 </p><p>陈治敏 赖新蜀 成孝蓉 郭治成 叶成云 </p><p>姚若琪 刘明全 毛先军 陈庭华 汪玉彬 </p><p>代德宁 宋怀智 施跃明 高远林 罗明康 </p><p>魏锦谦 罗隆强 彭帮明 张泽训 奉培世 </p><p>黄连荣 </p><p><br></p><p><b>二营二连:(119人)</b></p><p><b>北京知青:</b></p><p>赵淑燕 赵 红 吴 晖 张 红 刘 凡 </p><p>刘静业 梁凤兰 梁晓彤 项长生 范淑华 </p><p>林 正 杨家傲 吴炳真 张宁新 张建国 </p><p>张 瞄 鄂世钧 李文远 刘全心 张 延 </p><p>张守华 李艳舫 李志焕 吴京奇 余永宽 </p><p>马杰超 邓援朝 张宏武 张秀珍 马淑香 </p><p>朱海琴 朱秀云 苏云迁 于永英 魏在群</p><p>张国良 曹 力 赵苏敏 杨秀茹 赵宝裳 </p><p>马艳华 郭永莲</p><p><b>上海知青:</b></p><p>张容男 诸惠琴 诸惠萍 戴福美 方基清 </p><p>厉德豪 徐志雄 曹冬亮 王绍宗 曲 勇 </p><p>李金元 张大龙 黄建国 薛雅秋</p><p><b>成都知青:</b></p><p>张万春 冯成云 江国聪 林兴成 陈建福 </p><p>陈立宪 付小平 李应斌 郑宪章 甘世其 </p><p>王三泽 苟玉林 吉怀富 张小春 王德云 </p><p>钟昌喜 蓝兴才 肖洪坤 徐德云 吴壁照 </p><p>周平德 曾长明 曲庆忠 廖遵林 曹源让 </p><p>曹明富 谢忠全 陈家聪 解春光 黄家全 </p><p>赖文全 毛世贵 朱静安 冷祥德 赖永安</p><p>覃昆祥 李常云 廖维智 宋振川 郭德林 </p><p>王国才 毛代沱 孟宪武 秦进忠 孔祥林 </p><p>段绍成 帅明建 唐志文 李能淑 唐惠卿 </p><p>车先蓉 张君蓉 魏泽蓉 杨清贵 刘玉华 </p><p>施玉茹 彭远辉 冯世英 吴德香 税群玉 </p><p>叶培华 张先俊 尹春华 </p><p><br></p><p><b>二营三连:(107人)</b></p><p><b>北京知青:</b></p><p>武尚明 张蕊华 李光珍 邢志琴 王勤燕 </p><p>边秋立 李慧捷 刘阿霞 王瑾卿 蒋庆和 </p><p>陈 杰 马秋华 宁 林 王 燕 于秀玲 </p><p>李廼英 李嘉茹 吴小柏 杭 建 王惠卿 </p><p>李天民 许铁军 张五月 徐小和 王 龙 </p><p>李国庆 王斌学 顿英俊 王 昶 李乃英 </p><p><b>上海知青:</b></p><p>卞龙英 刘莹珍 蒋维群 蒋依群 吴 军 </p><p>陈惠群 倪金萍 张大琪 管志才 林丽萍 </p><p>陆琴珠 谢华国 </p><p><b>成都知青:</b></p><p>陸天强 程直鑫 陈伯立 宋立宪 程万云 </p><p>吴臣修 范茂新 冉代铨 杨贵金 邓跃堃 </p><p>谢直俊 付 敏 毛 坚 刘振国 江新辰 </p><p>龙金发 周文超 张学林 乔文新 陈善云 </p><p>黄 健 郭铭友 刘玉勤 吴金泉 周作贵 </p><p>沈晏容 谢 瑜 朱明全 史其敏 任丽娟 </p><p>国 英 唐素华 杜蜀辉 赵秋云 朱仁俊 </p><p>陈开基 唐成君 邓学凤 罗然惠 袁福珍 </p><p>杨德珍 蔡陸光 蔡陸明 陈家玉 蔡国华 </p><p>邓丽彬 刘玉兰 杨文玲 毛汝群 林秀辉 </p><p>徐桂芳 吴志华 徐开凤 吴素群 陈孝兰 </p><p>刘玉勤 崔小蓉 陈惠明 刘祖林 张秋全 </p><p>张惠敏 张立明 闵春发 王志放 付大余</p><p><br></p><p><b>二营四连:(124人)</b></p><p><b>北京知青:</b></p><p>胡 琪 陈敏卿 唐玉珍 朱秀云 郭永莲 </p><p>张洪武 张国庆 张 红 王宏革 </p><p><b>昆明知青:</b></p><p>何德华 石文娟 (均属调入四连)</p><p><b>成都知青:</b></p><p>唐义广 唐国端 赵金生 廖葵光 周成学 </p><p>谢乔富 郑典云 吴文君 许世元 付子忠 </p><p>张 权 张志才 谭顺新 姜宗鑫 邹德喜 </p><p>刘高培 吴明海 范瑞桃 高跃刚 秦祖建 </p><p>黄兰英 孔树全 谢良成 袁红兵 罗明科 </p><p>鄢炳洲 谢祖荣 袁大伟 戴 汶 周先平 </p><p>徐明建 曾正勇 严照龙 邱发强 蒋明利 </p><p>刘金文 陈全贵 侯兴华 王永富 王允涛 </p><p>王俊凯 王成都 王德森 王明忠 王云忠 </p><p>王允中 谭红英 魏大琼 敖锡群 王德芳 </p><p>王晓兰 曾丽华 郑广东 任朝珍 和祥敏 </p><p>华文玉 李阳轩 李修琼 陈晓琴 刘兴群 </p><p>陈春华 朱延敏 吴道蓉 方吉珍 廖洪群 </p><p>谢开云 张正华 张翠华 张友昆 张昌树 </p><p>卢素华 秦禄英 周稚玲 曾一群 曾素群 </p><p>吴世群 郑素清 范学梅 戴秀英 孔庆林 </p><p>林德英 施春芳 赵秀枝 钱德辉 何玉琼 </p><p>熊庆明 黄成瑶 欧阳建军 欧阳光宇 </p><p>李观玉 李小妮 范金凤 付蓉碧 阮国清 </p><p>施桂芬 万禄秀 晏启芬 付国秀 周金秀 </p><p>贺成英 卓新兰 胡体惠 吕中杰 杨开裕 </p><p>杨国彬 张世昌 刘朝会 施维良 范文金 </p><p>陈小平 武 踞 牛善成</p><p><br></p><p><b>二营五连:(29人) </b></p><p><b>成都知青:</b></p><p>肖笔书 熊志英 邵成英 郑富芬 梁福悌 </p><p>蒋冰莹 毕雨霞 陈娅文 宗月琴 向素华 </p><p>谢惠英 黄素群 马建新 罗玉君 梁蓉蓉 </p><p>周 立 周利华 罗北川 冯建生 杨铭铃 </p><p>陈松柏 杨利强 任学富 张炼钢 张学树 </p><p>甘正平 陈令怡 邱少蓉 刘庆宁</p><p><br></p><p><b>二营六连:(114人)</b></p><p><b>北京知青:</b></p><p>邓援朝 于永英 顿英俊 苏云谦 王 炎 </p><p>吴京奇 凌 玲 </p><p><b>成都知青:</b></p><p>陈亚姗 吴俊屏 余章蓉 刘元蓉 彭泽玲 </p><p>苏玉英 李碧群 陈群英 蒲在群 张芳惠 </p><p>廖淑媛 邹金玉 李 蓉 黄宪蓉 陈 红 </p><p>龙秀英 彭素群 黄德群 赵德玉 林培愫 </p><p>张俊华 辜 琴 杨丹敏 钟顺秀 宋桂英 </p><p>彭顺华 庞素蓉 黄俊蓉 陈德华 胡永惠 </p><p>王容辉 赵世英 王芝华 霍长荣 赵玉蓉</p><p>卢勋茹 吴兴笼 陈玉英 陈容军 杨晓雪 </p><p>魏英林 张德蓉 王凤鸣 曾素华 谢素芳 </p><p>熊忠玉 王水珍 谢嘉和 余清辉 赵建设 </p><p>侯庭昆 张清缙 张清绅 王成龙 潘绍明 </p><p>杨孝全 吴俊明 徐 卿 白时会 李志刚 </p><p>李肇纪 刘茂生 李 刚 李 诚 蒋有明 </p><p>张登全 李 平 王国才 黄 宪 李宏春</p><p>蒋 宪 黄志宏 李光远 秦小熙 陈喜平 </p><p>黄金亮 周文钦 郑蓉生 李家仲 任世荣 </p><p>王啟和 张国辉 魏志荣 李开庆 窝明生 </p><p>叶康明 戢良军 李永强 罗迎春 李昌贵 </p><p>海德富 肖新民 谢仕安 陈子明 冯孔寅 </p><p>宋明德 赵正果 陈学云 江应华 马永春 </p><p>毛思源 胥金全 郑志荣 彭秀平 扬其映</p><p>宋俊敏 周汉民</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三 营(551)</b></h1><p><br></p> <p><b>三 营:(2人)</b></p><p><b>昆明知青</b>:赵延年 胡永青</p><p><br></p><p><b>三营一连:(75人)</b></p><p><b>北京知青:</b></p><p>王彦生 邝 东 刘贵玉 孟 玲 黄小林 </p><p>韩淑芳 吴君一 杨丽军 吕根玲 魏 红 </p><p>梁斯昆 张静茹 王利华</p><p><b>上海知青:</b></p><p>孟隆英 陈方红 范雪梅 夏招娣 祝琴妹 </p><p>韩荣华 赵智敏 汪金荣 周根生 钱国平 </p><p><b>成都知青:</b></p><p>刘绍琳 李远英 王 军 巫玉英 曹淑芬 </p><p>黄德君 刘春子 张丽君 潘豫庆 王淑芳 </p><p>洪秀芳 李素清 张海清 江荣珍 卢明凤 </p><p>何 莉 邹筱琼 周代秀 左洪麟 刘荣泰 </p><p>陈年平 李国辉 田贵祥 施先林 张仁富 </p><p>陈官贵 刘正中 周 卫 刘建国 李佳华 </p><p>黄仲华 杨国光 杨宝成 祝祥福 陈才能 </p><p>谭建民 许帮交 覃安康 贾制宪 黄世明 </p><p>刘永红 陈伟勇 赖文蓉 胡云发 师 锋 </p><p>赵 岑 匡蜀慧 郑永健 罗国康 郭志成 </p><p>钟德华 谢建英 </p><p><br></p><p><b>三营二连:(61人)</b></p><p><b>北京知青:</b></p><p>余永昌 唐泽光 闫 建 柳金成 黄晓林 </p><p>吕道郁 杨爱菊 周建春 庞爱青 </p><p><b>上海知青:</b></p><p>姚俭雄 徐开君 张其威 朱煌章 杨秋燕 </p><p>魏芳兰 王 坚 谢秀丽</p><p><b>成都知青:</b></p><p>刘定远 陈青林 陈加明 胡德贵 谢原明 </p><p>肖荣春 谢富民 曾玉德 张建新 张意中 </p><p>严达成 陶仲贵 蔡长福 孙国才 干文富 </p><p>付青华 曾达建 蔡长福 刘子华 钟素芳 </p><p>梁慧云 张吉素 李德碧 邹 红 郭玉珍 </p><p>陈世群 李秀蓉 宋联芳 许素芳 甘惠芳 </p><p>胡长英 何祖蓉 杨义秀 汤会蓉 谢国秀 </p><p>刘魁英 申文敏 刁正权 钟家蓉 吴秀英 </p><p>张 蓉 皮荣华 吴 军 付孝德 邓志开 </p><p><br></p><p><b>三营三连:(80人)</b></p><p><b>北京知青:</b></p><p>戚心乐 邵文虹 李琴亚 葛慧丽 赵欣欣 </p><p>赵继京 章 军 张文军 苏秀萍 刘京生 </p><p>王宝琴 高惠敏 李春英 李志清 刘宝忠 </p><p>关志勇 石凤琴 杨爱菊 杨爱兰 庞爱青 </p><p>吕志文 孟庆霞 </p><p><b>上海知青:</b></p><p>朱 年 许剑影 王宝忠 刘玉波 柳继龙 </p><p>凃金海 王龙根 屠金海 章惠敏 于林德 </p><p>朱年琴 代祥明 付秀芳 郑静燕 厥胜宝 </p><p>张培伟</p><p><b>成都知青:</b></p><p>梁英明 杨泽荣 吴家荣 黄柞稻 董光全 </p><p>廖 俊 谢正富 胡友贵 陈义仲 陈长林 </p><p>谢洪恩 严必章 郑时雄 胡安树 张茂荣 </p><p>王兴春 刘家富 徐良成 赵良成 余培元 </p><p>邹继红 施贵平 吴润莲 刘秀真 陈伦凤 </p><p>裴永琪 卢安珍 刘虎群 李君惠 黄重英 </p><p>谢素芳 陈蓉惠 刘佳丽 刘跃华 胡恒蓉 </p><p>周德琼 王阿丽 严家海 凃泽华 王远碧 </p><p>林云辉 王明秀</p><p><br></p><p><b>三营四连:(83人)</b></p><p><b>北京知青:</b></p><p>张铁豹 申英杰 王畔余 佟建生 赵宝安 </p><p>刘世和 佟建萍 李四庚 闫殿新 曹涤新 </p><p>杨和平 徐小义 </p><p><b>上海知青:</b></p><p>张 伟 张 杰 魏锁灯 潘静芳 石 恒 </p><p>李照梅 王云芳 毛国珍 徐会影 高金珠 </p><p>汪年青 惠霞英</p><p><b>成都知青:</b></p><p>邓福成 闫 奇 汪宝华 唐亚东 杨正荣 </p><p>魏少强 郭荣昌 郭能成 徐明全 徐继成 </p><p>唐文忠 唐荣成 王化成 王新岳 张德全 </p><p>吴世桐 范成贵 曹永和 耿昌奇 肖忠宝 </p><p>漆季全 卫华京 江志隆 李长明 陈天德 </p><p>周 旭 庄瑞典 董建平 史锡敏 蒋明书 </p><p>王友渝 张意忠 蒋爱民 廖勇进 徐秀贞</p><p>赵玉堂 赵美玲 唐惠萍 刘济春 蒋春蓉 </p><p>汤会蓉 张启荣 高秀琼 晏世蓉 文蓉芬 </p><p>周蓉芳 张米纳 申文敏 李宗明 刘魁英 </p><p>井淑璇 谢国秀 王俊英 史锡英 苏秀凤 </p><p>许 嘉 张长荣 黄昌贵 </p><p><br></p><p><b>三营五连:(74人)</b></p><p><b>北京知青:</b></p><p>秦向红 杨素芳 张玉兰 金洪章 孙靖怡</p><p><b>上海知青:</b></p><p>周培兰 陈廷福 孙金龙 孙囡囡 朱亚敏 </p><p>范福妹 张容美 张新华 </p><p><b>成都知青:</b></p><p>向童方 张晓南 肖贤玉 肖渝平 黄元昌 </p><p>郑兴实 王云安 杨文富 赵 杰 潘显华 </p><p>伍玉芳 黄海德 彭寄生 袁月斌 李洪全 </p><p>胡永忠 周家模 汤有贵 李 宪 彭子都 </p><p>周忠惠 乐德凤 汪潮湘 郭桂蓉 徐凤英 </p><p>秦光荣 陈立彬 李岳培 杨龙群 沈友华 </p><p>唐春芳 张铁川 甘崇惠 杨跃志 陈学茹 </p><p>张洪权 李晓蓉 沈继毅 杨跃平 李书国 </p><p>王永忠 张大忠 曾庆华 段炳成 高正贤 </p><p>马道成 蒋明珍 梁继成 于可光 邓志全 </p><p>熊方全 乔儒泉 马忠俊 朱新民 周斯蓉 </p><p>曹蓉丽 李植青 廖玉清 冯茂乾 魏天强 </p><p>姜春刚 黄玉成 </p><p><br></p><p><b>三营六连:(36人)</b></p><p><b>成都知青:</b></p><p>焦素元 肖 劲 王建新 陈渝翠 郭志宏 </p><p>傅玉兰 周建奎 李跃东 袁淑华 张运长 </p><p>罗丽萍 刘光华 孟建川 魏子贤 宋玉秀 </p><p>邓侯林 廖水云 李德明 彭清敏 谢素华 </p><p>高凤英 李荣绿 李 栋 陶继红 李明清 </p><p>童崇毅 李德成 张明光 曹官正 伍正旭 </p><p>钟离曦 廖则正 汪长明 张忠国 张亭志</p><p>刘万群</p><p><br></p><p><b>三营七连:(70人)</b></p><p><b>北京知青:</b></p><p>张文军 孙静宜 杨爱菊 杨爱兰 石凤琴 </p><p>齐 泽 谢宗伟</p><p><b>上海知青:</b>梁丽芳 周丽华 </p><p><b>成都知青:</b></p><p>夏新胜 张国庆 何国枝 喻朝蓉 龚蜀蓉 </p><p>周玉霞 何国芳 隆燮兰 肖二萍 胡安玉 </p><p>彭辉照 陈明华 余素珍 徐晓东 黎仁礼 </p><p>李龙珍 黄继芳 杨绍云 于桂华 谭玉芳 </p><p>周仁琼 陈德碧 侯建群 黄永清 马 谦 </p><p>李开东 李应贵 李尚荣 杨泽庆 杨月贵 </p><p>杨建庭 孙 辉 张诗伟 陈同国 陈芝国</p><p>周代金 周开学 周德平 龙明贵 邓长春 </p><p>叶荣昌 黄庭明 谭 伟 朱梦圣 王春生 </p><p>冉小明 彭尚彬 苏有德 谢世荣 李发贵 </p><p>李世华 魏鼎鑫 卢安云 曲永全 顾金勇 </p><p>米玉泉 刘光明 徐俊才 王建新 谢富民</p><p>陈响艺</p><p><b>三营八连:(70人)</b></p><p><b>北京知青:</b>唐汉光</p><p><b>上海知青:</b>付秀芳 吴玉兰</p><p><b>昆明知青:</b>邹志杰 </p><p><b>成都知青:</b></p><p>李 建 吕守富 李国强 李友国 李幼玲 </p><p>李贵章 蒋春林 何开质 何志荣 陈 林 </p><p>廖国璋 廖正昌 周炳德 文仁杰 孙书安 </p><p>罗耀辉 张同生 王保志 万雨富 张祖秀 </p><p>董绍梅 丁秀兰 吴 平 陈绍兰 陈文玉 </p><p>禹秀英 吕香成 李福英 周 莉 周小君 </p><p>黄德春 李荣其 朱晓军 王成芳 刘玉芬 </p><p>李其君 马玉华 田雄珍 于淑华 霍丽琼 </p><p>杨明淑 谭玉书 徐林森 谯方进 周邦强 </p><p>刘光富 韩 天 唐池民 邱禄林 谢全岗 </p><p>况昌华 李再先 周开学 邹开蜀 李佩民 </p><p>朱正渝 张邦云 张应富 陈国安 谢汉才 </p><p>李成林 周炳照 谢富秋 陈继华 曾肖才 </p><p>周全华</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四 营(372)</b></h1> <p><b>四营直属:(2人)</b>钟弟杰 王丽云 </p><p><b>四营一连:(56人)</b></p><p><b>北京知青:</b></p><p>李沛钧 芮亚平 彭玉兰 刘淑玲 梁晓岚 </p><p>董金辉 张长平 张润平</p><p><b>上海知青:</b></p><p>蒋云利 陈敏洁 许邦生 单甸春 洪邦信 </p><p>赵芝文 罗 锭 吴玉芬 许勍华</p><p><b>成都知青:</b></p><p>王龙顺 王付华 王中元 沈明华 胡合林 </p><p>曹金元 余明选 陈传勋 杨选富 杨作良 </p><p>陈建忠 杨章明 王道蓉 徐桂蓉 胡忠蓉 </p><p>田永秀 彭光太 底树明 阮建新 吴永红 </p><p>谭树贤 王学莲 李世琼 兰 涛 范友君 </p><p>王建蓉 沈绍英 汪玉林 段华成 刘显春 </p><p>唐华全 肖红英 康秀英 兰光荣 罗明直 </p><p>何仁发 李德容 陈池辉 刘俊辉</p><p><br></p><p><b>四营二连:(43人)</b></p><p><b>北京知青:</b>扈庆华 张慧文 康 建 任 隽</p><p><b>上海知青:</b></p><p>何琴芬 沈世光 严祖琦 张树林 苏炎明 </p><p>马惠玲</p><p><b>昆明知青:</b>段美英</p><p><b>成都知青:</b></p><p>钟家斌 杨继林 戴树春 李文清 雷建生 </p><p>汤成礼 肖宏利 彭 进 林 聪 赵 青 </p><p>兰毓芳 王海泉 钟克昌 黄长明 </p><p>王 班 史佳尧 张世明 甘小庆 庞仁辉 </p><p>马蓉生 代爱平 王万远 刘武云 吴子华 </p><p>陈桂林 宋良建 陈金凤 谢万秀 程秀蓉 </p><p>周良俊 张家荣 崔立君</p><p><br></p><p><b>四营三连:(57人)</b></p><p><b>上海知青:</b></p><p>张木林 周月琴 周震民 陆金花 叶琴珍 </p><p>何秀珍</p><p><b>成都知青:</b></p><p>白代昌 郭光友 胡章桥 胡正东 李德荣 </p><p>阳思义 张永贵 卢宗林 李朝玉 赵 萍 </p><p>樊怀如 傅 英 叶 建 周禄民 高明忠 </p><p>刘新海 于 利 刘庆生 温新国 陆建英 </p><p>钟弟雄 朱迎伟 崔俊明 唐菊芳 李 静 </p><p>罗跃英 吴少红 曾锡玲 李文清 鄢成志 </p><p>康竹建 申新生 唐国强 李新民 王永贵 </p><p>张永江 巫子云 朱新华 冯文忠 谢达会 </p><p>何新玉 林惠芬 陈显玉 张学彬 吴伯钧 </p><p>郭洪云 陈文道 刘子贵 韦德宝 张志国 </p><p>陈良平</p><p><br></p><p><b>四营四连:(57人)</b></p><p><b>北京知青:</b></p><p>冯文阁 金子成 吕贤浩 吕贤淑 倪海平 </p><p>蒋人方 曾 岩 周大勇 郭炳君 侯景园 </p><p>付合良 </p><p><b>上海知青:</b></p><p>陈大佑 冯新生 冯新达 王桂英 胡归芬</p><p><b>昆明知青:</b>王宝英、王家康</p><p><b>成都知青:</b></p><p>黄颂东 穆松林 邓培南 付安华 彭云祥 </p><p>李贵清 胡德治 李永成 贺吉秀 张素群 </p><p>张锡荣 蒋云辉 郭宏志 王希荣 乔晓东 </p><p>章思玉 汪道义 凌泽雍 曹印侯 陈丽清 </p><p>冯桂芳 许礼秀 李良友 冯学贵 刘学万 </p><p>王基成 李幼新 姚家庆 李增富 陈水江 </p><p>苏德嘉 赵 洁 王艾莉 陈昌其 游公秀 </p><p>温永和 罗毅文 谭桂珍 杨定伟 </p><p><br></p><p><b>四营五连:(51人)</b></p><p><b>北京知青:</b></p><p>周逸民 左建新 南永辉 汪培安 胡德隆 </p><p>刘忠祥 王向东 王英来 王学臣</p><p><b>上海知青:</b></p><p>陈康龄 王桥妹 钱亚娟 黄怀培 柏金凤 </p><p>周培丽 汪 浩 童幸义</p><p><b>成都知青:</b></p><p>汪文君 蒋佑慈 宋文庆 陈安玉 姚天成 </p><p>高银照 杨存夏 张远富 胡代萍 焦永红 </p><p>陈开蓉 钟瑞芳 王运堂 张金明 刘长明 </p><p>唐松柏 李建军 张蓉宝 郭丽芬 曾桂蓉 </p><p>向继平 付尤建 付尤光 欧有元 刘绍友 </p><p>黄维泽 贺有材 孙 斌 刘桂芬 刘文涛 </p><p>冯光荣 韩晓容 张国富 余荣祥</p><p><br></p><p><b>四营六连:(60人)</b></p><p><b>北京知青:</b></p><p>刘嘉明 袁 森 刘金铎 周国黎 陈伯洋 </p><p>王建生 董志高 张国平 张国庆 时应谦 </p><p><b>上海知青:</b></p><p>陈建宁 顾建龙 苏建国 姜建军 叶宁儿 </p><p>陆锦华 沈娟娟 李瑞镛</p><p><b>成都知青:</b></p><p>吕尧炯 代新民 龙云辉 汪祥国 万贵钧 </p><p>张德金 吴茂森 王端蓉 黄 红 詹子莲 </p><p>黄秀群 林文中 郑昶中 吴希福 伍明书 </p><p>刘厚平 罗洪明 贾 夯 雷光华 冯盛兰 </p><p>宋玉清 吴国清 张容玖 陈亚先 沈建明 </p><p>黄桂林 唐常国 易建国 夏梦得 朱崇贵 </p><p>薛久成 李 界 阮立聪 朱国庆 文和生 </p><p>闫建军 蒲松文 罗永舜 陈甫英 贺孝忠 </p><p>冯海涛 吴光志</p><p><br></p><p><b>四营七连:(46人)</b></p><p><b>北京知青:</b></p><p>李翔鸽 王淑华 王佳利 高登山 赵志刚 </p><p>杨 秾 任金玲 袁淑香 徐燕冰</p><p><b>上海知青:</b></p><p>姜松柏 史有富 秦志龙 周龙华 黄培华 </p><p>李扣珍 曹美君 袁龙娣 徐玉华</p><p><b>成都知青:</b></p><p>张肇礼 邹建平 张界龙 罗连奎 申安利 </p><p>廖文武 韩顺成 黄解放 兰秀云 李 毅 </p><p>宋琼瑶 韩长林 吴明友 黄 谦 王小明 </p><p>徐开秀 肖 凌 刘登文 彭彦华 彭明宪 </p><p>刘水源 孙益明 唐世楣 张家萍 王万群 </p><p>李玉芳 周鸿英 李华容</p><p><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