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知青岁月(49)

张盛启

我的后知青岁月(49)———沈变职工大学 笔者/盛启 如果用运动是年轻人的天赋和专利，激情是年轻人的梦想和本能，来形容那个年代的我们，是太贴切不过的了。作为班里的一名体育委员，我的感受和体会可能会更深刻一些。 在职工大学三年共六个学期的学习生活中，没有哪一门学科，无论是基础课还是专业课，会贯穿着整个三个学年的全过程。唯独只有体育课，成为伴随着我们从入学的那一天起，到毕业走出校门时为止的唯一一门课程。因此教我们体育课的胡月英胡老师，自然也是在职工大学期间，与我们朝夕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位课任老师。 听说胡老师是北京体育学院毕业的一名比较年轻的女体育教师，1982年调入到沈变职工大学的，当年也就三十岁多一点，她个头不高，烫着一头短发，说起话来带着比较浓重的南方口音。在上体育课时，她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不论是组织纪律还是动作规范，不论是各项运动比赛的前热身准备，还是各种比赛中的技术要领，她都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可在平时私下里，对待同学还是满腔热情如同老大姐一样，凡是跟胡老师接触过同学都倍感亲切。 那时她就常跟我们讲：参加体育运动的重要性，体育运动与健康的联系，健康与成才的关系；如果你没有健康的体魄做保证，你就是有再高的学历或文凭，再强能力和水平也是一句空话。用现在网上流行话来讲："你这也行，那也行，没有健康来保证，一切都是等于零。"只是当时我们由于年纪尚轻，并没有太深刻地消化理解她当时对我们传输的这些鞭辟入里的人生哲理。时至今日，当我们班已有两名同学英年早逝时，才真正切肤地体会到当年胡老师的教诲，如同字字珠玑金玉良言。 胡老师不愧是专业科班出身的体育教师，在她来到学校后的历届沈阳变压器厂所举办的运动会中，她以丰富体育专业知识、能力和水平，成为厂运动会组委会中不可获缺的主要组织者和策划者。后来听说胡老师还曾经被沈阳变压器厂选荐，当选过沈阳市劳动模范呢。由此可见一斑。 在校期间，我们在胡老师指导和带动下，各项体育活动开展的生机勃勃如火如荼。通过在体育课上的辅导和传授，同学们打篮、排球的规则、要领、技巧和如何预防受伤等，都有了一定的认识和掌握，不同程度的进步和提高。每当课间和中午休息的间隙，或是放学以后日落之前的空隙，整个学园内的篮球场地和排球场地，到处都是同学们来回跑动生龙活虎的身影。 无论是在校内上体育课，还是到校外集体跑步或组团去工人文宫滑冰场练习滑冰，同学们在面对着繁重紧张学习任务的同时，还充分享受着体育运动给大家带来的愉悦和快乐。 那时在学校操场上常见的身影有：除了我之外还有马景文、唐金龙、魏景民、班志东、孟庆宏、魏运刚、张国权等等。在教室、食堂、操场，这三点一线，成为在校学习生活中不同时段的中转站和落脚点，我们在日复一日的循环往复中奔走停顿而乐此不疲。 　　 在校期间，沈阳市高教局曾组织举办过沈阳市职工大学排球联赛，沈变职工大学代表队的主力阵容几乎全部来自我们83职大班，另外82职大班只有于洪胜一人参加。为了打好那次排球联赛，力争为学校赢得荣誉，胡老师把我班爱好体育运动并有一定身材高度同学组织在一起，进行短期强化训练。 记得那次教我们物理的年轻教师——肖老师也披挂上阵参与其中。平时我们除了只能接、垫、传和打一般简单的强攻战术之外，胡老师和肖老师还指导我们如何打快攻和拦防战术呢，两位老师不愧是专业科班出身和名牌大学毕业的。 经过近一周时间的简单战术演练之后，我们迎来了沈阳市职工大学排球联赛，地点在沈阳热电厂北二路路对过的一个场地举行。几场比赛下来，我们沈变职大校队胜少负多，使尽全力最终还是没能出线。 直到后来才听说，有许多企业的职工大学为了取得好名次，从市体校或专业队临时"借来"了一些人，冒充本校学生来参加比赛的，与其打比赛，我们显然不在一个量级上。但这却是严重违背了体育道德和公平竞争的原则，与市高教局举办联赛的初衷，更是背道而驰的。也可能就是从那个时段开始，社会上各行各业一些弄虚作假、腐败丑陋的现象开始逐渐地滋生和漫延开来。 在校期间，同学们除了积极参加各项体育活动之外，每年的三月五日和五四青年节来临之际，学校团委要求各班团支部，组织同学参加沈变厂团委举办的学雷锋树新风，创岗位最佳和为您服务活动，或到北陵公园开展集体郊游等活动。通过组织集体活动，促进增强同学们积极向上，关心关爱他人和组织观念，培养同学们高尚的理想情怀和道德情操。 有一次学校团委举办迎五四的歌舞竞赛活动，那时校园歌曲、青年圆舞曲刚刚兴起，跳集体舞也成为一种时尚和新潮而方兴未艾。班里团支部和班委组织大家学跳集体舞，当全班男女同学互相手拉着手，练习跳"十六步"集体舞的时候，同学中有好多女生还羞羞哒哒的红着脸不好意思呢。 1985年5月19日香港足球代表队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以2比1击败中国队，夺得1986年世界杯亚洲区外围赛小组出线权。中国队落败让在场的观众非常之失望，引发严重球迷骚乱。大批球迷聚集在球场外，高喊口号，追打外国人又到处破坏，当局后来拘捕了一百多人，史称为“5.19事件”。 “5.19事件”很简单，就是实力占优的中国队输给香港队，引起了球迷的愤怒。和今天被称为“国猪”的中国足球队不同，80年代初的国足球颇有实力，在亚洲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当时实力强大的中国足球队输给了一支弱旅香港地区足球队时，赛前所有国人谁都没有事先预料到，更与中国女排"三连冠"相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给改革开放初见成效和意气风发昂扬向上的中国人民头上泼了一盆凉水。 一时间国内舆论一片哗然，以《足球》报为首的专业报刊更笔诛墨伐，刀刀见血。并从足球体制的改革、教练员的临场指挥、上场队员技战术水平的发挥，以及场上人员配备的是否合理等诸多方面，进行了淋离尽致的深刻剖析。 当时社会舆论的导向，把中国足球队的一场胜败，似乎被上纲上线到与国运的兴衰扯到一起相题并论了，现在想想显然是夸大其词的。从理论上说上讲，别说中国足球队输给了香港队，就算是输给了奥门队，也没什么值得大呯小叫的。 象西亚的卡塔尔只有200万人口，阿联酋也只有几百万人口，中国足球队什么时候敢拍胸说遇到这两个小国就一定能赢。比赛结果并不完全取决于国家的大小和人口多少来作为衡量标准的，它有其内在的科学规律。但当时我们还年轻，激情是青年人的本能，冲动是青年的特征。所以那时我们也一是样，心潮澎湃热血贲张，个个为中国足球感到痛惜，人人要为中国足球呐喊。 　　 “5.19事件”发生后的一天周六，下午放学后班里有魏朝辉、班志东、王晓宾、唐金龙、姚宏海、王继平、孟庆宏、张国权等包括我在内的十多名同学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来到太原北街全市一家最大的报刊杂志营业部，来“演讲"中国足球。 只见当时营业部门前几百米长的人行道上，左一圈又一帮的人群中大约聚集约有干八百人，大部分人是路过听讲的，少部分有人是专门侃大山的，一般是2~3人在讨论，周围约有20~30人随声附和当听客。我们同学去了之后，可能是分析的更具体，阐述剖析的更深刻，围着我们听演讲的人数也最多。 当天色快要黑下来我们准备离开的时侯，还有几名小女生追着赶着让我们签名留念呢。可能是她们认为我们讲的大精彩了，误把我们当成专业人士或是"明星"了吧，现在想想还是挺搞笑的。 离开太原街后，大家余兴未消，这时班志东对大家说："我爸单位在大南那边分了一套房子，家里人还没搬过去，现在还空着呢，不行大家上我那去再闹哄一会吧！"结果大家又骑着自行车跟着班志东来到大南他家的空屋，并买了些熟食下酒菜什么的，大家又在他家侃侃而谈争论了大半宿。其间有的邻居好几次来敲门，提醒大家说：我们吵得他们都无法睡觉了，班志东只好一个劲地向邻居赔不…… 35年的时间转瞬即逝，经过改革开放，强大的祖国早已是今非昔比，傲立在世界的东方。各行各业也同样发生了令世人瞩目的巨大变化，仅就体育战线来讲，中国女排曾创造了"十冠王“的佳绩，中国乒乓球队、跳水队、游泳队、举重队、射击队、羽毛球队等等都已成为世界公认的强队。唯独只有中国足球却始终徘徊不前，甚至还如三十五年前“5.19”时的水平。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中国足球时至今日仍无法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呢？我们应该理性科学地分析一下：凡是在身体直接接触对抗性强和需要爆发力的体育比赛项目中，中国队均无优势可言，如：足球、篮球、拳击和田径等项目，因此说明亚洲人种的身高、臂展和爆发力很难与欧美甚至非洲人种相抗衡。反之如象乒乓球、羽毛球、跳水等需要反应灵活、表演性和非人与人直接接触对抗的项目，欧、美、非又不如我们。 知道了这一点，我们就会对自己有一个准确的定位，理智就会战胜冲动，平和就会代替偏激，就会用一颗平常的心态科学淡然地观察世界，认识事物。 当时那种看似激情四射般的"演讲"也就没有了什么实际的意义，昨日的故事也将永远地成为一段历史印迹。 但从另一角度去看，燃烧在青年人心中的激情和难以割舍的家国情怀，往往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引擎和导火索。不论是1919年的爆发的5.4反帝、反封建的爱国学生运动，还是1935年的12.9反抗外来侵略和压迫的抗日救亡学生运动。不正是一代又一代有识青年，吹响了唤醒亿万劳苦大众觉醒的号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