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0月9日,一个天高气爽,丛桂飘香,芦花摇曳的日子。当年的高中同学,武汉大学、汕头大学副教授陶培基夫妇回到家乡大丰探亲。我和练镜湖两位当年发小陪同他又一次去了老家新丰镇。这次在小镇,培基见到了50多年未见过的陈建新、刘锦富两位当年高中同学、少年伙伴,心情格外高兴。5位当年发小会聚一堂,回忆过去,畅叙别情,并举杯互敬,开怀畅饮,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当年我们因升学或入伍离开家乡新丰时,尚是豪气干云的青春少年,50多年后在故乡重聚,滿座已是白头人。岁月悠悠,世事沧桑,心中自然感概万千。这几年,每次陶教授回乡探亲,我和镜湖都陪他到新丰老家走一走,看一看。时过境迁,虽然家乡老宅不在了,故乡的面貌也发生了新的变化,但故乡的老街还在,故乡的母亲河大四河水还在日夜流淌,故乡的月亮还是那么圆那么亮,照亮游子漫漫回乡路。走进小镇,这儿的老街小巷、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们似乎都看不够,熟悉的乡音也始终听不厌。淡淡的乡情乡恋,总是剪不断,理还乱。这次我们听说,新丰镇西边的和平街即将面临拆迁。这消息犹如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河水中,在我们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记忆的闸门顿时拉开,和平街的旧时光又一一浮现在眼前。我们决定,这次一定要到和平街去逛一逛,一探究竟。到了和平街头我们才知道,这条街道的拆迁工作正处在宣传、动员居民签约阶段,尚未正式动工。我们算是有幸在它消失之前,见了它最后一面,尽了一份送别之情,尽管心中有一丝丝不舍。至今还记得和平街当年的繁华情景。街的最西边,曾是母校新丰中学的前身,新丰初中文化补习班的简陋校园所在地。后来新丰中学在镇东边正式开建时。它的一砖一瓦就是从这里通过简易码头用船运来,搬上岸,再用人力运往工地的。从影剧院向西200米左右,有一个不大的院落,是新丰小学最早的校园旧址。我们人生启蒙的第一课就是在这儿上的,依稀还记得当年在院中做早操、升国旗的情景。小院还在,已是人去房空。不过大概因为周围居民房屋挤占的原因,比从前小了许多。透过紧闭的院门,北面那一排旧平房,好像当年我们的一年级教室。可惜进不去,不能近前看看。和平街最东头,有一所老影剧院,至今还在。这儿曾是小镇的文化娱乐中心,是小镇晚上最热闹的地方。记得当年,院内京剧、淮剧、越剧,以及电影每月轮番上演。每天,大人们早早吃过晚饭,买好票进场,津津有味地欣赏戏剧,那时几乎场场客满。场内每晚锣鼓喧天,吸引了镇上不少居民和小孩。戏剧我们看不懂,没多大兴趣。每逢放电影时,我们吃过晚饭,就悄悄从家里溜出来,聚在影剧院门口。因为大人收入有限,没钱给我们买票,只好站在门外听电影。放影结束前十几分钟,叫做“放汤”时间。看门人允许无票人入场,我们立刻蜂涌而入,挤到场内中间和墙边的人行道上,津津有味地观看最后几个电影镜头。散场时,已是深夜,小伙伴们一路上,兴高彩烈地谈论着刚才看到的残缺不全的电影故事。并学着电影中的英雄人物的语言,你追我逐,满大街疯跑。影剧院一进门售票处的走廊上,挂满了那个时代的电影明星照片,有王心刚、孙道临、白杨、王晓棠等。我和小伙伴陶培基、计乃义经常到那儿去观赏。对上面的明星照片指指点点,充满了崇拜。但没有像现在的一些年轻人那样,盲目追星。和平街上住着我们不少亲戚、朋友、同学,我们常常到那儿去玩。有一天,住在和平街上的刘益陆同学,在家长催促下,匆匆结婚。那天放学后,我们几位同学偷偷地跑到他家门外,观看他的热闹婚礼现场。对于我们这些青涩学子来说,对于人生的这第一次,感到既懵懂又好奇。正在门外东张西望时,刘益陆发现了我们,连忙走出来,给我们发了喜糖。我们向他表示祝贺,他显得很害羞,像个未长大的孩子。回来的路上,我们笑个不停。长长的和平街当年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它的坎坷不平的青砖路上,印满了我们童年、青少年时的足迹。</p><p>和平街是新丰镇最古老的街道之一,这些年来,面貌日益破旧。不少青年人成家后,陆续搬离此地。现在的居民大多数是老人,他们故土难离,还在这儿坚守。有的地段,居民搬走后,已剩下残墙断壁。街南侧靠河边一带,后来建满了街民自建房,使得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更显狭窄。如今一部小汽车开进去,就能严重阻塞交通。因而远远不能适应新丰镇的发展需要,也与它西边的荷兰花海景区的美景不相匹配。这次区政府将整治和平街作为建设新丰古镇的一项重点项目,是十分必要的,是区政府和镇政府的一项民心工作,受到了街民们的拥护与积极支持。</p><p>在和平街口,我们遇到了正在街头搞和平街历史口头采集工作的记者及工作人员。他们热情地邀请我们,在和平街的一间老屋小院中座谈,讲述自已在和平街曾经经历过的人和事,以及对当前拆迁工作的看法。我们五个发小第一次充当了和平街历史的见证人,讲述了当年我们与这条街的情感故事,并对和平街未来的美好情景充满了期待。在此前后,他们以和平街为背景,为我们拍了不少照片,让我们与和平街这条古老的街道最后亲密接触的一页永远定格在这一时刻。</p><p>这次我和培基、镜湖三人到新丰,受到了建新、锦富二位老同学的热情款待,心里十分感动。故乡难忘,发小情深。除了拜别和平街外,我们还一起在小镇十字街口、团结街北边的富祥街漫步。在新丰老浴室前、古老的吉祥街上,以及培基以前的老屋前纷纷留影,以示纪念。并在建新、锦富的带领下,找到了已成为淮南纱厂宿舍区一部分的,原新丰中学的初中甲班老教室和一排教师办公室。可惜当年我们的高中教室已经不复存在。老校舍斑驳的墙上,留下了岁月的印记。我们在原教师办公室西墙边拍了一张合照,如果不看我们的满头霜雪,初看照片和拍照地点,恐怕有人还以为我们又因玩皮,被老师罚站在这儿呢。从这儿向东不远,我们再次来到了新丰中学的旧校址(当年我们上学时的原校址,因淮南纱厂扩建宿舍区,东移几百米于此)。学校即将修复扩建,迁走后的新丰中学也将回归。但这一切还在规划之中。眼前空荡的校园里,人声寂静,杂草丛生,只有几个看门人在闲玩。当年庆祝校庆四十周年的纪念石碑仍然在矗立在那儿,上面的学生姓名已模糊不清。我初步清除了碑周围的杂草,镜湖上前仔细寻找我们班上同学的名字。经过仔细辨认,终于找到了一些老同学的姓名,一一读出,引来大家一阵惊喜。</p><p>“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一天,从早上到傍晚,我们几个发小在新丰街头徜徉,在小巷中穿行,在旧时教室、校园留连。追忆过去的青葱岁月,笑谈当年班上同学间的趣闻糗事,个个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和青春学子年代。时而高谈阔论,时而开心大笑,引得街上居民纷纷注目。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虽然在我们的容颜上刻上了沧桑的印记,但发小情、同窗谊没有被时光磨灭,仍然长存在我们心中,宛如家乡那条大四河水,长流不息。</p><p>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心中有欣慰、有惊喜,也有遗憾和痛心。欣慰的是,再次圆了游子思乡之梦;惊喜的是,培基见到了多年未见的童伴和同学;遗憾的是,在座的少了一位发小,即远在异国他乡的计乃义同学;痛心的是,当年的三位老同学刘益陆、金玉昆、陈燕玲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如果他们都在,和我们会聚一堂,该是多么热闹啊!</p><p>新丰,可爱的家乡,我们还会再来的!</p> <p>古老的和平街,透出岁月的沧桑。</p> <p>和平街最东头的老影剧院,还在原地,静静地守护在和平街口。</p> <p>在陶教授老家门口留个影。尽管物是人非,因拆迁,家已不复存在,但老家的位置永远存在异乡游子心中。</p> <p>在富祥街上留个影。尽管富强街几十年来,改变不大,与富强两字不太相符。但我们仍然不想离开。也许,最古老的地方,越盛满了乡愁、乡恋、乡心?</p> <p>在过去的初三甲班教室前留影。尽管物是人非,但这儿毕竟曾经留下过我们青春的印痕,值得铭记。</p> <p>在当年的新丰中学教师办公室前留影。我们可不是由于贪玩,未完成作业被老师罚站在西山墙哦,而是在这儿感恩师恩,怀念当年老师和我们一起度过的峥嵘岁月呢。</p> <p>在校庆四十周年纪念碑旁合影。</p> <p>看望刘益陆夫人黄敏。</p> <p>中午,锦富和夫人设家宴,宴请我们几位发小。小区里处处桂花盛开,串串金黄,花香四溢。分不清是花香还是酒香,众人频频举杯,宾主尽欢。</p> <p>晚上,建新又盛情挽留,在酒店宴请培基夫妇等一众发小及其夫人。在明亮的灯光下,大家再次举觞畅饮,为我们相逢在这金色的秋季,为我们过去共同经历的流金岁月,和永远的同学情、发小谊干杯。</p> <p>锦富、建新夫妇琴瑟和鸣。</p> <p>应正在进行和平街史口头采集工作的记者之邀,我们穿过小巷,来到街后面的培基小学女同学郁冰一家中。在她家幽静后院中,准备接受采访。坐在最右边的是郁冰一女士。</p> <p>记者开机,采访开始。五位发小和郁冰一女士轮流发言,气氛热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