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老友姑苏闲游日记

吉言言（不私聊）

知青老友姑苏闲游日记

文 / 张兆田

随着年事不断增高，知青老友的聚会愿望愈发强烈。大家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年纪大了，吃一顿少一顿，聚一次少一次！”只要有聚餐，很少有缺席的。因此，当下各家饭店聚餐的主体是老年人，主要是知青一代，都已“奔七、奔八”的年龄。除了聚餐，旅游亦是如此。在秋风乍起的最佳旅游季，我们10位云南农场的知青老友，结伴去吴侬软语的姑苏古城休闲旅游。

2020年9月23日 星期三 天晴

早就嚷嚷着去外地农家乐聚会几天，因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拖了半年多，今日终于成行。似乎回到了儿时的学生时代，有一种去春游的前夜激动得睡不着觉的感觉。此行目的地苏州，雅戈尔汉麻大酒店。发起者杨家娣，我们微信群里年龄最小的一位，当年农场的美少女、热情活泼的开心果；联络人马小燕，工程连的热心人、知青聚会的资深联络员。承办人孙国富，当过厂长、稳重踏实、心细如发的的男子汉。他们仨凑在一块儿，策划了本次出游三天两晚的行程安排。一同出游人员还有：沈玲玲和谯福英，他们是群里的大哥大姐，一对执教多年的教师夫妇。在大家的心目中，沈玲玲更是一位学富五车、文采飞扬的导师；胡佩珍，当年的连队文书，气质如兰的文青，因身材娇小，人称“小文书”；田君玮，当年的知青先进，当过工程连的副连长，回到上海从事社区工作，在居民区党支部书记任上退休；朱晓明，在工程连工作的时间不长，不久去营卫生所当了医务人员；还有孙国富的妻子小顾。我们10个人中，除小顾以外，都是云南农场同一个连队的知青战友。我们分乘两辆小车自驾前往苏州。由于居住太过分散，地跨普陀、静安、黄浦、嘉定、青浦5个区，两辆小车分别行动。孙国富驾驶一辆轿车，负责接我、田君玮和朱晓明。杨家娣驾驶一辆越野车，负责接马小燕，然后接沈玲玲、谯福英和胡佩珍。胡佩珍住嘉定，沈玲玲、谯福英住青浦。他们约定，在地铁11号线光明路站集中，搭乘杨家娣的车。约定孙国富开车早上八点半在我家小区门口接我，孙国富夫妇几乎分秒不差准时到达。顺着斜土路，我们去局门路接到田君玮，方知朱晓明已悄然从松江九亭去虹桥火车站，径直坐高铁先行去了苏州。我们四人从南北高架往北，过京沪高速江桥收费站，去约定的地铁11号线光明站两车会合。行车导航南辕北辙坐在我们车上的小顾，不时用手机与另一辆车的马小燕保持联络。我们到真北路立交时，杨家娣的车在新村路，两车相距不远，按正常行程，也就10来分钟的车距。可是新村路实在太拥堵了，比老牛拉破车还慢，两车的距离越拉越长。糟糕的是，手机信号非常差，通话声音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听不清楚。约一个小时以后，我们接到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杨家娣的车开错了路，已经快到浦东迪士尼乐园了，真是南辕北辙，差之数十公里！原来是导航出了毛病，这个问题我们也碰到了。孙国富是操作手机导航的高手，在高德地图输入地铁11号线光明站，跳出光明生态园的目的地，原来地铁11号线没有“光明站”（应该为“光明路站”），导航就智能搜索定位到地铁11号线迪斯尼乐园附近的“光明生态园”，显然方向和距离不对劲。孙国富在地址前面添加了苏州昆山，导航就正确了。小顾把这个方法提醒了马小燕她们，可惜通话听不清楚，她们路也不熟，还是奔浦东光明生态园去了。幸亏半路不断联络察觉，才没酿成大错。按照孙国富的遥控指点，杨家娣她们分段导航，先到昆山花桥，再导航到光明路地铁站。这么一折腾，耽搁了两个多小时。我们10点钟到达光明路地铁站会合点时，早早提前到达候车的胡佩珍、沈玲玲夫妇已足足等候了一个半个小时。等杨家娣她们开到此地，至少还要等一个半小时。我们商议，一车5人先去苏州酒店办理入住登记，留下两人等候搭乘杨家娣的车辆。经过一番真诚的相互谦让，沈玲玲和我留了下来。我俩是男子汉，总要有点照顾女士的绅士风度，况且，我们两位好友久未见面，有很多话题要深聊。我们步行五六分钟，到一家餐馆落座，以豆浆代茶，多元话题聊得很投机，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12点，等到了杨家娣她们。先期到达酒店的六位战友，尽量推迟用餐时间，给我们留出菜肴，在餐厅边吃边等我们。为了双保险，我也打开了手机导航。经60多公里奔波，下午一点多，我们抵达雅戈尔汉麻大酒店。

商务酒店惊鸿一瞥



雅戈尔汉麻大酒店地处苏州北郊，地理位置稍偏，地址是相城区元和街道织锦路158号，紧挨张花路路口。咫尺之外，是在建中的中环快速路。南面离苏州火车站大约五六公里。此地属于相城区活力岛中心地带，与相城繁华商圈约5分钟的车程，周边不太出名的小景点较多，游玩购物都比较方便。这是江苏雅戈尔集团斥巨资打造，依照国际酒店标准，集住宿、餐饮、会议、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商务型酒店。楼高20余层，建筑面积1.3万平方米。二楼有主打江南风味的“鱼食饭稻”中餐厅，15楼也有装修简约的餐厅。23楼有棋牌室、卡拉OK等娱乐设施。顶楼是SPA馆，提供美容、桑拿等生活服务。地下有停车库，地面也可停车10余辆。我们都住在8楼，5间标房基本紧挨着，我和孙国富同住。客房宽敞整洁，标房面积约20多平方米，配套设施齐全，够四星级标准。酒店安保措施比较到位，乘坐电梯要刷卡，住客只能到达自己所住楼层，以及2楼和15楼餐厅。酒店很新，打听下来，2019年装修，2020年4月刚刚开业。从携程网上预订，标房价格277元起。我们是从网上旅游平台预定的旅游套餐，性价比极高。三天两晚住宿，膳食全包。早餐自助，午餐和晚餐10人一桌，十菜一汤。餐厅是服务外包的，自助早餐还算丰盛，午餐晚餐不尽如人意。平台宣称有偿提供去旅游景点的用车服务，但似乎没有落实到位，酒店方说他们不知情，要我们直接找旅游平台。酒店还免费提供棋牌、卡拉OK活动。套餐全价每人298元，实在是良心价。如果不是疫情促销，哪有此等好事！尽情K歌释放自我老年人出行，以轻松休闲为主。考虑上午舟车劳顿，下午不安排外出活动。在大堂服务台办理相关手续缴纳500元押金后，我们领到了电梯专用卡，去23楼唱卡拉OK。这似乎是客房改建的卡拉OK包房，装饰装修一般，K歌设施尚可，有自助点歌系统。可惜没有软包吸声，声音反射有点杂乱。不是专业卡拉OK视听空间，不能有太高奢望。除我和沈玲玲以外，他们都是k粉，唱卡拉OK熟门熟路。孙国富娴熟地摆弄点歌机，点一大堆经典歌曲，谁也不腼腆，播放到哪首曲子，谁会唱谁上。既有单人独唱，又有双人对唱，还有众人伴唱。我不会唱卡拉OK，对音乐也不怎么感兴趣。欣赏别人唱歌，感觉也是一种乐趣。他们8位都唱得很好，尤其是小顾。我和小顾初次见面，对她的第一印象是，浓眉大眼，古道热肠，办事麻利，有一种男子汉的性格气质。我听到几声既浑厚又不乏悠扬的歌声，以为是点歌机屏幕上歌星的原唱，一扭头发觉是小顾在唱。真没想到她卡拉OK唱得那么好，而且几乎什么歌都会。孙国富、马小燕、朱晓明、谯福英、杨家娣，对卡拉OK的节拍都拿捏得非常精准，很有点文艺范。唱的歌曲种类众多，有刘德华、郭富城、张学友、邓丽君等港台巨星的成名金曲，有降央卓玛、腾格尔、乌兰图雅、尼玛泽仁等民族歌手的草原歌曲，从摇滚到红歌，从军旅歌曲到乡村小调，从民族唱法到通俗流行，从“西北风”到“粤港台”，一首接着一首，除了选曲点歌，几乎没有停顿过。忙里偷闲，在演唱短暂停歇间，我们不时交流对音乐的理解。谯福英轻声给我介绍并模仿“中国最美女中音”、藏族歌手降央卓玛的演唱特点，解释最具国际影响力的科尔沁草原歌星乌兰图雅和呼伦贝尔“内蒙古情歌天后”乌兰托娅的主要区别，使我长了知识获益匪浅；我和朱晓明交流欣赏《天边》的感受和评价。《天边》是一位当过知青的蒙古族男子吉日格楞，根据自己的真实经历和深切感受创作的一首经典爱情歌曲。演唱《天边》的著名歌唱家不少，各种版本争奇斗艳令人如饮甘霖。但是我最喜爱的还是一位牧民小伙子傲日其楞的演唱版本。这是一首原生态的草原天籁，因为有一段与作者相似的感情经历，傲日其楞唱得跌宕起伏、真情流露、感人肺腑。在马头琴伴奏下，前面是一段屈膝蹲在地上低头闭目、眉宇联动、低音浅唱的开头，后面加了一段蒙语歌词和高亢悠扬的长调，最后悠长的颤音尾声由高向低、渐行渐远直至消失，飘向远方心中的恋人……这是一场感情最投入的演唱，音色太唯美了！演唱太撼动人心了！“草原情歌王子”彻底征服了三位评委和亿万听众的心！朱晓明与我观点相同，她最喜欢的也是傲日其楞的版本。我把傲日其楞的《天边》发到群里，激起了大家的共鸣；我还同沈玲玲谈起我的音乐人生。我对音乐天生愚钝，在器乐方面，学过笛子、二胡、口琴等民乐乐器，可是都没有学会。在声乐方面，空有一副别人都认为的好嗓子，却从来没有从头到尾唱完整一首歌，也从来没有唱过一首不跑调的歌。但是很奇怪，我这个没有任何演唱天赋的小白，居然会记录曲谱。在农场的时候，我在四连任职副指导员。有一年全营搞年终文艺汇演，要求每个连队都要出演节目，还要组织评比。为了集体荣誉，我创作了一首歌词，请连队的五六位唱歌高手，轮番一句一句自由创作演唱，我逐一记录曲谱。然后按照主题，选择最符合要求的唱段组合起来，重新梳理调整，统一节拍旋律。我用这种土得掉渣、令人笑掉大牙的奇特方法，谱写了一首完整的曲子。我们登台表演的节目，男女服装统一，形式上有朗诵，有唱歌，唱法上有领唱，有和声，结尾部分双声部合唱。最最重要的是歌词和歌曲都是我们原创的，这些都是我们这个节目的亮点。演出非常成功，在二三十个选送节目中，我们获评唯一的一等奖！它成了我们四连的骄傲和自豪，多少年都未曾忘记，四连知青聚会中每每被人提及。见多识广的沈玲玲，也无法剖析解释我在音乐方面这种极端矛盾巨大反差的原因。从下午2点多，唱到下午5点，大家嗨了近3个小时，没人感觉累，唱歌聊歌都很尽兴。

观景聊天各得其乐

晚餐后，根据实际情况，我们分为外出观景和酒店聊天两拨。我和田君玮、胡佩珍、朱晓明、谯福英因身体不适或感觉疲劳留在宾馆休息，其他人去网红景点山塘街看夜景。孙国富一行本想自驾车去，由熟悉山塘街的沈玲玲当向导。宾馆前台小姐告知，山塘街地处苏州中心城区，对外地车辆限行，自驾车恐有不便。无奈之下，沈玲玲留下，孙国富、小顾、杨家娣和马小燕4人打出租车前往，单程约八九公里。山塘街被誉为姑苏第一名街，堪称“老苏州的缩影、吴文化的窗口”，尤其是晚上，灯笼高挂，游人如织，船声桨影，笙歌浅唱，有点儿南京秦淮河两岸的韵味，近年来正儿八经获评过网红步行街。孙国富一行4人，悠闲地逛街，饶有兴致地观赏与上海浦江两岸不一样的灯光夜景，感觉也别有风味。我们留在酒店的6位，集中到胡佩珍、田君玮房间，一边喝茶，一边自由聊天。大家谈兴颇浓，从高层政治，到草民生活，从知青往事，到众生百相，聊得很开心。晚上九点多，外出观景的4位回来，也加入了聊天队伍。晚上10点钟，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就寝。

2020年9月24日 星期四 天晴

约好早晨7点，大家一起去2楼餐厅用早餐。孙国富和我都有早起的习惯，尤其是孙国富，每天凌晨4点外出，到闸北公园来回跑步两圈，回到家里，大汗淋漓，洗一把热澡，然后吃早饭，开始一天的生活。多年下来，无论酷暑严寒，无论刮风下雨，天天如此。我呢，一般也是清晨5点多起床。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啦，我俩的生物钟都停摆了。也许是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房间里一片黑暗，也许是旅途疲劳、环境改变，我们都进入了深度睡眠，快7点了都还没醒。如果不是杨家娣来敲门提醒，我肯定会睡过头。

今天一天安排外出活动。

本计划去观前街和平江路历史文化街区。观前街是苏州市的闹市中心，相当于上海的南京路。平江路历史文化街区临近观前街，最完整地保留了姑苏古城的历史旧貌和建筑特色，有点类似上海的新天地。但是因为对外地牌照车辆限行，驾车很难进入观前街和平江路历史文化街区。我们调整了计划，打算上午去酒店周边的苏州小外滩、御窑金砖博物馆，有时间的话，再去虎丘湿地公园散步。下午去枫桥风景区寒山寺。苏州小外滩距离最近，导航显示1.7公里。我们都没去过，以前也没有听说过这个景点，它是什么模样，谁也说不清楚。

苏州御窑金砖博物馆，又称苏州御窑遗址园，位于相城区阳澄湖西路，离我们住的酒店两三公里路。“金砖”是二尺见方规格大方砖的雅称，用苏州特有的黄黏土烧制，颗粒细腻，质地密实，做工精细，敲之有金石之声，北京故宫的每一块地砖都出自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