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文学绿地上的嫩芽</p><p>一一简析王立军文学作品</p><p>王立军很忙,在县城一家企业拼打,成为员工师傅的他,依然是天天上班,甚至是每月上十几天夜班。</p><p>王立军"忙中偷闲",闲遐时寻找自己的乐趣。爱好是最好的老师。他把写作作为人生一种强大动力,在拥挤的文学小道上,不断地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内心世界和精神食粮。他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思考,默默写作。当然,一旦轮到执夜班,他就中断了这种喜欢,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因此得到老板的赏识。</p><p>2013年清明我回山东,在老家见到王立军,只知道他喜欢文学,时间短促没详谈细论,也没见到他的作品。2019年又是清明节后我们在县城一家酒店坐在一起吃饭,王立军先拿出了收藏我的巜首阳山的后代》一书请我签字,那书页面有些破旧发黄了,露出了翻阅的痕迹。他说是上初中时得到的,有空就看,所述人物或描写都记得很清楚了,他说是看着我的书长大的。这当面一番恭维,我心里还是美滋滋很感动的,便欣然接过他递过来的笔。</p><p>其实,在第二次见面之前的二三年里,我从简书上一直关注他,那几年他几乎三天两头更新,日记、散文、随笔、小说。在这些作品中,他最擅长的是随笔和小说。他的小说很多是基于事实,刻画的人物似曾相识。我看了后在想,王立军是在寻觅一种文学形式,把他的所见所闻凝于笔端。他对小说的概念还是有些模糊的,写实的成分很大了,但那的确是他的创作。因为他会把真人真事改头换面,也许他懂得了小说是虚构的,小说是来自于生活的这些文学定理。不管怎么说,一棵小树在文学绿地上开始发芽,尽管这芽还有些稚嫩,但它毕竟破土而出沐浴着阳光迎风而萌了。</p><p>王立军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他出生地南良村是一个大村落,藉着雨落山的灵秀和底蕴,借着涓涓的漳河水的活力,他如饥似渴地汲吮着山青水秀滋生的甘露。然而在这片热土宝地上,他却有一个不幸的家庭,父母早逝,撇下了三个尚幼的儿子,是同村的舅舅舅妈把他们一个个拉扯成人。王立军作为兄弟中的老大,过早地承受着生命之重,贫困的家庭不允许他有过高的梦想,很早就去了东营油田做工。生活的艰辛磨炼了他的意志,再艰苦的活儿他能扛,再多再大的苦难他能承受。在油田的那几年,王立军始终不忘家乡的亲人,想念他的舅舅母舅妈,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回到县城发展。如今年逾半百的他,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庭,儿子也有出息,走上了很不错的工作岗位。王立军无限感慨地说,生活给予了我美好,岁月给了我磨砺,我要感谢生活,感谢岁月。我惟一能做的,就是赞美人生,赞美岁月,赞美生活。王立军的文学创作动力与激情,大致来源于此。</p><p>王立军一旦确立了自己的奋斗目标,就义无反顾地去做。他身上包含着太多的真诚与善良,他有着对人生真谛的缜密思考,同样他也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在他眼里,村前那座山,村后那条河,村里那些树那些人,还有联社代销点,屠宰点等等,都有许多文学的元素。一段时间,几乎全让他写了个遍,深深地扎下了文学的根基,捅破了文学若明若暗的窗户纸。与其说王立军在一步步走向文学的门坎,倒不如说是家乡浓郁的生活气息薰陶了王立军。最难能可贵的是,王立军以中年男子的沉稳,匍匐前行在通往文学的道路上,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他的心态良好,不浮躁,不夸张,不贪大,不求洋。庄户本色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p><p>细研王立军的文学作品,巧妙的构思是作品成功之本。一篇好的作品,必有好的框架。巜机灵鬼老田》的构思就很耐人寻味。王立军没有直接说老田是机灵鬼,而是通过小故事告诉人们,再机灵也有愚钝之处。一一1980年代,刚刚包产到户时,田哥因为在社办工厂干过,与拖拉机站的司机们都很熟悉。当年开75马力东方红链轨拖拉机的司机们,也大都是当时的“官二代”(都是村里有头脸的干部子女),一般人都和他们说不上话,牛着呢。用链轨拖拉机耕地,一大片地一起耕,一块地里需要留下插犁的垧沟。大集体生产队时垧沟在哪里无所谓,可分地到户以后就不一样啦,一家只有几米宽的几个畦子种小麦,垧沟在谁家地里都意味着增加很大的劳动强度,需要平垧沟。据说是垧沟把底下的生土都翻上来了,影响小麦产量。明哥与田哥是地邻,让明哥一学,把大伙都笑喷啦。“乜不是小田人家在公社干过,和东方红司机都刚熟,来耕俺们麦地时还给司机师傅买了云门烟抽呢,这小子在地头上,转过来转过去,踏来踏去滴想算计着别把垧沟耕在他家地里,木想到,算错了账,指手划脚滴把司机师傅弄糊涂了,结果垧沟拉在了自家地里,被他老婆好噘(骂)好噘!哈哈哈”真是机灵鬼算错账,干搭上香烟要了条大垧沟。说到这里,人们才知道,机灵鬼老田是算错了账,本想赚便宜却折了本,机灵反被机灵误。</p><p>精彩的故事,让王立军文学作品更加耐看。小说要刻画人物,要描写场景,但更要讲好故事。没有精彩的故事,不会有多少人去读。王立军很会讲故事,读后令人捧腹大笑。他那个《“大朝巴”和“机灵鬼”》的故事就让人忍俊不禁。在我们那里,朝巴是傻瓜和神经病的俗称。说起来也怪,一家子俩儿子的,老大往往是憨厚老实,死眉头哈撒眼,不会来事;而老二却是个看眼色行事的机灵鬼,看风使舵,遇事能无理争三分,跳到海里占个干地铺。一一话说在1985年左右吧,独生子女政策正在施行中。年近三十才靠妹妹换了个媳妇的"大朝巴"贾文,已经有个五六岁的儿子了。看到附近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都生了俩仨孩子,文哥两口子也开始了自己的“造人计划”。文嫂托人偷偷地摘了“节育环”后,第二个月便有“喜”啦。这时候,计划生育正在收紧,“乡计生办”的晓主任亲自带队进驻南村。雇了本村的“五0”拖拉机,在拖斗上绑了俩大喇叭,晓主任亲自端着扩音器上的麦克风,绕着村子宣传“计划生育是国策!独生子女好……”,同时在村办公室展开了“透查”行动。一时间闹的村里“鸡飞狗跳”,人心惶惶,新上任的村长大人带头交了“超生”罚款,据说是整个村里光超生款就交了好几万。同时对没参加透查的准“超生户”展开了攻势,抄家扒屋无所不用其极……而躲避透查的文哥家自然是不能幸免,猪圈里的两头大肥猪被撵到了村里的猪圈里,晓主任放话了,再不回来就给他处理啦…直至扒贾文的屋……</p><p>唉!老实巴交的”大朝巴”贾文两口子,招架不住了,向晓主任“自首”了,愿意去昌乐引产,以换回被抄去的俩大肥猪……这样一来,还被晓主任当成遵守“计划生育”的模范典型,在晚上召开的村民大会上给予了表扬,并给了二十块钱和一袋子面粉的奖励。而文哥的首次超生计划也夭折了……</p><p>由于成了“计划生育”模范户,每次都得到计生办的特别关照。不甘心就要一个儿子的文嫂几年之内又被“计划生育”引产了两次。每次都是计生办的雁牌大头汽车拉着,去县医院做的引产。大朝巴就是大朝巴,轰轰烈烈的超生了三次,都没有成功。</p><p>回过头来看看贾文的二弟“机灵鬼”贾武,闷不吭声地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转移了出去,家里可以说是“树起屌来无阴凉”,只有一个破锅子,几只吃饭的瓷碗。计生办去抄家时,啥也没有弄到。五年之内,接二连三的生了俩儿子,一个姑娘。家里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晓主任也拿他没办法了。只好压着不给贾安超生的俩孩子落户口…</p><p>俩孩子的户口上次人口普查才落在了户口本上。当兵考大学都没有耽误。鬼子就是鬼子,不服人家不行啊!</p><p>其实,在农村,这样的"大朝巴"和"机灵鬼"确实不小,王立军把他讲出来还是很精彩的。</p><p>语言通俗。大俗即大雅。王立军很注重挖掘民间的方言,用于到作品中。语言是作品活力的源泉,干瘪的语言不仅会使作品逊色,而且影响作品的存活。锤炼文字语言并非一日之功。显然,王立军读了不少书,积累了许多生动语句,灵活地运用到作品中,为作品增色不少。"吃饭一桌子,上坡一张锄”这是那个年代老秦家的真实写照。(巜贩檩条》)很形象地说了家里吃饭的人多,出坡干活的人少。巜章丘铁匠》有段描述很形象:老哥俩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轮小锤的大爷负责用铁钳子夹着锨镢,放在炉灶上看火候;轮大锤的二爷,脸长的也有点像他轮着的大铁锤,不善言辞,像一个闷葫芦,负责拉吹火的风箱,拉起来“咕咚咕嗒咕咚咕嗒”,铁锨烧红了,大爷便夹着,放在铁墩子上,用扁平的小锤赶掉上面带着的烧红的碳渣之类的,然后边“叮,铛!叮,铛!”老大指哪儿,老二砸哪儿,看看差不多了,老大用铁钳子夹着敲打好的铁器,往一个盛水的半截水桶里一放,“嗤啦”一声,冒一阵水蒸汽,再拿出来,看看,随手一扔,等在一边家什的主人,等凉透了便付钱拿走。</p><p>坦率地说,王立军的文学作品还需要提升,例如作品平铺直叙的多,场景展示的少。虽然平铺直叙也是一种风格,但缺乏一些文学的元素就会减分。既然冠之以文学作品,那么就要按照文学作品的创作要求去做,其码贴近些更好。尽管如此,我仍然深信,王立军有了文学作品这个嫩芽,就不愁枝繁叶茂,更不愁长成参天大树。我真切地期待着。</p><p>2020年10月10日于深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