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麦场的梦

听雨

打麦场的梦
我们漯河一高的毕业生，是在一九七三年五月二十七日的下午，来到鄢陵县陶城公社五七大队，成为一名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那一天，上午就打好了背包，收拾好了脸盆等洗漱用品，午饭后，到学校广场集合，敲锣打鼓开欢送大会，然后，乘坐数辆军用卡车，奔赴各自的下乡地。当我们的车辆进入五七大队院里时，天气已经有点暗了。我们被分配到三连的大宿舍，是过去的一个教室，周边靠墙是双人床，中间两排通铺，住的有二、三十个同学。
六月一日，开始收麦子。每个人发了一把镰刀，老农手把手教我们学习怎样磨镰刀，新的镰刀需要开刃，磨的时候要掌握好角度和力度。第一天来到西地，先是割地头，然后，按照每个人把三耧的标准，开始自南向北收割小麦。麦地金黄金黄的，一眼望不到边，大家都是感觉心生恐惧，这么远的麦地，啥时候能割到头啊！
好在我从小经历过锻炼，割麦子并不是难事，要命的是热，穿着厚厚的劳动布长袖衣服，袖口扎的紧紧，腰里扎根绳子，弯腰割一捆，抬头看看前方，仍然是一片金黄，望不到边，那心被摧残的哇凉哇凉！
第二天，天不明，老农连长就喊着：上工了！来到地里，我的工作变了，改成装大车了。什么大车，就是拖拉机头后面挂一个大拖车。车上站两个人，一前一后，下面四个人，一人一角。车上两个人是早于我们下乡的知青，有经验，在车上称为踩车，指导下面装车的人按照程序，把麦桔一梱一梱的裝上车。下面的四个人，每个人把一个角，先把零散的割下来的麦子用大叉（三个齿一个把，有三四米左右）收拢成齐眉高的大堆，然后直上直下把叉齿扎进去，直到接触到地面后，再把叉扛用膝盖顶着，右脚压上叉把顶端，使麦子堆整个顶上去，双手举起，装到车箱里。
装车也是有技巧的，先挂角，再压窝，层层叠叠，最后填车心。一层压一层，直到把车装到叉尖都够不到的时候，还会举着麦桔梱，跑步冲向车顶！
车装好以后，刹车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刹车如果不好，拖拉机在坎坷不平的麦地里行走，万一翻车了，更麻烦了，还要重装。刹车的技巧在于：一是拉绳，绳子要扔好，从车的一边扔向另外一边，力量要足，准头要稳，还不能套住踩车的人。二是拉绳子时要用力均匀，一致，车上的人一提，下面的人一拉，逐渐拉紧，还要会系绳，绳结打的好，既防止脱钩，又容易解开，很有技巧。
　　麦子都收到了场里，还要码垛，摊晒，拖拉机打场，翻场，打一遍，翻一遍，最终把麦穗上的麦子脱净后，再收起麦桔，码垛，把麦子拢起来，开始扬场，周而复始，累呀，苦呀，渴呀，热呀，麦芒扎呀，最难受的要说就是困。
　　每当摊完场后，是一段拖拉机转圈打场的时间。这个时候，大家就可以躲在树荫下睡上一觉。正当睡意朦胧，困乏难耐之时，忽然听到一声吆喝：起场了！这一声是多么的令人讨厌，惊醒了多少疲倦知青打麦场的美梦啊！很不情愿地爬起身子，扛起叉把，顶着烈日，翻场去！
艰苦的三夏麦收过去后，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已经成了熟练的农民。励练了体魄，净化了心灵，一个全新的生活又开始了！
作者：听雨
2020年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