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永恒的记忆》——记热心宣传伟大抗美援朝精神的夏文泰同志

悦色🎶

<p>  这是一篇撰写于2013年7月的人物专访,当年8月在《党史纵横》杂志上刊发,也曾经被凤凰网、丹东日报等媒体转载。</p><p><br></p><p> 文中的主人公夏文泰老人在看到此文不久即已去世,如今,当年带领我一起采访、撰稿的陈雷同志也已经离开了我们。在纪念抗美援朝战争爆发70周年之际,本人再次找出此文在自媒体转发,以飨读者。</p><p> 黄建河</p><p><br></p><p> 让鸭绿江水永远奔腾述说……</p><p><br></p><p> ——访痴迷于抗美援朝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建设的夏文泰</p><p><br></p><p> 张仁地 陈雷 黄建河</p><p><br></p><p> 2013年7月在纪念抗美援朝战争胜利60周年前夕,我们专程赴丹东采访了市保密局原副局长、古稀老人夏文泰。在宽敞的客厅里,夏老的“精气神”让人不敢相信他因胃癌术后正在接受化疗。强烈的生理反应,丝毫没有阻止他的兴致,老人整整用了五个多小时的时间,向我们讲述了他三十年来为建设丹东抗美援朝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所做的一切。</p><p><br></p><p> “文革”牵情——</p><p><br></p><p> 缘于1968年春,时任驻军某部文化干事的夏文泰,受部队指派来到丹东市“三支两军”办公室工作。</p> <p>本文主人公:夏文泰同志。</p> <p>当年该文刊出时的电子版面。</p> <p>  </p><p> 初来乍到的他便作为随员,同领导一起带领72名市、县领导,去北京测绘学院参加“中央文革领导小组”举办的“毛泽东思想学习班”。身为一个28岁青年,他弄不明白,这些历经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的老革命,怎么一夜间竟变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走资派”。久而久之,困惑、同情与敬重,让他对“走资派”心生怜悯,由此,他甘愿为这些人跑腿出力,代买生活物品,打水扫地,接待探视人员,以至“通风报信”。闲暇时,他还教大家唱革命歌曲,在帮助“走资派”宽心的同时,又意外在辽宁学习班大组举办的歌咏比赛中数次取得第一。时间一长,大家都觉得“小夏”心眼好,勤快能干,是值得信赖的人。“文革”结束,当年的“走资派”,自然又都回到了原来的领导岗位,但那些老头和老太婆始终没忘记他。时至1983年,曾参加北京学习班的市长郑平借中央军委委员、总后洪学智部长率团出访朝鲜返回丹东逗留之际,汇报说:丹东自1953年起,便开始征集抗美援朝文物,现已征集有12,000余件,有些文物属国家一级品,但由于1965年建立的纪念馆太小,许多文物只能存放在一间不到100平方米的楼房内,无法发挥爱国主义教育作用。另外,现在中央已经给彭大将军平反,需要毫无顾忌地宣扬志愿军精神,况且丹东人民也有这个夙愿,所以,希望首长能帮助地方政府再建一座新的抗美援朝纪念馆。</p> <p>  洪学智老将军不愧是当年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对抗美援朝难以忘怀。一回北京,他立即向军委副主席杨尚昆转达了丹东市政府的愿望。事隔两天,杨副主席便将自己的赞同意见批转给总政余秋里主任,后者也同样给予了赞许。丹东市领导闻此,欣喜若狂,奔走相告。大家在一起商议,既然成就此事离不开部队,那么就应该在部队选一位代表参与,而这个人,不该是说嘴的,必须是能干的。这些当年的“走资派”,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小夏”。经部队批准,夏文泰被丹东市政府聘为“抗美援朝纪念馆”筹建办副主任。也就是从这时开始,“伯乐”为日后的“千里马”牵下了建立抗美援朝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情缘。</p><p><br></p><p>建馆——初始上任后,随着对情况的了解,夏文泰意识到:如何将军委首长的支持,化作地方政府和部队的具体行动,是决定纪念馆能否尽快建成的关键。为此,他经过深思熟虑,大胆提出“四步走”,并带头专司其事。</p><p><br></p><p> ----立项</p><p> 从基础做起。当时,围绕建馆涉及的部门多、人员杂、程序繁琐,夏文泰觉得要想干成事,就不能怕麻烦,更不能爱面子。于是,在市委书记、市长及筹建办领导直接领导下,他每天脚蹬自行车,手持介绍信,</p> <p><br></p><p><br></p><p>四处去政府各部门周旋,整整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将十七个部门的不同意见统一到一起,促成市政府将立项报告报到省里。接下来,夏文泰又以超乎寻常的韧性,马不停蹄地在沈阳跑,为了抓紧时间办事,他经常今天返丹东,明天回沈阳,火车上吃住是常事,目的无一不是为了按点堵人。吃饭,多用面包凑合;饮水,也只能是在小摊上随意买瓶矿泉水。功夫不负有心人。1983年11月,省委和省政府向中央呈报了《关于扩建“抗美援朝纪念馆”的请示》。1984年3月,北京作出批复,同意对该馆进行扩建。</p><p><br></p><p> ----选址</p><p> 要体现意义。本着“笨鸟先飞”的原则,夏文泰开始系统阅读“博物馆学”和“抗美援朝史”,并和筹建办人员一起走访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首长,求教军事专家,到清华大学征求建筑大师胡允敬、朱畅中意见,意在把馆址选在最具有纪念意义和教育意义的位置上。在7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和有关人沿鸭绿江我方一侧,以史料为依据,翻山越岭,徒步踏察,轮番比较论证,最终从28个预选馆址中确定了以当年志愿军13兵团指挥所遗址为理想之地。理由是:当年按计划13兵团入朝后,其指挥所改作志愿军指挥所,以便隔江指挥部队。但后来,由于彭德怀司令员坚持靠前指挥,这个指挥所一直被闲置,并由当地驻军管理。这个遗址,是国内现存唯一的抗美援朝坑道式</p> <p>  抗美援朝任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时任中央军委委员、解放军总后勤部部长的洪学智将军写给军委杨尚昆副主席、总政治部主任余秋里的信。</p> <p><br></p><p> 80年代初期,与时任丹东文化局长顾元植赴京汇报工作。</p> <p>  </p><p> 1985.1在朝鲜考察期间,赴桧昌瞻仰毛岸英烈士墓</p> <p>夏文泰在朝鲜考察调研。</p> <p>历史遗存。另外,它地处市区,即靠主马路,又能远眺朝鲜,便于群众参观。为了尽早把这块地皮弄到手,夏文泰斗胆建议市领导与他一起进京“通天”。几经周折,赢得了总后洪学智部长鼎力相助。夏文泰让同行的其他人留守北京以备再请示,自己则拉上战斗英雄张豪和时任丹东市文化局副局长于绍纲昼夜兼程折返沈阳,通融军区司令部和后勤部首长,以地皮“置换”方式予以支持。很快,丹东驻军将位于英华山已被封存多年的指挥所移交给地方政府。</p><p><br></p><p> ----筹钱</p><p> 不遗余力。按中央精神,建馆所需资金,要靠省、市和部队集资,国家给予适当补助。为了尽快争取资金到位,夏文泰认为还得先找军队“大人物”发话,这样才能来得快。于是,他又拉上办公室其他人重返北京,造声势,弄气候,先后拜见了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秦基伟、政委傅崇碧、空军司令员王海、政委高厚良、前志愿军政委李志民、副司令员韩先楚、政治部主任杜平、组织部长任荣、宣传部长卓明和钱抵千、作战处代处长杨迪、十九兵团副司令曾思玉、三十八军师长翟仲禹等。时任南京军区政委杜平当即表态:“这次回南京,就落实赞助款。”空军司令王海说:“总后拿多少,我们就拿多少。”除此,夏文泰还借别人召开“抗美援朝史定稿会”之机,亲临会场,向一百多位前志愿军司、政、后和各兵</p> <p>团老首长作了建馆汇报,诚恳化缘,使与会者人人激情澎湃,个个意欲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期间,夏文泰在一个偶然场合,听说国家计委文教局要做年度资金分配,他立即毛遂自荐,前去拜访,详细汇报了丹东拟建“抗美援朝纪念馆”情况。另外,提出需增建一座纪念塔所遇到的经费困难。临了,他力约对方派人到实地考察,情真意切,感动了对方。后来,人家履践前诺,果然如期抵达丹东,听说建馆拟需要的七百余万元资金已有了着落,又为增建纪念塔追加拨款120万元。</p> <p>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同意扩建抗美援朝纪念馆批复》</p><p><br></p><p> — —规划</p><p>要有内涵。1984年10月,夏文泰陪同市领导再次进京,听取洪学智部长对建馆的指导意见。进屋前,秘书特意嘱咐客人,不要做笔录。夏文泰不听这个邪”,他觉得机会难得,不把首长指示记下来,今后怎么去统一实施中的不同意见?他偷偷将一张白纸和一只铅笔头装进裤兜。落座后,随着首长侃侃而谈,他将右手插进裤兜,拿起笔,贴着大腿盲记,来不及记原话,他就只记字头和字尾,中间部分他相信自己事后凭记忆能连上。与此同时,他还凭借部队战友多的优势,向北京空军三所借出会议室,请丹东市常务副市长张自栖主持,召开了有二十余人参加的座谈会,原志愿军组织部长陈英、志司办公室主任刘运祯、志司副秘书长“军科”研究员姚旭、《谁是最可爱的人》的作者魏巍、“军博”雕塑家程允贤、研究员颜真之、中央美院党委书记盛阳、“鲁美”雕塑家陈绳正、国家设计院院长和设计师等与会。大家结合洪学智部长指示,各抒己见,研讨磋商,最终明确出建馆指导思想,即“尊重历史,着眼未来,以我为主,歌颂和平”。有了指导思想,还需要开阔眼界。去朝鲜考察,夏文泰在平壤“祖国解放战争纪念馆”第一次看到全景画。他觉得那宏大的战争场面是历史的真实再现,极具感染力。心里暗想:我们建馆,也一定要搞这么一幅全景画。于是,他在别人走过去之后,自己悄悄征得朝方人员同意,独自一人钻到全景画底部,认真打量作品制作工艺,反复琢磨其灯光和音响设计。再钻出时,已灰头垢面,弄得朝鲜主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考察时间虽短,夏文泰却满载而归。1990年10月,纪念馆扩建工程隆重奠基,1993年7月25日落成。新馆由陈列馆、全景画馆、纪念塔三大建筑主体构成。开馆那天,时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书记处书记胡锦涛,全国人大副委员长陈慕华,国务委员、中央军委委员迟浩田上将,全国政协副主席洪学智专程前来祝贺。9月16日,江泽民主席在邓小平同志为“抗美援朝纪念塔”提写塔名后,又为纪念馆题词:“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爱国主义、国际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永放光芒。”此馆被中宣部命名为“全国第一批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p><p><br></p><p><br></p><p> —— 断桥</p><p> 俗话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那还是在建馆前期各项筹备工作首战告捷后,夏文泰因受服役年龄限制,被部队安排转业。岗位的转换,并没泯灭他的“嗜好”,相反,他结合自己新单位工作的开展,又提出开发鸭绿江旧桥,再建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想法。局领导采纳了他的建议。1988年3月,夏文泰着手考察鸭绿江旧桥。他发现:当时旧桥尚属军事禁区,要开发此桥,必须得先给它“解套”,即:开放禁区。要做到这一点,极其不易。因为,它涉及边防部队、外事口、当地政府和铁路四个系统,</p> <p>哪家不同意,都会前功尽弃。有鉴于此,夏文泰利用当时丹东市已被国家确定为第二批开放城市的大气候,首先走访武警边防部队,请求允许开放旧桥。为此,他先后20余次跑沈阳,分头向副省长陈素芝、左琨和张明岐等领导汇报,请求支持。历时一年,总算踢开了第一脚。继而,为了求得旧桥权属单位同意,夏文泰不怕麻烦,深入调查旧桥到底归谁管。没有现成资料可查,他一头扎进铁路局档案馆,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才意外地在浩如烟海的资料堆里查出了大桥的权属沿革。旧桥,原是一座公路桥。1947年丹东解放时,归原辽东省交通局管辖。1953年,铁路未经地方政府同意按非固定资产作价350万,造册登记在自己名下。为了要回权属,或是说征得铁路部门同意,夏文泰又通过层层关系,数次去沈阳铁路局和国家铁道部理论,经多次交涉,对方才勉强同意联合开发。更为难办的是:鸭绿江旧桥属两国之间的界桥,为避免外事口提出异议,夏文泰又开始设计如何取得对方放行的办法。这回,他不直来,几经比较,决定用历史档案迂回说话。</p><p> 1985年,朝鲜在拆除朝方一侧旧桥时,曾给丹东市公安局打电话,发了一个航行安全通告。他拿着“通告”的原始记录,先跑省外办,后又径直走进国家外交部。商议中,他不怯场,以理据争,始终坚持说朝鲜当年拆桥,并没有通过外交渠道沟通,类比朝鲜做法,我们这次开发旧桥,是否也不需要外事口批准。几经商议,对方终于被夏文泰说服,随之做出了“不管”的决定。就这样,夏文泰历经艰辛,用了三年时间,总算取得了旧桥的开发权。如果说,当年扩建纪念馆是政府行为,团队行动,那么这次开发旧桥,建立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则是夏文泰一人挑头干。为此,他倾注的心血无法计量,特别是在最初确立设计方案时,从画图到文字,从实物到照片,无一不是一样一样自己干。如何体现当年300万中华儿女“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英雄气概,是夏文泰思考最多的问题。他极具创意的提出,要在大桥顶端塑一组以彭德怀司令为中心人物的群雕铜像,并为之命名:《为了和平》。要实现这个想法,首先要确定当年彭大将军是不是在旧桥上过的江。针对当时三种流行说法,夏文泰逐一考证,最终敲定:彭总司令是在1950年10月19日中午到达安东的,吃过午饭,即由志愿军作战处副处长杨迪在鸭绿江旧桥上送过去的。彭大将军完全可以作为群雕的中心人物崇立在桥头。这尊作品交给谁创作?夏文泰认为:大题材,必须用大师。主意已定,他赶赴沈阳,商请鲁迅美术学院雕塑系副主任陈绳正出山,老教授欣然接受。回来后,就在夏文泰按捺不住喜悦时,突然,大连来了一名搞雕塑的个体户,秉承某领导旨意,提出要以低于陈教授的造价承揽这个活。夏文泰不畏压力,凛然正告对方:“陈教授是沈阳中山广场群雕的主创之一,他是大师级雕塑家,让他干,上,对得起朝鲜战场上的烈士;下,对得起前来瞻仰的后人。俯卧仰视,天地有知,我于心无愧!”几番较量,圆了自己的梦!大型青铜雕塑《为了和平》高5米,宽12米。落成那天,盛况空前。众多前来参加庆典的志愿军老战士,看到当年志愿军总部老领导,纷纷敬礼和献花;看到雕塑中排列着英勇牺牲的杨根思、黄继光、邱少云等26位先烈形象,泪如雨下,有些人甚至激动不已,长跪不起……。</p><p><br></p><p> 1993年3月,鸭绿江旧桥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正式对外开放。军委副主席迟浩田亲自为旧桥提笔命名:“鸭绿江断桥”。在最初那段日子里,夏文泰每天一大早便准时蹬桥,尾随游人倾听议论和品评,从中了解参观者对那场战争还缺乏哪些认识。听得久了,他发现年轻人由于对桥的历史认识不清,以至于弄不清桥与战争的关系,随即决定:在桥上举办“桥梁与战争”图片展。面对新课题,他拜访专家学者,查阅中外战争史料,对一些叫不准的学术问题,还专程去北京“军科”找专家求证。他还通过亲属关系求上海复旦大学桥梁系学生到图书馆帮忙查找资料,最后由自己敲定200余幅图片,撰写出上万字解说词,做成《桥梁与战争》展板,分别悬挂在“断桥”两侧的钢梁上,供游人参观。这时,再听游人的议论,夏文泰深为他们对抗美援朝战争伟大意义的理解而高兴和自豪!展览历时五年,观众不断,每年接待人数多达十万。而今,“断桥”继“抗美援朝纪念馆”之后,又被中宣部评为全国4A级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在同一座城市,为同一个主题,再给“断桥”授此殊荣,这在全国也极为少见。</p><p><br></p><p> —— 修陵</p><p> 世纪之交,夏文泰年满60,正式退休。按理说,这时的他满可以了却为志愿军结下的情结,颐养天年,但他偏“不”!相反,却以更浓郁的情怀,按老夏的话说:过去我做建馆是“业余”的,从退休这天起,我将成为专业人士。他应聘到纪念馆继续从事他所衷情的事业。开始,他并没想到要给志愿军烈士修建陵墓,此事的提起,还要从他在另外一件事情上受到的启发说起:重新上班后,他发现很多游人登上纪念塔,是为了远眺朝鲜。这让夏文泰感到纪念塔没有充分发挥其教育功能。对此,他冥思苦想,寻找扩大“正能量”教育的切入点。一天,他眼前一亮,灵感告诉他:抗美援朝的停战协议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以胜利者姿态签下的协议,为什么不可以用那些丧权辱国的协议与之对照,去衬托抗美援朝的伟大意义?他立即赶赴南京,在档案馆查阅了1842年8月29日鸦片战争后中英签订的第一个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以此为起点,他又通过查阅大量历史档案,统计出百年来中外签订的近1200个条约。纵观这些条约,无不都是直接的、或间接的不平等条约。他将这些东西一一做了影印和摘抄,回来后分别制成展板,配上解说词,在塔身内以“百年荣辱签字”为题正式展出。一时间,游人不绝,好评如潮。许多参观者面对“抗美援朝停战协议”,纷纷发出:这是“胜利的签字”,“雪耻的签字”的感叹!对此,夏文泰并没沾沾自喜,而是更深入地想到了那些为争得停战签字而牺牲的183,108名烈士,特别是至今还埋在异国他乡的亡灵。现在,是该接那些英烈回家的时候了,应该让烈士得到有尊严的安息!</p><p> 2008年春,夏文泰开始比较论证沈阳和丹东两地“抗美援朝烈士陵园”,想为散落在他乡的烈士再安个家。通过实地考察,让他最为感动的是: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与故宫和北陵的皇陵同处一条中轴线。他从当年设者的良苦用心中,看到了后人对英烈的敬重!仅凭这一点,他就决定帮助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扩建和增容,以了却心愿。</p><p><br></p><p> 随后,他到东北建筑设计院请总设计师刘克良承担设计任务,又去请《为了和平》作者陈绳正教授二度出山。得到两位专家首肯后,为了使烈士陵园布局庄重、恢弘和美观,他专程自费去美国华盛顿广场、二战、韩战、越战纪念地,阿灵顿公墓,法国巴黎凯旋门,俄罗斯莫斯科二战纪念广场等地考察,拍下了数百张墓碑和雕塑资料照片,录制了数条影像片。</p><p> 不久,夏文泰又自费赴韩国和朝鲜,逐一考察志愿军烈士墓地,先后掌握了烈士数量和阵亡时间等大量第一手资料。这时,他才愈加清楚地知道:当年,按志愿军战时抚恤规定,对牺牲的战斗英雄、团以上干部、立过一等功的营级干部,可将遗体运回国内安葬。除此以外,十数万烈士遗骸绝大多数被埋葬在朝鲜半岛,仅在“三八线”以北的朝鲜地区,就有700多座志愿军烈士墓。毛泽东长子毛岸英就长眠在“桧仓”。回来后,夏文泰以更急迫的心情和二位大师共同研究设计方案,数易其稿,统一意见。规划墓地分上下两层,地面为百名志愿军战士单体青铜雕塑,他们被分散安置在绿色的草坪上,有的在冲锋射击;有的在跃起投弹;有的在坑道作业;有的在匍匐前进……形态各异,威武雄壮,意在让人们永远不要忘记那些“最可爱的人”。地下为展览区,要将收集到的烈士遗物,分门别类地展示。其中最为震撼的是:要建一堵黑色理石墙,将已知烈士的名字无一遗漏地镌刻在墙面上。三年间,夏文泰共跑沈阳120余次,为图办事方便,他在省城还曾特意向老战友借了一处闲房,一住就是一年零四个月。在夏文泰的积极协调下,沈阳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市领导还专题听取了他和两位专家的设计方案。不久,辽宁省人大常务副主任、党组书记张锡林,辽宁省军区政委庄红军亲临“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考察,张锡林指出,沈阳市要高起点、高标准、高水平规划设计,科学实施陵园扩建工程。恰在这期间,省委书记王珉到丹东考察,明确提出:“丹东作为英雄城,要打出、打好抗美援朝这张牌,以此推动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市领导闻风而动,在鸭绿江边划出36万平方米土地,决定招商修建“志愿军文化广场”。如此大气候,让夏文泰顿受感触,茅塞顿开,他觉得应该把拟在沈阳做的项目拿回丹东,融入“志愿军文化广场”,这样,在鸭绿江边把“抗美援朝纪念馆”、“断桥”和“陵园”,“串成线,连成片”,或许更能弘扬志愿军精神,以教育后人。于是,夏文泰带着满腔热情,携带设计方案返回丹东,又开始奔走于政府各部门,上至市领导,下至具体办事人,极力阐述自己的想法和设计方案。他计划在广场入口处耸立一座毛主席送子参军的雕像,意在表现领袖与子女保家卫国,匹夫有责。背景是无名烈士碑。衔接雕像的是蛇形志愿军入朝队伍,义无反顾,直抵鸭绿江边,天然混成,借以体现江泽民主席概括出的志愿军精神。在广场僻静处,建有抗美援朝将军书法碑林,夏文泰为此已统计出430人可送墨宝,目前已征集到不少人的作品。碑林后面则是烈士墓,全部设计沿用沈阳的既定方案。而今,志愿军文化广场绿化工程正在进行。每当夏文泰站在工地,就仿佛看到了无数志愿军烈士在向他微笑;听到了长眠在异国的亲人向他发出的“我要回家”的呼喊。他始终坚信: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2006年7月,在夏老策划的大型青铜雕像《为了和平》落成之前,丹东风云网领导来到夏老家,提出建志愿军“网馆”一事,作为丹东风云网支柱栏目之一,这一提议一拍即合。在“丹东风云网”上建立“网馆”就是建立一个抗美援朝史和志愿军功绩“文图、影像”资料库,其宗旨是:“尊重历史,着眼未来,以我为主,歌颂和平”。“网馆”开设有“战史战例”、“纪事大全”、“人物故事”、“战勤保障”、“文物博览”、“缅怀祭奠”、“英雄丹东”、“传承和平”八个小栏目。贵州、山东、河南、南京等许多同类网站称赞这个“网馆”为正宗“志愿军网”。“网馆”现已经营六年,截止四月,帖子总数5989,主题968,点击:1266858次。去年,夏老被评为丹东市五名“文明版主”之一。2009年,年近70的夏文泰被聘为“辽宁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建设工作决策咨询指导委员会”成员,2012年,又被丹东市聘为“志愿军文化广场建设工作领导小组”成员。采访临近结束,夜幕即要降临。随着谈话气氛的轻松,夏老才告诉我们:他自打患胃癌后,体重一下子掉了50多斤,但他对此并不怕。随之,又乐呵呵地说:“只要我不倒,还能继续干。”闻此,笔者深感老人的全部身心都已融入到抗美援朝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建设中,且三十年如一日,无怨无悔,他真是为志愿军情结而活呀!</p><p><br></p><p> 原作于2013.07</p><p><br></p><p> 完</p> <p>丹东提出的《扩建抗美援朝纪念馆顾问委员会名单》</p> <p>总政治部《关于扩建抗美援朝纪念馆顾问委员会》的批复。</p> <p>时任总后勤部司令部办公室主任门兰普给夏文泰的回信。</p> <p>组织召开专家评审论证会。后排右二为夏文泰。</p> <p>夏文泰被借到地方,任抗美援朝纪念馆筹建办副主任,与时任丹东抗美援朝纪念馆筹建办领导、市文化局领导同有关部队领导研究纪念馆扩建方案。</p> <p>夏文泰在朝鲜考察时,原朝鲜驻华使馆一秘陪同并作翻译。在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罗盛教纪念馆前留影。</p> <p>夏文泰在北京,前往北京军区政治部顾问、文化部长、著名作家、《谁是最可爱的人》作者魏巍家中,听取先辈建馆意见。</p> <p>与作家魏巍和夫人。</p> <p>看着成模的雕像,夏文泰露出幸福的笑!</p> <p>与雕塑铸造厂厂长一起查看雕塑质量。</p> <p>与雕塑作者陈绳正教授和家人在雕塑现场。</p> <p>与陈绳正教授和他的团队在雕塑现场。</p> <p>胡锦涛、迟浩田等同志出席仪式。</p> <p>群雕落成仪式后,与抗美援朝战场上牺牲的志愿军第五十军副军长蔡正国之子蔡晓东、雕塑作者陈绳正教授合影。</p> <p>与抗美援朝二级战斗英雄、解放军第230医院原院长朱勇(左二)在群雕落成仪式上。</p> <p>在沈阳参与策划抗美援朝烈士陵园烈士墙,省军区首长右侧是雕塑大师刘克良教授,左侧是雕塑家陈绳正教授,右二是时任辽宁省军区副参谋长滕建华,左三是沈阳军区后勤二分部录像室主任张嘉,左四为夏文泰。</p> <p>晚年的夏文泰。</p> <p>夏文泰,原丹东市保密局副局长(正处级)。于1940年春出生吉林辽源,后移居黑龙江富锦。自幼家贫,9岁至12岁做小贩生意。12岁上学,读四年半书,初中半年时因家贫念不起。17岁参加工作,被评为黑龙江省鹤岗市一级劳模、市建设社会主义青年积极分子,并推选为共青团鹤岗市第六届团代会代表。1959年19岁时入伍,军旅戎涯27年,任职于沈阳军区后勤部第二分部政治部宣传科,第230医院。曾被评为沈阳军区后勤部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1983年被借到丹东筹建抗美援朝纪念馆,主要做了选址、筹资、提议并争取增建纪念塔等基础工作。后转业到国家安全局和保密局工作。一生最竭尽全力做的事是:提议、承办并完成了开发鸭绿江断桥手续;提议并参与策划制做了鸭绿江断桥“为了和平”大型青铜雕像;提议修建“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墙”;创办了网上“中国人民志愿军纪念馆”。2000年退休,按自己的说法,结束帮忙、结束业余,开始专业从事围绕抗美援朝纪念馆完善后续工作。夏文泰同志于2014年7月1日因胃癌在丹东病逝,享年75岁。</p> <p>16岁,夏文泰人生第一张照片。</p> <p>  </p><p> 该文是原沈阳军区后勤部政治部老干办的黄建河、陈雷同志采访撰写的一篇记叙我们共同的战友、兄长夏文泰同志的文章。挂了我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我推荐发表在辽宁省党史办杂志。时间已经过去7年了,文章主人公老夏,采写者雷子离去多年,衷心感谢建河近日找出旧文,发在短信中。</p><p><br></p><p> 张仁地</p><p> 2020.10</p> <p><br></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60, 60, 60);">陈绳正&nbsp;(1935.5—)&nbsp;浙江杭州人。当代著名雕塑家、美术家。&nbsp;擅长雕塑、美术教育。&nbsp;1956&nbsp;年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雕塑系。后留院任教。雕塑系副主任,教授。大型群雕和画册《为了和平》主创。参加北京全国农展馆广&nbsp;场群雕,沈阳中山广场群雕,毛主席纪念堂前群雕创作。&nbsp;作品有《长白仙女》、《山城&nbsp;宝藏》、《清泉》等。完成城雕有《铁人王进喜》、《诸子百家》、《夸父逐日》、《生命&nbsp;》、《青春旋律》、《星光灿烂》等。论著有《城市雕塑艺术》、《建筑与雕塑》。&nbsp;</span></p> <p>大型文献艺术画册《为了和平》。</p> <p>陈绳正教授所撰写群雕《为了和平》创作初衷。</p> <p>陈绳正教授与他的设计团队在一起。</p> <p>大模定稿。</p> <p>  受夏文泰力荐,陈绳正教授完成了自己毕生的最大心愿,在晚年出山,担任断桥群雕主创,并与夏文泰结下深厚友情。</p> <p><br></p><p><br></p><p> 断桥,这一当代为数不多具有代表性的历史文物,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的物证能与公众见面,背后有着难于想象的曲折,倾注了老夏的执着与坚毅,更充满智慧和艰辛。</p> <p>沈阳北陵,抗美援朝烈士陵园烈士墙,有老夏同志积极的努力与付出。</p> <p>  </p><p><br></p><p> 原文作者小传:</p><p><br></p><p> 陈雷,1953年7月18日出生于辽宁省丹东市一个军人家庭。因父母早亡,铸成坚强、独立个性。天资聪颖,小学至中学,成绩甚好。琴棋书画,样样通,样样松;唯有体育,自诩天赋异禀,无师自通。乒乓球、足球、冰球、游泳水平均超业余。1969年1月入伍,1971年7月入党,同期提干。历任沈后汽车十五团战士;沈后二分部干部科干事;沈后九四九仓库、第230医院政治处干事;沈后政治部干部处、老干办干事;沈后第三干休所政委、所长等职。2000年2月退休。2018年1月8日病逝。六十余年人生未曾虚度,热爱军营、热爱生活,喜藏书,喜阅读,一生在报刊、杂志、电台发表小说、散文、通讯、记实、访谈等共计百余篇,其中访谈录《为决定红军开赴陕北提供依据的人》受到多方关注。退休后仍笔耕不辍,在《党史纵横》等期刊发表多篇文章。如《硝烟背后的"抗美援朝勇士"》、《让鸭绿江水永远奔腾述说》、《重返珍宝岛》、《林彪专机服务队长访谈》、《东北局的"五个率先"》、《34年前的军用油库大抢险》、《西安事变前后的高崇民等,其中《钢铁"对话"长津湖》(长津湖之战:比上甘岭更惨烈的战役)及《我在抗美援越的130天》(1967:秘密进入越南)被《作家文摘》转载。</p> <p>七十年代初期,在沈阳军区后勤部第二分部工作的陈 雷。</p> <p>  </p><p> 原文作者陈 雷与本篇主人公夏文泰在一起。</p> <p>夏文泰与他的沈阳军区后勤部第二分部的老战友。</p><p>从左至右:夏文泰、陈 雷、臧军宣、张仁地、刘奎伟、王玉刚、杨永怀。</p> <p><br></p><p> 原文作者小传:</p><p><br></p><p> 黄建河 1954年10月出生于吉林省农安县,1973年12月入伍,1976年6月入党。军旅生涯26年,历任班长、区队长、司务长、干事、教导员、政治处主任、政委等职。2000年转业到税务机关工作,2014年11月退休。一生大部分时间从事政治工作,擅长公文写作,调查研究。工作期间,时有文章在部队、地方的报刊、杂志发表,深得战友、同事们的赞赏。</p><p><br></p><p><br></p> <p>2000年到沈阳市国家税务局工作。</p> <p>2020.10.14.八十五岁高龄的陈绳正教授在沈阳家中和夫人一起,与夏文泰的战友张仁地及编者亲切交谈,共同回忆与夏文泰同志在一起的难忘时光。</p> <p><br></p><p><br></p><p><br></p><p>温馨提示:该文持续更新中,敬请读者关注。</p><p> 第五次更新于2020.10.23.晚</p> <p> <span style="color: rgb(136, 136, 136);">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国牺牲烈士为197653名。</span></p> <p>谨以此篇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七十周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