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读后感

Eliva

<h3>  2019年4月5日晚8点25分,在手机电子书中读完了《额尔古纳河右岸》的我心中五味杂陈,既觉得悲凉又充满敬畏。</h3><h3> 小说透过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口吻向我讲述了一个弱小民族最后的百年历史,从中我不仅了解了鄂温克族人的生活习性,更被他们率真朴实善良的心境打动。</h3><h3> 文中的希勒柱是提及最多的事物,我相信,对于这个民族来说,这不仅仅是搬迁定居的休憩之所,更是他们赖以追求的温暖精神家园。他们信奉玛鲁神,永远保留火种,玛鲁神和火种永远由两只驯鹿驮着走在搬迁队伍的最前头。在捕到大型猎物时总要举行盛大的祭祀典礼并围着篝火庆贺一番,篝火见证了这一乌力勒的悲欢哀喜,见证了他们太多重要时刻。在这百年的历史中,在他们乌力勒共出了两个萨满,一位是尼都萨满,一个是妮浩萨满。两个都是伟大的人儿。尼都萨满是讲述者的大伯,年轻时,与"我"的父亲一起爱上了我的母亲,在射箭比赛中输给了父亲,失去了母亲,不再拉弓狩猎,把自己打扮得似一个女人,阴深沉闷,一次次穿上神衣,击打神鼓,跳起神来,帮人或驯鹿摆脱生命困境。但"我"父亲去世后,他脱下长裙,重着男装,一次次向母亲求爱,最终在为母亲做成羽毛裙后得到回应。即使再一次看到母亲容光焕发,"我"仍厌弃他们的感情,更因为他们的情谊不被部落认可无计可施的他们日渐萎靡衰老。母亲在"我"婚礼</h3><h3>穿上羽毛裙彻夜舞蹈,最终去世的那幕"我"到现在回忆起依然心酸而幸福。对于她来说,倒下的那刻才算是生命真正的解脱吧。</h3><h3> 妮浩是"我"的弟妹,鲁尼的妻子,在尼都萨满跳神去世的那一刻,她将神衣神鼓捡起的那一刻,部落的人都知道她将成为新的萨满了。终于,在她怀孕时她正式成为了真正的萨满。谁也没有料到,这将是她噩梦与痛苦的开端。成为萨满的她一次次跳神救回了别人的生命,代价却是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与一个亲生女儿。即使她知道每一次跳神都将会令她和鲁尼痛不欲生,但每次她都艰难地做出了如此高尚的决定。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称之为高尚,但是每次我都是震撼的,我明白,这也许就是她认为的身为萨满的责任与使命。所以最后竟吓得她的女儿贝尔娜离她而去,竟让她随时带着麝香以使自己绝育,即使悲痛我却觉得她和鲁尼从没有哀怨过,她的人生旅程的最后一刻是在一次求雨灭火的跳神仪式中,那四个半小时的跳神仪式花去了她全部的精血,抽光了她生命全部的气力。那一刻,她是否觉得这是一种解脱?</h3><h3>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在这部小说中是那么妥帖。文中的第一个达西,是个让人又敬又恶的人。为了救回驯鹿,他让狼戳瞎了双眼,失去了一条腿,当读到驯鹿是走回来的,而他是拖着满身鲜血爬回来的,我的内心震颤,敬佩,这是一个多么坚毅刚性的汉子。他也是一名优秀的猎手啊,可从此,他只能在其他男人去狩猎时留守希勒柱,在其他男人热血讲述狩猎经过时默默剥下猎物的皮毛。那一刻我明白他对狼的痛恨,理解他对那只咬断腿的狼崽的恨。当玛利亚的久久不生育以及这份痛恨在心中一日日沉积后,他的阴郁是可以预见的。所以当得到儿子哈谢送他的那只鹰,他找到了生命的乐趣,他以复仇作为人生的方向与动力,变得精神抖擞甚至亢奋到偏执。他的结局是悲壮的,带着他的鹰找到了那头他仇恨的狼,他再也遏制不住内心喷涌的热血,即使清楚明了只会同归于尽也不退缩,我想生命最后的他一定是幸福的。</h3><h3> 达英琳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开始,嫁给坤得的她一定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她一定是想把最浓烈最真挚的爱恋送给她的丈夫。所以,在得知坤得每天郁郁寡欢竟是因为母亲不同意他迎娶心仪的女子后才会爆发出所有的恨意,从此,不让他碰自己一下。她虽然生活在未开放的原始部落,爱情观却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她不愿为不爱自己的人生下孩子,她希望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惩罚坤得,其实又何尝不是惩罚自己呢?她明知道如此爱而不得的痛楚,却也如此地逼死了自己的儿子。也许这也是老天对她的一种惩罚吧。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竟也如此刚烈狠绝,当得知自己再度怀上坤得的孩子时,竟以从山上滚落下来的方式亲手结束这个无辜的生命。</h3><h3> "我"的生命中拥有两个亲密的男人——拉吉达和瓦罗加。一个是"我"从部落走失是坦诚相见的,一个如风般的男人;一个是年过三十的"我"遇见的如山的男人。他们否那样爱"我","我"也是如此爱他们。拉吉达就像一盏灯,点燃了"我"的幸福,瓦罗加则是"我"这盏灯即将熄灭时带来的燃油,给了"我"依靠。我觉得这部小说中最幸运的就是"我"。</h3><h3> 看了这部小说,我有些艳羡鄂温克人,他们生活落后艰苦,他们生命短暂易消逝,但他们活得简单纯粹,遵从内心。他们有敬畏,有信仰,有自我,他们背后有一群支持着自己的人。即使离开人世,也永远有记得他们的人。他们的世界有白云,有星空 有鹿群,也有不灭的火种。</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