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b>愿诸天神魔,善待我袍泽魂灵</b></p><p> ——题记</p><p><br></p> 于我而言,顾昀像一只被西域烈酒浸染得通透的竹。<br> 这只竹总是坚挺的,像战舰上的金属杆儿,惊涛中岿然不动,骇浪里挺得笔直,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世人皆以顾昀为倚仗,将这破败河山交于他手上,相信他战无不胜,却谁又知他一身伤病。<br> 这位将军,含着他那战无不胜的气力,16岁被元和皇帝推上战场做了主帅,未及弱冠一战成名,将北蛮天狼十八部收拾得四处溃散,也从此握紧了他手中那把历代浴血的顾家军旗。<br> 这位少年,你,可曾怕过?我想答案是肯定的!但我相信,你的胆怯不是面对凶狠的北蛮人,而是你顾家满门忠烈的名声。你是老侯爷的独子,是大梁下一任安定侯。若是这摇摇晃晃的大梁在你手中分崩离析,你将如何向先辈交代?你如何能担得起“安定侯”这一称谓,又如何担得起“战无不胜”的市井传言?你,本应有的少年人的怅惘,却早已被肩上沉如山的责任压的销声匿迹。你虽是将军,是大梁军神,可你的体魄却并不如常人——耳不能闻,这眼也不能看,一身病骨只能靠着琉璃镜和喝了就会使头痛半个时辰的汤药维持,而这药的时效还会越来越短,直至无效。数百场战役又在你身上添了不少伤痕,有的早已结痂,有的尚且骇人。那些视死如归的日日夜夜,也许再睁眼就有葬身大漠的风险……你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也练就一身从容不迫。<br> 也许是幼年经历,也许是少年变故,顾昀身上有种异于常人的气魄,让他“地痞流氓的皮肉下,杀伐决断的铁血中,泡的是一把潇潇身子骨”。顾昀不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也不是心坚如实的冷酷将军,虽久经沙场但不嗜血好杀,他没有地痞流氓的低俗肮脏,没有纨绔子弟的烟火气,有的是王侯的风度、将军的气魄和顾盼生花的风流倜傥。顾昀在阴谋纷争中长大,最终也击碎了它。他从老侯爷手中接过玄铁营时不过16岁,几年时光就把“四境之敌揍了个遍”,与威望一同迎上来的是新帝的猜忌——官匪勾结、蛮人倭寇、皇室纷争、西洋人的阴谋诡计……隆安皇帝李丰无法让自己不提防顾昀,处处限制他,不许他掌握大梁的所有兵权,但却把国家安定压在了他身上。这般境地,顾昀居然能拖着一身病骨,仅凭满腔热血与战无不胜的气魄挺了过去。可这真的值吗?<br> “ 我封侯安定就是为大梁打仗的”!字字珠玑,声声回荡。<br> 幸甚至哉,顾昀没有像他自己预想的那样死于这山河,也没有被猜忌压至病重。在大梁起死回生、生机勃发之时,他终于得以调养一身伤病,也多出幼时的几分无忧无虑。<br> “至此,海清河晏,山河依旧;国家安定,四海清明。”<br> “我的将军终不必死守边关”!<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