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共生

措温布

中秋前，我抽空去看叔叔。

叔叔在厨房阳台外护栏放了三个瓷盘，对门的阳台护栏上占满了叽叽喳喳的麻雀，有二三十只，还有几只野鸽子也参与其中。它们都是叔叔的食客。我在阳台做饭，叔往盘子里装满鸟儿们的吃食，只待我们离开阳台，它们就会一拥而上，群起而诛之。

马未都先生在《胡同趣事》中讲，麻雀是生命力最顽强的，世界各地最多的鸟类，他在西沙群岛见到众多的麻雀，就想，麻雀到底能飞多远？人坐船一天一夜过来，越过宽阔无垠海洋的第一只麻雀是怎样飞来的呢？麻雀又是生活最积极的鸟，这表现在它的觅食上，在国外餐厅酒吧它会跟人要吃面包吃，在北京树梢上，屋檐下快乐的生活；再一个通过叽叽喳喳来情感宣泄，马先生的母亲八十多岁，在窗外也是请麻雀们来觅食，隔着窗子看，当作是一种乐呵。

我和叔在客厅边吃边聊​，阳台外的鸟鸣声甚至超过了我们，我一度去看它们，尽管放轻了放慢了脚步，在靠近阳台门口时就听见整齐的呼啦声，一跃而起，逃之夭夭。“咱这儿麻雀对人是极其敏感，你在跟前看不到它们吃食的。"叔说。整整一个午饭时间，麻雀的欢叫声没断过，像唱歌又好似吵架，还真是好听。我再次出现在厨房，大多麻雀都栖息在对门的阳台护栏，叽喳声明显小了些，一副填饱肚子后满足的神态，再看盘子空空如野。“这帮家伙，真能吃，不知饥饱？这能供得起？"我喊着，“我买了很多鸟食，一顿也不多放，一个月大约五百块钱够了。这些麻雀叽喳的也挺好听，跟我做个伴儿。一个人太孤独了。"叔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我。“院里的人不理解，说我扔钱玩。他们都不懂呦！"叔紧接着又说。我当然明白，在我看到一群麻雀聚集到这儿的时候就明白，叔在给自己找玩伴儿。我拿起手机对着它们，瞬间无影。只得在门后猫着偷拍，拍不全也属正常。

走的时候​，我放桌子上五百块钱，“叔，中秋快到了，不多，一点心意！”

“你放钱干啥，我老了，不需要钱，你用钱的地方多，还得供孩子读书。人老了，要钱没用​。"叔回我。

我灵机一动，“就算是给鸟买粮食，它们给你解闷儿。"

“诶，这行，其实我都备着呢。这钱我收了。"

“专款专用啊！"​我乐呵呵对着叔，再次强调！随即关门。下楼。

站在单元门口往上看，一大群麻雀，还有几只鸽子还在原地，​叽叽喳喳的交流着，它们的东家是位八十多岁的老人，供应它们吃喝，它们用自己灵动的身姿欢快的嗓音，不屈的向上的韧劲活力，进入老人的生活中，滋润他孤独的生命，与此和谐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