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芳华情结

飞哥

今年的国庆，我和媳妇又加入孩子她姨妈姨父的旅行团队，我们一行四人自驾到云南来一次长途的旅行。把蒙自市放在我的旅程目录是因为我们看了电影《芳华》以后，才有了到实地看看的想法。孩子她姨妈姨父和我们都是那个时代的过来人，对六七十年代那段历史体会更深。以前，经常会听到媳妇说起孩子姨妈在七十年代的事情，感觉她姨妈的经历跟电影《芳华》的情节好接近，这样我们到实地去看看就显得更加有意义。孩子的姨妈是我们家年轻一代的领头人，也是我们的榜样和骄傲。中学时代，孩子她姨妈活泼、漂亮、多才多艺更是学校里的尖子生。因为孩子她姨妈的舞蹈天赋和出众的身材，经常会接到部队文工团的邀请，代表部队文工团到部队去演出，还得到高度评价。部队文工团对孩子她姨妈的舞蹈才华十分看好，时间长了，部队文工团开始做家里老人的工作，要求孩子姨妈到部队文工团去锻炼。在七十年代，参军不仅仅是光荣，也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更何况是去文工团。媳妇清楚记得有一次，部队文工团领导带着队员一行还开着汽车，浩浩荡荡到姨妈家里征求父母意见，差一点孩子她姨妈就被部队文工团的姐妹们拉上汽车参军了。这个事件搞得家里好一阵紧张，左右邻居也纷纷聚集看热闹，一时竟成了当时街头巷尾热烈的话题。其实，这个事件真正紧张的还不是家长，而是学校的老师。因为孩子她姨妈太优秀，学校都不忍心让她姨妈放弃学业，这才有了老师和文工团同时游说家长的案例。1978年高考，孩子她姨妈不负众望的成了当地城市的理科状元，顺利的考上了北京大学。这个结果真滴要感谢学校那帮老师的坚持，只是孩子她姨妈与文工团彻底失之交臂了，多少心里还是有点遗憾。

《芳华》的影片里的女主角叫小萍，碰巧孩子她姨妈那时的名字也叫小萍，一下子我们对《芳华》这部影片便有了特别的亲切感。不过，年轻时孩子她姨妈长的样子更像电影里的另外一个女兵萧穗子。看了《芳华》这部影片后，我们都认为，萧蕙子无论从外表还是性格都与姨妈极其相似。孩子她姨妈看似文静却有男孩纸的性格，做事果断，勇于担当、不娇气，大气、还多才多艺。据媳妇回忆，孩子她姨妈还特别喜欢穿军装，每次穿上军装还会悄悄的把衣服的腰围收的紧紧的，这样看起来身材会更加好看。每当演出归来总是舍不得脱掉那身军装，也会偶尔在小伙伴面前摆显，让孩纸们羡慕不已。一直想买一部《芳华》原著看看，这主要还是受媳妇的影响。媳妇常对我说，只要看过严歌苓写的《芳华》剧本，你就可以发现，这里随时都可以看到姨妈的影子，可以看到姨妈当年在文工团时的场景。到过《芳华》现场以后，这种念头便更加迫切。前年，北京大学百年校庆和78届入校40周年纪念活动期间，孩子她姨妈和姨父都回校参加校庆。校庆晚会的第一个环节便是姨妈姨父参加的“忆青春”演出，优美的钢琴伴奏，豪迈的歌曲，唱出了那代人青春满怀的激情。其中，孩子她姨妈领衔的独舞《雁南飞》更是展现了北大学生当年芳华的风采，又一次赢得了学校师生的热烈掌声和高度评价。演出之后，今日头条对孩子她姨妈进行了专访，相关的内容还进行了报道。特别的时刻，特别的经历，特别的感受，这是多么令人难忘。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铮铮硬骨绽花开，滴滴鲜血染红它……"每当听到这首感人的《绒花》，再看到《芳华》电影结尾的情结，曾经的过去更让人不由的热泪盈眶。记忆中是在2017年，我在自贡的巡察工作期间和同志们集体观看了电影《芳华》。电影里的每一首歌都是我们这代人熟悉又喜欢的，电影里的情结更是让人感动不已。影片中浓浓的怀旧氛围、绝美的青春气息、感人的爱情故事、虐心的跌宕剧情，多次让我潸然泪下，这是我许多年以来没有的感觉，不得不说冯小刚这小子还是真有两刷子。这次的国庆中秋节日，能够到《芳华》的拍摄地，现场感受《芳华》的心情，还有那热情四溢的青春芳华气息，又一次唤起了我们一行追忆过往青葱岁月的共鸣，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

芳华的拍摄境地选择在碧色寨，这正是反映导演冯小刚的独特眼神之处。作为半殖民地旧中国在云南最具有代表性的历史遗址之一，这里既有典型的法式建筑，又有完全用石头砌起的民居，讲述着它曾经的辉煌和中西文化在这里的奇异结合，形成了它独有的景观。据介绍，碧色寨离蒙自市距离13公里，当时车站旁有一个古老的小村庄叫坡心，却因为一个法国驻蒙自的官员，发现这里景色很美，所以取名碧色寨。小村庄也就与之同名了。这里是一个拂去历史尘埃才能感知它过去的辉煌的地方，除了《芳华》，还有《西南联大》、《无问东西》、《知音》、《玉观音》、《天下一碗》等知名电影在这里取景。在炙热的阳光下，我们可以轻触这红瓦黄墙，了解它过去辉煌的历史。这里曾经见证护国运动的开始，蔡锷将军从这里回到昆明起义；这里也是西南联大进入蒙自的必经之路，闻一多，朱自清等大师都是从这里走向了昆明。

从1910年起的三十多年时间，碧色寨一直扮演着滇越铁路沿线第一大站的角色，法、英、美、德和日本接踵而至，纷纷在这里开设洋行，酒楼，百货公司，邮政局。据记载，碧色寨每天有40余对列车在此经停，拉人装货，洗车加水，热闹非凡。美女富商，洋酒咖啡，错落杂陈。其开放和繁华程度，在滇南首屈一指。回到眼前，我现在只能看到，不多的几处站房还保持着最初的样子，法国人制造的三面钟还在，黄色墙壁凋零破碎，斑驳的法式建筑和古旧的铁轨，镌刻着它曾经不可磨灭的光辉岁月。这一切，原有的光鲜都被时光打磨掉了。

因为工作的特殊原因，临近退休的时刻，我的自有的时间反而比以前更少了。能在今年国庆和中秋大假的时刻到《芳华》的拍摄地看看，去回味内心的芳华，不仅是姨妈和姨父，也是我和媳妇十分向往的时刻。回想我过去走过的路，深深的感受到，人的一生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其实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因为曾经的经历的太多，对生活感叹也多。记得小时候最让我得意的的事情，就是穿上老爸转业留下的军用飞行夹克服，老爸是飞行员，穿上军装更是帅的不得了，可惜我没有遗传老爸的优点。我一向性格腼腆，但只要我穿上老爸的飞行服，阳光和青春就洋溢在脸上。因此，我总会精心的保存老爸留下的军装，不仅是纪念，更是老爸留给我的自信和思念。其实，老爸对我要求十分严厉，自理和守时是最基本的要求。从吃饭的规矩到坐姿，老爸都有明确要求。老爸的规矩是吃饭不能说话，更不能出声音；筷子不能乱动，碗必须端在手上；坐姿端正，目光不可游离；首长没有发令，战士是不能先动筷子的。这些都是以军人的标准来的。这些要求看似苛刻又微不足道，却对我的人生产生很大的影响。通过细小的行为判断一个人，通过生活的细节了解一件事，成了我生活的习惯。对我未来的成长帮助极大。现在回想起来对老爸更是没有抱怨，只有感激。如今，我也成人之父，却没有坚持老爸对子女严格要求的家风，对女儿呵护有加却要求不严，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悔。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明白的人，可在很多重要的时光里，头脑变得混沌，思绪变得迷惘，就像突然失掉了记忆一般，忘却了从前，也看不清远处。唯有对于我过去芳华的回忆，日渐浓烈，这样的美感，似乎从来都没有消退过。

我总以为，六七十年代过来的人都很了不起。因为在这样嘈杂的时代，生活水平低下，物质生活匮乏，祖国的需要，他们年纪年纪轻轻，一声令下，为祖国赴汤蹈火，无怨无悔，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献给祖国，这是多么崇高的境界啊。我从来都特别想，我那些属于芳华的一刻，分享给下一代，也留给自己，让下一代知道生活的不易，知道生命的意义，也算是一个生命的印记。这种感觉只有用心去体会，才能感觉得到。但只要能在字里行间捕捉到一丝关于芳华的踪迹，内心就无比充实，因为芳华终将流逝，但我的心跳，永远荡漾在阳光清晨的路上。

严歌苓说过，《芳华》是一封写给那个时代的情书，也是写给我们长辈的情书，让他们重新拾起曾经的青春。这也是一份永远无法忘记的沉重怀念，因为那份质朴的善良。我倒是认为，芳华其实是一杯很有滋味的美酒。因为我在青春的时候，经受了磨难，认识了生死，结识了爱情，学会了生活。时光悠悠，岁月如歌，在时光流逝的长河里，渐渐变成了一段青春芳华匆匆而过的难忘时刻。不要让时间冲淡美好的回忆，不要让距离拉开往日的友谊。也许要到芳华将逝的年纪，才会猛然发现，原来，在许多美景面前，只有珍惜当下方能大彻大悟，人生若即若离才是最美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