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沅陵县七四届下放枯草界林场知青二0二0年相聚有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枯草山巅观日落,</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寒风夜月伴松眠。</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春栽小树一同长,</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冬坐炉前尽兴谈。</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西望家乡思父母,</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南归大雁是何年?</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时光飞逝几十载,</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相聚双鬓白发添。</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渇望:壬寅年九月配诗</b></p> <p> 今年这个国庆长假很特别,与传统节日中秋节重合,所以假期为八天,听有人说这样的概率为19年重合一次。这个长假带给我们许多惊喜,走亲访友,好友聚会,不亦乐乎。意想不到的是,分别了四十六年的几位当年枯草界知青好友,分别从北京、武汉等地回沅寻友,经过一翻周折,上苍的怜悯,好友们终于得以相见,实现了分别多年的相聚。不禁心情激动,老泪盈眶,人生有几个四十六年哟。好友相见相互问侯,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四十多年前那一段知青经历,我们的回忆从现在开始吧。</p> <p> 沅陵县,位于大湘西北部,是中南五省版图最大的县。总面积5800多平方公里,境内山峦重叠,溪河纵横,地形复杂,沅酉二水纳百川,呈现两山夹一谷,朝东北,西南向开囗的地貌特征。以沅水为界,北面武陵山,南面雪峰山两山纵贯全境。境内各民族人民世代繁衍生息在这块土地上。</p> <p> 在境内南面巍峨连绵的雪峰山东北部,有一座知名大山叫苦菜界(又叫枯草界),有关资料是这样描述的:苦菜界,位于县境东部,跨官庄、高坪、黄壤坪3个乡镇。海拔高度820.5米,是横亘在官庄至柳林汊之间的天然屏障。通公路之前,仅有一条古道跨越山界,人迹罕至,是官庄至柳林汊必经之道。人过此山,上坡七里,下坡八里,沿山梁走五里,当地人有翻越苦菜界上七下八横五之说,羊肠小道,行走艰难,前人又称之“苦差界”。特别是山上有一垭口,前不靠村,后不贴店,时常有强人在此剪径,还时不时杀人越货,当地人称之为“杀人垭“,过路行人客商无不谈之色变。</p> <p> 就是这个地方, 使人意想不到的是,上世纪1974年二月二十七日,春节刚过完,一群刚刚踏出校门的清纯学生们,一共五十四人。告别了父母弟妹,在大家簇拥下,从中南门圣宫坪坐上那个时代的老式公交车,当时场面终生难忘,有社会团体的欢送,父母的热泪,组成了一幅令人感动的画卷。然道路终究要靠自已走,在亲人的挥手中,汽车缓缓地开动了,把我们一行带向了一个陌生而又末知的地方:沅陵县官庄区黄壤坪公社枯草界林场。他们是:张克强、周献农、冯仕元,朱平南、尤仕菊、李仁沅、栗登翔、郭建华、刘武华、李文军、吳长英、李润焕,粟英、彭顺英,伍仕英、罗金莲、曲轩轩、赵丽亚、杜树苹、贾元秀,覃远英,杨德茂,……等。负责带队的是现任全国妇联主任莫文秀。</p> <p> 当日因道路太差,一路颠簸,天快黑时才到达黄壤坪公社,公社接到上级通知,热情地接待了城里来的知青们。吃过晚饭后,在公社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吃过早饭后,在当地农民的带领下,向枯草界进发。一帮刚走出校门的学生伢,平生第一次受到枯草界上七下八的欢迎,好在平时我们在家也时常砍柴挑水,加上人年轻又好新鲜,这段山路也难不到我们。到了林场驻地,乡亲听说我们要来,早修好了一栋大木房,旁边修了个大水池,引进了山泉水,一行人就此在这里安顿下来,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p> <p> 在叙述林场的往事中,首先要将周献农同学的事迹讲给大家听,以致记念这位在林场劳动中不幸病逝的,也可以说是因公殉职的英雄!周献农同学,是家中长子,自幼丧母,父亲因文革冲击,胆小怕事,不理家务,周献农同学担当了全部家务活,清早起来,先给几岁的妹妹梳头,然后作饭,吃过饭匆匆上学,下午放学回家,担水、劈柴、洗衣服全都是他,因弟妹年龄小,里里外外全靠他。下乡后在林场担任炊事员,负责全场七十多人的饭菜,可以说是超强负荷的工作,但他从不讲怨言,默默无闻地工作着。记得是1975年春天,周献农同学得了中毒性痢疾,场里赤脚医生叫他去官庄医院去看病,周献农同学嫌交通不便,认为痾痢疾是小病,忍几天兴许好了。不以为然,坚持工作,几天后晕倒在厨房。大家一看急眼了,场里马上派人,扎上担架,抬了三十多里路,送到官庄医院,因病情太重。还没来得及抢救,周献农同学将生命的终点定格在十九岁的青春年华上,多么令人痛心哟!在有关部门的指示下,为减小负面影响,也征得周献农同学父亲的同意下,将周献农同学的遗体安葬在官庄镇附近的公路边上。告别了周献农同学,那天夜里月光如水,同学们在场里球场上摆上香案,遥祭周献农同学。大家沉浸在无限悲痛中,几位女同学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突然一阵如泣如诉的《江河水》二胡声将同学们心都揉碎了。第二天起床,大家不约而同地到烧香地方去看看,以表哀思。结果发现夜里的供果不见了,其实是老鼠偷吃的,几个男生故意吓唬女同学说:周献农昨晚回来了,将供品都吃了。吓得女同学好几个晚上房门都不敢开,上厕所都结伴而去。</p><p> 2004年,枯草界林场三十周年重返活动中,同学们到官庄找寻当年埋葬周献农的墓地。三十年过去如今坟墓无处寻找,周献农将自巳的生命及躯体,都溶入在这茫茫大山中!今日枯草界同学又重聚,借此机会,敬上一杯水酒,悼念周献农同学。</p> <p> 叙述过周献农同学的事,接着继续回忆在林场的事。在大山中安顿下来后,就要与同学一道,在这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工作生活了。公社特地为我们安排了,几位六十年代下乡的老知青及农民教我们做农活,大家在一起白天培育杉木苗,有时林地里间种苞米,茶场培育茶叶等等。到了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胡扯,倒也充满乐趣。只是躺在床上,凝望着窗外的星空,莽莽群山,黑黝黝的,静得可怕,呼呼的山风声令人心悸,此时,想起了远方的妈妈,想起了人生的归宿,真是不知路在何方?还有,山上没电,晚上女生要去几十米远的厕所是件最怕的事,往往要约上几个人去,但有的人睡得正香不愿意,十分尴尬。记得有一次下山去蒋家溪挑粮食,(知青的口粮由各大队分摊,故时常要下山取粮),蒋家溪离枯草界林场近三十里地,清早出发,背负三四十斤重的粮食,来回六十里,真把人累坏了,搞到天黑才回到林场,那次挑粮至今记忆犹新。还有刘同学夜半琴声,李同学的月夜球声,都是难忘的回忆。过去的回忆太多了,林林总总叙述不完。枯草界,是我们青春留下的地方,今生今世永远难忘!另外还有一件美事值得一谈,在枯草界林场几年的劳动中,有三对同学相互理解,相互帮助,加深了情感,最终喜结良缘。这也作为本文以喜剧色彩而结尾吧。</p><p><br></p><p> 本文由尤仕菊同学口述,渴望整理。二0二O年十月六日于沅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