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天,是国庆假期的第三天,无意中点开海南的一个同学群,看到一个同学拍了一段鹿母湾的视频,记忆的门刹那被推了开来。</p><p> 那个年代,那个年纪,那个地方的点点滴滴……魂牵梦萦却又回眸无路。很清楚自己思念的只是过去某个时空截取下的几段因缘假合。三十年的时间,早就让那方故土物是人非,翻天覆地了。那种回不去的遗憾与惆怅,只能在记忆的门后很深很深的地方流淌,回荡。</p> <p> 点开同学录制的视频,令人惊奇的是多年后的鹿母湾除了水量小了些(也有可能是三十年前的自己小,就感觉水量大),基本还是原来的样子。录视频的那位同学在视频里脱口而出:魂牵梦萦!</p><p> 把这段视频分享给其他朋友,告诉他们,这就是我那念念不忘的鹿母湾,结果对方淡淡的说:“就这样啊,很一般啊!”再次点开视频,反复看了几遍,终于接受了朋友说的是事实。但再次看到它时的那种心情澎湃,甚至有些热泪盈眶的冲击又是怎么回事?</p><p><br></p> <p> 下午,约上另一位同是海南迁移过来的朋友,一块到山上走走。林荫道上的黄土小路,路旁的植被灌木,唤醒了这朋友内心的记忆,他时而停下脚步左顾右看,时而若有所思,喃喃细语,“好像海南哦,好像哦”,我领着他来到一棵苦楝树下,他眼神一下亮了:</p><p> 哇,苦楝树,这里居然还有苦楝树?</p><p> 我笑着对他说: “你们小时候也用苦楝果打果仗吧?”</p><p> 他点着头说:“对,对,对!”</p><p> 我说:“哪天我要带你到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好几棵更大的苦楝树相连的地方,你就更有感觉了”。</p><p> 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很希望自己有某种瞬移的神通,带着这朋友一下到那几棵树下。朋友掏出手机,说一定要把那棵苦楝树拍下,而我继续慢慢的走在前面向着更深的山里带路。</p> <p> 我们追着落日,向着更高的山头攀登,当落日完全沉没于远山之后时,幡然醒悟,来时路已不可归,即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那些景物的颜色也与来时不同了。来时的那种悠闲,也换成了有些急匆匆……</p> <p class="ql-block"> 《月光下的喇叭手》中,那下田收工回家路上被拉壮丁到台湾的年轻人,几十年后他推开记忆虚掩着的那扇门,故乡还是定格在望不到边绿油油的大豆田里,放着风筝,抓着田鼠,围着暖炉听祖父讲故事,田边嫩黄的小野花,蓝得透明的天空……这些景象里。老人的心中永远刻录着他掀开盖头时新娘的面容,记得做好了晚饭倚在门边等他回家妻的样子。记忆蛮横的横冲直撞,全然不顾及时光荏苒,故乡的大豆田早就没有了,那个她即便还在,也已是个鬓发飞霜的老太婆了。他的童年,他的大豆田,祖父的故事……随着那部载着他的军车,竟然就这样离他远远的去了。</p><p class="ql-block"> 林清玄的这篇散文,用最清新优美的文字叙述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恻隐之殇。每每读起时,总惊讶于人与人之间明明有时是如此的难以相互理解,有时却又能发出如此高度吻合的情感共鸣。或许,正是这种情感上的执念,让人与其他物种泾渭分明的区别开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