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陈宅

陈国章

金秋的一天，阳光明媚，凉风习习，去老家陈宅漫游，对于老家的一切总是那么的熟悉而又亲切。徜徉田头，盘桓林间，天高云淡，心随自然…… 　　“嘟”的一声铃响，微信朋友圈有人在转发我二哥陈侃章的一篇文章，“数典难忘祖——陈宅村陈氏祖先考”。打开一看，为之一怔：原来我的先祖竟有如此辉煌的历史，而自己却知之甚少。恋恋的情怀驱使着我去了解老家更多的过去。 　　返城之前，遂向陈宅村原村委会主任陈水忠借阅《陈宅西演陈氏宗谱》和《陈宅村志》。对于新编的宗谱和村志，因自己才疏学浅不敢也不便加以评论，而对于编委会的全体成员勇于担当这一重任，并为此付出的辛勤劳动表示由衷的钦佩。 　　陈宅村（古称西演），地处诸暨南部，为暨南最大村落，习惯上分为上村、中村、下村。东临开化江，西靠西山，西山的二支支脉分列南北，将整个村庄环抱于青山绿水之中。地旷水美，物阜民丰。 　　从良一公敏定居陈宅至今，历经六百六十八年，历史悠久，村中矗落几十大明清时期古建筑群。上村有茶坊厅（当年喝茶休闲消遣之地）、二房厅、新屋厅、老屋厅等。中村有后玉房、新德堂（举行重大活动和文化娱乐中心）、新九房、老九房、当铺台门（今典当行）和老厅等。下村有埂下门里（习武强身之地）、小二房、染店门里（今印染厂）、里窗门、陈侯祠等。彼此间或相邻或相连，自南至北，依山傍水，覆压三、四余里。一条用鹅卵石铺成主干街道直穿全村南北。中央大路和横埂相衔接，从西山脚下直达开化江边，横贯全村东西。我家老宅就座落在这两条主干道的交汇处，用现在房产开发商的广告用语，应是全村的核心处块，也曾一度是全村的商业中心。俗称“店门口”。 　　一座座古建筑布局精巧，各具特色，萦回曲折，幽深迷离。它们承载着陈宅村的悠久历史；诉说着一段一段不同的故事；展示了当年陈宅村富饶和繁华；彰显了先祖们的智慧和勤劳。 　　陈宅村有许多的风土人情、人文、自然景观可圈可点，然本人对陈侯祠和长湾龙潭却是高楼望断、情有所牵。 　　陈侯祠：陈侯祠为陈氏第三始祖，吏部尚书，灵济侯陈贤所享的专祠。原祠在剡城（今嵊州市）浦桥，因元末兵祸，浦桥陈氏逐渐衰落，侯祠也一度被外姓侵占，浦桥陈氏后人几经诉讼未果，遂到侯公墓前祈祷。公托梦浦桥陈氏，等其墓旁大经数抱的黄藤枯树开花之时，恢复侯祠之希望在暨阳西演（今陈宅）。越三、四年，果藤花重开，于是，浦桥陈氏联络西演（今陈宅）陈氏同到剡县（今嵊州市）诉讼获胜，侯祠得以回归。 　　在交通闭塞的古代，陈宅与浦桥相距遥远，又间隔崇山峻岭，以时去浦桥祭祀，往返艰难。为免于跋涉之苦，在乾隆丙午年春祭时，宗属故老，土绅乡贤聚集家庙，同共谋议在陈宅新建陈侯专祠。议成当年，度地鸠工，捐资集物，历时四年，于乾隆已酉年（1789年）陈宅陈侯祠告竣。 　　陈侯祠座西朝东，面向嵊邑（今嵊州市），以现思祖之情。步入气势恢宏的台门，堂皇庄严，阁道飞展的三楹寝殿就呈现眼前。台门与寝殿之间二侧廊庑缦回，檐牙高啄。三间雕梁画栋，巧夺天工的大厅与寝殿相接，中悬琉灯一座，常年不息。继之以象征功勋世家的阀阅门，内设“万年台”，见证了陈氏显赫的家世和当年人们对文化生活的追求。照厅三间，两侧有厢廊与后殿五楹相连，“陈侯祠”匾额悬挂于此。古朴典雅，庄重不俗。 　　中间寝殿供奉陈侯洁木雕像，赵、张二夫人俪影左右。上书对联一副：“生治水助国安邦功德无量，宋封侯一代异人庙食千秋。”继而增供陈氏第四祖添九公礼和陈宅始祖良一公敏二像。历代陈氏后人，不忘本祖，供奉不息。因陈侯生前曾任治理钱塘潮水的总管，有“前承大禹，后继李冰”的美誉。后人为敬仰他，规定每年农历八月十八为大祭日（潮神日）。陈侯祠历经二百三十多年，陈侯贤生前官至吏部上书，卒后又先后敕封为“灵济侯”、“善应侯”、“护国王”，功勋赫赫，子孙旺旺，然其供祠之内尚无人为其立碑。为弥补这缺憾，我二哥陈侃章遵母亲嘱咐，于2015年10月出资以村二委名义为陈侯（陈老太公）、陈宅始祖良一公敏撰写碑文，树立丰碑。以供吾辈及后人敬仰。 　　长湾龙潭：从村中出发，沿中央大路行至西山脚下，向南而折，经过屋基塔，翻越大庑岭，循平坦蜿蜒的横路渐行数里就到龙潭脚下，站立仰视，潭壁数十丈之高，犹如刀削斧劈直插潭底，飞流直泻，瀑声如雷，气势磅礴，蔚为壮观。俯视潭底，潭水清澈，循涧而泄。潭旁，悬崖峭壁，层峦叠嶂，乱峰林立，人迹罕至，攀援其中，神魄为动。有灌木植于岩缝之中，老根屈曲。虽不茂密，但常年郁郁葱葱，山涧水汽，岚光掩映。 　　长湾龙潭还有一段惊心动魄的传说。陈宅最早居住的是名门望族，金姓大户。而始祖良一公定居西山脚下，繁衍生息，生有六子，其二子端真，三子端礼武艺超群，且忠肝义胆。有一年，有一怪兽接连危害金姓人家的人畜安全，弄得全村人心惶惶，不敢出户。在金姓人家无能为力、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只得以礼聘请陈氏俩兄弟为民除害。兄弟俩欣然应允，经多日侦探，发现是一条巨型黑蟒蛇所为，并摸清黑蟒蛇出行规律，这条黑蟒蛇每天中午必到长湾龙潭洗澡，其余都是昼伏夜行。几经琢磨，兄弟俩决定在黑蟒蛇中午洗澡时将其铲除。于是，兄弟俩携弓持剑，提前埋伏于潭边草丛之中，临近中午时分，一道黑影闪过，只见黑蟒蛇飞身跃入龙潭，顿时潭水翻滚，水珠四溅。说时迟，那时快，“嗖嗖”两支毒箭射中蛇身，不料黑蟒蛇体大皮厚，年久成精，非但没有毙命，反而喷出一股毒气将兄弟俩毒倒在地，并张开血盆大口正要吞噬二人。就在这悬千钧于一发之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一只金毛狮衔着两人腾空而起。飞奔至仕龙岗，可蟒蛇精性情暴躁，紧追不放，追到仕龙岗，金毛狮返身迎敌，与蟒蛇精展开殊死搏斗。这时，兄弟俩蛇毒加剧，四肢无力，瘫倒在地，处于绝望的境地。突然，一声马嘶，划破天空。只见一匹白马飞驰而来，停在他俩身旁，兄弟俩用尽全力相互搀扶到马背上，白马随即仰天长嘶，展开前蹄，飞驰而去，将他们背到安全地方，随即返身而去。是金毛狮和白马联手，打败了黑蟒蛇精，还是黑蟒蛇精被兄弟俩的勇敢行为所震慑，不得而知。从此整个村庄平安无事，兄弟俩也经过调养，身体逐渐恢复。后人为感念金毛狮和白马搭救陈氏兄弟的救命之恩，每年在春节期间都会制作彩狮和白马来供奉，这一习俗，延续至今。 　　长湾龙潭的飞瀑、涧水、危崖、秀木已着实让人流连忘返，而一段荡气回肠的传说更为长湾龙潭增添了一层浓重的色彩。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老家合着时代的节拍，变化日新月异，现代化的集镇也初具规模，使人欣慰。但无庸为言，由于时间的侵蚀和历史原因，也有一定的人为。古老的一些精华多有毁损，有的甚至不复存在，令人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