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抚顺

乾力

　　到抚顺去，无关风景，没有往事，更没有老宅，只因抚顺住着我的家人，争取每年都去住上几天。我粗略地知道了抚顺有个英雄人物雷锋，毛主席为他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知道了抚顺是煤城，有座露天煤矿。抚顺还有高尔山、大伙房水库、劳动公园及新华桥。每次的驻足停留，我都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发展与变化，越来越美。

2018年3月，我退休了，有时间了，第一件事儿就是到抚顺看老妈。和家人团聚在一起，就是向往的生活。伊春开通了直达大连的火车，真好，我到抚顺就不用到哈尔滨换车了，真方便。这趟火车下午16:42从始发站伊春发车，第二天早6：14到沈阳站，大约中午到达终点站大连。下午17:52从沈阳站开车，第二天早7:14到达终点站伊春。

3月18日下午，我坐上了伊春开往大连的火车，带的东西较多，安顿好行李，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歇一会儿。这节硬卧车厢满员，人们在忙碌自己的行李。我的票是硬卧上铺，上下不太方便，时间尚早，晚一会儿在爬上铺位吧。火车在前行，窗外的景儿在后退。三月的东北还是有些冷，车箱内有些热，人们脱下了外衣，安顿了下来，有打水的，有聊天的，有上铺位躺下的，已经到饭点了，还有吃饭的。列车员开始工作了，换车票。推车卖盒饭的吆喝着，20一盒，20一盒。售货车也来了，香烟白酒花生米，香肠烤鸡大鸭梨，啤酒饮料打火机，叫卖声渐行渐远。邻座三位吸引了我的目光，有两位是夫妻，另一位被称之赵哥，他们年龄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这位老大姐身着深粉色衬衫，黑色裤子，黑色皮鞋，板寸的发型，虽然是背对着我，给我的感觉是男人性格，豪爽之人。她丈夫体格瘦小了些，性格与她相比似乎柔弱了些。那位赵哥，身着浅色衬衫，面目白净些，斯文些，像是退休了的小干部。老大姐与赵哥靠窗坐对面儿，丈夫坐在卧铺边上，对着她们俩。老大姐说，遇到赵哥就是缘分，得喝点儿。丈夫说，必须的，说着把拉杆箱放倒，打开了。令我惊奇的是拉杆箱里全是吃的，还有啤酒。丈夫把菜拿出来，放到那小小桌上。老大姐对丈夫说，快把啤酒起开，我得陪赵哥喝点儿，这么多年没见，能在这趟车上相遇，就是有缘。赵哥，你高不高兴？老伴！快点拿筷子，要不咋吃呀？赵哥说，带的可真全啊！这仨人喝着聊着，一人两瓶啤酒快喝进去了。这时，售货车来了，赵哥说，有白酒没？有，售货员说。老大姐说，就来这小瓶的吧，两瓶。赵哥又选了一袋花生米和一袋榨菜。丈夫说，你咋还喝白的呢？老大姐说，我陪赵哥，今儿高兴！赵哥说，今儿遇到你们就是高兴，我平时也不喝酒。丈夫说老大姐，别整多了。老大姐说，不能。赵哥，我陪你喝点，他不能喝白的，身体不咋好，做手术了，平时在家啥活都不干，都是我干。丈夫说，是，我啥都不干，高兴也干点，今天不啥都干了嘛，又打水给你泡茶，又起啤酒的。丈夫指着老大姐对赵哥说，我这老伴儿就是心眼儿好，我们院那些老太太和她可好了。老大姐说，是，那些老太太，离不开我，我一出门，老太太就问，院长啥时回来呀？不愿意让我走。赵哥说，我提议咱仨干一杯，能在火车上遇到，高兴！我看到他们老友相遇那股高兴劲儿，心里也喜滋滋的，明天我也与家人团聚了。爬上铺，休息。

我爬上上铺，看到我铺对面是位中年男性，他对我笑一下，看到我躺下后就问，你上哪呀？上沈阳，我礼貌地回了一句。他看我回了话，接着又说，我上龙口，从大连下车，坐船到龙口。我心想，遇到个爱说话的人，聊聊天，也不错，时间尚早。上龙口回家吗？我问道。这下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告诉我，到龙口干工程，去农村给农户改造化粪池子，改造后，不但讲卫生，还可以变成沼气生火做饭。真是化腐朽为神奇！他还告诉我，这项环保工程改造的钱是国家给拿的，农户不花钱。这是好事儿呀！我脱口而出。他接着说，是呀，但也有不愿意改造的。家家户户都改造，工程不小啊，一个人吗？我问道。他说，是，我到地方再招工。他还告诉我，他家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大学学的是旅游和酒店管理，毕业后，被迪拜的大游轮招聘去了，这艘大游轮就和泰坦尼克号似的。大游轮从没在中国招人，因为中国游客多了，所以第一次在中国招人。他家姑娘应聘成功，每月工资是2.7万元人民币，由于工资高，应聘的人可多了，百里挑一都不止。他还告诉我，他家女孩儿在大游轮上干了三年，今年让他给叫回来了。我诧异的问道，咋回来了？他说，年龄大了，在大游轮上找不到对象，不过大游轮的老板对我家姑娘说，啥时回来都欢迎。那你家姑娘还挺优秀的，不然老板不会那么说的。那现在干啥呢？我问道。在家复习考公务员。他毫不犹豫地说。通过和他聊天，我那颗害怕上铺的恐高的小心脏渐渐地平抚了，呵呵，上铺没那么可怕，掉不下去的，小瞌睡虫来了，渐渐地，渐渐地。。。。。。

我醒了，周围只有酣睡声，火车还在向前奔驰。看看手机4点46分，悄悄爬下铺，上趟厕所。不想上去了，靠窗坐会儿吧，半打开窗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还有些模糊的景儿。渐渐地人们骚动起来，流动起来。乘务员拿着车票薄来了，对在沈阳站下车的旅客说道，把卧铺牌准备好，换车票了！随着换票声，到站的旅客开始整理行李。上铺男也从铺上下来，去了那边。回来时我要下车了。帮我个忙儿，把我送下车好吗？那我拿这俩沉的，你拿那俩轻的吧。上铺男把我送下车，他问，有人接吗？我点点头。他回身上了火车。我向他挥挥手，再见，上铺的兄弟。

在站台上，我把那俩轻的用绳系上，搭在肩上，左手拉拉杆箱和一个纸兜子，右手提着沉沉的纸壳箱子，走走停停，走走停停，终于走出了长长的站台地下通道，来到沈阳站前。我大姐打电话说，她坐第一班雷锋号来沈阳站接我，快到了，问我在哪儿？我告诉了位置。环顾一下四周，人不是很多，都是匆匆行走，天气还有些凉。只有一对小夫妇站在那儿说着什么，身边停着一辆婴儿车和行李。往前挪挪，那俩轻的一前一后搭在肩上，右手拉着，左手提着，往前走着。突然，搭肩上的糸绳开了，嘭，嘭！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小夫妇男迈步想帮我，可我身手矫健，麻利地将东西捡起，小夫妇男收回腿，我的形象可能有点搞笑，他憋住笑，转向了车里的小孩儿。为了缓解一下尴尬，我朝他笑笑，还自言自语道，再往前挪挪，再往前挪挪。嘿嘿嘿，自己都觉得怪招笑的，往前挪了一大截儿，放好行李。沈阳站站前有些冷清。我大姐还没到，于是掏出手机，给沈阳站这个老建筑拍个照。

小丽！我循着声音望去，大姐！大姐头戴橙色小帽，围着格子围巾，身穿黑色长款薄羽绒服，背个单肩大包，向我急匆匆走来。我刚到，等急了吧，咱俩去坐雷锋号吧。大姐说着，和我拎起东西，向雷锋号站点走去。雷锋号是来往于沈阳市与抚顺市的大巴车，非常方便，所以我每次来抚顺，都在沈阳站坐雷锋号到抚顺。雷锋号大巴车的站点就在沈阳站的对面，价格是每人十一元，乘客坐满就发车，沈阳到抚顺时间大约是一个半小时左右。

当我打开家门，看到老妈坐在床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又透着惊喜。老妈说，你咋来了！我说，想你了呗！怕你惦记不睡觉，就没告诉你今天到。我端详一下九十岁高龄的老妈，她一点也不糊涂，只是脸上的皱纹深了，满头的银发，短短的发型，头顶上的头发略长，向后背，顺滑，闪着亮，透着清爽，干净，额头边上还长了些黑发，返老还童了。老妈声音响亮，思维清晰，坐姿上看，尙硬朗。人们常说，八十岁，有个妈，有妈就有家。无论子女年龄多大，离得多远，就像小燕儿归巢一样，奔向妈妈。和大姐夫打了招呼，洗漱完毕，在老妈身边坐下，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脸。我妈笑着说，你把家都安顿好了，你住多长时间啊？我回答道，安顿好了，放心吧。我退休了，你想让我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我不是退休了吗?自己说了算。以前我来抚顺看老人，由于工作关系，来去匆匆，没等亲近够，就走啦，总有些难舍又难离。

我每次来抚顺，家人团聚，都是哥哥嫂子做饭，辛苦了！哥哥嫂子，让我感受到了家的味道。我做饭手艺不行，直到快退休了才学会蒸馒头，真是觉得会做饭的人很伟大，像哥哥嫂子和大姐夫，让我仰慕。妈，我刚学会蒸馒头，给你蒸馒头吃吧，正好让大姐夫这位高手给指导指导，我说。大姐夫笑着说，好啊，看看你的手艺。我拿了个大盆，㧟大约6小碗白面，再拿个大碗，放上酵母、白糖、打两个鸡蛋，倒上一碗或两碗牛奶，牛奶，最好是鲜奶，然后搅拌，直到白糖化了，缓缓倒入白面中，顺时针搅拌，再把它揉成面团，面团不能太干。牛奶可以用温水代替，不能用凉水，不放鸡蛋也可，放白糖助于发酵。和好面后，用盖子盖上面盆，放到温暖些的地方，面就会发酵，大约三个小时左右，体积大了一倍还多，面里有蜂窝，这样面就发好了。发好的面再加些白面不断地揉，揉到不粘手为好，接着可以做成你喜欢的形状的馒头，注意，揉好的馒头要醒30分钟，然后放常温水的蒸锅里，蒸30分钟，蒸好后，别急着打开锅盖，停火5分钟后再打开锅盖。呵呵，白白的大馒头，又宣又劲道儿，不错，大家都喜欢吃我蒸的馒头。蒸馒头我承包了，后来蒸馒头改成了蒸花卷，花卷很好吃，有滋味，刚出锅的花卷不吃菜就能吃一个。大家都爱吃我蒸的花卷。

妈妈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我小时候，物质匮乏，林区家里卧室都是木地板，没有油漆刷，就是木材本色，我家地板总是刷得白白的，红砖铺的地都是红红的，没有一丁儿点污渍，周围邻居都愿意到我们家来玩，脱了鞋在地板上坐着聊天。记得有位邻居朋友后来对我说，你妈真干净，养鸡的鸡笼都是用白布围着。我妈现在九十岁了，还是个爱干净的老太太，周围的人都叫她老神仙。我感觉爱妈妈就是陪伴，就是把哪哪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刚到的这些天，就是每天洗衣服、洗被罩、洗床单啊，实际这些衣服啊什么的也不太脏，可是洗洗洗洗洗中有我的爱。妈看我洗啊洗，就说，累了吧，歇歇吧！不累，洗干净用着多舒服呀。虽然妈怕我累着，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眼里的满足与愉悦。想洗的都洗完了，我就开始擦玻璃，窗呀，门呀，地呀，擦所有能擦得地方，擦得窗明几净，干干净净，心里舒坦！

我妈是个性格开朗，说话幽默的人，还是个勤快，能干的人，是个心地善良，爱帮助人的人，虽然不识字没有文化，但是大伙儿都喜欢她。我妈经常对我们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知道没文化的苦，啥都不用你们干，就好好学习，将来有文化。在妈妈的期寄下，她的四个孩子都上了大学，成了有文化的人。我妈还是个要强的人，每天坚持锻炼身体，只要天气好，就去抚顺公园走一走，下楼过条马路就是公园，不远。年龄大了，她总说，要身体好，能自理，不拖累子女，别给子女添麻烦。看到我妈这股精神头，打心眼里佩服，真是刚强的老太太。别那么坚强，我来尽尽孝，伺候伺候你。买买菜，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和你说说话，总觉得亲不够。

大姐怕我无聊，4月7日，让我和她一起去抚顺图书馆，参加了抚顺作协举办的《浑河讲坛》——文学系列公益讲座。主讲人是张新春，主要介绍他笔耕多年，写《漏万钞》的过程。《漏万钞》是一本作者近四十年的阅读经历的抄录集，是一本直击心灵，简约唯美，百读不厌的佳句格言集。听讲座受益了，收获了文学，收获了人生感悟。谢谢，作家大姐！我大姐是高校老师，教哲学，后来做了高校学报的编辑。她退休那年找了份工作，去了一家大饭店刷盘子，刷厕所，每月700元。这可是堂堂的大学副教授哇！令我刮目相看，打心眼里佩服，我就做不到。这份工作干了近两年的时间，第一年用这份工作挣得钱，带着八十五岁的老妈和我哥逛了北京城，满足了老妈要上北京看看的愿望；第二年挣得钱带八十六岁的老妈和我哥逛了大上海。我妈可高兴了。后来沈阳理工大学聘请大姐做学报编辑，大姐就辞去了大饭店的工作，饭店的经理还不愿意她辞工作，因为她做事认真，不偷懒，是最佳员工。饭店经理不知道她是高校老师。妈妈年龄一年比一年大了，大姐就搬到妈家住了。后来，大姐在沈阳理工大学也退休了，安心陪伴老妈，一边读书，一边写作，现在是辽宁省抚顺市作家协会会员。

　　画家外甥女是鲁迅美院的老师，大姐的女儿，非常优秀。我非常幸运，鲁美在1905文化创意园举办画展，4月8日举行开展仪式。我和大姐要去参观画展，照看老妈的事儿就交给了大姐夫，嘻嘻，大姐夫是替补队员。谢谢大姐、大姐夫，为你们点赞！一大早儿，我和大姐坐108公交，再换5号轻轨到沈阳，在沈阳再坐地铁，坐公交一路辗转来到沈阳1905文化创意园。1905文化创意园完整的保留了沈阳铁西工业遗址的原貌和工业风格。我们一走进1905，画展的气息扑面而来，巨幅宣传画映入眼帘，“抽象纪元”四个大字直击眼球，四个大字的上方写的是：青年艺术家绘画研究展，2018/04/08-05/08；下方写的是参展的艺术家：董平、黄昌剑、刘思宁、刘金鑫、田寒、王海波、王品添、谢関康、徐雅涵、张一非、张鸿禹、张博。离开展仪式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就在一楼开始一幅一幅观看这些艺术家的作品。我这个绘画门外汉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愿意到这个艺术氛围里沾沾高雅。艺术家们到了，14：30分开幕式就在二楼的楼梯口举行。我们随着人流来到二楼。外甥女的画就挂在二楼楼梯口的对面。外甥女和艺术家们站在开幕式的台上。开幕式上艺术家们讲话发言，谈艺术，谈绘画，谈发展，谈研究等等。开幕式结束了，艺术家们去开研讨会去了。1905文化创意园让这座老厂房注入了文化、艺术的灵魂，也让这座老厂房蝶变为国际化艺术生活的聚集地。我和大姐走遍了1905的角角落落，每个空间都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我喜欢！也特别适合拍照。驻足时间最长的是书店，好书真多！大姐介绍我读一读《断舍离》、《东京一年》。后来，这两本书都读了，《断舍离》走进了我的生活，使我的生活理念发生了改变。书店里还有卖纪念品的，大姐选了一个香港艺术家手工做的杯子，我挑选了一个工艺品，是早年东北人家都有的酸菜缸。酸菜缸承载了我满满的记忆。呵呵，它还有个谐音叫栓财缸，这是我后来看到作品介绍卡才知道的。

在老妈身边生活觉得安稳踏实、悠闲幸福。要不老话咋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呵呵，老妈就是我的宝贝。退休了，没有工作任务指标的压力，轻松了，但是，有些迷茫，还有一丝对新生活的渴望，退休了该怎样生活，我不知道！来到老妈身边好像有了依靠，慌乱的心安稳了。时间就这样慢慢流淌。

老妈的身体真的不如从前了，因为她已经九十岁了，用我妈的话说，瓜已经熟透了。以前抚顺公园走圈能走十圈，这些年逐渐减少，去年不走了，只是去坐坐，和一些老姐妹说说话。现在，外出的次数更少了，走一会儿就得歇歇，在家里也是躺着的时候多了。她和我说，力不从心了。我笑着说，你要还像小姑娘，就成活神仙了。她笑了。

大姐和我说，辽宁图书馆和博物馆可以看看，感受一下历史与书香。安顿好老妈，4月13日，我和大姐奔波辗转，到达了目的地。空旷，宁静，安详。辽宁图书馆和博物馆比邻，是非常有设计感的两座建筑。我们走进了辽宁省图书馆，门两侧立的是近期图书馆开展的活动宣传画轴，有大师公益讲座、有百家讲坛、有辽宁民族风情等等，看看这些活动的时间，真是不巧，今天没有任何活动。在一楼参观一下，展览展示区吸引了我们的目光，这里举办的是满族传统民俗文化展。我们就是满族人，于是，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展示区。展示区用文字介绍满族的历史过往，如八旗、萨满文化等；用生活场景再现展示民族的风俗；展示区还展示了刺绣工艺及绣品；展示了民族服饰等等。看满族传统民俗文化展，似乎与我们家的生活印记有了叠加，嗅到了熟悉亲切的味道。在我的眼中，最值得称誉的就是旗袍，是民族精粹，是中国女性服饰的霓裳。时间关系，我们没去博物馆。

退休了，没有了紧迫感，忽略了时间的标记，一切变得悠闲安详。小姑子家孩子的婚期定了，要回家参加婚礼。我买了回家的火车票。时间是4月18日下午沈阳到伊春的，硬卧下铺。我走的那天，妈妈把我送到楼下，还给了我20元打车钱，九十岁的老妈这一送一给，我暖洋洋的，收到了老妈的爱。以往我走的时候，老妈如果不下楼，就在阳台向我挥手，大声喊，祝你工作顺利！身体健康！一直看着我坐车离去。这一影像印记深深得刻在我的脑海，永存！

来时，大姐到沈阳接我，走时大姐又把我送到沈阳，外甥女也来了，我们在沈阳兴隆大奥莱小聚聊聊天后，送我到沈阳站，下午17:52，我顺利登上了大连到伊春的火车。在沈阳站，上车的人少些，我是硬卧下铺，这个洞的其他铺位暂时没有乘客，在昏昏欲睡中，其他乘客上了车。乘客们忙碌了一番，就悄悄睡下了。夜深了，只有火车向前奔驰地轰隆声，乘客的酣睡声。

我在火车上睡不安生，早早醒了，看了会手机。火车向前行驶，窗外已经明亮了，天好蓝，雪也格外白，火车穿行在林海雪原，宁静而悠远。这天，这山，这雪，这树木，这冷，是这样的熟悉，亲切，内心一下安静了许多。对面中铺的乘客下来了，我往里挪挪，对她说，坐这里吧。这位乘客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妇女，黑黑的皮肤，憨憨的笑容，强壮的身体。她说，我搭个边就行，天还早，你睡吧。我不睡了，五点多了。你往里靠靠，这样坐舒服。我又轻声说道，并问她，你上哪呀？她捏着嗓子回答道，我上翠峦，看看地，能不能种山参。你自己去呀？我和儿子去，他在硬座那。对面下铺的乘客也是一位年龄在四十左右的女性，面部白净，显得年轻，叫星儿，也爱聊天。人们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那叫欢儿呀。星儿讲了她的故事，星儿是农村人，为了摆脱农村，嫁到了林场的一户人家，和婆婆，和小姑子的关系不好，丈夫家的人一旦言语不和，就摔东西呀，吵闹呀，她看不惯，经常战斗不已，丈夫不能像个大男人那样遮风挡雨，却常常护着她，正是这一点，她没有逃离这个家，还有个原因就是有了孩子。她说我坚持，咬牙坚持，日子慢慢熬过来了。她说她丈夫的外号叫“幸福儿童”。她还说，她显得年轻是因为她心大。山参女也在聊到丈夫的脾气时说道，脾气不好，说话伤人啊，真伤心啊！我们聊性正浓，列车员过来换卧铺牌，打破了我们聊天的意境，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很畅快，不烦闷。山参女和儿子在翠峦站下了车，我、星儿和她挥手告别。早上7:14火车抵达了终点站——伊春，我和星儿相拥互道珍重，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