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只是为了尊重当事人的意愿，我在此文中隐去了她们的姓名。</p><p class="ql-block"> 前不久，我在长沙儿子家带孙子的妻告诉我: 在长沙她居住的小区里，有一对老年夫妻，丈夫瘫痪十多年，妻子对她的丈夫服侍无微不至，十分恩爱。我妻子也认识这对夫妻的女主角。这引起了我想见一见这一对患难与共、了解一下的兴趣。</p><p class="ql-block"> 应妻子之约，前天这对夫妻的一半--瘫痪者的妻子--来到儿子家。在与我交谈中，她先是向我解释其丈夫午睡，不好吵醒，因此只来了她。看上去这位妻子并不显老，只是白皙的脸上有些许倦容，一双仍然年青的眼睛外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我知道这是睡眠不足的明显标志。低低的话语中带有女人特有的坚韧和刚强。我猜想，这一定是生活的重压与磨炼的结果。</p><p class="ql-block"> 然后，她平静地低低地告诉我，她们原是一家国企的铁路工人，丈夫开车，她做普通工作。她们早年结婚，育有一女。女儿现早已结婚生子，与她们并不在一起居住，只星期天回来看望她们。丈夫大她五岁，她今年五十有九了，丈夫六十四岁。</p><p class="ql-block"> 她们的这个十分普通的工人家庭，收入不高，并不富有，物质生活贫乏。现在的住房系女儿女婿为之购买。算是解决了住的问题。虽然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但夫妻恩爱，却也十分幸福。</p><p class="ql-block"> 可天有不测风云，二零零三年，年龄仅四十多岁的丈夫突发脑溢血而住进医院，先后做了两次开颅手术、清除了颅脑内的好多的凝血。虽然救得一命，可却留下一了永久的瘫痪。丧失了全部生活自理能力。用医学的术语叫做“完全护理依懒”。从此，她就走上了漫长的护理丈夫之路，至今已长达十八年之久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她也退休多年，丈夫当年亦做病退。月收入两人加起来只有五千佘元，好在没有其它负担，基本生活尚可维持。</p><p class="ql-block"> 从邻居的介绍中得知，每天，她除了要为丈夫服侍一日三餐外，还要为丈夫洗澡擦身，端屎接尿。白天扶进轮椅下楼“散步”，晚饭后，总要推着丈夫去到湘江边上的坪地里，把丈夫安顿于一旁，自已与“舞友”们做做操，以缎练身体，也让丈夫分享快乐。晚上还得不时为丈夫翻身。把一个瘫痪的丈夫的生活起居料理得井井有条。虽然长年累月，得不到充分的休息，睡眠严重不足，但她却全不在意，而是欣喜于丈夫在她的照料之下，生活质量不异常人。无论是丈夫的身子，睡觉的床舖、居住的房间，穿着的衣服都干干净净！丈夫吃得也丰富，十八年来，除了瘫痪不能行走以外，从未患过其它疾病，甚至连普通感冒都未曾得过！</p><p class="ql-block"> 老夫妻之间，其中一方因中风瘫痪，另一方长年护理的事并不少见，其中也不乏有做得好者，但能够像这位妻子对她的丈夫十八年如一日的不离不弃，让丈夫继续享受妻子的温暖者却并不多。听完她的介绍，还是让我十分地敬佩与感叹！</p><p class="ql-block"> 我办案数十年，见过很多此类案例，深知人既是天使，亦是动物。世上最有情的是人，最无情的也是人。最有情的可以很重感情，夫妻恩爱，白头偕老；最无情的却十分冷酷，只可以同享受，不能共患难。我曾親眼见过一对中年夫妻，还是现在人们眼中的上流社会、均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其中一方（妻子）不幸截瘫后，丈夫便无情离去，丢下妻子去独自承担无尽的痛苦。诠释了《红楼梦》所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全部内涵。</p><p class="ql-block"> 而这对夫妇，她们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诗情画意，却于一般人的毫不起眼的平淡生活中、以几十年的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实在，向人们演译了最真实的亳无瑕色的至美。 而且，这对夫妻的故事正发生于我们这个物欲横流、人们传统美德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的时代。太不容易了！</p><p class="ql-block"> 中午了，妻子留她吃完中饭再回，被她婉言谢绝，理由是，她离开丈夫好快两个小时了，该服侍丈夫吃中餐了，得回去。</p><p class="ql-block">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忽然发现，这位瘫痪了的丈夫的妻子很是高大！并且这高大还在不断地增长着。一向清高、自诩鲁迅崇拜者的我反而变得矮小起来。只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杨焕文作于2020年9月7日。</p><p class="ql-block"> </p> <p>文/爱也无由</p><p>图/取自网络并谢原作者</p><p>曲/</p><p>杨焕文作于2020年9月7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