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早上,在小岛吃过早餐,九点钟就出来饭店门口,经常有乐昌中巴经过,伍元一位,扬手即停。沿路变化很大,路扩阔了,两旁冒出许多店铺。本来要爬很高的山坡,也降坡拉平了好多,水泥路比我们那时的黄沙排骨路好行好多,又宽又阔,半个多世纪过去,旧貌换新颜,仿如隔世。</p> <p>我们在家属区的综合楼前下了车,李汝雄和厂总经理助理古海峰,以及江汉庭早已等候我们多时了,天空阴雨菲菲,令我们深受感动。</p> <p>古领导告诉我们,厂第一把手甘德淮总经理,在外开会未归,但他知道我们要来的消息,吩咐办公室接待好我们。</p> <p>因自驾游的小车还未到,我们仍在微雨中等待。本来以为我们这次无领导会理会我们了,谁知新领导对我们这次回娘家还是十分重视的,一开始就体会了浓浓的人情味。</p> <p>我们十分感谢李汝雄领导为我们牵线搭桥,让我们这次回程增添不少色彩。</p> <p>汪汉庭告诉我,他回过三O九好多次了,但连一次厂部都未入过,今次能攀到车边,能有领导陪同游览厂部,实属荣幸,难能可贵。</p> <p>讲到厂部这条路,许多故事就涌上心头。1958年政府决定在黄圹村附近建一间火工厂,生产雷管炸药。而开荒牛却是那些逃港未遂,以及小偷小摸,轻微犯罪分子,他们修厂房,建总库,劈山开路。十分艰苦。这样搞了三四年,厂建成了,那些人遣散了。又在全国十六个省招集复退军人,入厂当工人,生产危险品。</p> <p>根据退伍汽车兵谢秀钦,卢继雄的叙述,这里出入连路都没有,有的只是黄泥土堆乱坟岗。有一次卢司机开着车前轮突然一侧,竟然车头掉进了一个坟洞中去。路就是这么恶劣。1971年,劳资科长梁皆昌,在劳动部门拿到一百个知青招工名额(和平10个,河源20个,紫金30个,东莞40个),据厂规划:一到厂就进入修路工程,平整扩宽切实打一条保证危险品安全的水泥路。</p> <p>修路十分艰苦,除排选部分补充进入各车间后,剩余的知青就成立四车间,后来他们又将废煤渣打成煤渣砖,用作修厂房和住宅之用。所以,四车间实在是又脏又累的杂牌军。他们的贡献很大。</p> <p>生活就如同命运永远都没有选择,这些工友们在默默发挥着自己的作用。</p> <p>随着韶关毕业生和各阶段的退伍兵进厂,慢慢就变成了一间一千六百多职工,两千家属的大厂。在韶关也位列十大厂矿。在全国属四大火工企业。</p> <p>上级管理慢慢由兵器工业部,第五机械工业部,煤炭部,连续改制后名字也在改变,宏大民爆,到股份到上市到创业板的宏大民爆企,实行了强强联合的产业改造。</p> <p>从家属区到生产厂区到成品总库各距一公里,形成一个品字形的循环系统,我们来时,家属区到厂部公路两旁的山岗种满了茶树,隶属于韶关第二监狱管理,劳改犯每天就在这里採摘茶叶,回茶山交由管理人员的家属炒制茶叶,这里的绿茶还好有茶味,质量不错。</p> <p>这次重走这条水泥路,两旁的茶树全部砍掉了。据说是有一年黄塘村发大水,淹浸了整条村,二监放弃了茶场管理,劳改犯撤走。黄塘村的农民得到犁市镇政府的批准,在公路两旁的茶地建房修铺,当年的情景不复存在,只有市集的气氛。</p> <p>这是我当年走过的设在廂廊附近的厂水泵房河滩。</p> <p>江先礼,邱世才,(两个都是退伍兵),崔雁林和我,还有后来的余智,都是厂培养的年轻司机。我们经常在总库十二个库房中装卸危险品,这些库房周围都筑有底三米顶一米与库顶齐平的防爆泥墙,道路曲径通幽。这可是我们的乐土,常踩踏六个炸药箱高,踮起脚去掏墙角的斑鸠窝。每窝四至六只,每只约六到八两重,捉到拿回宿舍煲粥,放生姜和生油下去,香飘四溢,大饱口福。可有一次,我又以为有洪福将至,竟掏了一条吃饱了斑鸠的圆头蛇,真是鸠巢蛇占了。它望了我一眼,我无意伤害它,考虑到它是条无毒蛇,我轻轻将它放回去,因为它可防止野鼠乱咬炸药箱。我们的猎物无了,就拿上加水桶,到电网旁的泥坝上摘岗棯,由于人迹罕至,有许多岗捻和黄枙子的權木,一阵就摘一桶,很甜。拿回宿舍见者有份,将大家染成个乌嘴狗一般。</p> <p>当年的办公楼前:骆长凤,张少梅(厂部的打字员),杨进民。</p> <p>来到厂部办公楼的三楼,厂领导出来迎接。</p> <p>逐个握手。</p> <p>办公室比当年气派多了。</p> <p>左一是刚从调来的第二把手蔡副老总,也热情接待我们。</p> <p>大家都急不及待提出许多问题,迫切了解当前厂况。</p> <p>领导们让我们进入会议室,详解改制后的状况。</p> <p>大家都十分留意每一个细节。</p> <p>我们时而为厂取得的新成就而鼓掌。</p> <p>当年我们成千多工人,年产量只有八千吨,而今连干部及辅助工种,只有四百多人,年产量可达三万多吨,还供不应求,年产值达一亿多元。</p> <p>一切都是实现了自动化流水线程序。</p> <p>我忽然想起因落后生产线致死的韶关市劳摸,三0九厂一车间班长刘福才。当时春季天气潮湿,夜班闲不住的刘福才穿着磨平底的解放鞋站在镙旋推进器的进上打扫约尘,不小心一条腿滑入象罗丝钉般的螺旋推进器内,整条腿连工作裤,皮肉筋健和着药尘扭麻花般活生生绞死在生产线上。由于是炸药敏感度较高,药尘积满镙铨,无法拆解设备,只能用机油慢慢渗透镙铨,弄了两个多钟头才将流尽鲜血的老黄牛解脱开来,而小车吳司机却以”突出一只脚”为由拒送他去殡仪馆。其实是惨不忍睹。我觉得这对刘福才不公,死了也无人肯送。我说:“等我送啦”。我和刘永虎医生,还有两三个工友,半夜一点多钟,冒着寒风细雨,将他送到东河坝烈士陵园后的殡仪馆,当时那里杂草丛生,十分简陋,为刘师傅送最后一程,我问心无愧。后来有一位九十几岁的老太太仙逝,家属又要我为她送最后一程。有人说我专做这些邪事,我不这么认为,老人家高龄仙逝是白喜,刘福才是为生产牺牲是光荣,我行善积德又有什么可指责呢?凭良心做事永远错不了。</p><p>不过也奇怪,我经常从湖南,江西装丅N丅回来生活区的路口,车还未卸,就常被人拦截,要赶快入车间抢救各种形形色色的伤员。比如跌落开水锅的,被沥青烫伤的,工伤断手断脚的,突然生仔的,和急病的,前前后后经历了24起。起初我也不为意。我们厂连家属三千几人,几十人出点意外也不足奇。我来我问小崔,江仔和邱仔,到底他们遇见过几单啊,奇怪的事,他们答一起都未碰到过。我纳闷了许久都不得其解,直到我受伤后好久,有个老太婆九十几岁和我说::“英俊,好在你做了许多行善积德的事,才迈过这次劫难,否则,你大劫难逃啊!从此你会好运连连,长命可期了。”从前我什么都不信,始后我开始信命运了:人生食多少,着多少,用多少,福报都是有定数的,量过了,是要偿还的,这就会透支了未来,得不尝失。</p> <p>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终,人生如得潮起潮落,三衰六旺,过得自己也要过得别人,自己平常心对待一切。</p> <p>我们被引进介绍厂的生产线机器人监控室。</p> <p>每道工序流程都一目了然。</p> <p>产品就自动流转起来。</p> <p>这里无半点药尘。</p> <p>当年刘福才出事后,我专程到厂部安检部门,找负责人质询这方面生产安全问题,为什么雷管车间炸断手,炸盲眼,会不时发生这一样的事故,刘福才生产线十几二十年为什么就不去改革?</p> <p>当时的领导是这样回答我的:“我们这套工艺是从苏联引进来的,无上级指示,改错了谁承担得起责任啊?”看看,这就是典型的懒汉思维,只拿工资,不思进取,将工人生命当儿戏,这是企业落后的根源!</p> <p>我又问了现在的干部,这里的生产工艺是进口还是国产的?答复是明确的:“百分百都是我国自己硏制的”。我明白了,体制的变化,决定生产力的发展。</p> <p>靓女们不放过任何一个扮靓的环境。</p> <p>有点同性恋的味道。</p> <p>连这样的彩幕也做了背景。</p> <p>厂派出三部小车和沈善康的小车载我们入厂内外围参观,对这样的待遇真让我们受宠若惊,因为我知道,许多回娘家的工友,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