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左右

　　经历了9月19到20日两天的南京老山越野赛，身体和灵魂一直处于游离的状态，日常行走时不经意中好像又置身于黑夜迷离、烈日灼烧的赛道中，梦中的场景依旧残存着焦灼的味道，仿佛时间已永远停滞在老山那白昼与黑夜交织的二十几个小时，这应该也会时常穿插在我人生今后的梦境片断中。在我参与的若干次越野赛经历中，老山越野独特、刻骨、温情更有纪念性，不仅因为是人生的首场百公里，更多的是无数次选择纠结成的抉择之行。

　　17年底从接触越野跑到入坑，从小白到渣渣，始终坚持能少则少的原则，也已陆续跑了几十场越野赛，从十几到五六十公里，这种距离虽然在越野界只能勉强入门还不够格，但鉴于实力有限，也却已很满足于此，还美其名曰“距离不要太纠结，跑过就好”。就这样，风平浪静的到了2019年，期间也经历过跨夜跑的苏州夜赛和较长距离十几小时的武功山越野，被大神们鼓励式点评初步具备了进阶百公里的资格，那一刻波澜不惊的内心突然有了丝涟漪，竟然对于百公里这个目标有了些许期待。

机会很快来到，19年底越野队里开始约报老山百公里越野赛，对于百公里这个充满挑战性的距离，队友的报名竟然很踊跃，可能受到热烈氛围的感染，鬼使神差的也让我选择了百公里，虽然报后就开始后悔，也正因为这次轻率的选择，给我后面的百公里征途留下了很多难以取舍的抉择。

　　2020年，突如其来的疫情让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不确定，本来定于3月份的老山赛推迟到9月，同时也有了一次可以退赛的机会，但又是鬼使神差的让我错失了反悔的机会，看来只能选择坚持到底啦。

　　报了百公里后，选择了明确目标但却没有相应的行动，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翻篇，不知不觉中溜到了7月份，期间没有跑量，没有进行系统训练，生活中好像已遗忘了这件事。但当偶然收到老山的参赛提醒短信后，才顿时醍醐灌顶，警示自己再也不能荒废度日。也是从7月份开始，才正式开始了强度不大、密度不高的训练，月跑量才达到区区百来公里，套用一句老话“种什么瓜，得什么果”，没投入想要收获无疑是痴人说梦，特别是要顺利完成长距离赛，必须要堆积大量跑量作为基础，这来不得半点虚假。于是乎，心里真是没有丝毫底气，不禁开始后悔当初冲动而草率的选择。

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选择的，即使是苦果，也要含笑吞下。为了避免平时不吃苦，赛时两行泪，我选择了自律的苦修之旅。改变晚睡晚起的佛系生活习惯，晚上十一点逼迫自己早睡，早上六点就闻鸡起床，按照跑一休一的方式，一次跑上个含上坡爬什路段的八至十公里，跑完后就到单位上班，晚上偶尔练练核心肌群。双休日再跑个二三十的较长距离。就这样陆陆续续地也坚持了两个多月，虽然跑量不多，但至少选择了自律积极的生活方式。

　　虽然开始了系统的训练，但关键的问题还是跑量严重不足，每个月只有区区百来公里，一对比团队老大的经验总结“要跑百公里，必须提前三个月开始练，每月跑量起码要达到二百五以上才行”，心里就感到一阵空虚，拔凉拔凉的，但既然选择这条路，纵使前方凶多吉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上啊。

　　9月很快到来，离老山开赛的时间愈发临近，气氛也开始紧张急促起来，真的下定决心了吗、准备好了吗、能完赛吗、要准备哪些参赛物资......等凌乱的问题不时充斥着脑海，有时还会撞入睡梦中，更多的相同问题是百公里的选择，真的正确吗？外表还是镇定自若，但内心却已是慌乱无措。该直面接受还是心虚逃避，那一刻，好像来到人生的十字路口，面临着前行还是后退的选择，这种纠结一直持续到比赛前的几周，心里上也已基本适应了拉锯式的选择节奏，开始变得坦然而从容，“既然报了，就以玩赛心态去参与，尽力就可以啦，跑了就好，结果无所谓”，内心的声音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要怂，干了再说。

接下来如果不是突如其来发生了若干事件，剧情就会选择正常状态发展下去，但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8月12日，右腿膝盖内侧开始出现隐痛，短距离跑跑都是提心吊胆。9月16日，老山开赛前三天，例行早跑后，喉咙出现疼痛情况，当时并不当回事，等到晚上开始加剧，心里才开始着急起来，感冒、感冒.....，平时无所谓，这火烧眉毛的时刻可千万别啊，但等到用药来治已是迟了一拍，当晚症状全面爆发，除了喉咙疼，虚汗、乏力、流鼻涕等一一来报到。此刻的自己就如深陷泥潭的人无助而绝望。想到转瞬就到的比赛，想到眼前的困境，心里不禁咕哝，退出吧，很容易，不去就是啦，何况报了名的队友也退赛了不少，发生这么多意外情况，弃赛理由也很正常啊，不需要有负罪感；状态这么差，即使去了，中途肯定也要出状况，也未必能够顺利完赛啊......心里列了一大堆原谅自己的理由，希望能跟自己的内心达成妥协。心里却始终还有个另外的声音在呐喊，试试看，不要轻易放弃。这次不坚持，以后可能不会再有激情去挑战......。从没觉得选择会是如此困难，向前一步，荆棘密布。退后一步却能闲庭信步，该如何选择呢，哦，不，此刻应该是抉择。

17日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独自在空旷的山野中狼狈狂奔，后面好像有不知名的生物在追赶着，天幕如漆黑的黑帐罩在头顶，微弱而苍白的头灯光投射在前方的方寸之地，前方迷茫而未卜，除了风声、脚步声、虫鸣鸟叫和呼吸声，一切陷入瘆人的寂寥、静谧，被追赶的已不能呼吸，但还是拼命往前。突然前方出现深不见底的断崖，惯性收不住脚步就直接坠入，骤然惊醒，全身冒着冷汗。

　　最终让我下决心的也是在当天晚上，最可怕的情况在梦境里都已出现，还能担心什么呢，擦完汗后就做了抉择，去，先不管结果。决定好后顿觉全身松懈，睡的也踏实不少，醒来已是天大亮啦。

　　此次赴老山参赛的共6人，除了嘉华和静的50公里，老大、大大、手机哥都是百公里，我初次参赛百公里，而他们都已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跑了多场百公里，均取得了不俗战绩 ，老大与大大甚至还跑过168公里，是公认的大神。与大神搭伙同行，好像给自己也注入了些许能量。更让我感到安心和感动的是，老大与大大都提出要陪同我跑完全程，前提是我可以的情况下，如果我中途身体出问题而退赛，他们也陪着退赛，让我感动不已，但也深感压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兄弟们也陪着退赛，这个责任如山重，我担不起，但万一真的身体吃不消，能硬撑吗，我不敢往下想。

18日晚包车赶到南京，让我最担心的感冒还是已没有减弱的迹象，身体还是很疲惫乏力，睡前超标服了两颗感冒药，寄希望在第二天醒来已是全面康复。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辗转反侧，梦到的都是健康身体的正规军与感冒的叛逆军拉锯式的激战，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昏睡了整晚第二天醒来状态依旧不理想。

　　100公里的还在酣睡中，凌晨5点，50公里组的嘉华、静静、Maggie已是整装待发啦。

　　虽然流着鼻涕，打着喷嚏，外表故作镇定，但内心还是不断犹豫和挣扎。中午午睡前又超标服了两颗感冒药，昏沉沉熬到下午两点多，手忙脚乱准备好参赛物资。四点提前吃完晚饭，糟糕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但这时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啦。五点左右，到达比赛起点——南京老山国家森林公园，贱贱三人组的Maggie跑完了人生首50公里后，不顾疲惫坚持在起终点苦等了一个多小时，同时也化疲惫为食量，不间断吃了一个多小时的赛后餐，把花了十几小时运动后减肥的成效统统付诸东流，才终于等到我们，同时也为我们加油助阵。见到老友，激动又开森，暂时忘却了心里纠结，舒心了不少。我非常佩服M的执着和毅力，她也是克服了赛前的种种困扰选择了坚持，最终才能心想事成，M的精神在一定程度上给即将踏上征途的我以激励。

现场人声鼎沸，选手们摩拳蹬腿，围观看客雀跃呐喊，空气中漫布着一触即爆的动感火苗，但我却是身体冰冷，怎么也刺激不起兴奋感。只是不停祈祷，顺利些，顺利些......。

　　傍晚6时正，随着出发长号的吹响和主持人嘶声裂肺的呐喊，百公里选手鱼贯而出，站在队伍的后半段，被人群巨大的牵引力带动着不由自主的向前挪动，头脑里却是一片空白，总觉得还没准备好，但这时真的是不由自主，身不由己啦，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前，向着山林，向着目标，往前，往前。

　　出发不久就进入山间鱼肠小道，只能容纳单人通行，选手们有力使不上，只能慢慢挪动，这种强度不大的状态，倒刚好让我可以借此放松，慢慢的开启逐步适应模式。状况比预料中好很多，虽然还流着鼻涕，还有些乏力，但不是特别难受。冰冷的身体开始变热，沉重的呼吸开始舒畅，承受的压力也慢慢开始缓解，心里暗自雀跃起来，对于完赛的期望不禁大了许多。都说思想决定行动，一旦克服了心里障碍问题，奔跑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一切都仿佛按照顺利的方向开始发展。

大大果然说到做到，从CP1开始就一直在我身边陪跑，虽然我不好意思，一再表示叫他先跑，但他是下定决心，不安的我也乐于接受，于是两人就一起跑，两人同行比独自一人有趣的多，边跑边聊驱除了长夜漫漫带来的孤独和无聊，也给我的首百增加了动力和信心。

　　出发不久天色就开始垂暮，陆续点亮的头灯在漆黑的山林中恍若萤火虫般闪烁，微弱却又迸发着顽强的生命力。跟着大大，有了陪伴，好像给身体注入强大的能量，除了只能蠕动通过的羊肠小道，山与山之间的缓坡可跑性很强，但持续的爬升也非常考验人的。出乎意料的是，我可以一直跑而不停歇，大大也根据我的节奏，带着我一直向前，就这样一前一后，二个人在蜿蜒蹒跚的山间不停穿梭，其间超越了许多跑在前面的选手，虽然一路上还流着鼻涕，打着喷嚏，但身体却如打了鸡血般充满动力，对于完赛的目标开始变得无比渴望。

因对感冒存在巨大顾虑，怕前面跑的太猛，后面会支撑不了，参赛前就给自己设定了计划，就是不求速度，以完赛为目标，在每个CP点做到吃好休息好。开赛后也是按照这策略实施的，从CP1开始就做到充分修整，本来还以为这样就能轻轻松松，顺顺利利，但后面的发展却并没有按照设想的来进行。

　　CP1后，跟着大大，仍旧按照上坡不停，平路、下坡慢跑的方式一直向前，最让人开心的是身体不适的状况没有来报到，因此心情变得大好，跟大大两人边跑边聊。周边还是漆黑一片，能看清也就是头灯照射到的方寸土地，但受心情影响，看不到的风景变得美好，耳边的虫鸣鸟叫也变得悦耳动听起来。

这次比赛之前，真正意义上的夜赛我就参加过一场，那是2019年的苏州30公里的夜跑，从晚上12点跑到第二天早上5点多，开跑后就遭遇了罕见的暴雨，持续而猛烈，长时间的洗刷，山水汇聚成洪流，顺着山道喷涌而下，脚边都是涌动的山涧洪流，全身湿透，头灯因雾气太大无法照亮前方道路。初遇这种特殊情况，我惊慌失措，幸运的是在168大神队友沧海的陪同下，才能安全顺利完赛。那一夜的记忆刻骨，而相比本次老山，虽然气候没有如此恶劣，但距离之长，跨度之长，也是首次尝试。老山赛是从下午六时开始，要跨夜到第二天的深夜，这样的模式对于我这种能力不够的人确实太具挑战性。

　　CP3后，在两位兄弟的有力的护跑下，我的状态一直保持的比较良好，心里也开始打起小算盘，按这个状态发展下去，完赛肯定会没问题的，说不定还能有不错的成绩呢，这样才能不辜负陪跑人的心意呢。想到这，不禁加快了脚步。但所谓居安不思危，往往太过乐观就会忽略了很多潜在的问题。CP4后，在通往CP5的路途中，毫无征兆的，身体突然开始出现乏力、透支的不适状况，鼻涕如清水般畅流不止，呼吸也变得急促，心率也开始骤然不正常上升，途中还两次拉了肚子。双腿好像灌了铅水，开始变的沉重，好的状态说走就走了。心里很着急，怕两位队友担心，表面还是故作镇定，但速度明显缓慢了很多，到达CP点后，面对美食也是毫无胃口。全身衣裤被汗水浸湿，被山风一吹就浑身打颤。凌晨一二点钟，对于瞌睡的渴望又变得无比强烈。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感觉全身都充斥着不适的细胞。

　　临近50公里的最后几公里，就如同十几公里一样，距离变得很漫长，时间也变得很漫长，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怎么办，还坚持吗。现在就这样，接下去还能顺利吗......,选择困难症突然全面爆发。

凌晨3点，耗时9个多小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好不容易终于熬到全程的中间换装点——CP5，忍着肢体酸楚僵硬的不适感，帽子、衣裤、鞋子，将全身衣着换了个遍。换装点与起点设在同个区域，进山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同样的位置，因为夜幕的笼罩，在昏暗的灯光投射下，显得更加空旷而孤寂。心情倒是回复到开始的状态，沉重而充满忧虑。不同的是身体的状况，开始出现更多的不适，变得更加焦躁。反观老大和大大轻松而平常的状态，只能暗暗感叹自身能力存在的巨大差距。怎么办，就此放弃还是继续前行，决定权还是在于自己。想到老大的提醒，要放弃也要趁早，越到后面越痛苦，心里不禁又咯噔了下。

　　因为心里不断纠结，在换装点磨磨蹭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决定启程。开始出发的那一刻，竟然涌上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凄凉之感。眼前的深山还是漆黑未卜，想到又要投身其中，去完成那剩下的50公里，心里再也感受不到一丝轻松，但选择了这条路，含泪也要干完哪。

　　一百公里是由两个五十组成，按理前面五十干了9小时，后面加个翻倍也只不过是十九小时，这是我最初的想法，但现实狠狠打了我的脸。接下来的每公里都感觉漫长而拖沓，三四点钟的深山，除了浓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空气都时候凝固起来，身处其中，才真正体会到万籁俱寂的场景感，这样环境让人愈发感到无比渺小，身体沉重而阴冷，再也没有之前的火热感，长时间的爬升让心脏变得很不适。两名队友也开始感觉到我状态的不理想，他们于是放慢脚步，不时过问我的情况，也开始有效控制比赛的节奏，跑跑、停停、走走，改变了一直奔跑的方式，让我的不适状态有了稍微好转。

　　从CP5出发不久，经过一个山间凉亭，在前面领跑的老大与大大突然停了下来，老大表情严肃而慎重，告知我，经过他与大大的商议，怕我的感冒未愈，剧烈运动后会增肌患病毒性心肌炎的风险。同时他把该病症容易出现心力衰竭、心率失常、心悸、呼吸困难、胸闷、胸痛，严重会出现昏阙和休克，甚至会危及生命的情况都跟我说明，一核对，心率不正常偏高，胸闷等症状都跟我对号入座了。于是老大郑重建议我在CP6退赛，他们也陪着退。突然被告知这意外情况，我感觉有些懵，难道又要我做选择吗。关系到自身的安全、关系的目标的实现、关系到朋友的情谊，短时间内我考虑了很多，最后我做出了很艰难的抉择，我想再坚持下，平凡的人生可以选择有料的方式，想给自已逐渐老去的灵魂一个有趣的交代。老大和大大见我这么坚决，也不过分勉强，同意与我一起前行，但要我不能再过分拼，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真的不行就立即退。

经过这个小波澜后，三人行继续出发，自此他们领队，我一直跟在其后，根据自己的状态，随时查看运动手表，发现心率一偏高，就立即将速度降下来甚至就完全停止，等正常后再跑起来。

就这样又熬到了CP6,为了让我能够充分修整，两位队友改变他们自己的比赛节奏，陪我在里面整整休息了将近二三十分钟。经过这样的合理的调配，身体的不适减缓了很多。

　　过了CP6，跑跑歇歇已过去十几小时，笼罩在头顶的黑幕慢慢拉开，当接收到初晨第一缕光线的瞬间，已适应了黑夜模式的眼框有些发涩，突然想放声痛哭，委屈、幸福的感觉洋溢着全身，这应该只有经历过黑夜交替的跑者才能体验到这种刻骨铭心的感受吧。即使越野跑特别是长距离的越野跑被绝大多数人所不理解，甚至会被认为行为不正常，自受虐讨苦吃。但只有真正投入其中，选择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英雄就可以啦。

天开始放亮，关闭头灯，山体变得清晰，风景也变得生动起来，前方的道路不再扑素迷离。虽然身体状况一直不理想，心率高、心塞、乏力，但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轻言放弃，只要持续向前，就一定能够坚持到目标。同时，老大与大大不离不弃，一直在在旁陪跑，也适当把握前行节奏，使得我没有出现崩溃的情况。CP6后的每个CP点，都要耗时二三十分钟停留，当时我还有点不理解，如果按照我习惯的节奏，随便休息下就走，保持持续高强度很有可能会跑崩。正因为有了这些充分的修整，才能提心吊胆但又波澜不惊的度过了余下的CP7、CP8、CP9,也体现了两位大神的经验老道之处，正是他们的合理安排，才让我顺利度过很多的困难。

　　当到达设在大马路上的最终一个CP点的时候，离百公里还有9公里。老大与大大吩咐我，按这节奏，完赛应该不在话下，所以索性就好好休整，不要再跑了，用走的方式走完最后的赛程。我欣然同意啊，因为叫我跑，我也跑不动啦。就这样，慢悠悠往前晃，比以往任何一次越野赛都要轻松快乐的欣赏到路途的风景，当被身后的选手不断赶超的时候，也是心态平和，侧身让他们先过，还鼓励他们加油，突然间感觉这种方式真的不错，这应该才是享受比赛的最正确的方式，也感谢两位队友，正因为他们的科学合理的安排，不离不弃的陪同，才让我悟到了这珍贵的道理。

赛后的几天，经历了百公里的身体竟然没有预想中那么累，肢体也不怎么酸疼，这也充分证明了此次比赛方式运用的合理性。

　　终于的终于，终于到了老山国家森林公园的出口，两位热情的队友静静和嘉华早就在此等候迎接，就隔了一天，大家见面的感觉却特别亲切、特别开心。但心情却竟然分外平静，丝毫没有预想中完成人生首百的狂喜和激动，这应该也是一种成熟的进步吧。从森林公园出来后，跨过马路，对面就是终点，收拾下行装，镇定的走近终点，站定片刻，与老大与大大三人携手完成了冲线的一刻，人生首百目标就这样完成了。就如黑夜与白昼的跨越，只要时间向前不停止，就一定能够实现。完成后第一件事就是与老大与大大拿着小金人的奖杯合个影，铭记这终生难忘的一刻。

　　有人说，越野赛是马拉松的归宿，是所有跑者最终的选择。越野赛很虐，永远没有定式，存在着未知数，需要跑者去探索体验，需要付出巨大的体力和接受挑战的勇气。我选择了越野赛，选择了本次百公里的老山越野，虽然中间坎坷不断，但抉择了坚持不放弃，收获的不是奖牌和奖杯，而是内心的执着、人生方向的把握。如果硬要在美丽的皮囊与有趣的灵魂中选择，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人生可能会面临千万次选择，想清楚，把握好，一旦决定了就坚决前行不要回头，越野是这样，人生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