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p> <p><br></p><p> ⿏年立秋后的第⼀天,从柴河出发去阿尔⼭一路⾼山湿地,⼜遇上倾盆⼤雨,并不是游⼭的 好天⽓。但满⻋的⼈七嘴⼋舌都很兴奋,对将要去的地⽅有⼀种盼望已久的感觉:阿尔⼭有五岳之 尊的泰⼭险峻吗?可以与⻩山比美吗?......形成了一幅幅梦幻般的画卷,它一定是别样的世外桃源。</p><p> 天公作美,待⻋直达阿尔山东⼤门时,⾬过天睛,巍巍兴安岭茫茫的森林之巅,随⻛飘来一朵朵⻓长的白云,这是阿尔⼭为迎接疾情过后第⼀批到来的客⼈而献上的吉祥哈达。接待我们的是⼀位当地⼟生⼟长的蒙古族姑娘,她总是面带微笑,很是甜美的样子。⼀上⻋就⽤用流利的普通话告诉我们:欢迎大家到阿尔⼭,其实阿尔⼭不是⼭,而是水,是圣洁的水(阿尔山是蒙语的⾳译,其意为圣水)。一句话便把我们引⼊了阿尔⼭的神秘奇幻之中。</p><p> 大巴⻋在扩建施⼯中的景区道路上匀速缓缓⾏驶,车窗外,绿深的森林,绿深的雾。路两旁, 绿深的⼀个接⼀个的⽕山熔岩堆 积而成的凹 凸 无序的湿润水坑⾥,⽣长着地菊、党参、黄芪、 还魂草......还有数不清道不上名的众多植物。有的正淀放着红 、黄 、蓝,......多彩 的 花朵 , 一堆堆,⼀⽚片,与我们乘坐的⼤巴一路随⾏,⼀直延伸到密林深处。</p><p> 此时,我贪婪的眼光,盯着窗外,有一时的恍惚,觉得正行驶在云端之上,美丽的世外桃源伸手可触。</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驼驼峰天池</span></p> <p> 二</p> <p> 古老的哈拉哈河是阿尔⼭一張名⽚,是一处凡到此的⼈必去的地方。据导游介绍它发源于阿尔⼭摩天岭达尔滨湖。是我国少有的⻄向流域的河流之⼀。当地蒙古族⼈称之为"母亲河"。在蒙古族⼈的⼼目中享有中华母亲河黄河的地位。对此我们知之甚少,了解的⼈不多。</p><p> 我们好奇的随导游步⼊一条数公⾥长的栈道,这是⼀条为⽅便游客近距离观看哈拉哈河流的专用便道。⼀踏上栈道就想起了佛边胡在《客归》中"松下涛声急"的描述。用到此时更为贴切。眼前之景,虽没有黄河那样宽阔宏⼤场面,却也有着端秀丽⼈气概。这样的地⽅一定有着许多动⼈的故事,需⽤心去缓缓⾏,静静听。</p><p> 湍急的河⽔,从地表冒出,汇聚⼀路向⻄,穿⾏在密集的⽕山熔岩的间隙之间,曲曲弯弯, 不息不止,哗啦啦......啦如万⻢奔腾。时⽽缓缓慢步,时⽽汹涌跃坎,在⼀处无名的坑潭边突然⼀个急转弯,经千百万年风⾬冲刷,形成一道天然石屏障。急流涌动,活⽣生的在岩壁上雕刻出⼀个 巨大盘⽯,形如⻩牛卧姿。故称之为"卧⽜潭"。</p><p> 导游⽌歩"卧⽜潭"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指着对岸"卧牛"⽯傍的⼀⼤⽚光突突寸草不生的碎⽯滑坡。给我们讲述了这⾥曾经发⽣过的往事。她说:当年,日本强占阿尔⼭逼迫我国⺠工,在冬天冰雪封⼭时砍伐森林木材,夏天哈拉哈冰雪溶化后,将原⽊投⼊河中,通过哈拉哈河流⽔转运去日本本土。这个碎⽯滑坡就是当年原⽊投⼊河中⽽留下的。类似这样的碎⽯坡在哈拉哈河两岸还有许多处。这即是⼤自然的悲伤,也是中华民族的耻辱。</p><p> 我们屏住呼吸,听导游姑娘的讲述,静静的注视着对岸。目光由⽔面向⽯坡上攀升,有些滾⽊留下的滑道仍清晰可见,如同⼀道道"刀痕",不时仍有碎⽯从"刀痕"处滾入激流,击起点滴波浪,如同百岁⽼⼈流着眼泪,给我们诉说着这⾥当年的曾経。</p><p> 当年,早⼰沉睡在历史的⻓河⾥,如今,山还在,大地在,哈拉哈河的"卧⽜"仍然坚硬如初。 在这⼤美的梦世界⾥,民族的耻辱不能忘,不应该忘,也不可能忘。</p><p> 离开卧⽜潭,我们继续沿着桟桥,在阳光透过的层层叠叠的参天古树林⾥,踏着熔岩间泛起 的沁蓝,交头接耳,且议且⾏。在光泽缭乱的眼前,突然,⼀与众不同的冲天古松,伟岸屹立(树傍注有"兴安第⼀松"树高30⽶、树龄400年左右)。我从树根到树梢细端详:底部,枝枯萎,叶凋 零,但坚硬挺扙:树梢,翠绿,秀丽傲然:枝杆,笔直,直插云端,多处留有雷劈⻛摧的痕迹。说实 在的,这⽐起在国内其他地⽅见到的古树相⽐,树龄并不是最⻓的,但它経历了大自然摧残,经过 战争的洗劫,属实不易。岁⽉己走过数百年它仍昂然屹立于巍巍兴安,可谓"岂不罹凝寒,松柏有 本性",独⾃撑起了哈拉哈河的傲⻣铮铮风情。</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大峡谷</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兴安第一松</span></p> <p> 作为我国少有的⻄向流域河的源头,一定更壮观。我们⼀⾏在导游引领下,终于在密林深处, 找到⼀块⽯碑,上刻有"哈拉哈河源头"。起初,我以为是工作人员将碑立错了地⽅,这⾥即没有波 涛滚滚,⼜没有溪⽔潺潺。很难想象刚刚所见到的汹涌跃坎的流⽔是从这⾥起源,当我们有些失望 时。美丽的导游姑娘,笑了笑告诉我们:这就是哈拉哈河的神秘之处,水源就在我们脚下,方圆数 ⼗公⾥火⼭熔岩形成的地下纵横交错的⽔网与地面湿地、湖泊相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百⽶之外 果然发现⼀处不大的湿地。哈拉哈河它发源于地下,而且在阿尔⼭流域有30公⾥的不冻河,冬天零 下40度以下不结冰⋯⋯。导游継续绘声绘⾊的如此说。⾔语之间颇多羡艳,颇有自豪,脸上流露出蒙古 ⼈常⻅的旷达,乐观的豪情。此时,我想到了我国另⼀条西向流域河,山东⼤汶河(汶水),据传 是大禹治理的九条河流中唯⼀条西向流⽔的河。因此得罪了玉帝,怒道:⻓江黃河都向我流,小小汶 ⽔为何背我向西。于是大禹只得让汶⽔从东平湖⼊黄河东去。这虽只是个传说,但汶⽔还是⼊黃河 ⽽向东。在看看眼前的哈拉哈河,虽向⻄逆流,弯弯曲曲近400公⾥经蒙古国⼊贝尔湖,最终仍弯转进入我 国呼伦池入额尔古纳河⽽东去。看来百川东去⼊海流的自然天规是不会变的。尽管两条相隔千⾥的 西向河都被当地⼈尊称为母亲河,毕竟⼤海才是⽔的家,⽔总是要回家的。不过总是有些⽂人雅⼠们, 爱奇思异想。比如,苏轼被贬到⻩卅后,抱病到稀⽔清泉寺休闲时写的⼀首巜浣溪沙.游蕲⽔清泉 寺》便是证明:</p><p> 寺临兰溪,溪⽔西流。</p><p> 山下兰⽛短浸溪,</p><p> 松间沙路净⽆泥。</p><p> 萧萧暮⾬子规啼。</p><p> 谁道⼈生再⽆少?</p><p> 门前流⽔尙能西!</p><p> 休将⽩发唱黄鸡。</p><p> 苏轼见到兰溪⽔⻄向逆流⽽感慨地发出"溪⽔西流,⼈生再少"的逆天之想。尽管我们都知道"花有重开时,⼈无再少年"江水东流不返的自然规律。不过苏轼的逆天之想多少给了我们⼀些⿎励和启示!不要因为⼈到⽼年⽽感叹时光飞逝,只要梦还在,即便错过了朝阳也应该珍惜难能可贵的夕阳,因为这世间,不可辜负的美好之事太多太多。</p><p> </p><p><br></p><p><br></p> <p>地池</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天池</span></p> <p> 三</p> <p> 阿尔⼭不是⼭是⽔,这话一点不假。不仅有三条河流纵横,还有⼤大⼩小100多个湖泊棋布,最⼤的当属杜鹃湖,(由于每到夏天湖边盛开杜鹃花⽽得名)。相传,成吉思汗当年被⼈追杀的时候,整个少年时代就在此湖边度过。他的母亲诃额仑领着成吉思汁兄弟四⼈在这一带靠打⿂守猎维持生计。逃过了一次⼜一次的追杀,磨练了坚硬不屈的意志。促成了后来的蒙古莫北铁骑崛起。哈伯斯曾对其有过评价:起予灾难,⽽终于卓越,除了耶稣恐怕再难敢与成吉思汗匹敌。我们沿着长满青苔的栈道,耳边不停回荡着成吉思汗孩提时的传奇趣事,如同⾏进在历史长廊,穿越时空,一步一步走近这个美丽⽽富有传奇的湖。⽔的气息加花的芬芳越来越浓烈的扑⾯⽽来,呈现在眼前的是⼀⾯湿润透绿,⽔天⼀色,岺静静的"镜子"凭直觉这便是杜鹃湖。</p><p> 我站在这⽅湖水边,默默地听着、看着、感觉着,⼭林深处有⻦的叫声传出来,空⽓中,有 温柔的水雾在一起流动,静谧而安宁。放眼望去,湖四周满是兴安落叶松与白桦木,层林尽染。湖 ⾯不远处一对鸳鸯正舞动双翅戏⽔拍击,撒起微微荡漾,一池的⽔因它们而㓉泼起来。不远处⼀只 ⽔狐正伸着脖子,两只⿊⾊闪亮的眼睛注视着举着手机的游人,任凭拍照,因为它们早已习以为常。 ⼀只水鸭,更为美⽓,干脆爬在池边的草丛里一动不动悠闲自在,毫不介意。杜鹃湖水波荡开,一 圈过来又⼀圈赶来,清冷冷,光粼粼,空⽓中满是⽔的清新,湿润⽽甜蜜。我环视左右"驴友们" 都不约⽽同的在贪恋的深呼吸着,忙于陶醉当下大自然的恩赐,早已忘却⾃己身处何处。并没有⼏个⼈去关⼼远去的以往。⽽我不由的想起了余秋⾬先⽣在《龙华塔》中的⼀句话,大意是:无数的 历史寂寞,铸就了强悍的历史传承,⋯⋯承受过历史之神诏喻的文化灵魂,最终还要归于冷清和沉潜。难道不是吗?一代天骄早⼰成为故事⽽传奇,而经过千百年风风雨雨,惊心动魄的杜鹃湖此时在我们面前仍是那样的宁静绚丽,蕴藏着无穷的快乐留给后人,留给⼦子孙孙!然⽽,正是这样的大千世界,才值得我们尊崇、珍惜与回味!</p><p><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杜鹃湖</span></p> <p> 四</p><p> 离开杜鹃湖时,正是日当中天,阳光泼泼洒洒,返程的大巴行驶在新修的景观道路上,如同一叶小舟,从湖面水波的时光里,悠然撑过。远处天水交接线上,在温和的阳光下熠熠七彩滨纷。而我们的小舟己渐渐远去。一只雄鹰此刻,正在湖面上空盘旋,像是在寻找它曾经丢失的东西,又像是对这里的山川湖泊的依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