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上一颗牙

邬明

种上一颗牙

背景：2018年秋为了远足，左下第7颗牙松动拔了。3个月后就该去种上一颗牙。结果一拖再拖，一年多过去了，问自己还能再拖吗？不能，那就去种牙。为了回忆种牙历程，为了提醒大家关爱牙齿，为了感谢医科大附属口腔医院服务一流的医生和护士，写下这篇短文。

COVID-19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但仍未结束的4月底。打电话咨询医科大附属口腔医院口腔修复科曹志云主任种牙一事。其实我更喜欢称她为曹老师，不过也有同学称她曹牙医，更亲切。曹老师轻描淡写地说种植牙的过程是先给牙齿拍张美照、然后洗干净牙齿、再后牙槽骨打桩生长牢固、最后装上假牙。种牙的经历远非如此轻松。

就先拍牙片吧。给牙齿拍照片的是影像科摄影师汤立老师。在温柔的话语声中，穿好衣服坐下来，抬头不动。长曝光40秒，OK！先拍片再交费。

择日洗牙。躺下，谢静老师特意在我的腰部垫上一件工作服，舒服多了。在洗牙过程中不停地说话，让我的肌肉和情绪放松下来，更会告诉我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不舒服，结果感觉反而不像她说的那么重。身旁还有护士老师，不断地吸走嘴里的冲洗水。曾经有忍不住咽下一小口水的经历。初洗、抛光、再精洗1个小时搞定。疼痛没有，牙酥酥的可以承受，这叫技术活。之后，舌头游走在一个奇怪的新世界。

洗牙后直接去看曹老师。电脑调出牙的照片，看完后说还不能种牙，必须去看牙周病科的专家。马上与张婉丽老师预约时间。

翌日当张婉丽老师检查和看牙片后，诊断牙龈炎、牙槽骨吸收、牙龈萎缩、龈下结石、牙缝增宽、牙根暴露等等，问题多且严重，需要治疗。

这就是自己从不爱护牙齿，自食苦果。

张老师让我躺下。注射麻药后，感觉嘴皮子和下巴顿时变成猪嘴，厚厚的、麻木的。舌头还没有醉，但吐字不清晰了。是神经搭错了吗？金属工具在口里上下翻飞，护士李艳丽一旁配合默契。挖结石、调间隙，一波操作很快完成。并鼓励这次治疗今后对糖尿病也是有帮助的，我颔首。

之后递给我一张纸，上书一行“十8拔除”。OMG！18颗牙都要拔掉？惊恐中请李彬老师帮助联系了口外庞文筠老师。

心情跌落。来到二楼的口腔颌面外科。大房间宽敞明亮且分割整齐。先见到石斛老师，打声招呼。再往里走看庞文筠老师正为病人拔牙。猛然想起庞老师不正是曾经一起站台的美女吗？多年不见，此刻带着防护面罩已看不见脸，简单的寒暄算是报到了。护士小孙让进办公室休息。点上一只烟，思绪随青烟升起。还需看多少位专家？做多少次治疗？

不久石斛老师暂时结束手头活计，剩下一点书写工作，走进办公室。烟瘾不大的他点上一支，算是短暂地休息一下。就与石斛老师闲聊起来，感叹人生无常，病痛难免。我不就是种一颗牙吗？小孙开门伸头说可以了。跟随她来到庞文筠老师跟前，左手举起写有字的那张纸，庞老师看后点点头。又一次躺下，我说直接拔牙，庞老师说好。下一秒喔豁，是麻药过了，停下来注射利多卡因。撕裂声后，牙齿举到我的眼前。在空隙处填上干棉球咬住。小孙交代一番注意事项后让我回家。我诧异地问结束了，回答是肯定的。其实并不是要拔掉18颗牙齿，这些字表示“拔除左上第8颗牙”。唇齿相依40多年的又一颗大牙离我而去。

2周后按张婉丽老师交代再次来见她，检查后牙龈炎治疗后有明显好转。给我一面镜子，自己看着镜里的牙齿，她以牙线示范牙缝如何清理食物残渣。牙线作前面牙缝清理，牙缝刷0.2mm或0.4mm作后面牙缝清理，当然也可用牙线。要求以后每3个月来见她一次。

结束后直接来4楼口腔修复科找到曹老师。有体检报告不用再抽血化验啦。然后躺下检查牙齿完，取模。用蓝色无味的泥巴往口腔里塞，按住数分钟完成取牙模。预约下周牙槽骨打桩手术时间。在小叶子护士指导下填写手术所需表格。今天很轻松。

一周后手术，在左下牙槽骨打桩，专业术语叫植入种植体，大致像一颗螺丝钉。早晨来到了医院，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确认同意手术。漱漱口后带入5楼的手术室。躺下，口腔内及面部消毒，消毒药水无怪味还行。但是咽部有少量、混着消毒药水的口水，总在刺激着咽喉，我小心地问能吐吗？护士回答：“等一会儿在口腔里放入吸引管会吸出”。难受我也忍着吧。

接下来流程面部铺上手术单布只露出猪嘴这部分，局部麻醉。在专家的交谈讨论中感觉步骤是切开牙龈组织及骨膜，分离骨膜，牙槽骨上浅钻孔，确定钻孔深度方向后深钻9mm，一颗5mm粗的螺丝扭进去，牙龈组织缝合4针，咬上干棉球结束。就像工厂标准化生产过程，产品出来了，合格与否还有一道检验工序。

整个过程中我还是很难受的。首先是咽部感觉总有水的刺激感，又不想咽下去，极其难忍。其次要尽量张大嘴，给专家尽量大的口腔操作空间，这是需要全身肌肉都参与进来，近乎痉挛状态。再次是张大嘴后呼吸不畅，窒息感。最后就是结束后的疼痛，口服一粒英太青后，疼痛慢慢缓解。

再去拍照。曹老师看片后确定产品合格，可以出厂。苦难的半天结束，中午只能喝一碗米线。

一周后拆线。但螺丝钉与骨头紧密拥抱需要3个月的时间。

3个月后复诊已是8月底了。暂停的工程继续施工。

消毒注射局麻药，牙龈开个小口，去掉覆盖螺丝，装上愈合基台，完事回家。轻松不疼。

2周后取牙模型。轻车熟路了，进入诊室躺下。取下覆盖螺丝，装上一个螺杆，用快速凝固的泥巴取模。

螺杆的作用是为假牙预留空隙，将来假牙中孔用螺丝钉与打桩螺丝钉拧紧固定假牙。

太专业的知识，其实弄不明白，也不需要弄明白，不能再科普下去啦。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事就好啦。

还没完。为了上下牙齿对合好，吃饭香，还要取上牙牙模。最后有一件小事、也是唯一件可以自己凭喜好来决断的事，给假牙选颜色。

尽管一口大黄牙，今儿就往白色选，整白一颗算一颗，说不定以后我满口都整成大白牙。

完事了，被告知假牙可能要等1～2周，或许1～2个月才能到货。因为是进“口”的，需要耐心等待。很快就到中秋国庆长假。

节前通知我货到啦，没有时间。选择中秋国庆节的第二天来医院做最后的一件事，安装牙冠。过程是牙冠粘接在螺丝钉的基台上，再拧上一颗螺丝固定，牙冠面孔封闭。再次拍片看效果不错。今后可以用假牙这一侧好好吃饭啦。

交费时省医保卡连不上网，没能交费。与影像科普主任说明情况后，允许先拍片后交费。最后曹老师叮嘱每半年还是要来看看医生。

历时5个多月种牙结束啦。最后，送我一套牙模。

感谢为病人提供优质服务的昆医大附属口腔医院全体的医生和护士，你们辛苦啦！你们永远值得尊敬！

每天当我拿起筷子、端起碗的时候，我总会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你们！

以上で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