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建国71周年国庆节,难得的大长假,但根据惯例我哪也不准备去,不给上班族外出旅游添堵,在家安静的练习写作,编写杂志。<br data-filtered="filtered">不是有一首歌《当你老了吗》:“当牙掉了,走得累了,电脑旁敲字,回忆青春......”。呵呵,写写那年的北京城。)<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b> 那年的和平里 当年的北京城</b><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那是上世纪1967年6月,文革期间,“武斗”异常激烈。当时家住在湘潭锰矿,湘潭锰矿是中南锰矿公司所在地。中南锰矿公司1965年成立,直属冶金部,1971年撤销。<br data-filtered="filtered">父亲于1965年7月,从长沙有色冶金设计院调到中南锰矿公司,我们随家来到湘潭锰矿。<br data-filtered="filtered">记得是在长沙“六六惨案”后的某一天,姨妈一个人从西藏那曲地区索县回内地休假(姨父姨妈为援藏干部,姨父是索县县长),准备带她两个小孩到北京去住一段时间,那时学校都停课了。<br data-filtered="filtered">姨父1962年援藏,姨妈1964年才去西藏,两个小孩就留在我妈妈家,同我们兄弟七个一起吃、住、上学,一起随家从长沙搬到湘潭。我妈妈和姨妈商量,把七星也带上吧。于是,姨妈带着我们兄妹三人登上了6次特快列车驶往北京。<br data-filtered="filtered">第一次坐长途火车,感到十分稀奇,到现在还记得票价19.9元。列车上吃饭都是用铝饭盒装,饭后列车员收饭盒时,把三个饭盒交叉叠成一排,然后摞得高高的穿梭于车厢中。火车上每个人都有一杯茶,列车员端着送到乘客的桌上。那是一种淡蓝色厚瓷杯子,杯子外面凸出的铁路徽章格外醒目,茶杯上还有个杯盖子。车厢里没有拥挤不堪,恰到好处,井井有条,我们围坐在姨妈身边,火车在开着。<br data-filtered="filtered">“快起来,快起来,看长江大桥”,姨妈把我们三个孩子从坐凳下面叫起来,我们睡眼惺松的望着黑乎乎的车窗外,一排排横竖交错的钢梁在微弱的灯光下闪过。突然,只听得一声汽笛声,一列火车与我们相对长啸而过,桌子茶杯连同盖子一起飞了起来,“落汤鸡、落汤鸡”,对面一个戴眼镜的叔叔一边双手不停的抖着身上的茶水,一边斜靠着座椅背站了起来。<br data-filtered="filtered">第二天上午列车驶入了北京站。出站后,姨妈可能是晚上没睡好,转了半天也找不到8路无轨电车,不知所措。因为北京当时正在修地铁1号线,用的是“大揭盖”、明挖法,地面到处是施工工地。<br data-filtered="filtered">“坐三轮吧,电车改道了。”一位年纪较大的三轮车师傅说。<br data-filtered="filtered">无耐,坐吧。<br data-filtered="filtered">“上哪?”<br data-filtered="filtered">“和平里北街,西藏驻京办事处招待所。”<br data-filtered="filtered">“得勒,8毛钱!”<br data-filtered="filtered">一家四口挤坐在车上,姨妈抱着晓葵,维加坐在旁边,我就坐在车斗的踏板上,师傅边蹬车边和姨妈天南海北的唠着,满口京腔。三轮车沿着东单、东四、北新桥、国子监、雍和宫、和平里南口,一路来到了位于和平里北街的西藏驻京办事处招待所。<br data-filtered="filtered">西藏驻京办事处招待所是在一片居民住宅区中,三个楼栋四层楼,每层楼有六间房子,呈品字形分布,中间的两间房子夹着厨房和卫生间,外面有阳台联接。招待所与小区其他楼一样,其实就是居民楼。我们楼栋一楼改为了招待所厨房和小餐厅,虽然每个楼层都有厨房,而且还有煤气灶,但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去食堂打饭,每天中午二分钱一碟的炒小青朝天椒基本上都被我们打完了(特别辣,很少人吃)。<br data-filtered="filtered">餐厅晚上可以看电视,北京电视台,晚上,大家有时会围坐在这架黑白电子管电视机前看些节目,就这一个台,不到十一点就结束了。<br data-filtered="filtered">招待所四周用松散的铁丝网封闭,上面缭绕着一些植物,楼房旁边隔着一道围墙就是中央乐团排练厅。<br data-filtered="filtered">姨妈在招待所进门处拿出介绍信登记了一下就住进去了,也没押金一说,在招待所住了小半年也没交过房费,只是把我名字由张七星改为了王七星,因为姨父姓王。几年后,听姨父说(已经调回长沙,任湖南省交通学校一处长),所欠住宿费不久都在工资中扣走了。姨妈带我们三个孩子住在四楼中间的一间房子里,房间很大,原来摆着四张床,后来姨妈要所里搬走一张,在楼下找了几块木板把床加宽和表妹睡在一起,我和表哥维加一人一张床。第一天睡觉,觉得很舒服,空气干燥、被褥膨松,十分舒适,不像我们南方潮潮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第一个星期基本上哪也没去,因为我打开水,上楼时把暖瓶打坏了,烫了腿,小腿处被烫出一个大水泡,上了药,十来天才好。这期间,姨妈到鼓楼大街的西藏驻京办事处开证明,在和平里北街无轨电车总站为我们三个孩子办理了学生月票。现在北京的104、108路公交,那时叫4路、8路无轨,4路无轨由和平里到菜市口,途经王府井、东交民巷;8路无轨由和平里到北京站。两路车从和平里出来过了美术馆到了灯市口才分岔。13路公交汽车是从和平里北口(和平里商场过去一站)终点站出来,途经雍和宫、北新桥、北海后门、终点站是京城另一大机关重地——三里河。有人说,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印象确实深刻,一是工作时,每次出差,有时间都会单独去一下“旧地重游”;二是当时天天揣着月票到处跑;三是童年的记忆特别亲切,“少年记忆石上刻”,当时也有13岁了。<br data-filtered="filtered">和平里是为纪念1952年在北京召开的“亚太和平会议”而命名,当年能住在和平里那自然也不会是一般居民。效仿前苏联的建筑社区是主流,“街坊模式”、“邻里单位”,这些舶来词当时已经开始植入大家的生活。食堂、副食店、澡堂子、礼堂、电影院、医院、学校、幼儿园和运动场,还有公共绿地和各项基础服务设施,都是“街坊”、“邻里”中的标配。这种楼院内“五脏俱全”的生活社区,曾让住在胡同里,夏天为洗澡,冬天为取暖,平日里为上厕所发愁烦心的多数北京人羡慕不已。<br data-filtered="filtered">自50年代后期开始,交通部、化工部、煤炭部、林业部、建筑研究院和轻工部等国家级大部委相继布局在了和平里,其第一代居民,便是这些单位的员工及其子女亲属。<br data-filtered="filtered">这里的苏式筒子楼,尖端楼顶,厚实墙体,冬暖夏凉;这里的单元楼“三气”齐全。听说从和平里一区到十四区,构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居民社区,“赫鲁晓夫楼”、“九百间”、“转角楼”,不过最负盛名的,一是“战犯楼”,杜聿明、廖耀湘、王耀武、范汉杰等第一批“特赦”的前国军高官都曾在此居住过;二是叫做“资本楼”,著名国画大师,北影著名电影导演,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曾是这楼的“业主”。<br data-filtered="filtered">除了国家机关,煤矿文工团、中央乐团、民族出版社等文艺团体也是和平里社区的重要组成部分。用小提琴演奏《梁祝》的盛中国;歌剧《白毛女》音乐的创作者之一马克;中央乐团著名指挥李德伦;还有李谷一、胡松华等都在这里住过。<br data-filtered="filtered">所以人们说“在北京就没有不知道和平里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虽然是文革武斗期间,和平里旁边的地坛公园倒显得清静,不过有一次,看见几个穿旧军装(55式那种带肩章框的老式黄军装,当时是年青人很时髦的装着,而且越洗得发白越显眼)的红卫兵揪住另外一个青年,用军用武装皮带铜扣的一端把他打得头破血流,使人感到文化在革命还在进行中。听厨房的大师傅说,什么“联动”、“西纠”的,也不知道是谁打谁。还看到过在煤炭部街边一大楼的武斗,煤炭部下属外省某个单位的一派组织,开着卡车来京,几十个人占领了大楼楼顶,停在楼下卡车的后车厢板上车牌首字母,用铁皮给遮挡住了。同是下属单位的另一派,有几个人去撕扯车厢板上的铁皮,还有的往楼上冲......,砖头、大石头块、瓶子使劲往下砸呀。期间,西单商场也发生了武斗,武斗后我和维加表哥到了西单,商场关门了,见到很多解放军,抬着军用大箱子进进出出的。听大师傅描绘那更是有色有声:“商场南面的是一派,北面的是一派,南面的往北面冲,南面是买副食品的,拿着汽水瓶、玻璃罐头一个劲扔啊、冲啊。北面是买百货文具的,更不含糊,头上顶着钢精锅,还有的人顶着个痰孟,端着汽枪,砰砰砰,咳,这丫也忒狠了点,”我们仰着头像听书一样。<br data-filtered="filtered">大师傅说得兴起,对我们说,走呀,出去玩呀,老呆在招待所干什么,“前门外,鼓楼前,北海景山颐和园,卧佛寺稍香山,十三陵还的逛一天。”<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当时红卫兵大串联已经结束快一年了,北京交通秩序还是蛮好的,坐车都得规规矩矩买票,见过一个外地人来京告状不买车票,硬是被一膀大腰圆的司机拖下车,“以为现在还是大串联呀,姥姥!”<br>都说湖南人聪明,那确实。这年,湖南的两大派群众组织,被中央召到北京来开会(最后好像发布了《关于湖南文化大革命的若干决定》),来了好几百人吧(回去后就成立了省革委会),我和表哥上街,感觉北京城一下来了好多湖南人、长沙人。一天,在4路无轨快到和平里终点站时,乘务员开始查票:<br>“到站了,查票了,没票请买票,月票请出示......。”<br>“同志,我买票。”一个穿蓝色运动服操长沙口音的青年伢子说。<br>“哪上的,到哪。”<br>“王府井上的,到菜细口(长沙塑料普通话:菜市口)。”<br>“嗨——,坐反了,下车往回坐,坐到头。”<br>售票员也没要他买票。<br>“哦”,青年伢子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下了车。<br>下车后,我们跟在他身后,想“学雷峰”,用长沙话讲:“哥哥,哥哥,咯边是课(去)和平里小区呢,到菜市口要到那边课(去)上车,”<br>“小屁股,晓得“母家罗,”(你知道什么)青年哥哥回过头,不屑的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br>哦,一下明白了,逃票!<br>哈哈,都说长沙青年满哥就是“灵泛”,会“装硕”,“声东击西”。<br>我和维加表哥还在东单路口的长安街上卖过报纸。当时招待所有很多从西藏来的人,文革期间吗,两派群众组织的人都有,觉得两派基本上是由汉人、藏人分别组成。汉人这派来了就找北京高校的红卫兵“取经”,藏人这派一般只到鼓楼办事处去办些事。北京高校红卫兵一般会给这些汉人造反派一些自己印刷的报纸,有次到其他房间玩,与汉人派这些青年慢慢熟悉了,他们说;“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卖报吧,”报刊名《解放全人类》。第二天,到了东单路口长安街东北侧人行道前,哇,好多报滩,都是外地来的造反派,吆喝声,打闹声,煞是热闹。于是我们也操着京腔(那时北京话也学得差不多了,环境改变口音吗,何况招待所还有个能说会道的大师傅)扯着嗓子“卖报㕸,卖报㕸,解放全人类,二分钱一张。”<br>和招待所这些从西藏来的人接触多了,感觉到这两派群众组织各有其特点:“踢开党委闹革命”与部队有冲突的这派,汉人占多数;相反,“保党委的”和部队关系融恰的,藏人占多数。藏族同胞很朴实,有些老人说解放军是“天兵”,解放那会,一下子就从天上掉了下来。<br>由于和维加表哥天天出去跑,北京基本上都很熟悉了。那时北京城市没有现在大,没有几环几环的,和平里13路公汽终点站再往外走就是乡下了(郊区?),一大片一大片玉米地,农民孩子们推着一辆辆用两个轴承做成的小车跑在马路上,车上放着一筐刚摘下的玉米,弓着腰,两手支撑着筐边,双脚来回一蹬一蹬的,发出“刷刷”的响声......。<br>在招待所遇见了几位叔叔,现在想起来还挺亲切。<br>一是赵叔叔,武汉去的援藏干部,是西藏那曲地区巴青县的公安局长,北方人。此时,在北京休假,武汉搞武斗,在这等他夫人来京。他经常喊我去他房间陪他下象棋,摆开棋子后,他先拿掉一“车”,后来,干脆要我用“车马炮”法同他下。何谓“车马炮”下棋法,他是全部棋子,我去掉马、炮和一个“车”,但剩下的这“车”可任意当“车马炮”其中的一种方法走棋。经常单独带我上街,中午请我吃凉面,当时凉面一毛钱二两粮票,除了这,每人还要来一碗一毛钱一份的鸡蛋汤。<br>刘叔叔,援藏干部。找了个藏族女干部为妻,黑乎乎的,二人住在一房间,他下棋的水平真的还不如我,开始时我也拿掉一个“车”。刘叔叔经常要我陪他俩口子上街,最记得的是有一次在东四民航大楼后面的一家馆子吃羊肉陷饼,吃饼要沾着醋吃,我问大师傅:“有没有不沾“臭”(醋)的,”“嗨,我这都是香的,没有臭的,”真还以为自己北京话说得如何如何好呢。陷饼那个香咯,一口咬下去,油从嘴角两边冒出,以后这么多年,去了不少地方,再也没吃过这么香的羊肉陷饼了。<br>有一天,招待所住进了一位腼腆的帅哥,想办一月票,而且要通票,到办事处去开证明他怕麻烦,就找我相求。我胆子也大,同他一起来到了和平里总站买月票的窗口:<br>“阿姨,我月票丢了,想补一张月票可以吗,通用的。”<br>“补月票?”迟钝了一会,看我伸进窗口的手上抓着一张五元人民币。<br>“用钱呀?”<br>“是的!”<br>“......好吧,相片.......。”<br>可以吧,不会是向前面那位长沙满哥学的吧。<br>这位腼腆的帅哥可高兴了,他一人来北京,可能是哪位大干部家的公子哥,于是要我带着他满北京城的转。到香山、颐和园等地,我学生月票不好使,他就帮我买票。吃饭也吃点菜啦,喝茶也喝“壶茶”啦,一大壶茶,又烫又苦,一时半会根本喝不完,挺可惜的。帅哥倒是无所谓,只要我能带他玩就行。<br><br> 姨妈带我们到北京,北京的赵树荣叔叔对我们很照顾,他北京人,也是援藏干部,援藏后回到北京。我问姨妈为什么,“一是你赵叔叔好,二是你姨父刚到西藏时是在拉萨西藏工委组织部工作,管分配,”姨妈说。<br>赵叔叔家就住在紧挨东单路口东北角的一个四合院中,四合院大概有那么五、六户人家,经常去他家吃饭,一般都是他爱人去东单买点镘头,在家炖一锅四季豆什么的。我心想,这就是吃“饭"呀,慢慢我这南方伢子也习惯了,并非一定米饭才是饭。<br>赵叔叔要我们和他院子里一个叫王文选的孩子玩,文选年龄与我们差不多,停课了,没啥事做,我们就经常一起玩。有一次他、我和维加表哥三人一起走在地安门大街上,在马路边捡到二元钱,高兴坏了,没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而是三人爬围墙到了北海公园,划船!那个高兴劲呀,划呀,闹呀,手舞足蹈的。突然岸边有四五个年龄比我们大的小青年向我们扔石头,要我们靠岸,又喊又叫的:“孙子哎,靠过来,再不过来老子下去翻你丫的船。”文选慌了:“不好,他们要抢船,咱们搞一个人去还船拿押金 ,其他两人在别的地方上岸跑吧。”“你去还船吧,”我说。“别、别.......”文选脸胀得通红摇着手。我说“就靠岸,看他们能怎地。”船在这几个青年处靠了岸,那几个人看我和维加表哥一人穿着一双回力白球鞋,还不是北京人,以为又是遇见什么“子弟”了。回力白球鞋很贵呀,8元一双,一般人哪买得起,所以叽叽歪歪了一阵就放我们走了。本来很高兴的一次划船,经这事一闹腾兴趣全无,所以老话说“不义之财不可取”是有道理的,捡到钱,应该“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br>有时我也一个人上街瞎逛,反正有月票,坐车玩呗到处看看。有一天买了一毛钱山楂果,一人坐在一辆公共汽车最后一排,车上人不多,山楂果有核,这就么边吃、边看、边吐,吐了后面车上一地。汽车前后有两张门,只有一位售票员,她横坐在后门卖票座。“嘿,小孩,说你呢,把地给扫了!”售票员瞪着眼朝旁边扫帚指了指。“啊?哦,等一下我来扫咯。”北京那会的汽车门很宽,由两扇气压门组成,关门很有力,经常看见售票员搂住一位乘客“满了,满了,坐下趟,”咣登一声挤上车。这时,车到了某一站,门开了,她望着我,我看着她,她知道我会跑,右手一直放在汽门开关上。这时一位老太太正从后门上车,我一看机会来了,撒丫子跑吧,与老太太并排来到车门中间。<br>“还想跑,”“啪”的一下她拍下了汽门开关,<br>门,“沙刹......”,<br>“哎哟喂,夹着我了。”<br>“对不起,对不起,夹着您老了,”售票员一边着搀扶着老太太,一边对着车门外喊“孙子哎,别...跑...。”<br>那时淘气,文明素质低,后来提高了。<br><br> 天热了,游泳馆(场)开门了,可游泳要有游泳证,大人、学生都一样,而且分深水区,浅水区。办游泳证要体检,好在和平里小区就有卫生所,检查一下,交张相片,医生在《游泳体格检查证》签个“合格”,盖个红章,这样就可以凭证到游泳馆买票游泳了。姨妈带着我和维加表哥来到卫生所,还没进门就看见一阿姨拎着一只红冠小公鸡与人在说话:“你打了吗,”“打了,你才来,”“是呀,前会事多,忙 ,这不,今天才抽空来打。”从此知道“打鸡血”确有此事。<br>我和维加表哥基本上每天下午都去游泳,一般是在陶然亭游泳馆(维加表哥有一次在换衣服时塑料凉鞋被人穿走了,一路光脚哭着回来),也到什刹海游泳场。什刹海游泳场称“天然游泳场”,就是在什刹海湖中设立的游泳场,划分为深水区、浅水区和儿童区,夏天游泳,冬天滑冰,现在拍电影、电视经常在此地取景。什刹海游泳场中间有个湖心岛,北京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会游泳的少,我们从深水区游到岛上去,他们好羡慕。<br>国庆节快到了,大街上张灯结彩,呈现出一派喜庆气象。国庆检阅队伍也开始每年的例行排练了,那个年代每年国庆节,天安门都有彩车、群众游行,接受毛主席和国家领导人检阅,逢五、逢十大庆,还有阅兵。他们在天安门后面的午门前坪排练,身着白衬衫,穿着蓝色背带裤,手中端着一杆像红樱枪似的钢笔模型道具,一边排成一横队齐步向前走,一边唱着:“拿起笔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如何谁要反对党,马上叫他见阎王,杀!”齐刷刷的一个弓箭步。<br>当时我国同阿尔巴尼亚关系很好,“欧洲的一盏社会主义明灯”。国庆节前,阿国的领导人霍查来北京,周总理亲自到机场接,到了建国门外,换上了敞篷汽车,沿途两边群众夹道欢迎。我们就站在赵叔叔家门口的台阶上观看,前面是摩托车队开道,周总理和霍查并排站在车上挥手向欢迎人群致意,有几十辆各种车辆鱼贯通过交通管制的长安街,驶去钓鱼台国宾馆。<br>在招待所住了几个月,所里的叔叔阿姨经常要我替他们到邮局发电报呀,打个长途电话告之接送事宜(比电报快,对方一般是单位),那时打长途电话要到长安街电报大楼去打(点多,快,不像小邮电局只有一二个机位),先填写个单子,交押金,然后坐着排队等候,“17号,到3号电话亭......。”<br>招待所有很多南来北往的客人,有休假的,还有来北京生小孩的(援藏干部都会到内地来生小孩),我还经常帮他们叫出租汽车、出租三轮摩托。那时北京的出租车很少,凤毛麟角,价格贵,而且是那种又笨又黑的“东欧车”。三轮出租摩托倒是成了气候,突突突的,便宜呀,你看,蹬三轮北京站到和平里8毛钱,出租三轮摩托也只贵上一元钱,1.8元。不过,要到站里去上车,或者电话预约,街上不能截停,国营单位吗,正规(没有私营一说)。<br>那年的国庆节,北京已经很冷了,晚上,我们坐在招待所阳台上看天安门的焰火。11月份,天冷了,要回了,一家四口在赵叔叔家吃过晚饭后,登上了返程的5次特快列车。<br>四十年后,2017年9月,我和爱人随湘钢老年大学摄影班同学和老师,从内蒙古坝上摄影采风回来,在北京住了几天,俩人骑着“小黄车”走街串巷,旧地重游。特别是在什刹海,远望什刹海湖心岛,触景生情,半个世纪过去了,一幕幕往事就如同昨日发生。<br>工作时,退休后,出差、旅游到过很多地方和景点。但是,最忆是北京!<br>不变的和平里,永远的北京城。<br>张七星<br>2020/8/28初稿<br><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