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往事系列之五

晴朗的天空

　　 我的爸爸

爸爸妈妈给我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没有之一。其实，我最早应该写的就是父亲母亲，可是我迟迟没有提笔，是因为我怕我稚拙愚笨，写不好。但是，我想，我再怎么写不好，我也是他们女儿，他们爱我。我再怎么不会写，他们还是我的父亲母亲，我爱他们。这是事实，也是真理，不会因为我的文字笨拙而改变。所以，今天，先写我的爸爸吧。

是的，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是我的爸爸。我最爱的男人，也是我的爸爸。不仅仅是因为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更多的是因为爸爸的言传身教，为人处世，深深吸引着我，震撼着我。爸爸一身浩气，一世坦荡，真君子，真男人，我爱我的爸爸。

一、爸爸是个好儿子——父母在，不远游

爷爷奶奶生了三个儿子，爸爸是老大。高中毕业后，作为普通农民的孩子，爸爸没有机会被推荐上大学，只能去当兵，一来部队包吃包住，多多少少还有点“工资”，二来也许在部队能实现梦想吧！这一去，就是八年。在部队里的八年，是爸爸成长锻炼的八年。怀揣梦想，血气方刚、锐意进取的爸爸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军事训练我是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听爸爸讲，他站军姿、正步走、齐步走、野战训练都是部队里的标兵。这个我是深信不疑，顶礼膜拜的。看吧，爸爸结实鼓胀的肱二头肌、一鼓一鼓的肱三头肌、突出隆起的背肌胸肌、完美的六块腹肌，结结实实，像一块块大大小小坚固的石头。健壮的身材，使人感到一股充沛的生命力量，一股飒爽的军人英姿。小时候，我眼中的爸爸是雄姿英发，正气凛然。爸爸强劲有力的胳膊就是我和哥哥的秋千，宽大的肩膀就是我们的沙发。扳手腕无人能敌。教师体育运动会所报项目尽是冠军。收获了多少人的崇拜！后来，我和哥哥升学军训的时候，两兄妹的军训动作也被教官选中，以标兵在中队展示。教官也奇怪为何我们的动作极得要领，如此标准。我和哥哥都解释为，大约因为爸爸是军人，遗传基因决定的吧。后来一想，应该是爸爸对自己严格要求，精益求精的精神影响了我和哥哥，所以，我们每件事情都力求尽力做好。

　　初中高中的书法课让爸爸有了一些写字的底子，到了部队，爸爸是文书兼职营里的书记员，两份工作让他有了更多的机会经常出板报、出广告、写作战计划、刻钢板，虽然忙碌辛苦，但也有了更多的机会练习写字。毛笔字，那叫一个笔走龙蛇，姿态横生；钢笔字，自然是龙飞凤舞，笔力雄劲；粉笔字也是笔力雄奇，堪称大家啊！宋体、仿宋、隶书，从爸爸的笔尖流泻出来，都是印刷体，在部队里可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战友们个个都很钦佩他，所以爸爸在部队的人缘特别好，以至到了现在，年近古稀，仍有很多战友给爸爸打电话，写信，有的亲自来家里看望，聚会，共叙当年美好时光。从部队转业回来后，方圆几十里，都知道爸爸是个才子。所以，当时一到年边腊月，爸爸就很忙，要义务写全村农户的春联。可以说，现在市场上卖的对联都比不上我爸爸的字。为何，市场上卖的那些字，都是模仿别人的字体，而爸爸，深受王羲之练字的影响，“人各有体，何必模仿”，所以，爸爸是自创“余体”，自成一家！

　　在部队，爸爸除了练就一笔好字，还学会了吹笛子。我从小就是听着爸爸的笛声——《骏马奔驰保边疆》长大的。或婉转悠扬，或气势雄浑，手指的叠、打、颤 ，舌头的单吐、双吐、三吐，爸爸是听着曲子自己就琢磨出来了这些技巧，完全是自学成才啊，真的是心有灵犀，无师自通！当时，爸爸和部队的几个文艺爱好者还组建了一支乐队，爸爸不光是笛子手，还是歌手。爸爸唱的京剧很好听，至今记得爸爸教学生们唱《奇袭白虎团》，歌词记忆犹新——趁夜晚出奇兵突破防线， 猛穿插巧迂回分割围歼。 入敌后把它的退路截断， 定叫它首尾难顾无法增援。 痛歼敌人在今晚， 决不让美李匪帮，一人逃窜！基本上，只要是爸爸教过的学生，爸爸都会教他们唱这一曲。我是爸爸的学生，自然也是能开口就唱，这都是刻在记忆里的终生回忆。

爸爸可以说是"才华横溢"，然而并没有在部队平步青云，果真是“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爸爸怀才不遇，在部队先后五次提干，都没有成功。相反，调皮捣蛋，经常翻墙出去玩耍的高干子弟个个提升，留在部队，直到退休。原因在哪里？爸爸世代为农，没有背景，同时一辈子浩然正气，不会溜须拍马，不会阿谀奉承，也不会搞小团体，所以当兵八年，梦想并未能实现，心灰意冷之际只能无奈退伍。后来，爸爸跟我们说，因为提干的事情，他整整一个月没怎么吃，也没怎么睡，他怎么想也想不通，他理想中的部队应该是风清气正，人尽其才，任人唯贤！而奈何天下这么辽阔，部队这么大，竟然没有自己的出路？最后，爸爸仰天长叹——我命由天不由我！他发现部队这条路实在是走不通，不适合自己，只得忍痛做出了退伍的决定，脱下了挚爱的军装，转业回到农村，终点又回到起点。

退伍回到家，爸爸就把500多元退伍费分文不剩全部给了爷爷奶奶补贴家用，因为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上学。那时候爸爸还没有工作，一个相好的战友便来家里约爸爸一起外出做生意，后来这个战友也确实赚大发了，成了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可当爸爸清理好行李，准备和战友一起外出谋生的时候，奶奶抱着爸爸，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了起来：“幸福（爸爸小名），我的儿啊，我舍不得你走，你不要走啊。你走了八年才回来，这又要走，还不知道哪天能见。不要走啊，一定不要走，走了我活不下去啊！”爸爸看到奶奶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样子，想着爷爷奶奶确实年纪也大了，自己又是长子，“父母在，不远游”，稍作考虑，便谢过了战友的好意，留在了农村，从此与“飞黄腾达”彻底绝缘。

　　爸爸在农村当了一辈子老师，最高职位做到过校长。2002年，我和哥哥双双毕业，他因为颈椎骨质增生，头疼头昏，脖子僵硬抬不了，整夜整夜无法入睡，脱穿衣服都需要人侍候，才以病假提前内退。（直到2010年，我在深圳找到一个老中医，他给了一个土方，谢天谢地，纠缠了爸爸10多年的骨质增生彻底根治。后来，爸爸还用这个方子救助了很多乡里乡亲，解除了他们的疾痛。）爷爷是96年生病，驾鹤西去的，享年69岁。爸爸很孝顺，尽管自己的身体极度不适，还是忍着疼痛坚持照顾奶奶。给奶奶提着尿桶去浇菜，帮奶奶挑柴火，打米，没打水井之前都是爸爸定时给奶奶挑好满满一缸水，时常给奶奶清扫禾场。我家买电视后，奶奶每天晚上都来我家看电视，她说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每晚看电视看到十来点，直打瞌睡，奶奶便会揉揉眼睛，对爸爸说：“幸福，我要睡了。那你送我回去啊！”爸爸便起身拿电筒，问：“不看哒？那我送你回去。”爸爸便牵着他的老母亲，借着手电筒的光，上了我家屋后的小坡，一路叮嘱，抓紧，小心，踩实，莫踩空。送到家后，给奶奶关好大门，看着奶奶关好侧门，脱衣上床，关灯入睡，爸爸才放心回到家里来。这种摸黑送娘的日子，一直持续到2012年，寒来暑往，春去冬来，风雨无阻，简单重复，十年如一日。

　　前途未卜，为追逐梦想，我和哥哥2003年先后来了深圳。有时候，爸爸想念我和哥哥了，便坐车来深圳看望我们。每次来都像河马一样，带很多家里的农产品，茶油，鸡蛋，黄豆花生等，恨不得连米都带来，恨不能把家里仓库都搬来。可是每次没呆几天，爸爸又急着要回去，留也留不住，问他为什么？爸爸说，因为来的时候奶奶交待了：你莫紧斗（土话，长时间）呆呢，去几天就回来，我牵起（土话，想念）你。爸爸又说，奶奶年纪大了，还能侍候几年？于是，归心似箭的爸爸赶紧清理好行李，又火速回到了老家。一头想念亲生的骨肉，一头不放心家里的母亲，在家里想念孩子，在深圳担心老人。我的爸爸，就是这样两头牵挂，往返于深圳与桃源，坐遍汽车火车，对母亲的爱，对孩子的爱，永远没有停歇，一直在路上......

2012年8月，奶奶病倒了，吃不了什么东西，整日整夜不停地齁，夜里不停地要喝水，上厕所。镇上的医生诊断为人老了，就像稻子成熟了，到了要收割的时候。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爸爸都要做百分之百的争取！兄妹几人把奶奶送到医院，医生从背上扎进去一根管子，在奶奶的肺部抽出了很多积水。积水一抽，奶奶似乎又好了很多，能管几天。奶奶也很高兴，齁的症状减轻了，能吃饭了，逢人就说，我好了我好了！可是当抽完第三次积水，医生说老人年纪太大了，抽积水也是一种折磨，不用再来了。奶奶终于绝望地说：“幸福，我这次可能真的好不了了，我不怪你们，人都是要走的。”爸爸听到奶奶如此悲观，心如刀绞。

病情持续到了冬天，奶奶其他的子女离家远，只有爸爸隔得近。为方便在跟前照顾，此时的爸爸已经把床搬到了奶奶房间。这天夜里，窗外鹅毛大雪，北风吹着吓人的口哨席卷山岗，温度已急转零下，躺在被子里都冷，房子里更是冰窟窿一样寒彻骨。爸爸把奶奶安顿好，盖好被子，自己刚刚躺下，奶奶说，要喝水，爸爸便起床给奶奶喂水喝。喝完，爸爸给奶奶按紧被子，刚躺下，奶奶又说要上厕所，爸爸又从被子里钻出来，寒气冷飕飕地直往身体里灌，扶着奶奶上完厕所，安顿好，自己刚躺下，奶奶又说口渴，要喝水，爸爸只得又冒着严寒起来给奶奶倒水喝。喝水，上厕所，上厕所，喝水，如此反复，在那个冰天雪地，寒冷蚀骨的夜晚，61岁的满头银发的爸爸，先后9次起来，通宵未睡，给她86岁的老母亲喂水喝，扶她上厕所，自己第二天终究还是感冒了，头疼流涕，咳嗽不止。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奶奶病了9个月，爸爸就贴身耐心照顾了9个月。当大家都钦佩爸爸的孝心感动天地的时候，爸爸总是说，都有老的一天，我能侍候一天得一天，人都已经这样了，还能侍候几天啊！

果真，2013年开春，3月12日，奶奶挣扎着呼吸完最后一口气，丢下她的五个儿女，九个孙子外孙，四个曾孙，远离人间苦痛，驾鹤西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情处。我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哭，那天，我看到62岁的爸爸流泪了。从此，爸爸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从此，爸爸就没有妈妈疼了；从此，爸爸再也牵不到妈妈的手了。人啊，百岁都还得有个娘。娘在，家在。娘不在了，家只能在梦里相见。

爸爸虽然一辈子没有实现自己建功立业的伟大抱负，但是，在我眼中，爸爸是个成功的父亲。因为，他从来没有吼过自己的父母，大声说话都不曾有；他从来不曾亏欠自己的父母，他尽己所能，孝顺了自己的父母。一个孝顺的儿子，必定是个好儿子，一个成功的儿子。

二、爸爸是个好校长——三根楠竹成就高徒

那一年，爸爸调到了LPG教书。第一个星期，爸爸骑着自行车去上班，有一个男孩正在田里打猪草，他停下来，非常有礼貌地向爸爸问好：“余老师，您上班去啊！”爸爸不以为然，以为是普通的问候，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表示回应。

第二个星期爸爸再一次经过，又见这个男孩在打猪草，他又停下来毕恭毕敬地向爸爸问好：“余老师，您好！”爸爸这次有点纳闷了:这个孩子怎么不去上学？莫非是专门在这里等我？

第三次爸爸经过，男孩还是在田里打猪草，他再一次礼貌地问好：“余老师，您好！”爸爸这次便把自行车停下来，打算好好和他聊聊。一问，才知道，这孩子就住附近，姓黄。家里几兄弟都要上学，父母亲体弱多病，无法负担几个孩子同时读书，这个孩子已经辍学了。爸爸听着孩子凄凉的经历，凝视着孩子忽闪的大眼睛，这眼神里分明写着“我想读书，我要读书啊！”当即，爸爸做出决定：“这样吧，你们那里不是楠竹多吗？你明天背三根楠竹来学校做爬竿，来上学吧！”爸爸的话点燃了黄同学内心深处的希望之光，千恩万谢一番，活蹦乱跳地回去了。我猜想，那个晚上他应该是激动得无法入睡吧？这几根楠竹管了很多年，到后来我上小学了，操场一角的楠竹爬竿都还是黄同学背来的那几根呢！

上学期间，黄同学非常刻苦，白天学习谦虚谨慎，不懂就问。那时还没有电，晚上，他就提着煤油灯盏来学校，爸爸手把手教他刻钢板，复印试卷。日复一日地锻炼，后来，黄同学能写一笔特别隽美的钢笔字，毛笔字也潇洒飘逸，力透纸背。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不是第一就是第一。初中毕业，佼佼者们都上了中专，黄同学也不出意外地以第一的成绩高中，考上了常德师范，后来分配到了老家山区一所中学，刚好就是我当初支边的LT中学。

记得那一年，应该是黄同学分配工作的第一年，大年初一吧，他穿着一件很大的黄色风衣，来给爸爸拜年。一进屋，师生二人就铺纸磨墨，切磋书法，好不畅快！紧接着又是楚河汉界，象田马日，大战三百回合，极有雅兴！聊天时间，黄同学给爸爸汇报自己工作上的点点滴滴，以及思想动态，爸爸则勉励黄同学好好工作，奋发图强，宏图大展！现在想想，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有待人才出。爸爸应该是把自己当年未能实现的抱负和理想寄托在了学生身上吧！

第二年，爸爸去了深圳，而我家逢年过节都会收到明信片，端午节快乐，中秋节快乐，元旦节快乐，等等。有一张我记得很清楚，是这样写的：桃李春风，师恩难忘，感谢余老师当年教育之恩！学生现已调到常师工作，欢迎老师有空常来玩！原来，黄同学因为读书期间表现优秀，分配到山区一年，就被母校常德师范从桃源县教育局“要”了回去！看到学生越飞越高，越来越好，爸爸也打心眼里为他感到欣慰，高兴和骄傲！

后来，爸爸从深圳回来了，又在老家教书了！黄同学又继续每年正月来拜年，从不间断。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是两口子，再后来是一家三口。一开始是黄老师，后来是黄主任，现在是黄校长——常德市鼎鼎大名的某高校附属小学的正校长！以前拜年，黄老师还会进屋喝点茶，吃个便饭。现在呢，黄校长都是匆匆而来，匆匆就走。水也没喝一口，饭也不吃。他说老师和师母年纪大了，做饭辛苦，他来看看，知道老师健康幸福，不吃饭也心满意足。

　　一个一心替他人着想的人，必定是个好学生，好老师，好校长！爸爸并没有像孔子一样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而能拥有黄校长如此懂得感恩的得意门生，是爸爸的福气，一个也就弥足珍贵，足矣！

也许，一辈子壮志未酬，没有丰功伟绩的爸爸并不是一个成功的校长。但是，爸爸是一个用三根楠竹成就一名高徒的好校长！

三、爸爸是个好丈夫——相濡以沫，爱在心口难开

和很多平凡的家庭一样，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琐事中的争争吵吵，爸爸和妈妈，这一对欢喜冤家已携手走过了41个春秋。妈妈一直埋怨爸爸不爱她，我也一度觉得爸爸可能真的没有爱他的父母和子女那样爱妈妈。可是，我发现，我们都错了。男人的爱，不曾挂在嘴上，都是藏在心里，体现在行动上。

爸爸从部队回来，已经是大龄单身男青年。在姨妈的诊所见过妈妈，于是一见钟情。他买了一包红糖，几块布，交给姨妈，算是想"预定"？爸爸一表人才，满腹才华，又孝顺父母，姨妈对爸爸特别满意，在妈妈跟前说了很多好话。妈妈的娘家在常德郊区，她本不想往桃源山旮旯走，可爸爸却说:"你如果不答应和我结婚，那我就只有死了算了！"天啊，这竟然是爸爸的海誓山盟？果真是"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到你之后，结婚我没想过别人。"交往了三年，淳朴的他们连手都没有牵过。几年的了解，妈妈觉得爸爸人品不错，这才下定决心嫁进了山旮旯，同时嫁给了一穷二白和艰苦奋斗。要知道，妈妈当时还有一个猛烈追求者——袁叔叔呢！袁叔叔是下放知青，家境非常好，在长沙有家族工厂，据说二零零几年的时候，袁叔叔家里已经有了上百万资产。妈妈这是慧眼识英才，放弃阔太太不做，嫁给了贫穷和爱情，据妈妈说，爸爸是以人品完胜袁叔叔。和爸爸一成家，就分家。爷爷奶奶分给了爸爸妈妈一堆外债，在娘家没吃过苦的妈妈一进门就开始帮忙还债，开始了泡在苦水里的一生。

爸爸转业就成了教书先生，虽然有一身力气，可是没怎么干过农活，对于农事的技术技巧是不太懂的。因为超生二胎，妈妈没教书后，成了妥妥的农民。田间地头，拖儿带女，非常辛苦。爸爸上完班回到家，马上换上破衣烂裳，和妈妈一起干活。扯花生，割黄豆，种油菜，种芝麻，施农家肥，打猪草剁猪草，插秧割稻搞双抢……爸爸曾经跟我说，他其实根本搞不起，很苦很累，周末做两天，上班要疼一个星期。每次回到家里只想休息，可是看到妈妈一个人做得很辛苦，他不忍心，只能鼓足干劲一起劳动。虽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妈妈嫁给爸爸，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可是，夫妻同心，同艰苦，共患难，这不是爱，是什么呢？这么多年，妈妈稳坐家里"财政部长"宝座，爸爸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工资卡，更不知道卡里有多少工资，大事小事，妈妈行使决策大权，充分尊重妈妈在家里"女王"的地位，这不是爱，是什么呢？

　　爸爸从来不喜欢给自己买吃买穿，总说自己多的是衣服，穿不完穿不烂。可是一说起给妈妈买衣服，他赶紧掏钱，还一个劲儿地夸妈妈穿着好看，灵醒（土话，漂亮），多买几件。妈妈过生日，他必定买荤菜改善生活，或是带妈妈去镇上吃饺儿面（土话，饺子）。来了深圳，爸爸一再交代我和哥哥，不要给他买什么东西，如果要买，就给妈妈买点衣服和鞋子带回去，感叹妈妈跟着他吃了一辈子苦，不容易。遇到两个人吵架闹矛盾，爸爸就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出去了，让妈妈一个人在家唠叨，等妈妈消气了再回来。年纪愈发大了，两个老小孩在家斗嘴后，妈妈赌气不理爸爸，还说要分家，爸爸总是悄悄给我们电话，要我们跟妈妈说好话，莫生气，莫见怪，莫闹分裂。很少想到自己，一心想着妈妈，一直忍让，这不是爱，是什么呢？

　　爱屋及乌。爸爸对妈妈的母亲——我的盲眼外婆也是非常孝顺。外婆瞎了近30年，爸爸从来没有嫌弃过外婆。从来不曾大声和外婆说过一句话，厉声训斥更是没有的事。即使外婆有时候啰嗦或者说错话，爸爸都是笑脸相迎，不反驳不解释不争辩，笑笑就过去了。遇到家里有好菜，爸爸一声不吭就盛好饭菜，端到姨妈家里，送到外婆手里，外婆吃完，他又去把碗拿回来。有时候和妈妈招呼都没打，干脆直接把外婆背到家里来小住一段时间，端茶送饭，送洗脸水洗脚水，好酒好肉招待。外婆没啥嗜好，就喜欢浅酌慢饮，小酒怡情。爸爸其实喝不了酒，也"舍命陪岳母"，和外婆举杯对饮，喝得满脸通红，头昏脑胀，好不惬意！外婆没什么牙齿，想吃汤圆和蛋糕，爸爸便发动他的"私家车"，一溜烟的功夫就买了回来。为了让外婆饭菜能下咽，爸爸便特意把饭煮得很稀很软，把菜煮得很烂很透。有时候，外婆在床上躺腻了，想出来走走，我妈妈——外婆的亲身女儿有时因为太累都不想牵外婆散步，爸爸却毫不犹豫说"我来牵！"于是，这个模范女婿就牵着盲眼外婆漫步，散心，陪她聊天。夏天天气热，每天都是爸爸把水准备好，牵外婆去洗澡，等外婆洗完澡，爸爸又牵她出来乘凉。每次和妈妈外出喝喜酒，吃完饭，爸爸总是记着给外婆带点好吃的，软和的扣肉、美味的卤菜，哧溜的粉丝，外婆吃得啧啧称赞，满脸皱纹笑开了花！爸爸总是说"老人在生，好好孝敬，老人走了之后自己就不会后悔！"是啊，爸爸尽心侍候老人，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人生无悔。所以妈妈给爸爸的评价非常高——数一数二的百里挑一的优秀女婿！

我爱你，因为你是你！我爱你，同时爱你的一切！爸爸对妈妈，不是真爱，是什么呢？

　　2018年暑假，妈妈的眼疾越来越严重，险些失明。动了三次手术，其中一只视力恢复到0.15，一只0.6。妈妈独自在常德住院，爸爸在家喂鸡喂鸭，照顾好妈妈的"宝贝"，让妈妈安心治疗。邻床的病友都有儿女在跟前照顾，爸爸担心妈妈一个人触景伤怀，伤到眼睛，便打电话给常德的弟弟妹妹、侄儿侄女，外甥外甥女，叮嘱他们找时间去看望自己孤苦伶仃的老伴，让她感受到大家庭的温暖。同时打电话给千里之外的我和哥哥，要我们务必每天打电话关心妈妈，宽慰她要保持心情愉快。出院后，医生交代以后要避免劳累，一定要禁油烟。于是，爸爸就包揽了这几年的一日三餐，整日锅旁灶前，忙个不停，乐此不彼，好让妈妈安心调养眼睛。所以这几年爸爸也没有来深圳了，他说要给妈妈做饭，家里需要他，一时一刻都走不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不是爱，是什么呢？

　　是的，妈妈嫁给爸爸，辛苦了一辈子，没有享受过一天。爸爸是没有能力让妈妈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爸爸与妈妈同甘苦，共患难，对家庭忠诚负责，竭尽全力呵护疼爱妈妈和外婆，这种爱也就有了纯度和深度。爸爸的爱，没有惊天动地，只有背后的默默无闻，这种无声无息的付出，不是真爱，是什么呢？这样的爸爸，是个不折不扣、当之无愧的好丈夫啊！

四、爸爸是个好爸爸——言传身教，身教大于言传

虽然，因为爸爸一句话就决定了我的人生走向，我没有读成高中，与大学无缘；虽然，爸爸以他当时的眼光和“远见”决定了我的学业和职业，导致我后来的学习、工作都走了很多弯路。但是，我从来没有责怪过爸爸，因为我知道，爸爸抚养两个孩子长大，读书，成才，已经尽力了，已经尽了全力了！心中除了感恩，除了要好好爱他，孝顺他，别无其他。爸爸教育子女的至理名言一是读书时“吃好饭，睡好觉，养好身体，搞好学习”，工作后“吃好饭，睡好觉，养好身体，搞好工作”。二是，人这一辈子，不要和任何人比，只拿自己的今天和昨天比。走正路，做真人！

爸爸是我们当地出了名的“重女轻男”。为什么？小时候，上学，放学，街坊邻里总是看见爸爸背着我，手里牵着哥哥，胳膊上挂着两个书包。他们故意讲笑：“余老师，您硬是偏心，只见你背妹儿，不见你背兄儿。”爸爸总是笑着解释：“那不是的，儿女都是一样的，妹妹小些，我背得多些。”也确实，每逢家里改善生活，买了肉，爸爸就会把肉给我哥哥一块一块地平均分，他和妈妈一块也不吃，理由是他们不喜欢吃肉。遇到还剩最后两块油腻的肥肉，爸爸会"悬赏"，吃一块奖励一毛钱。于是我和哥哥争着抢着分完最后两块肉，每人还得了一毛钱奖励！逢年过节置办新衣服新鞋，也是两兄妹一人一份，可是没见他和妈妈给自己添置新衣新鞋，理由是他们多的是衣服。是的，爸爸从来都是儿女平等，没有孰轻孰重之分，更不会重男轻女。

小学四年级之前，我读书是没有开智的，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那时为何那么愚笨。数学60多，语文70多。一米等于多少厘米竟然也是不知道。可是，爸爸从没有大声训斥过我一声，从没有动我一根小指头。不懂的题目，他总是一遍又一遍，耐心地讲解，如果仍然不懂，再讲，直到我弄懂为止。那时候没有什么课外读物，农村的孩子也没有什么见识，没有阅读积累，写作文简直就是挤牙膏。什么《秋菊》《街心公园》，这应该是天上才有的玩意吧？我的第一篇作文是爸爸在昏黄的油灯下，一个字一个字念给我听，我才写下来的。题目是《给孤寡老人送温暖》，这孤寡是什么意思？这送温暖又是干什么？回到家，我盯着题目，干着急。想着明天要挨批，内心充满了恐惧。没想到，爸爸非常温和地说：“妹儿莫急莫怕，来，我念，你写。”这真是及时雨啊，内心的恐慌瞬间烟消云散。就这样，从开头，到正文，到结尾，爸爸念一个字，我写一个字，遇到不会写的字，爸爸就写在旁边，我照着抄。一字一词，一句一段，就这样下笔成文了。第二天，语文老师看着文绉绉的措辞，自然知道是有“高人”指点，但还是表扬了我，并且当作范文宣读。从此以后，我对写作文也就没有惧怕心理了。我是多么感谢我的爸爸啊，对愚笨的女儿没有责怪，没有打骂，只有不厌其烦地教诲，我对爸爸的依恋也就与日俱增。

　　虽说“父母在，不远游”，但为了支持我和哥哥上学，92年，爸爸妈妈双双南下深圳，正应了那句“游必有方”。爸爸当过保安队长，做过人事经理。就是在这里，爸爸认识了我们全家的贵人——邓叔叔。邓叔叔是印度尼西亚归侨，当时在深圳市劳动局上班，他自己曾经开过一间皮鞋厂，爸爸给邓叔叔管过厂。真正让邓叔叔欣赏爸爸的人品，和爸爸成为莫逆之交，是那次“深夜护送”事件。邓叔叔的岳母在退休两个月前接到恐吓电话，有几个绑匪声称要绑架她，敲诈一笔钱。而这两个月刚好是他岳母上晚班，每天得十一点半才下班。叔叔的岳母吓哭了，不敢独自下班。邓叔叔当时又急又怕，不知如何是好！考虑到爸爸是退伍军人，爸爸的功夫邓叔叔也是见识过的，以一敌十是没有问题，于是他请爸爸每晚护送岳母下班回家，爸爸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就这样，爸爸每天白天忙完工作，晚上11点半准时赶到单位门口接叔叔的岳母下班，护送她安全回到家，才折返，回到厂里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就这样，爸爸冒着生命危险，坚持了整整两个月。如此，叔叔的岳母毫发无损，安全退休。事后，叔叔为了表达心中的感激，非得给爸爸一笔钱表示酬谢，爸爸果断谢绝，坚决不要。爸爸默默无闻，无私奉献，不图钱不图利，只为一份萍水相逢，君子之交淡若水的情义，叔叔对爸爸的人品肃然起敬，对这个农村来的退伍军人刮目相看！叔叔比爸爸小了接近20岁，从此和爸爸以兄弟相称，同时叔叔承诺，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就是老弟的事。

叔叔是这样承诺的，也是这样做的。2000年，爸爸因为颈椎骨质增生，整夜整夜痛，睡不着啊，简直就是痛不欲生，叔叔知道后，眼睛湿润了，给了我们家3000元，交代一定要带爸爸去最好的医院，彻底根治。2003年，我离开老家的单位来到深圳，是邓叔叔帮我联系学校，成为了一名代课教师。这才有了4年后，我通过职员考试，成为了一名公办教师。邓叔叔是我们家的恩人，贵人。而爸爸，是恩情的源头，爸爸用自己不卑不亢，真诚坦荡的为人处世为儿女行善积德，爸爸是我人生最大的贵人！没有爸爸的无私付出，就没有邓叔叔的提携，就没有我的今天！

在常德师范读书的时候，爸爸会趁给学校商店进货机会去学校看我，每次都会给我买好几斤水果，可是他自己一个都舍不得吃。有一次，我回到寝室，发现床头有一大坨香蕉，同学说是我爸爸来过。我猜想爸爸应该没走远，掰了一半香蕉，冲出寝室，拔腿就往北站跑，在批发部果真看到了爸爸，弓着背，满头大汗，正在上货。我的眼泪哗啦就流出来了：“爸爸你来了，都没有看到我就走了，这是什么事嘛！你吃午饭了没有？”爸爸说时间紧，要赶回学校去吃，我心里好难过，把香蕉给爸爸要他赶紧吃，我帮忙上货。爸爸责怪我把香蕉又拿回来了，可是我心里却很甜，我见到了爸爸，我给爸爸帮忙上货，我心里高兴，我乐意。

爸爸和妈妈为了负担我和哥哥上学，好多年没有买新衣服了。一年四月，爸爸的生日即将来到，我从自己的伙食费里拿出几十元，给爸爸买了一套夏天的衣服——这是我给爸爸买的第一套衣服。回到家，爸爸责怪我乱花钱，勒令以后不准再买。我却被训得心里极其舒坦——我才不管，我想买就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孝顺就在当下。后来妈妈告诉我，爸爸那个晚上激动了一夜睡不着，爸爸觉得对不住我，没有让我读高中上大学，跟着他吃了很多苦，却这么懂事孝顺。可是他哪里知道，为人父母，给了孩子生命，带他们来到这个美好的人世间，这就是最大的恩情，最好的礼物啊！

　　2008年，爸爸说这辈子几近花甲之年，还没有坐过飞机呢！我记在了心里。年底要回老家过年了，我便买了两张深圳直达常德的机票。清早7点多起飞，70分钟就到了常德机场。中午12点前，我们两人就奇迹般地出现了妈妈眼前，妈妈自然是好一阵惊喜！爸爸说，当他看到飞机着陆在家乡的土地上，他这辈子就心满意足，没有其他想法了。我说，就这点愿望啊？世界这么大，我还想带您去看看呢！

　　是的，我确实很恋父。我曾经说，我可以不结婚，不要孩子，只要让我和爸爸永远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足够！可是，这不过是孩子气，是奢望罢了！当同龄人个个都结婚成家，开枝散叶，爸爸妈妈也急坏了。2010年底，我已几近而立，当先生向我求婚，众亲戚都催着我结婚的时候，我沉默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我根本不想结婚。爸爸不解：“你怎么要哭了，你得表个态啊，女儿家大了始终要结婚的。”终于，泪水夺眶而出，喉咙有什么东西哽着，胸口好痛啊……我抽泣了：“我不想结婚，因为结婚了，我就不能做爸爸的女儿了，我舍不得爸爸。”说完一头扎进爸爸怀里，泪水打湿了爸爸的衣服。爸爸抱紧我，宽慰道：“尽说些傻话，结婚了也还是我的女儿啊！”众人见我如此抗拒，就不再逼我结婚了，因此我又多做了一年父亲的女儿。尽管只多了一年，只多了365天，可是我觉得每一天都那么珍贵，我又赚了365天。

　　爸爸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牵挂深圳的儿女，孙女，外孙。可是他不能像十多年前想来就来，扯身就走了，古稀之年的他，有老年人的众多身体毛病，立意不易，起身艰难。于是，他和妈妈在家里爱上了寄快递。茶油菜油舍不得吃，寄！鸡蛋舍不得吃，寄！腊肉舍不得吃，寄！青菜萝卜舍不得吃，也寄！就连春天芽，他们也想办法给我和哥哥寄来！三天两头，我就有快递收。而我收到的又何止是快递？这分明是一份飞越春夏秋冬，飞越千山万水的沉甸甸的浓浓的爱啊！

父母年纪大了，我每年春节都会回家过年陪陪他们。爸爸总是翘首以待，知道了我回去的日期，高兴得不得了，便早早提前联系好车辆去接我。我说不用劳烦去接，太辛苦了，我打个的士就可以了。可爸爸总说年关将近治安不好，女孩子家一个人打的不安全，他不放心，非得亲自接。记得2016年春节，我是坐飞机回去的。原本晚上8点多起飞，却晚点到11点半才登机，下飞机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我的老父亲在寒风中，从9点多一直坚守到夜里两点。接到我后，满脸笑开了花，牵紧着我的手，帮我提箱子，那一刻，我才发现，不管我长到多少岁，在父亲眼中我仍然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孩子。驱车回到家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半。稍做洗漱，上床已经到了五点。我的爸爸，因为要接他的女儿，就这样折腾了一夜，通宵未睡。

常德的飞机习惯晚点，我好心疼爸爸，不敢再让他熬夜，于是决定不再坐飞机回老家，改为坐火车，火车都是白天上午抵达常德，这样爸爸不必熬夜，可以睡个好觉。可爸爸仍然忍不住，火车8点半到站，他7点半就和司机在出口等着了。寒冬腊月，西北风打在脸上，刀削一样的疼。而日渐衰老的父亲，为了接他的女儿回家，不管天气如何恶劣，不顾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硬朗，仍然坚持一定要亲自来接。他总是说，我接一次，得一次，还能接几年呢？一想到爸爸说过的话，我的泪就滑落了下来……

　　学会玩微信后，爸爸一有空就发微信视频，视频一接通永远是这几句话“妹儿，你吃饭了没有？灏子吃饭了没有？灏子在干什么？ZB在家吗？”我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我吃饭了，灏子也吃了，灏子在写作业，ZB加班不在家。”有一次，我无意之间说了一句，爸爸，你每次发视频灏子都在写作业，下次换个时间。爸爸可能意识到太打扰孩子了，就不再天天发视频了。没有爸爸的唠叨，我好失落啊！我突然意识到，孝顺孝顺，顺着父母的意愿，才是最大的孝！于是我主动把视频拨过去，爸爸很快就接了，视频那边，爸爸皱纹刻满眼角、额头，青丝霜染，牙齿松了掉了，越来越少。爸爸是真的老了，我鼻子一酸，真想哭！可是一看到我们，爸爸就像孩子一样笑得很开心，很满足。人老了，没啥多的想法，就想多看看儿女，最好每天都能看上一眼，就心满意足，爸爸也一样。年轻时为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条件，走南闯北，四海为家，家人无法团圆享受天伦之乐；年老了，什么都不缺了，孩子却又一个个都远走高飞，享受不到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幸福，仍然是孤单寂寞。年轻时为了培养孩子读书，艰苦奋斗，省吃俭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年老了，条件好了，不愁吃不愁穿，却因为三高脂肪肝等老年问题，这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了。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四口共进晚餐的次数屈指可数，时间无情，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父母子女的情分竟然都是一场错过。我多么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时光时光再慢一些吧，不要让您再变老了，我愿用我的一切，换您岁月长流......

　　在物质上，爸爸并没有给我优渥的生活，但是，在精神上，爸爸教会了我真诚正直、勤奋上进、知恩图报、孝顺感恩，教我懂得了如何做一个真实的真性真情的真人！这是一辈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平凡无私，刚正不阿的爸爸，永远是我的好爸爸！

　　人生的价值不在于寿和富，而在于光和热。提笔之前，不敢动笔，怕写不好我敬爱的亲爱的疼爱的爸爸；开写之后，突然发现要写的竟如繁星点点，实在是太多太多，哪里写得完啊……爸爸何止只是好儿子，好校长，好丈夫，好爸爸，爸爸还是个好女婿，好大哥，好妹夫，好舅舅，好伯伯，好同事，好邻里……总之，爸爸是个顶好的极好的，人好人品好，不说十全十美也是十全九美的男神！有这样一个普普通通、平淡无奇、默默无闻的男神爸爸，我幸福，我骄傲，我自豪！

　

父母与子女一场，就像两列背道而驰的列车，一旦出发，便不会停止，只会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佛说，前世500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这是怎样的缘分，我和亲爱的爸爸成为了父女，成为了相亲相爱，同舟共济的一家人！感谢您啊，我亲爱的老父亲，感谢您选择我做了您的女儿！我们要约定好啊，下辈子您一定还要选我做您的女儿，我一定还要您做我的爸爸！

2020年9月29日完稿于深圳园中花园

谨以此篇献给我亲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