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文化名人的故亊："剪爱"的翟文秀

郑旭东

“一剪，鹊儿登枝，喜上眉梢。

一剪，蝶儿飞舞，春暖花开。

剪下大爱，哺育心灵，剪出真情，穿越时空……”

这是一位在海外工作的留学生，值翟文秀老师老师70周岁生日之际，从万里之外异国他乡写给他的诗歌，倾诉对老师多年培养的感激之情。

在美丽的呼兰河畔，当你在老城区的萧红广场散步，或者在西岗公园里的亚洲之最“百年仙人掌”旁聊天，提起呼兰文化名人来，大家都会异口同声说：“那人好啊，有德有才，教出来的孩子一个个都是顶呱呱人才！"

在呼兰区群众艺术馆的书画剪纸艺术展览室里，在很多街道社区的文化活动室中，那一幅幅充满生活气息的鱼虫鸟兽、花草树木、亭桥风景画作，那一张张扭秧歌，挂花灯，贴窗花，扶老携幼，溢满正能量剪纸，爱的暖流马上涌进参观者的心头。

这个人就是省内外著名剪纸艺术家，翟文秀，大家都亲切称他为翟老师。

熟悉翟文秀老师是从我到区关工委工作开始。

那次，关工委召开“五老”座谈会，他赠送我一本呼兰区招商引资赠送友人礼品的剪纸画册，令我感动，爱不释手。

过去在机关工作的时候，经常在各种展览中欣赏过他的作品，一直没有见过其人，想象中他一定是一位长发披肩，目空一切，傲气十足的艺术家。当我见到他的时候，真的无法把艺术家这个头衔联系在他身上。

他，瘦瘦的，面目有些苍桑，穿戴非常传统，俨俨就是一位老实巴交，不善言谈，有些倔脾气的乡下小老头的模样。可是，同他聊天，接触时间长了以后，为他的朴实之美，心灵之洁，品德之高尚所感动，所欣佩，所叹服！

翟文秀老师出生在呼兰河畔的剪纸世家，从小聪明，睿智，艺术细胞早早地绽蕾萌芽。5岁开始他就操起母亲使用大剪刀学习剪纸，他自己也记不清剪过了有多少纸张，数不清手上受过多少次伤，更计算不出来创作了多少书画和剪纸作品。

他从拿起剪刀开始，这一剪就是七十多年。靠在艺术上成就，他在呼兰区供销社一干就是一辈子，很多艺术部门大专院校调他去工作，都让各届领导给卡住了:“调任何人都行，老翟走，不放”。听从领导，服从工作安排，共产党员时刻听从党召唤，就这样他在一个岗位工作一辈子。：

在工作岗位上，他以优异的文化宣传成绩做出了突出贡献，同时，在剪纸艺术上也达到了高深的造诣，很早成为了黑龙江省著名的民间剪纸艺术家，非物质遗产传承人。

2016年，在由文化部、上海市文化广播影视管理局共同主办的中国传统工艺（剪纸）大赛上，他同时获得了“金剪子 ”奖、“最具网络人气奖”及“剪纸达人”奖。获奖作品《吉祥文字吉祥娃》被上海海派连环画中心永久收藏。

翟老师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以后，考虑更多的是让剪纸这项非物质遗产艺术如何传承下去，发扬光大的问题。为此，二十多年来，为了培养青少年学习剪纸艺术，他以家和学校为基地，培养了三千多名青少年剪纸爱好者，带出了众多青少年剪纸能手，让非遗走进现代生活，促进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让剪纸这门中华传统艺术在萧乡大地发扬光大，开放出奇葩。

现在的商品经济社会，社会上办的五花八门各类学校很多，广告铺天盖地，并且学费昂贵。别说，办学还真有不收学费的，还管吃饭，谁相信，这个学校就是翟老师的学校。

翟文秀老师的学校很特殊，教室是自己家的一间屋子，他负责教学，老伴负责做饭，并且一分钱学费不收。每个周末或者寒暑假期间，翟老师家早早地就坐满了孩子，他们都是来学习书法和剪纸来的。二、三十个孩子的张张笑脸，甜透了翟老师的心，他一会儿给这个孩子叠纸，一会儿校正那个孩子的图样，一会儿又亲手给孩子们做示范。

翟老师耐心地教孩子们，老伴在厨房忙火着给孩子们做好吃的。饭做好了，老两口让孩子们先吃饱了，然后，她们俩才匆忙扒拉一口剩饭。有的孩子盛多了，吃不了剩下了，老两口就给吃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翟老师的老伴贤慧，这么多人的饭，连做带收拾，可想而知，她是多大的工作量啊。老伴每天都是起大早去市场把菜买回来收拾，一直到孩子们吃完饭，收拾完桌子，脚不沾地就将近五、六个小时。

按说，老两口工资够他们花了，可是，贴补在这帮孩子身上，就显得紧张了，没有办法，居外地的孩子还得贴补她们一些。

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就难在一辈子一直在做好事。翟老师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有人不解地问翟老师：“老翟你们老两口图啥啊？”，翟老师回答很干脆：“我图是我这门手艺有人来接班！图的就是看见孩子们就高兴”。

她叫左秀云，黑龙江省结核病防治院职工。1996年她领女儿杨晓慕名来到翟文秀老师的家里学习剪纸，绘画和书法，20多年过去了，女儿上大学以后，她本人现在成为了一名学员，她不但自己学习，也像翟老师一样无偿教青少年剪纸，成为一名关心下一代工作者。还有李浩冉，杨佳宁等很多孩子，她们当初都是奶奶领孙子孙女来学习的，被翟老师的精神和艺术所感染，奶奶也来参加学习。母女、祖孙，姐妹同桌同学，老少同学习，老少同乐，在呼兰河畔传为佳话。

2015年，黑龙江省美术出版社金社长听说翟老师的关爱青少年，无偿办学的事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亲自实地来呼兰考察，当看到翟老师几乎徒有四壁的家，非常感动。当即提出金钱和物资上捐助，被翟老师一口拒绝，再三推辞不过，接受了一些图书的捐助。从那个时候起，翟老师的家不仅仅是美术剪纸的乐园，又成了一个小小的图书馆。

翟老师在省内外名气很大，经常有一些教学机构请老师去讲课教学，他都是欣然前往，主办方给报酬都被他拒绝。他担任东方红小学课外辅导员后，在这个学校开办了美术剪纸班，无偿教课，分文不取。东方红小学的领导实在过意不去，坚决地要给他报酬，说:“这是您应得的，您务必收下。”翟老师说:“还是用这钱给学习剪纸的孩子们买学习用品吧。

　　翟老师不善言谈 ，在教学中更是认真，严肃的，一丝不苟。孩子们都记得，在一次书法课上，写“人”字，孩子们怎么都写不好，他就从字的结构讲起，一遍一遍示范，讲结构特点，运笔的变化，线条粗细的变化。他告诉孩子们，“人”字一定要正，不能东倒西歪。写这个字一定要用心，心正字才能中正，上下结构中心轴要一条线，中心线两边要平衡，这样才和谐。写字的人要中正，坐姿中正，做事中正，做人中正。

在学习剪纸中，他特别注重品德的培养。学习之余他还领着孩子们玩游戏，除了象棋，五子棋外，最常玩的游戏就是“升官图”。“德”“才”“工”“脏”教育孩子们做人“德”必须占第一位，如果有才华，品德不好也不能胜任当“官”，不能造福一方，德不配，位不行；“工”是最基本的，在什么位置完成什么任务，完成本职工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脏”是不干不净，不靠正常劳动的来的，贪图别人的是最劣者，最可耻。

他通过游戏渗透，润物寂无声，教育孩子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随口带言中告诉孩子们要正直，善良，节俭，讲孝道……从他家剪纸课堂上走出来的孩子，个个品学兼优，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是能吃苦，讲奉献的中坚力量。

现在美国工作的许艳博是他培养的学生，她把剪纸艺术传到了美国。当年，航天员杨利伟来哈尔滨，哈工大送给杨利伟两件礼物，其中一件就是许艳博剪的杨利伟画像。

 艺术来源于生活，艺术是为大众服务的。评论家说：翟老师作品或热烈，或清新，都是弘扬正直、善良，弘扬和谐社会，弘扬美好生活……。他能够得心应手的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特有的蕴涵表现出来，把时代精神表现出来，是与他的政治素质，文化修养和美术功底分不开的。

剪纸是民俗文化，是平面的，是二维的。在翟老师的剪刀下却表达出三维的立体效果。在萧红纪念馆举办的翟文秀个人作品展的展出现场，当时参观的人络绎不绝，一幅巨幅作品《红高粱》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省内外艺术家驻足不前，啧啧称奇。有的人说:“一张红纸竟能表现六七层的透视关系，真了不起！”有的人说:“站在这里，仿佛置身在高粱地里，感觉面前是一片火红的高粱，望不到边。”作品的感染力可见一斑。

在教孩子们剪纸学习中，尽管他年逾古稀，却充满着稚气，有一颗童心未泯的心。2017年，翟老师领着孩子们去呼兰河边的稻田去采风，顺路割一些蒲棒杆回来扎剪纸宫灯。一只小青蛙蹦到孩子们面前，大家谁都没太在意，翟老师却很兴奋，捉起来，放到手里给我们讲:大自然最伟大，最神奇，你们看它，多漂亮！通体碧绿，背长黄花，这斑点，这花纹，我们凭想象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你们再看这色彩搭配的，真是一件艺术品啊。

回到家后，他不顾劳累连忙把它放到柳条筐里，摆在桌子上拍照。可是，小青蛙不肯合作，一下子窜到地上，孩子们去抓，被老师拦住:“不用动，自然状态最好。”翟老师就像个孩童一样跪在地上，趴在地上撵着拍照，连坐带趴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满意，然后兴高采烈的把小青蛙放生。这些照片现在就是孩子们的临摹教材。

热爱生活，才能够创造出好作品，翟老师的作品比照片还逼真。有一次，他拿自己画的一个小蝈蝈，贴在墙上给大家做范画，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小的孩子说“老师，你可真能吹，这明明就是照的，你偏偏说是你画的。”当时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一把剪刀，在方寸间开开合合，剪出阳光、春苗、花朵。一颗爱心，传承着信仰，文明，高尚。

夕阳无限好，晚霞正浪漫。翟老师正和他的孩子们，用金色的剪刀剪出万紫千红的晚霞，剪出灿烂浪漫的朝霞，剪出春苗出土，百花争艳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