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嫫嫫是我家的清洁工,来自缅甸。刚来的第一天问如何称呼她,她大声说"叫我嫫嫫就行"。嫫嫫有着典型的缅甸人特征,她皮肤黝黑,个子矮小,五官粗糙。一年前刚来时,她有些怯生,加上华语不好,不怎么讲话,每次来只是埋头做事。时间长些,加上我们对她也像自家人一样,慢慢地,她话多些了,也愿意和我们交流。</h3><h3><br></h3><h3></h3><h3>嫫嫫说她已经来新加坡工作好几年了,一开始是在本地人家里做全职佣人,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每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每月工资几百块新币,其中一大半要寄回家给家人用。来了几年合同满后,她又回去缅甸,然后找到现在的经纪人,签了合同来新做小时清洁工。她说对目前的工作很满意,现在只需每天上午下午各做四个小时,薪水却翻倍了,人也比较自由。这是看得出来的,每个周末来时,她总是很开心的样子,一讲话就咯咯咯笑,做事时,也时常哼着不成调儿的歌。</h3> <h3>嫫嫫的家在缅甸偏僻的农村,她人虽年轻,可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大的女儿已经十五岁了,小的几岁。她结婚时很年轻,生了老三后不久,有一天老公突然就消失了,"他不想要我了,和别的女人过去了" 嫫嫫低着头自卑的说。那时拖着三个孩子的她无依无靠,又没有经济来源。她只好把孩子们交给父母照顾,自己去当地城里打工。<br></h3><h3><br></h3><h3>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知道可以来新加坡给本地人家做帮佣,就毫不犹豫签了合同过来。刚来时,语言不通,也不懂本地华人家的生活习惯,又时常想家和孩子,常常自己一个人偷偷哭。后来逐渐习惯了本地生活,又慢慢学会了华语,几年下来,自己竟然也会用基本的华语交流。而最大的收获是每月有固定收入,可供养三个孩子和父母的基本生活。</h3><h3><br></h3><h3>两年前母亲突然得病,她只好放弃这边稳定的工作回缅甸照顾孩子和母亲,没有多久母亲去世了,父亲伤心不已,再也无心留恋尘世生活,进寺庙出家了。</h3> <h3>嫫嫫和三个孩子再一次无依无靠了。为了生计,她把孩子托付给哥哥,再次来新加坡做了现在这份钟点清洁工。嫫嫫很满意现在的工作,虽然每天上午下午要跑两家做清洁,但比以前做固定家佣自由很多,收入也翻倍了。她说,每个月她会把薪水的大部分寄回给缅甸的哥哥和嫂子,他们帮忙照顾孩子。现在三个孩子都已上学,老大每天带着弟妹上学,哥嫂则照顾孩子们的日常生活。嫫嫫说,无论多辛苦,她要让孩子们过得好好的,更不能耽误了上学。</h3><h3><br></h3><h3>嫫嫫现在每天一大早起床,天还没亮就得出发去做工。她的客户几乎遍布全岛,常常是一早赶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去东边,下午又得去西边或北边,中间几乎没有吃饭时间,经常以面包饼干当午餐,每个星期老板会让她休息半天,偶尔也会加班。尽管如此辛苦,每个周六一早来时,她总是精神饱满,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一丝不乱,脸上则毫无忌讳的摸了满脸的据说是缅甸本地的土法防晒乳,灰灰白白,深深浅浅,她一点也不在意。进门后立即换上短裤体恤,系上围裙,麻利地开始干活,拖地抹灰整理房间,风一样利索,一讲话发问就咯咯咯笑不停。嫫嫫华语不太好,时常和她说话时突然就一脸茫然,然后她摇着头咯咯咯笑了 "我听到没有了 (听不懂了)",最后我们都笑了。前段时间,由于新冠病毒新加坡封城,她们清洁工也停工两个多月,后来问她封城期间每天做什么呢,她咯咯咯笑到"政府不让我们出门,老板给我们买了书,我在学习华语呢!",说完又一边摇头一边咯咯咯 "我每天看那些字头疼,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虽这样说,但还是感觉她的华语有些进步了。</h3> <h3>嫫嫫有时也讲缅甸的冠病情况,她说目前缅甸的冠病疫情很严重,每天新增冠病千多例,死亡病例比新加坡多很多,缅甸仰光早已实行国际航班限航了,新加坡飞仰光的飞机早已停飞了,她现在也是有家难回。</h3> <h3>有时聊着天忍不住问她,孩子这样小就和她们分开,几年不见了,你会想她们吗? 嫫嫫总是一脸无可奈何,低头看着烫衣板: "我也没有办法呀,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可以读书,有吃有穿",这样说完,又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 "我很想念我的孩子们,已经两年没见她们了,我原来打算今年回去看我的孩子.....", "我希望冠病快快结束,飞机可以飞缅甸,机票价格也不会贵,我就可以回家看我的孩子们了"。</h3><h3><br></h3><h3>嫫嫫每次讲到孩子和她的心愿时,总是满脸期待,若有所思,似乎这是她目前生活中最大的愿望。</h3><h3><br></h3><h3>希望这场新冠病大流行尽快结束,嫫嫫的愿望可以早点实行,也一定会实现。让我们期待吧,希望明年一切都会好起来,也一定会好起来,嫫嫫的愿望能实现,我们每个人的愿望都能实现!</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