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秋季本已不寻常，今年的秋季更显得非同一般，因为它与母亲连在了一起。 </p><p><br></p><p> 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季节回乡下了，坐在车上，看到路边的田地里黄绿夹杂，黄的耀眼，绿的葱郁，它们随意的铺着，就像画家的调色盘，只有两种主色，浓浓淡淡的调了一盘——又到了收获的季节。我又想到了母亲，母亲去逝已二十一天了。 </p><p><br></p><p> 三年前，也是这个季节，年迈的母亲一人担着两个家庭的忙季，一病不起，直到今年的八月，而今她已长眠于地下，不知她有没有感知到秋风又起，有没有感知到稻米飘香，是不是还在担心家里的粮食是否收进了仓。</p><p> 母亲一生贤德，与人为善。记得有人说过，如果谁能解决世界婆媳矛盾，这个人就能获得诺贝尔和平奖。母亲虽不能影响到世界，我觉得她理能得到这个奖项。母亲到我家后，悉心奉养公婆，相夫教子，和几个姑姑成了最好的姐妹，在母亲病重时，几个姑姑几乎是每天探望一次，可见她们感情至深。母亲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她对人生的参悟，一般人都不能企及，家里的三姑六婆，谁有心思都愿意和母亲讲，母亲也总能平复她们的心情，并且所有的信息都是到她这儿为止，从不招惹是非。有时我们工作或生活上有些不快和困惑，和她唠唠，她总能三言两语说得你心悦臣服。母亲常对我们说的一句话就是：人要懂得争气。或许她没有太多的词汇来表达她的意思，但我一生能读懂这一句，足矣！</p><p> 母亲一生勤劳，在我的记忆中，最多的是母亲在地里劳作的情景，记得有一段时间，姐姐已出嫁，我和弟弟都在外上学，父亲和母亲两人种六个人的土地，农忙时节，他们舍不得花钱请工，有时实在累得不行，就在地沟里躺一会儿，起来接着再干。而母亲家里家外，承担的要更多一些，放假回家，听到同乡人讲述这些，我总会心酸不已，而问及他们时，他们总会说：这没啥，不都是这样的，农民不就是这样的。我知道，他们是想用自己的肩，承载出我们的未来。他们的希望不是他们将来的好日子，而是我们的好前程。</p><p> 现在日子好了，每次回家，母亲总要叮嘱：不要买衣服，我们穿不了，不要买吃的，我们有很多，吃不完。</p><p> 如今，再好的东西，也只能当作祭品，放在她的墓前。</p><p> 我亲眼目睹了母亲去逝，此后每当我独处一处，母亲艰难的呼吸总会在耳畔响起，她痛苦表情总会在我眼前浮现，我总会禁不住泪流满面，心痛不已。西方有天堂，东方有地府，以前我从未想过它是否真的存在，现在，我希望真的有这些地方，那样母亲至少还活着，活在另一个世界，或许还能感知我们对她的思念。</p><p> 写于2012-9-1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