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 style="font-size: 20px;">四年一班同学聚会。</b></p> <p><b style="font-size: 20px;">高老师与女同学合影留念。</b></p> <p><b style="font-size: 20px;">我送给高老师的照片被细心保存完好。</b></p> <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扁头是四年一班单建新同学的标记性绰号,我在他身后这么称呼他,是否违逆他的心愿?但是,我一直觉得这个昵称真是很符合他搞笑幽默的性格。对不起了,建新同学,我在这里又一次开你的玩笑了。其实,我初到四年一班,你基本是我的噩梦,总是动不动就用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作弄我。</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侯先生在1960年曾率中国曲艺团到香港演出,在毗邻市委大院的越秀宾馆下榻多日。那时正值国家经历经济困难,曲艺团在广州市委辖管下的越秀宾馆受到热情而又充满人情味的照顾,他们天天享受到优质的伙食。侯大师为了表示感谢,特意带领曲艺团演员们为广州市委机关干部、职工和家属表演一场相声曲艺节目,大受欢迎,欲罢不能,结果又加演一场。那时,越秀宾馆礼堂的演出基本不用票,大院里的那帮调皮捣蛋的男孩们都挤进礼堂连看两场,成了侯大师的拥趸。</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扁头那时是我的同桌,天天见到我就说,你爸是侯宝林,在越秀宾馆礼堂说相声,在台上憋不住,放了个屁。说完,他还扯下作业本的纸,在上面画一个穿长袍的光头,再写上侯宝林三个字,递给我。我气得想哭,一时竟不知如何向老师告状。最后,我鼓起勇气告诉高老师,说单建新作弄我。高老师板起面孔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同学?扁头毫无惧色地说,她爸是侯宝林,我亲眼看到她爸在台上说相声。年轻的高老师被我们这群十岁孩子的所谓纠纷搞得哭笑不得,事情不了了之。</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我几乎被他折磨到崩溃,向父母提出要更改姓氏,我恨透了自己的这个与猴子同音的姓。估计当时,我反抗建新同学的唯一利器就是反唇相讥他是扁头,但他天生乐观,根本不在乎同班同学送给他的这一美称,而我是一个内向敏感的女孩,一提到侯宝林,我就气急败坏,羞愧难当,觉得是奇耻大辱。</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后来回想,我那时为何要如此认真纠结于扁头的玩笑,真是好傻。有一段时间里,我看见扁头就头疼,恨不得马上躲起来,还好,老师给我调了座位,终于不用每天被他折磨了。</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小学毕业后,我考上了广州市重点中学—华南师范学院附中,终于不再与大院男孩子们一起做同学了,很快我就淡忘了四年一班时代的纷纷扰扰。再过三年,文革开始,真正的的巨大噩梦来临,我经历了许多不幸和痛苦,完全脱离了市委大院,再也没有回去,四年一班离我越来越远,人和事都逐渐模糊消失。</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直至三年前,四年一班的同学岳毛毛邀我返回母校参加校庆活动,我对小学时代的记忆才逐渐清晰起来,于是写了一篇关于小北路小学生活的回忆,回馈母校的老师们。从此以后,四年一班建立了同学聊天群,开始同学聚会。</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两年前,我参加了一次比较人多的同学聚会,见到很多久违的同学,其中就有扁头。我见到他,就想问他,你当年为啥要调笑我,让我感觉那么难过。可是,扁头不再是那个喜欢搞笑没正经的男孩子,他完全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了。他见到高老师,恭敬礼貌,对同学们热情周到,那天,他是聚会的中心人物,俨然是一个绝对称职的少先队中队长。记得,当年他作弄我时,我气忿地对高老师说,他不配做中队长。</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建新同学为每一位参加聚会的同学准备了红围巾,拿出自己的单反相机为大家拍摄聚会照片,做成相册,放进聊天群。这一番操作,让我感觉有点措手不及。聚会后,我有些事情求他帮忙解决,他非常热心,积极替我出谋划策。我告诉姐姐,帮忙的人就是市委大院里那个调皮捣蛋的扁头,姐姐马上记起了他。据说,他有时在网上看到我写的文章,就会说她爸爸养了一只猴子🐵。谢天谢地,不再说她爸是侯宝林啦!😊</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去年底,我回到广州,已计划好与四年一班同学和高老师再聚会,不想今年春节期间遭遇新冠疫情发生,一切正常生活停顿,聚会遥遥无期。不料,在疫情最严重的三月,高老师给们传来单建新同学去世的噩耗。以下是扁头留给朋友和同学的最后信息:</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敬爱的高老师您好!我已经于3月14号晚10:20离开美好的人世了,离开您亲爱的老师了,离开了所有的好同学,好朋友,好战友们了。因为我太痛苦了,我只有去了天堂就没有痛苦了。在我生前,您们给了我诸多关爱,对我鼓励,对我祝福,希望我能好起来,还原一个健康快乐,阳光向上的好学生。可惜老天不眷恋我,让我悲痛的离开了您们。再见了,亲爱的老师,再见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在天堂我会没有痛苦,我会在天堂保佑你们活着的每一位!愿你们安好![流泪][流泪][流泪]🙏🙏🙏</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我听说,建新同学被病魔折磨三年之久,治疗过程非常痛苦,两年前,他是抱病参加聚会。然而,他丝毫没有把自己的痛苦传递给别人,他谈笑风生,积极活跃。我万分心疼失去了这么一个好同学,情愿他继续开我的玩笑,也不愿意以后的四年一班聚会再见也不到他。可是,他走了,离开了四年一班这个温暖的小集体,我们只能强忍住眼泪,对他最后说一声,扁头,再见!走好!</b></p> <p><b style="font-size: 20px;">2917年我们回母校参加校庆活动。</b></p> <p><b style="font-size: 20px;">单建新同学带病参加同学聚会,我是最后一次见到他。</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