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莫高窟（大漠孤烟游之五）

剑深秋

　　7月25日团队在敦煌市入住酒店用完早餐后，集合向敦煌莫高窟出发。

　　参观敦煌莫高窟，是一件令人心驰神往的高兴事。那宏伟的洞窟造像、精美的洞窟壁画、神密的藏经密洞，早已闻名遐迩，令人神往。

　　

　　敦煌（又名三危）地处河西走廊西端，西邻古代西域，既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要塞，也是当时佛教东传的要道。莫高窟就在敦煌城东南的石宕河西岸。

　　莫高窟碑文记载，公元366年，有位叫乐尊的僧人从中原云游到了敦煌。他见城东南地势开阔，便信步来到这条干涸的石宕泉河畔一处高地，面对三危山参禅入定。

　　当乐尊睁开眼睛时，忽见对面的三危山上，金光万道，在金光中仿佛有无数尊佛在闪烁，他认为这是佛光显现，是虔诚修行得到的感应，于是决定在这里住下，潜心修行。

　　乐尊请人在石宕河西岸的崖壁上，.开凿了第一个洞窟，用于坐禅修行。此后，佛门弟子、达官贵人、商贾族门都来这里捐资修窟，历久不衰。世称“莫高窟”，意为“沙漠的高处”。

　　南北长约1600米的悬崖峭壁上，布满了石窟，到唐时，石窟已达1000多座，所以，莫高窟也叫千佛洞。

　　从乐尊首开洞窟起，莫高窟历经十六国、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等十个朝代。至今仍保存洞窟735个，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2415尊。1900年从莫高窟第17窟出土了5万多件文物。

　　莫高窟的内容反映了古代人们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如建筑、服饰、交通、饮食、家居、音乐、舞蹈、行医、婚丧嫁娶、农业和手工业生产、商业活动等等，产生了以莫高窟为代表的敦煌文化。

　　敦煌文化是一种百科全书式的文化。在数以万计的赤轴黄卷中，蕴藏着丰富的文献资源，内容涉及政治、经济、军事、外交、哲学、宗教、文学、艺术、民族、语言、历史、科技等广泛领域。为世界所罕见。

　　敦煌文化也是多种文化融汇与撞击的交叉点，中国、印度、希腊文化在这里相遇。

　　敦煌文化更是一种高度理性的精神性文化。更注重人的精神世界的探索和描述，更注重人的思想、意识的开掘和心灵的塑造，这种超然物外的空灵之美，让敦煌文化充满魅力。

　　敦煌崇高唯美，法象庄严，雍容高贵，充满庙堂气象。更多地传递出人类对美好事物的共识，倡导对美的追求和向往。

　 敦煌文化包容开放。不同民族、国家各种文化在这里汇聚，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是开放、包容、共存，是不同文明的和谐对话。

　　敦煌文化向善守正，其基调和内容永远是健康向善、积极向上，千百年来，历朝历代惊人一致地坚守正面性价值，积累的永远是正能量。

　　敦煌也是艺术的殿堂。那些公元4至11世纪的壁画与雕塑，带给人们极具震撼力的艺术感受。

　　敦煌遗书包括了由晋、十六国、一直到北宋的4万多卷墨迹，是研究中国文字楷化时期的历史及其书法艺术最丰富、最系统的第一手资料。敦煌遗书的书体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和地域特点，称之为"经书体"。"经书体"源于汉代的"简书体"，完成于唐代的楷体，是两晋以后抄写经卷的重要书体。它详尽的记录了中国文字隶变以后楷化的全过程，对文字的发展起了重大的推动作用。

　　莫高窟丰富的石窟艺术，不仅记录了中古时期敦煌和西域历史，还涉及到当时的佛教、道教、摩尼教等宗教信仰。

　　藏经洞文物的发现与殷墟甲骨、明清内阁档案大库、敦煌汉简被称为20世纪中国古文献的四大发现。为丝绸之路沿线的中古史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第一手资料，是打开世界中世纪历史大门的钥匙。由此，产生了一门世界性的学科--"敦煌学"。

　　莫高窟的壁画、造像、藏经等完整忠实地记录了中国美术的发展史，以及中西方文化交融的历程，具有无可估量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是全世界现存最完整、石窟数量最多的佛教艺术宝库，不仅是中华民族的巨大文化宝藏，也是全世界的珍贵文化遗产。

　　在莫高窟可以找到很多传说事物的真实原型，比如形如嫦娥一般婀娜的飞天。

　 飞天，是佛教中的香音之神，能奏乐、善飞舞，满身异香而美丽的菩萨。提起敦煌，人们就会想到神奇的飞天。

　　飞天的艺术形象是多种文化的复合体。飞天的故乡虽在印度，但敦煌飞天却是印度文化、西域文化、中原文化共同孕育成的；是不长翅膀不生羽毛，借助云而不依靠云，主要凭借飘逸的衣裙、飞舞的彩带而凌空翱翔的飞天。是中国艺术家最天才的创作，是世界美术史上的一个奇迹。

　　造福众生的九色鹿。

　　九色鹿既是正义、美丽、善良、吉祥的化身，也是释迦牟尼佛的前生。

　　那个长相似猴的人就是孙悟空的原型——石磐陀，因为他是胡人，所以毛发浓密像毛猴一般。他曾经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经过唐僧的教化终于迷途知返，并且帮助唐僧成功穿越荒漠，从而躲避了官府的通缉。

　　莫高窟最珍贵的地方，显然是被封存了几百年的历史“第一现场”。因为在历史流传过程中，绘画书法可能被后人模仿，史书也可能被后人修改，许多事实真相都可以在历史的流传中泯灭。

　　敦煌壁画大部分都有1000年以上的历史。

　　假如没有敦煌石窟，唐代的壁画绘画书法，将成为永远的空白。

　　假如没有敦煌文献，吐蕃的历史，只能看二十四史中的吐蕃传记。

　　假如没有石窟壁画，我们永远不知道史书中记载的太平盛世、礼仪乐器、社会风貌究竟是真是假。

　　复原后的反弹琵琶歌舞演出图片。

　　创造莫高窟壁画的古代画师，大致分为三类：一种是僧官，但为数不多，再就是画僧，他们是僧侣也会作画，人数较前者略多，最后便是纯粹的画工了，他们游走四方居无定所，在洞窟里作画，在洞窟里起居，一旦完工，就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正是这样一批优秀伟大的无名者，为后世留下了人类辉煌的古丝绸之路文明影像。

　　莫高窟壁画工艺早已失传，至今再也无人能画出盛唐时期的那种奢华极致的美感。可以说，画风越往后越显得浮躁，或多或少有僵硬呆板的山寨感。

▲即便是国画大师张大千的临摹大作，也和真正的壁画有着很大的差距。

　　敦煌石窟有不少是前代营建之后，后代又进行了重修、重绘的。重修时，往往在原壁上再敷泥进行重绘。这样的壁画被称为“重层壁画”。有的洞窟重层达三层之多，也就是说，有三个时代的壁画存在。由于后代重修的表层壁画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底层壁画，使之变色速度减慢，因此，当表层的壁画脱落之后，露出的底层壁画往往还保持着较新的状态。

　　莫高窟的壁画是穿越时空的历史画卷，是一本艺术的编年史，融汇了不同的画风，不同的造型，不同的文化。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舞台上，时隔千年的艺人竟然可以同台竞技，可谓是莫高窟的神奇之处。

　　元代以后敦煌停止开窟，逐渐冷落荒废。明嘉靖七年（1528年）封闭嘉峪关，使敦煌成为边塞游牧之地。清康熙五十七年（1718）平定新疆，雍正元年（1723）在敦煌设沙州所。

　 经过元明两朝的废弃，到清朝末年20世纪初被发现的时候，莫高窟已呈现荒芜凄凉的景象，窟前的木栈道大都毁坏，崖面坍塌，洞窟残破，堆积如山的流沙因长期无人清理，把最下层的许多洞窟都掩埋了。

　　1900年，莫高窟窟下寺的王圆禄道士，在清理第16号窟积沙时偶然发现了藏经洞，打开了一个在人类文明中消失了800多年的密室，大批中世纪的稀世珍宝重见天日，从此改变了国际艺术学界的命运。

　　莫高窟第16号洞窟图片。

　　莫高窟第16号洞窟里的17号洞窟，被称为“藏经洞”，西夏王朝时期，僧侣们为了躲避战乱，保护文献资料，将五万件文物掩藏于此，直到1900年被发现。

　　不幸的是，在晚清政府腐败无能、西方列强侵略中国的特定历史背景下，藏经洞文物发现后不久，英人斯坦因、法人伯希和、日人橘瑞超、俄人鄂登堡等西方探险家接踵而至敦煌，以不公正的手段，从王道士手中骗取大量藏经洞文物，致使藏经洞文物惨遭劫掠，绝大部分不幸流散，分藏于英、法、俄、日等国的众多公私收藏机构。

　 于是文物自此四散于万邦。远离了故土，也远离了风沙，远离了毁灭。而王道士也自此被某些人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可王道士真的又能做什么呢？那些冒险者，那些强盗那个不是拿着官府的公文，更甚者还有官府的官兵保护。

错本不在王道士，而在那个积弱落后的国家。

　　一代国画大师张大千，1941年初率妻儿门生，抵达敦煌莫高窟考察，一共待了两年零七个月。期间为了临摹不同朝代的壁画，竟然将壁画一层层的剥去，对于张大师本人在艺术上的提升甚大，而对于国家和民族则为一种无法挽回的损失。

　　在整个莫高窟，基本都是沿山壁开凿的原始洞窟，唯独在北面有一个九层楼的建筑，显得有些突兀。它就是编号为96号的洞窟，是莫高窟的标志性建筑。

　　窟内有一尊弥勒大佛又称“北大像”，建造于武则天登基那年。这尊佛像和普通的弥勒佛造型完全不同，两腿下垂呈倚坐之势，双目俯视，一手上扬，一手平伸，体形饱满圆润，气度庄重神圣。仔细端详更觉得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感觉，完全就是武则天的化身。

　　莫高窟究竟是何人所建？为何而建？讲解员说，是供养人——私人出钱开凿兴建。洞窟内供奉佛像，绘制经图，目的是供养菩萨为家族祈福。是不同封建朝代达官显贵们积累下来的文化遗产。

　 供养人（凿窟人）的画像，绘于洞窟甬道两侧墙壁或门眉之上。而莫高窟艺术的真正创造者画师们的名字是不允许出现在洞窟标记里的。

　　莫高窟是历代封建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等上流社会私人开挖建造，是权贵们拜佛的家庙与祠堂（第96窟，武皇则天修造，第100窟，乔家窟，第148窟，李家窟。第138窟，张家为母亲殷氏修造）。

　　权贵们为求福祈愿，以凿窟塑像的方式显示身份地位，实现精神追求。

　　莫高窟几乎所有洞窟均上锁保护，700多座洞窟只向游客开放40个，且40个洞窟轮流进入参观。今日持有B类门票的参观了第96号、100号、138号、148号四个洞窟。

　　经历种种磨难，莫高窟依旧被保留了下来，目前社会上有一种声音也在呼吁：限制客流/封闭莫高窟以保护历史遗迹。

　　2019年，敦煌研究院院长樊锦诗被授予“文物保护杰出贡献者”国家荣誉称号勋章和最美奋斗者称号。81岁的她一直还在为敦煌忙碌着......

　　正是有了这些像国家功勋奖章和荣誉称号获得者樊锦诗一样的科技工作者、艺术家、画家、文物修补技师呕心沥血，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敦煌人的辛勤付出，才使得千年前的艺术魁宝不再损毁，并将继续留存于世，为后人，为世界留下一座宝贵的艺术遗产。

一代代人用信仰的力量延续千年营建的洞窟，使一个荒芜沙漠中的山丘变成了一个震惊世界的宗教艺术圣地。

　 今天，敦煌莫高窟以其无与伦比的石窟造像、石窟壁画、石窟藏经、石窟文物而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最辉煌的文化遗产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