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大石

一日之计在于晨，此句一般用于激励人刻苦学习，充分利用学习时间。对于“万般皆下垂”中年人来说，虽然无法抵挡地心引力带来的身材走形，可奋起抗之的还是大有人在——晨练不啻是一个很好的选项。于我人生的字典里，最起码到现在还没有晨练这个词。不过去吃早餐的途中，小跑是有的，饿啊。

晨起就吃的习惯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缘由当然还是有的。明陈继儒《小窗幽记》说：总之身后名，不若生前酒。于是每晚独处小酌，群聚豪饮，杯盘狼藉，酒足腹鼓，如果再弄点米饭，当然是强腹所难了，跟减肥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一觉天明，饥肠辘辘就很正常了。

念旧应该不是一种病吧。我就是一个念旧的人,就从吃早餐来说吧,一旦认准了他家的东西好,无论远近,都会去他家,根本不会考虑其他。掰指算来，对于山城的程记包店的感情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店不大，十五平方左右，左边即使仅摆放了三张桌子还是略显拥挤，右边是操作台，十几层的笼屉热气腾腾。街上人行色匆匆，店门口打包，在“微信收款、支付宝收款多少元”的电声里匆匆而去。我不着急，单位是八点钟上班，早着呢。慢慢踱进去，找个空隙坐下来，喊份老三样，当然没有酒。坐着吃的多数是大人带小孩。小孩对于吃多数不太认真，总在大人的催促声中，些许留点，赶去上学了。大人们淹没在车流和人流中，不知去往山城的哪个地方谋生。

现在现金付款的人比较少，吃完后我总用支付宝。对于微信付款和支付宝付款的区别一直不清楚。前几天在抖音上看到一个文案，说有个人买个打火机，用支付宝付款。老板说用微信吧，他还是坚持用支付宝。老板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看了他几眼，说拿去用吧。过后我抽了根烟，认真想了想，茅塞顿开。

对于一个在乡下工作30年的人来说，一头扎进熟悉而陌生的小城谋生，衣食住行一下子总有些不便。譬如午餐，每到下班前，心中就要盘算到哪个餐饮店打发。程记包再怎么好，总不能一天吃到晚。那天骑个电车漫无目的在街上乱转，无意间走进一个小吃店，环境清爽，广告图片拍的很让我想起小时候。两个老大娘印象深刻，和我母亲年纪相仿，和蔼可亲。我坐下来，点了个水馅包，味道不错。看了下稀饭的小菜，品种蛮多，都是小时候爱吃的。大娘热情的告诉我，要吃早餐就早点来，我说没问题的。第二天骑了电车，早早的来到小吃店，点了一份稀饭，一个鸡蛋、一个挞菓，味道和母亲做的一样。临走时，我跟大娘说明天还要来，早些盛碗稀饭凉冷一下。

人一旦有了二心，烦恼就来了。这些天秋雨绵绵，不大不小的，不间断的从天上飘散下来，骑电车于我来说就不可能了，单手骑车上路的本领学不会。于是早上起床洗漱后，就开始思虑到哪里果腹了。到大娘处吧，路途较远，我又不喜欢撑伞，雨中漫步虽然比较浪漫，但淋了透湿，总归对身体不好；到程记包店吧，路途近，住的地方过来，跨过铁轨，几分钟就到了，而且是顺路上班，可心中又放不下那小时候的味道。怎么办呢？我想老天总不会下个不停吧，决定了：雨天程记包店，晴天大娘处，两全其美。